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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李字营军规

作者:乔尼小样儿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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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李字营的2000余人便在东原畔镇内住宿,徐占彪拨给了李字营一些民房,但上万兵马在此安营扎寨,房屋不够使,还要就地扎营,民夫和学生兵一样动手出取随行的帐篷扎营,忙碌个不停,在靠近水源的河边安营,河边一片的人叫马嘶声。

    军队野外扎营,李字营己经非常成熟,新武堂平时的训练,早己演练多时,很快一座完善的营地,便出现在众人眼中。

    只见军营四周都是临时的帐篷,用车辆围成一个个临时营地,士兵巡逻放哨,年纪轻的养育兵、学生兵大都安排在原有的民居里,军官们自觉的住进帐篷。

    营地内,按每哨百人分布,四哨为一营区,这与楚军兵制相同,骑兵分为二哨,俱都安排在河边,营帐两两相对,在营帐的周围和营区之间都有排水沟,每一营区还挖有一个厕所,厕所的位置离水源和贮藏粮食的地方有一定距离,但离营房不远,方便官兵上厕所,扎营之后,严禁士兵在各个营区之间乱窜,本营区以内也不许各个帐篷乱跑。

    饭大慧、魏涵宇、许岚三名师爷在营地里把600名役夫召集在一起,询问有多少役夫准备回家,那些原本想加入李字营的役夫打退堂鼓的颇多,仍有志愿加入李字营当兵吃皇粮的人,已不足百人,其他400余名役夫要组织他们回家乡,发放凭证,以证明他们完成了这次劳役。

    这次饭大慧沒有刁难还想留下來的役夫,当场表扬了他们,让表现卖力的邓通做留下的88名役夫的队长,让他们先从辎重兵干起。

    至于那500余名长夫沒资格回去,來了就别想回去,接下來让学生兵、养育兵、长夫、以及一路收留的新战士全部集合,让一千多人接受思想教育。

    饭大慧学着李国楼的样,左手叉腰,右手挥在半空中,好似在画饼充饥,朗声道:“我们李字营战士都是忠义双全的好男儿,几个吊死鬼怕什么,为了皇上我们要把敌人消灭光,把叛军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对敌人就要冷酷无情,顽抗到底的叛军就是这样的下场,为了祖国领土的完整,热血男儿甘愿奉献自己的青春,皇上是不会忘记你们的贡献,祖国不会忘记你们的贡献,历史将永远铭记你们的丰功伟绩,李国楼大人更是不会忘记你们的,叛军四处劫掠,无恶不作,罪恶滔天,正义之师使出雷霆霹雳手段,方能显菩萨心肠,但是我要再次重申李字营军规,我在念一遍,作为李字营一员,都要遵守!”

    饭大慧早就背咏出十大军规,大声朗读一遍,觉得李国楼制定的军规不切实际,但有种自豪感,好似李字营是上帝派來的使者,专门解救迷途的羔羊。

    李字营军规:

    一:李字营士兵为争取胜利而战斗时,必须遵守英勇作战的规则,残酷与无意义的破坏都与他的身份不称。

    二:战斗员必须穿军服,或佩带特别指定的和清楚易辨的臂章,禁止穿便服或不带这种臂章作战。

    三:投降的敌人,一概不准杀害,他们应由军事法庭判以适当的惩罚。

    四:不准虐待或侮辱俘虏,武器、地图、文件从他们身上拿走以后,其他的个人财物不准侵犯。

    六:受伤的敌人应给予人道的待遇,医务人员在执行其医务不得阻碍,教徒宗教活动时要给予尊重。

    七:平民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士兵不准掠夺和任意破坏,古迹或宗教事业的建筑物必须特别尊重,只有奉上级命令和给报酬时,才能征收实物和使用民役。

    八:在战场上贪生怕死,自动放下武器投降敌人的人,投降后为敌人效劳的人,处以死刑,李字营士兵作为俘虏时,如果被询问,可以说出自己的姓名和军阶,但在任何情况下不得泄露军事等任何情报,任凭威逼利诱都不得泄露。

    九:违犯上述各条规者将予以惩罚,敌人违犯了第一至第八条应报告,只有得到高级指挥官的允许才能进行报复。

    十:无条件执行军令,如实禀明军情。

    那些西山健锐营的三十名养育兵,均是八旗子弟,虽然早就背出李字营十大军规,但内心极为抵触,好男儿建功立业,哪能有这么多束缚。

    炮筒子玛得利沒有害怕的人,再说李国楼不在,按耐不住喊道:“饭师爷,你不是说要对敌人冷酷无情嘛,干嘛又要对敌人这么好,我们又不是來布道传教的牧师!”

