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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我这个人从不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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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悔吗?

    我也不知道,人还活着,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那就更不知道自己最后会不会后悔。

    我反问她:“你后悔跟姐来这里吗?刚来北城没多久,我就想着要将爸妈还有你一起接过来,想着有一套房子,有暖气,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你们来了,就不再受冻了,只是可惜,爸没有等到,没等到我们有这么大的房子就走了。”

    楼箫静静地听着我唠叨,尔后猛灌了几口酒,又倒了一杯举着被子说:“姐,这杯酒我敬你,能来北城,我从来没有后悔,不管受了什么罪,我楼箫从来没有后悔过,与其在那穷山沟里过日子,做一朵静默凋零的花,不如轰轰烈烈的在大城市绽放,不管受了什么委屈,磨难,不甘,我都不后悔,至少潇洒了一回不是,姐,我谢谢你能带来我这里。”

    我与她碰了杯:“有你这话,姐算当初没有白忙活。”

    一饮而尽,楼箫又倒上敬我:“姐,这些年我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这一杯酒我敬你。”

    我笑了笑,一杯酒喝下,楼箫又倒上,我笑说:“你今天是不是逮着机会想把我这里的酒都喝光了?”

    楼箫这次与我碰了杯,静默了半天,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三个字,今晚上的她不像平时那个没心没肺的楼箫,我也喝的有点高了,只当做她是感谢我这些年为她操的心。

    又是一杯酒下肚,我捏了捏眉心,一瓶酒已经见底了,我说:“要不再开一瓶?”

    楼箫忽然拉住我的手腕说:“姐,我看得出你不想离婚,那就不要离了,咱们现在就去跟姐夫说,不离了。”

    “楼箫,已经不可能了,我都要拿刀子杀他,还有一个丫丫,我们已经不可能再生活下去了。”我将手从她的手里抽回来,直接拿起酒瓶子将最后的酒灌入口中,溢出来的酒液顺着嘴角流进胸口里,一阵风吹来,凉飕飕的,空酒瓶子从我手中滑落,滚落在飘窗边缘,我扒拉了一下头发,笑了一声说:“这样挺好的,离婚我得到的是上千万的家产,这可是我一辈子都赚不到的,以后我就可以带着丫丫,过没有傅容庭的日子,不用去猜他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再也不受他的欺骗,不用再看着苏姗跟他藕断丝连而伤心了,我还成全了他们,这不是挺好的吗?”

    这话我不知道自己在问谁,为什么挺好的我还会哭呢?

    抹了抹不知什么时候滑落的泪,手圈着腿将自己缩成一团,舔了舔嘴唇重复喃喃道:“挺好的,挺好的……”

    “好什么好啊,要是好的话,你在这哭什么,喝什么酒啊,你明明心里就有姐夫,既然不想离,咱们就不离。”楼箫跳下飘窗,拉着我的手大声说:“走,咱们现在就去找姐夫,他之前如此依着你,姐,只要你低头,姐夫一定不会跟你离婚的,再怎么说你之前也为他怀过一个孩子啊,你不就是因为孩子的事在跟姐夫闹吗?姐,我现在就告诉你,那孩子其实就是……”说到这里,楼箫骤然停顿了,摆了一下手说:“姐,反正你现在就跟我去医院,你还年轻,以后想要孩子那又不是没有可能,你要去不去医院,我去。”

    “楼箫,别去。”我反手拉住楼箫,摇着头说:“楼箫,算姐求你,别去。”

    离婚的事是我说的,我怎么能再去求他回头,苏姗怀着孩子,他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冷漠的表情,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楼箫站在边上看着我,她可能是有点恨铁不成钢吧,可没再勉强我,看着我哭了一会儿,她转身去了酒柜又开了一瓶酒,真正陪我‘庆祝’。

    酒入喉咙,我才知道,有的事说出来容易,真到了要做的份上,好难好难。

    看着满屋的照片,那一张张都是回忆,此刻我已经不想去追究这回忆是复制还是独一,那一刻在他背上的是我,不是吗?

    这就够了吧。

    那一刀,或许也够了。

    杨欢说不要把自己逼入死地,我心里曾有两个打算,一是顺利离婚,我再想办法将丫丫从沈晨南那里带走,离开北城,这里的是是非非,都忘干净,二是傅容庭不同意离婚,那就得让自己活痛快了,不管我的孩子是怎么没了的,我会凭着自己的直觉为孩子做些事,是无论是谁,傅容庭还是苏姗,或者是傅宛如,一个不放过,就像杨欢当初,留下来膈应人,死磕到底,既然不让我好过,那大家都别好过。

    我已经做好了打算,可还是有些慌乱,当他说离婚时,我慌乱了。

    这夜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只知道越喝,人反倒越清醒,清醒的意识到一件事,我的心里,还住着那个叫傅容庭的男人。

    后来酒后劲儿上来了,也差不多快要天明,我跟楼箫就这么倒在床上睡着了。

    宿醉后是什么结果?

