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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他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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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什么事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连过年去亲友吃饭也这样。-<  >-/

    过年请客桌上必备三样,一是“招财进宝”的酱煨蛋,二是“年年有余”的全鱼,三是“团团圆圆”的肉圆。另外还有大块的五花肉、厚厚的白切肉,引人馋涎的鸡肉,引人馋涎的猪下水、杂碎。面对满满一桌菜,来作客的人可都是有规矩的,叫作“敲鱼拨肉点鸡蛋”。吃饭时主人会殷勤地为你挟菜,凡主人挟给你的一些好菜,接归接,是不能马上就吃的,接下后在饭碗里放一下,说上句客气话,什么“存库”、什么“这几天油水太重”,边说边挟回菜碗去。红烧肉、鸡肉、酱煨蛋、肉圆可以挟来还回去,全鱼可一挟就复不了原,主人再殷勤也只是在鱼碗边作个样子。每当主人似乎要挟动时,桌上总会有人出面劝阻,再要动,几乎所有人都会说,“有这么多的菜,不要挟动了!”因为大家都知道,自己家也是如此,主人家就这么几碗好菜,桌上的酱煨蛋、全鱼、肉圆是“利市”,要留到初四敬“财神”的。满碗的红烧肉、鸡肉其实也只是碗面上一层,下面都是笋干、干菜或茹菇,就这几个经过伪装的好菜主人家还得招待其他的来客。

    带小孩拜年,出门前大人要反复交待,不能上桌,再三关照桌上有几种菜不能吃。如果小孩嘴馋吃了,主人家脸上笑、嘴角跳、心里不知有多悔。小孩回家后,逃不过“正月”,就会被大人骂个臭死。因为这事会在暗地里传开,听到的人客气点说小孩嘴馋,不客气地责怪大人怎么不交待?更甚者会翻出些陈年烂芝麻事来证实这家人的种种不是。

    因而,有小孩来拜年,主人家就先用米花糕、水果糖,甚至年糕、团子把小孩哄住,使得他根本不想吃饭。凡家中有不懂事的孙辈的,往往在年前就叫来吃上一餐。而后,过了初四再来。住得近的,临吃饭有人会把他们哄开,以免他们带头,弄得场面不好收拾。

    一碗菜端进端出,鱼还好,不需热,天冷,汤汁凝固,只是面上鱼皮干了。酱煨蛋没有汁,风干了,蛋青很有嚼头。红烧肉、鸡肉来客就得烧一次,要不垫底的菜没有肉香鲜汁味,配菜就不好吃。烧多了,五花肉便分了家,鸡肉也散了架,端上桌前得用筷子整理一番。于是,家家都在年前就得盘算要请些什么人吃饭,每次请过客还要扳着手指头算还有谁没到,还得请几桌。

    过年就是过年,首先还是要让来客吃好。招待客人还是有几个菜是畅开的。首先是火锅,据说,在隋炀帝时就有火锅,那时的“铜鼎”就是火锅的前身。而后几乎所有省紀、民族都喜欢吃火锅美食,可见火锅流传甚远,深受欢迎。讲究人家是用“白铁锅”,中间放炭,料锅圆椎形成环。普通人家用三脚小陶制炭炉,锅用瓦陶罐。讲究人家用高汤,殷实人家用肉汤,普通人家用白水,放一勺猪油。首先放白切肉,姜块。水沸,加盐、葱段、蒜叶。再投入红薯秎丝、大白菜、油豆腐、再开便可吃了。这些配菜随下随吃,热热和和。末了,将桌上冷了的菜也倒入,味在汤里,越吃越香。

    其次是猪头肉、猪杂碎下水。用盐白水煮熟,切得薄薄地,还有碗盐炒黄豆或盐炒碗豆、水煮发芽豆供人下酒。有些人家还会端上一碟花生米。

    当然也有些人家是不在乎的,处处显示一种富裕、大气。客人上桌后,主人先把鱼肚子上的肉挑开,挟肉、蛋、鸡、肉圆给你时,不等你推让,筷子一用劲,把菜先挟乱在你碗里。这些人家的敬“财神”的菜是另备好的。你不吃反而是失礼,新年里,总不能把些剩菜留给主人吧。

    李阿三家今年肉多,又没花钱,很是大方。火锅底汤是肉汤,每桌按人头放了两块厚实的白切肉,还给每人准备了一个肉圆。

    客人越来越多,不但徐贞女、阿珍姨忙不赢,薛天康和金娥、王兴荣和朱丽洁都回家去帮着炒菜送过来。借新年之机互访,与人亲善,解除误会。李新华、大牛、陆阿秋等也相续而来,来客不断,吃饭的成了端菜的,作客的也得帮着敬酒待客了。