    “是呀,楚营军规也不像这样。”“左大帅同意有这样的军规吗。”“还让不让人活,怎么和友军配合!”

    这是广大李字营成员的心声,代表了所有人的质疑,操场上对饭大慧问劼此起彼伏,他们不敢对李国楼表示不满,都把怨气撒在“饭师爷”身上。

    饭大慧脾气好,原本的角色就是调解各方矛盾,笑容一成不变的挂在脸上,以公式化的语调说:“战士们,你们要理解,这回乱是人民内部矛盾,以杀戮对杀戮不可取,像董福祥的十万之众,左大帅也收容了嘛,要容许回族弟兄改正错误,忘记过去的成年老账,抛弃私人的恩恩怨怨,以国家大局为重,共向大清美好的未來,一个强盛的大清需要全国各民族团结,你们要理解李大人的良苦用心,洋鬼子还骑在我们头上,哪能把精力放在自相残杀之上,等打到外国地盘时,你们再來要求更改李字营军规吧,解散,都回去吃晚饭,有精力质疑,不如把军事操练做好,李大人拖这么多大炮來,可不是放礼花來的!”

    饭大慧受不了闹哄哄的场面,转身走了,他才不相信李国楼会执行“李字营军规”,因为敌人一旦破坏交战原则,李国楼立刻会变成一条疯狗,展开血腥报复,这种冠冕堂皇的纸上文章,也就是在纸上存在,被翰林院的史官写入史书,让人以为李国楼有颗高尚的心,带领一支仁义之师,像西洋人一样,以上等人的荣誉征战四方。

    军营内己开始准备晚上的晚饭,不时冒出袅袅炊烟,对于适才李国楼鞭打士卒之事,只字不提,也沒见谁被关禁闭不给吃晚饭,丢李字营之事尽快忘记,沒看见哪个人说不饿,來一个绝食抗议,几名脸上、脖颈上有鞭痕的人吃洋芋糊糊面吃得香甜。

    西山健锐营的三十名养育兵,住在一个地坑院里,住上地下室的窑洞,让这群养育兵颇为兴奋,二十多人先是把适才被李国楼抽过数鞭子的两名同伴小犊子、小祖宗,拳打脚踢揍了一顿,京骂直接奉送,要他们赶明回京师去,别给西山健锐营抹黑。

    而后每人手里拿着一种铜制的缸吃面糊糊,这种军用的饭碗有拎手可以挂起來,用來加热,蛮大的缸里满满当当都是面糊糊,这种面糊糊是当地的特产,李字营战士刚來前线,第一顿晚餐吃得香甜。

    两名进镇时让西山健锐营丢脸的养育兵,除了脸上有鞭痕,还鼻青脸肿,被自己兄弟打了一顿,诨号:小犊子、小祖宗呆在角落里吃面,沒有了往日的神气,被其他养育兵歧视。

    小犊子吃面速度飞快,吃饱喝足,连面汤也喝个精光,一抹嘴,看见其他人还在吃面,挤出笑容道:“诸位爷,适才我也是一时想家了,才忍不住嚎了几声,我可沒有踏错步点,比小祖宗好多了,现在好了,求求诸位爷,别让李大人赶我走,我还想上前线呢,小秀才,你可要帮自家兄弟!”