    难受,浑身都难受,头昏脑涨,十分想吐。

    抱着马桶吐了好一阵,眼泪都出来了,这才稍微好一点儿,拧开水龙头接了一点水漱口,用冷水拍了拍脸,人稍微清醒了一点,我出去叫楼箫,这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我撑着腰站了一会儿,看着地上滚落的酒瓶子,酒杯,想起了昨晚,自己不由得笑了。

    这次,没有眼泪。

    将屋子收拾了,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了,我进浴室冲了个澡,打开衣柜换衣服,看着柜子里傅容庭之前买的过年衣服,心里泛起一点酸涩。

    伸手取了一件下来,傅容庭的眼光很好,穿在身上不仅好看也很保暖,人靠衣装马靠鞍不是没有道理,再漂亮的脸蛋也要有好的外装。

    傅容庭说当初的小黄蜂停在了地下停车场,我却没有去开,照常去门口打车,在等车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从身后拉扯了我一下,很用力的那种,完全没等我反应,甚至是没看清是谁,脸上火辣辣的挨了一巴掌,真特么用力,我都能感觉脸好似麻木了,耳朵有那么一阵都听不清对方在骂什么,看着从苏姗身后急着跑过来的杜奕伟,我摸了摸脸蛋,笑看着苏姗,在杜奕伟没追上来之前扬起手还了苏姗一巴掌。

    杨欢有句座右铭:我这个人从不记仇,因为有仇当场就报了。

    这句话我觉得十分正确。

    苏姗用十成力打我一巴掌,我就还她十成,我这个人也不要利息。

    苏姗随着我扬手的方向旋了半圈,差点就没有站稳,幸亏杜奕伟及时扶住她:“姗姗,你没事吧?楼笙,你不知道姗姗是孕妇,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怎么,你要我站着让你心上人打?还是说你要为你的心上人再打我一巴掌?”我冷呵道,也不去跟杜奕伟理论谁先动的手,别说苏姗打了我一巴掌,就算是拿刀子捅我一刀,杜奕伟也不会动苏姗一根头发,反而还会顶罪。

    杜奕伟脸色带着怒容,可能是碍于我是女人不好动手吧,忽然一辆车子在旁边停下来,连成杰从车上急急地下来,朝我走过来,看着我被打肿的脸,眸色一沉:“谁打的?”

    他的目光十分凌厉地扫过苏姗跟杜奕伟,苏姗站稳,清秀的脸蛋上浮起清晰的四根手指印,嘴角带着点血,我想自己跟她此刻也差不多,苏姗推开杜奕伟,承认道:“是我打的,怎么了,这个女人就该打,现在北城谁不知道楼笙谋杀亲夫,容庭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她却跟个没事人似的。”她手怒指着我:“楼笙,你不是说喜欢容庭吗?可你都做了什么?你差点就杀了他,你这个疯女人,我要替容庭报仇,我要让你去监狱,将牢底坐穿了。”

    苏姗张牙舞爪的想朝我扑过来,连成杰替我截住她的九阴白骨爪,我一向以为温和谦恭有礼的连成杰对女人也不是很怜香惜玉,比如此刻他便用了点力道将苏姗推了一把:“苏小姐,在楼笙跟傅容庭的婚姻里,你是第三者,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来置喙楼笙?”

    第三者让苏姗脸色一白,这可能是她一生的污点,明明可以做一名光明正大的傅太太,却因我,成为第三者,就算上位了,那也是污名。

    “我不是,我不是。”

    我撩了一下胸前头发,微笑看着苏姗:“苏小姐,你都说了我是差点杀了他,他现在不是还没有死?他能让我出来,你觉得你能让我进去吗?连成杰说话可能不好听,不过不好意思苏小姐,我是谋杀亲夫的人,而你是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不过我想苏小姐跟我丈夫情深意笃,也不在乎被打上第三者的标签,苏姗,这场游戏你赢了,傅容庭以后都是你的了。”

    原本情绪失控的苏姗听到我后面这句话整个人一瞬间冷静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你所愿,我们要离婚了,他亲口答应了,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