    徐贞女乐得合不拢嘴,家里从没这样热闹过。李阿三也很高兴,只是来人都冲的是林木森的面子,难免心里滋生出一些失落感来。李金凤涨红了脸不敢笑,小盈与她寸步不离,一口一个干妈,引得众人不时地逗趣,她的心象浸在蜜里。林木森满脸挤满了笑,可见杨慧丽、钱红英、汪美珍她们,就想到朱丽雯,心里绷得紧紧地好压抑、好惆怅。

    林木森大口喝酒,他想醉,想逃离这欢快的场面。喝得稀里糊涂时,田树勤赶来了。李忠良、王大明这才想起件大事,忙叫上到林木森去大队部,说是公社今天有个电话通报会议。

    大队干部们都聚集在蔡阿毛的办公室里,桌上摆了些瓜子、炒蚕豆和香烟、茶水。大家见面,客客气气地相互拜年,说些吉利话。电话通报会议开了不到十分钟,公社几位领导说了两句客气话,刘水根让赵洪权谈了万丰大队开展的“开门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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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十五六分钟,电话来了。

    沈心田问:“有些大队今天没动静。老蔡,钱北情况怎样?”

    蔡阿毛支吾道:“社员的干劲还可以。”

    沈心田笑着说:“来不比万丰差。这样,老蔡,等一下让宏铭通知公社总机联线,你把钱北的情况向大家讲讲。”

    蔡阿毛打着哈哈,说:“不必了。沈书记,我还要赶回家陪亲家喝酒。”

    沈心田问:“木森在不在?”

    蔡阿毛犹豫了一下,把话筒递给打着林木森,说:“沈书记找你。”

    沈心田问:“木森说说,社员的情绪怎样?”

    林木森似乎还没反映过来,脱口说:“社员们盼下雨。”

    沈心田说:“下雨?知道了。我也想下雨。还有什么?”

    林木森说:“摆个虚场子,作些假样子,不如不作。**教导我们,‘政治路线确定以后,干部就是决定因素。’沈书记,是否借时机抓一下干部的思想……”

    蔡阿毛忙冲着话筒说:“沈书记,别当真!木森喝多了,他在开玩笑。”

    沈心田说:“嗬嗬。这戆头,是喝多了!”

    蔡阿毛抢过话筒,忙作解释,沈心田已放下了电话。蔡阿毛的脸胀得通红,哆嗦着手指指着林木森说:

    “木森,你昏头了!全龙溪就你一个人聪明,是不是?你喝的是酒还是……今天初一,我不触你霉头,回去好好清醒一下。木森,还是回钱北吧?我去找沈书记,让你回来协助管副业生产。”

    李忠良心里也一团麻,忙打园场,说:“蔡支书,应该没什么,陈书记他们来‘验收’时,马主任不说,现在主要搞好‘斗、批、改’,全面落实各项经济指标,抓好生产。”

    沈金生说:“敲锣打鼓,各有各话。批*励耘时,*萍是口诛笔伐,结果他也是*彪线上的人。不过,木森回来也好,乘现在充许办集体产业,我们扩大养鸡场。”

    大家知道沈金生一直盯着养鸡场,借着话又想让别人跟着来,大过年的,谁又会操这份心。大队干部们想想也没趣,现在作事作得好,还不如嘴巴说得好。相互望望,散了。

    林木森好懊悔,望着蔡阿毛焦虑的脸,他既感动又羞愧。一句“酒后吐真言”的代价,或许要打回“原形”。林木森怏怏地返回,门前的“中饭”还在进行中。他只得硬着头皮应酬。

    李金凤关注着林木森,见他脸色不爽,悄悄吩咐小盈了几句。

    小盈过来,说:“干爸,找你说点事。”说着她把林木森拉进了里屋,悄声说,“干妈说你累了,让你躺一下。”二话不说,把林木森安顿在床上;小盈拖条凳把里屋的门口-拦,坐下。任何人来,就是一句:“干爸醉了,睡了!”

    童言无忌,大家舀她没辙;只得向徐贞女、李金凤招呼一声,走了。

    刚把碗筷收拾好,又到吃晚饭时辰了。众人方散,一时不会再来,安安心心地吃餐饭。林木森对小盈也增添了喜爱,不时蘀她挟菜,小盈吃得蛮开心。李金凤渀佛到今后的情景,脸红了。林木森想,天下本無事,庸人擾之為煩耳。管他姆妈的!先清闲二天再说。

    正吃着晚饭,王大明急匆匆地来了。

    王大明说:“木森,公社通知你,今晚七点以前到公社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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