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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文旭白第一次告白了,但似乎,也不是最后一次。
林艾没有回答他,她甚至没有抬头去看他,而是很专心的那叉子折磨着手下的黑森林蛋糕。
还是拒绝么……文旭白眼眸中有难以忽视的失望闪过。
就在这时候,林艾开口说话了:“现在不行。”
现在不行……那这意思就是说——以后行咯?
“那什么时候?”文旭白紧紧的盯着林艾,很直接的问道,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
林艾舀起一块儿蛋糕放到了嘴里,一边吃着,一边儿指了指自己脚下的监视器,道:“起码得等这玩意儿被拿下来。”
“这个好办。”文旭白坏笑了一下:“一个电话的事儿。”
林艾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瞪了文旭白一眼:“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也知道我不会在乎你是不是杀人犯,你带没带监视器,你有没有在蹲监狱。”文旭白平静而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加上这深情的告白,世上应该没几个女人能扛得住。
可不行,现在她依旧不能答应他。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林艾叹了口气,放下了叉子。
她细细的在心里捋了一遍:傅以陌回来,和楚子寒结婚,杀了三个暴徒,袭击洪曦,住进监狱,被劫狱,威尔过来治疗自己,自杀,然后又苏醒……
仅仅是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好像一瞬间,过完了一辈子一样。
“我脑子很乱。”林艾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她显出一副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来,端起咖啡又放下,双眉紧紧的簇成一团:“我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搞不清楚我自己在想什么,我是什么样的人……”
这是她从来没有说出来过的。
表面上看她似乎已经恢复正常了,可以跟朋友开玩笑,可以嘻哈大笑,滔滔不绝,但其实这些不过是表面罢了。
她的情绪其实很不稳定,有时候特别想说话,有时候又一句话也不愿意说,她好像处在两个极端一样,一个是七年前活泼开朗的她,一个是这七年里阴郁自闭的她。
这两个角色任意的交换着,让她太阳穴突兀的疼。
只是睡梦中母亲的话让她强压制住心底阴暗冷漠的一面,强迫自己去乐观向上,但强迫终究是强迫,她知道自己还没有完全好利索。
过度的乐观和过度的悲观都是病态的,她很清楚这点儿。
“文旭白,我必须搞清楚我在想什么之后,才能有精力去想,我对你的感觉。”沉默了好一会儿,林艾才终于抬起头来,盯着文旭白漂亮的眼睛,认真道。
对待感情这种事,林艾还是比较严肃的,尤其是对文旭白。
文旭白对她的心意,这么久了她自然不可能看不出来,所以才更加珍视,她不想这么草率的答应他。
既然要在一起,那必须是情到深处,不能自已,如果她对文旭白没有这方面的意思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再继续招惹文旭白,否则,因为贪婪着这个男人给的柔情和爱意而呆在他身边,却不给他等同或更深的爱,对他来说,不公平。
“而且,你也需要重新认识我一下。”林艾笑了笑,补充道:“毕竟我现在的性格,做事方式,都跟以前大不相同了,而且我有预感,在我彻底好之后,会和现在,以前,都不一样。”
既不会再继续做那个不会哭不会笑的木偶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没有缘由的开心大笑。
那将是一个新的人生,一个新的定义,一个新的开始,虽然她不知道这开端会在哪里,也许是在脚下监视器被取下的那一刻,也许会是在《这个夏天有点儿长》首映的那一刻……
但她知道,那一天不会太远。
文旭白想说:那里有什么不同,在他眼里她的一切还是那么的特别,一如初见。
“好吧,我给你些时间。”最终,文旭白妥协道:“但是你不能让我等太久。”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男人端起了咖啡,轻轻的抿了一口,漆黑的眸子,幽深似星辰大海。
顾贝幽这几天做什么都感觉心烦气躁的,哪怕是去酒吧钓凯子,都提不起兴趣来。
“大小姐,您这到底是怎么了?”损友拍着她的肩膀,调笑着:“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谁惹我们的大小姐了?”
顾贝幽没好气的瞪了损友一眼,别过了头去。
随手端起了一杯酒,一口气喝干了,顾贝幽暗骂了一声:妈的,姑奶奶活这么大就没这么憋屈过!
想了想,顾贝幽拿出手机,给丘智远打了个电话。
“给你五分钟时间,马上给我滚过来,我有重要的事儿给你商量!”顾贝幽冲着电话毫不客气的喊。
“可我还在家呢,这个点儿……”丘智远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顾贝幽已经直接挂了电话了。
自从谢媛芝那个小贱人从中作祟,通过顾贝幽的嘴把顾北琰和楚子寒的事儿给抖出来之后,顾贝幽心情就一直很不爽。
这种事情,她帮她哥哥也不是,帮她爸爸也不是,站在旁边儿谁都不帮也不是。
现如今,哥哥已经被老爸暗中调回去了,哥哥的小情人儿昨个儿也刚被请到自个儿家喝了杯茶,下一步,哥哥的小情人儿估计不是人间蒸发,就是横尸江头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她觉得她有必要跟自己哥哥说一声,好给他提个醒,免得他回来后怨恨自己当初袖手旁观。
但是她若是给自家哥哥提醒了,那不就等于支持她哥哥和楚子寒在一起吗?难道之后她要帮着她哥哥娶一个男人回来?
