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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洛希抬手捂住眼睑,滚烫的泪水瞬间打湿了掌心,直到此刻,她耳边都还回荡着那道清冷又残酷的声音。
到底是多么残忍的人,才会随意贱踏别人的生命?
郑叔完全是被她连累了,因为对方是冲着她来的,抑或者是冲着她和厉夜祈来的,“我想去看看郑叔。”
“等你养好身体,我再带你去。”厉夜祈看着她悲伤的模样,却无能为力,悲剧已经发生,他们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我现在就要去。”言洛希抬起头来,固执地看着他,如果不亲眼去看看,她无法原谅自己。
厉夜祈闭了闭眼睛,“好。”
他拿起羽绒服披在她肩上,伸手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出病房,朝太平间走去。
言洛希靠在他胸口,哽咽道:“那群人是冲着我来的,是我害了大家,是我。”
厉夜祈脚步一顿,垂眸看着她泪流满面的小脸,他眉头皱成一团,“希儿,不要胡思乱想,这是一起车祸,谁也不想发生。”
“不是简单的车祸,在高速路上我们被一辆越野车跟踪,郑叔加速想要甩掉他们,但是被对方的车追尾,才导致翻车,我昏迷前清楚的听见有人说要把我带走,还要杀了他们。”言洛希浑身都轻颤起来,都是因为她,他们才会遭遇这场车祸。
如果她没有在车上,那么郑叔不会死,白骁也不会现在还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
厉夜祈下意识将她抱紧,他收到情报她有危险时,就已经迅速赶过去,只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让她受到这么大的伤害。
“对不起,希儿,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厉夜祈自责道。
言洛希抓紧他的衣服,想到郑叔,她就心痛得无法呼吸,一直以来,不管多晚,郑叔都会将她安全送到家,可是她却连累了他,害他丢了性命。
太平间里寒气四溢,白布之下躺着满身疮痍的郑叔,言洛希靠着厉夜祈站在地上,手指轻颤着要去揭开白布,被厉夜祈握住了手。
“希儿,别看,让郑叔走得安心。”厉夜祈低声道。
言洛希捂住眼睛,一时间潸然泪下,“郑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无数的愧疚与难过汇聚成这三个字,言洛希心头大痛,明明昨天还会对她笑得十分憨厚的男人,今天却已经冷冰冰的躺在太平间,她就难过得喘不过气来。
生命对他们而言,实在太脆弱了,稍不注意,就是生死相隔。
厉夜祈搂着她的身体,任何语言都没办法安慰她,除了让她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几分钟后,察觉到她的身体往地上滑去,厉夜祈连忙将她抱紧,垂眸一看,她脸色苍白,已经哭晕在他怀里。
他心疼地将她抱起来,大步走出太平间,朝住院部大楼走去。
将她放回床上,医生闻讯赶来,给言洛希检查了身体,主治医生凝重道:“她是悲痛过度导致的晕倒,暂时没有大碍,不过要注意她的情绪变化,一般遭受了如此打击,很容易留下车祸创伤后遗症。”
厉夜祈皱紧眉头,“我会注意。”
“仔细留意一下,有任何不对劲都要知会我们。”
“嗯,白骁的情况怎么样?”厉夜祈问道。
“还在抢救中。”
“我知道了。”厉夜祈点了点头,垂眸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孩,她脸色惨白,眼角有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他俯下身去,抬手轻轻拭去眼泪。
这场车祸会给她带来毁灭性的伤害,不仅是因为车祸本身,还有在车祸中失去生命的郑叔,和受到重伤的白骁与顾浅,都会加重她的自责。
“太太,好起来,都会过去的。”
隔壁病房里,墨北尘坐在床边,看着脸上缠着纱布,脖子上戴着护颈套的顾浅,从昨晚送往医院到现在,她一直都昏睡着。
昨晚他赶到车祸现场,她刚被交警和医生抬出车外,她浑身都是血,已经分不清是她的还是别人的,脸上被碎玻璃割伤的口子血液已经凝固,看起来惨不忍睹。
送往医院后,医生给她做了全面身体检查,幸好她系上了安全带,除了脸上被碎玻璃划伤,颈椎在车身翻倒是受了伤以外,其他都没什么大碍。
这场车祸一死一重伤两轻伤,即便他和厉夜祈及时封锁了消息,但是出车祸的两位都是娱乐圈当红的人物,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此时看到她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直呓语喊着沈长青的名字,他心如刀割。
沈长青于她而言真的那么重要么?重要到她昏迷时都还叫喊着他的名字,那么他呢?他守护了她十五年,等着她从小不点长大。
看着她像花朵一样一点一点长开,他只有用冷漠与凶神恶煞来掩饰自己的内心,不敢靠近她,怕一靠近她就会忍不住想抱她。
他隐忍得这么辛苦,最后却眼睁睁看着她奔向另一个男人,让他怎么甘心?
“长青,长青……”
墨北尘忽然起身,薄唇严严实实的堵住她的嘴,不想再从她嘴里听到这个名字,那会让他发疯发狂。
呼吸被夺,顾浅顿时安静下来,唇上重重的啃噬疼得她每根神经都在跳,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睑的是男人放大的俊脸。
“唔……”顾浅连忙伸手想要推开他,手一动,浑身都疼得直抽搐。
墨北尘听到她吃疼的声音,他终于清醒过来,咬着她的唇瓣缓缓放开,垂眸看着她惨不忍睹的小脸,他哑声道:“你醒了?”
顾浅唇上一阵刺痛,口腔里全是他的气息,她闭了闭眼睛,“我在哪里?”
“你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昏睡了将近一天,我很担心你。”墨北尘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心很嫉妒很嫉妒,明明他才是陪伴在她身边最久的人。
可是只是一不留神,就让另一个男人独占了她的心。
顾浅想要坐起来,颈椎一阵刺痛,她眼前一黑,重新倒回病床上,疼得直吸气,“我伤得很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