    看见吊在树上的干尸,哪有不怕的人,个个胆战心惊,但大多数人和姚斌一样,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以一名军人的标准要求自己,能够做到泰山压顶依然岿然不动的人,就是一名合格的战士。

    所以现在姚斌以高人一等的姿态,瞥眼道:“小犊子不是看在往日情份上连窑洞也不让你们住了,已经给你们吃晚饭了,还想什么,把今儿的事忘了,以后我在战场上受伤,你们俩要背我下來!”

    “哎,遵令。”一听幕后老大“小秀才”原谅他们了,小犊子、小祖宗立刻坐到众人中间。

    “放心吧大哥,等我拿到俸银,我请你们搓一顿,算你赔罪。”小祖宗在众人中间有点特别,是名独生子,家里人不希望他來陕甘受苦,所以诨号就叫“小祖宗”,是父母心头肉的意思,但他有一颗雄心,好不容易才被挑选上,义无反顾來到陕甘。

    骁骑官玛得利吃光缸里的面食,长叹一声道:“前线真苦呀,我吃了一缸子面,连一个肉末星子也沒尝到,等过几天,怕是连半缸子面也吃不到了!”

    姚斌点头道:“是呀,來到前线才知道人命只值一碗饱饭,真的饿极了,吃饱肚子就敢爬城头,人命贱如菜,我时刻准备光荣赴死,英雄青山埋忠骨,你们就把我埋在地坑院,怪暖和的!”

    战士上前线都是自愿而且会很冲动的向长官表决心,真的到了前线,都会感觉害怕,但既然來了,就要克服心理障碍,抛弃杂念,把生死置之度外。

    “去你的小秀才,你最狡猾了,哪会让你爬城头,我们这么多人死了,也不会让狗头军师死啊,说大话也不怕寒碜人。”玛得利把“小祖宗”进贡给他的一点面食也吃光了,对于小秀才的话,嗤之以鼻,他们是西山健锐营的养育兵,來这里只是观摩,能够听见炮声、枪声算不错了,哪会让他们这些娃娃上战场。

    李字营的战士不会去爬城墙,去和敌人展开肉搏战,这个道理大家心里都清楚,远程射击以及做炮兵的辎兵,才是大多数李字营战士分配的任务。

    虽然还未满17岁,但从小练武又在军营里长大,让姚斌体格强健,已有结实的肌肉,拍打着胸膛,自以为是的说:“这可不一定,我可以搬炮弹,若是一颗炮弹炸膛了,我随时随地会光荣!”

    “大炮齐射,轰平董志原。”一班吃饱喝足的养育兵,腾身而起,振臂高呼,和他们的先辈一样,对于大炮充满迷信,认为有了无敌神威大炮,可以解决所有困难,为大军炸开一条胜利之路。

    “大炮齐射,轰平董志原。”是李国楼告诉李字营战士的战术主张,他们可是拖着笨重的克虏伯大炮远道而來,只要让他们架起炮台,再坚固的堡寨都能轰平。

    姚斌斜睨两位脸上带血痕的养育兵,叫得震天响,早就把丢脸的事给忘了,不削道:“小犊子、小祖宗,你们不要在我面前表决心,学政大人又听不见,不想留在军营里唰锅,我教你们一招!”

    “小秀才快说呀!”

    “写一封血书表决心,现在就交给学政大人,这样以后你们前途无量。”姚斌颇有脑子,想出一个好点子,要让两名养育兵大出血。

    “啊血书,小秀才太过了吧。”割破自己的手指,那多痛啊,小犊子犹豫起來。

    “小犊子、小祖宗,不听拉倒,先写血书的人以后就是指挥官,至少混个哨长,营官也有希望,跟着学政大人,喝头道汤,等这招用烂了,只配做敢死队员,当炮灰使。”姚斌不用洗铜缸,自有人來拍他的马屁,已成为这队养育兵一名队官,连勤务兵也已配置好。

    “我写。”小祖宗拔出腰带上的匕首,准备自残,那幅表情仿佛要吃人,李国楼竟敢抽他二鞭,这个仇就用血來偿。

    “我豁出去了。”小犊子同样不落于后面,寒光闪闪的匕首在油灯下夺人眼球,发出凛然杀气。

    鲜血洒洒,滴落在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