顾贝幽越想越乱,越想越烦,简直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把谢媛芝给掐死,让那个死贱人胡乱找事儿!
很快,丘智远便赶过来了,那时候顾贝幽已经有点儿喝高了,丘智远远远的看到正在撒酒疯的顾贝幽,心里一阵长吁短叹:自己快成这小公主的保姆了!
抱怨归抱怨,人总不能不管,丘智远上前去架住摇摇晃晃的顾贝幽,一边跟顾贝幽的朋友们打了个招呼,表示人他先带走了,一边儿架着顾贝幽出了酒吧。
“阿远哥哥!”顾贝幽喝高了,拖着长腔大声的喊着,两只又白又细的胳膊搂着丘智远的脖子,嘟着嘴巴撒娇着:“你怎么才来呀,这肯定过了五分钟拉!”
“是是是,小的来晚了,太后请恕罪。”丘智远随口敷衍着顾贝幽,一边儿一把将顾贝幽拦腰抱起,打算先塞车里再说。
被公主抱的顾贝幽还是不老实,伸手搂着丘智远的脖子,费力的起身看着丘智远,口齿不清道:“你……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是觉得我喝醉了?”
“没有没有,我们幽幽酒量大着呢。”丘智远昧着良心哄道。
借着腿长的优势,丘智远三步两步便来到了车前,小心翼翼的打开车门,将顾贝幽放了进去,然后他来到了驾驶座。
“我告诉,我找你是有大事儿要跟你说的,你别……别不当回事儿。”顾贝幽大着舌头喊道,小手儿伸着食指指着丘智远,小表情还挺认真。
丘智远被她这副表情逗笑了:“太后您有什么大事儿啊?”
本以为顾贝幽不过是在耍酒疯,一会儿说出来的所谓的“大事儿”肯定很滑稽。
却不料这一问,刚刚还吵吵嚷嚷的小丫头一下子安静起来了。
丘智远还以为她睡着了呢,便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谁料,片刻后旁边传来顾贝幽沉闷的声音:“你说,我哥哥对楚子寒,是认真的吗?”
她好像一下子变得清醒起来了一样,刹那间给丘智远一种说着话的并不是顾贝幽的感觉。
“这……谁知道。”这似乎是一个很难的问题,圆滑如丘小公子者,竟也只能搪塞其词。
这毕竟是顾北琰的事情,丘智远不好正面回答,又牵扯到私人感情,还是特别敏感的同性感情,就更不好回答了。
“那如果他们是认真的,你会支持他们在一起吗?”顾贝幽似乎也意识到刚刚那个问题太难了,于是又换了一个问题。
但这个问题其实也不好回答。
作为朋友,支持自己兄弟追寻真爱这是必须的,可偏偏,兄弟的真爱是个男人,这特么就很尴尬了。
不支持吧,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多年好哥们你居然不支持他,支持吧,好像也不行,跟自己怂恿他去当gay一样。
简直是左右为难。
不过作为顾北琰亲妹妹的顾贝幽,一定更苦恼吧?
丘智远暗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管烂醉中的顾贝幽是否能听明白,便开口道:“其实吧,我对Gay倒是没什么偏见,虽然不太希望你哥哥最后变成一个Gay,但是如果最后没办法,他真是,我想我还是会支持他多一点儿。”
说到这里他笑了一下,语气有些深沉道:“毕竟,身为gay已经有太多的阻碍了,我可不想成为他新的阻碍。”
靠在窗户边上的顾贝幽,眼角有泪花闪过,她咬了咬嘴唇,突然十分心疼自己远在天边的哥哥。
妈的!顾贝幽暗骂一声,突然直起了身子,咬了咬牙,对丘智远大声喊道:“停车!在前面的人行道停车。”
丘智远以为她又开始耍酒疯了,瞬间感到心累无比:“在这儿停下来干嘛?你还打算逛商场啊?”
“我让你停你就停!”顾贝幽恶狠狠的踹了丘智远一脚,怒道。
“好好好好。”丘智远知道要是自己不停,指不定这小丫头骗子会借着酒疯怎么折腾自己呢,于是只好按照顾贝幽的话停下了车。
车停下后,顾贝幽直接打开了车门,丘智远正欲问她要去做什么,却听见她说:“你认真听着,我只说一遍。”
“我哥这次突然回军营,不是因为上面突发请况,而是被我父亲暗中以突发请况骗走的。”
她的脸隐藏在黑暗里,声音有一些飘远。
“我爸爸,已经知道他们的事情了,你和文旭白最好现在开始找到楚子寒,把他藏起来。”
说到这里,她回过头来,明媚的眼眸闪过一丝哀伤来:“免得我哥回来以后,见到的是江边打捞上来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