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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言洛希频频抬腕看表,已经九点半了,专家和厉夜祈一个都没现身,包括言零的主治医生也没有出现,她不安极了。
过了一会儿,护士出现,拿着小手术服过来,“言小姐,我们要给病人换手术服了。”
言洛希让开床尾,看着护士给言零换上手术服,言零躺在床上,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手术服,从早上醒来,他就感觉气氛不对劲,再加上妈咪的神情实在是耐人寻味,他心里其实也很不安。
这会儿他冲着言洛希笑得十分阳光,“妈咪,你看我帅吗?”
言洛希走到床边,俯身轻轻摸着他的脑袋,柔声问道:“帅,我儿子最帅。”
“我就知道,在妈咪眼中我是最帅的孩子,妈咪,我会很勇敢,你别担心我哦,等我从手术室里出来,以后我会好好孝顺你。”言零握住言洛希的手,紧紧的握住。
言洛希心如刀割,眼前氤氲起雾气,她道:“小零不怕,妈咪会在手术室外面等你凯旋归来,别怕!”
言零点头。
病房门被人推开,言洛希连忙转身望去,看到韩峥,她心里说不出的失望,韩峥怔了怔,他走进病房,来到病床边,垂眸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言零,他道:“小零今天很帅。”
言零骄傲的仰起头,“那是,等我以后长大了,一定会风靡全球。”
韩峥笑了笑,这孩子比他想象中要坚强,“嗯,我们小零这么帅,以后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女人的芳心。”
两人正说着话,护士过来通知言洛希去签手术协议书,言洛希拍了拍言零的手背,“小零,妈咪一会儿过来,让韩叔叔先陪着你,嗯?”
言零很勇敢,“妈咪,你去吧,我没问题。”
言洛希望着韩峥,她道:“韩峥,麻烦你先帮我看着小零,我去去就来。”
韩峥点了点头,等她跟着护士离开,他才在床边坐下。言洛希一离开,言零拉着韩峥的手,忧心忡忡的问他,“韩叔叔,如果手术失败的话,我是不是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韩峥将他的小手包裹进掌心,看着他忐忑不安的神情,他到底还是个孩子,在言洛希面前能够假装坚强,不过是怕她会担心,等言洛希一走,他就露出了本来的样子。
“小零,别怕,这次手术有四个国家最好的手术专家坐阵,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你只需要放轻松睡一觉,等你醒了就又能像从前那样活蹦乱跳了。”韩峥安慰道,不想让他带着这么大的压力进手术室。
言零垂下眸,“可是我怕。”
“你怕什么?”
言零眼前蒙上一层雾气,他心酸酸道:“我怕手术失败了,我就要和轮椅相伴一辈子,我更怕我残疾了,妈咪会抛弃我。”
“言零!”韩峥语气严厉,“你妈咪不是这样的人,更何况你是她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她怎么可能不要你?”
“电视里经常演的啊,再说我已经被抛弃过一次,妈咪会抛弃我第二次很正常。”言零委屈的瘪了瘪嘴,以后她没用了,妈咪肯定会抛弃他的。
韩峥不知道言零会对从前发生过的事情如此耿耿于怀,看着他委屈又不安的模样,他哪里还忍心再责怪他,他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道:“小零,洛希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胡思乱想,嗯?”
言零将头别到一边,心中的不安在无限扩大。
韩峥叹息一声,他知道此刻对言零来说,语言是最苍白的东西,他没办法让他放下不安,好好去手术,他道:“小零,你知道世界上最有福气的动物是什么吗?”
言零摇头,“不知道。”
“小猪,韩叔叔在你手臂上画只小猪,让它把福气过给你,那么你的手术一定会成功,好不好?”韩峥从衬衣口袋里拿出一支钢笔,然后将言零的衣袖撸上去,在他胳膊上画了一只丑丑的小猪。
言零稍稍抬头看着那只小猪,他嫌弃的皱眉,“好丑。”
“丑的福气多,另一边胳膊要不要也画一只,对衬的话福气会全部过给你,嗯?”韩峥也不等他同意,在他另外一只手臂上也画了一只。
言零看着两只丑丑的小猪好像在瞪着他,他道:“韩叔叔,你画画这么丑,怎么哄我妈咪喜欢你啊?”
韩峥将笔盖上,他揉了揉他的脑袋,力图挽回自己的面子,“你不觉得它们丑萌丑萌的吗?”
“我就觉得它们太丑了,都丑哭了。”
韩峥:“……”
言洛希去主治医生那里签了手术同意书,还是没有看到那四名专家和厉夜祈,离开医生办公室,她拿起手机给厉夜祈打电话。
手机铃声就在身后响起,她转过身去,就看见站在那里的厉夜祈,她疾步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厉夜祈,怎么回事?”
厉夜祈握住她的手,道:“走吧,先回病房,小零马上要进手术室了。”
“可是我没见到那四名专家。”
“他们去做术前准备了,希儿,别担心,小零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厉夜祈紧了紧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往病房走去。
等他们回到病房,就有护士过来推着言零去楼下的手术室,言洛希心里很不安,一直跟着言零到了手术门口,“小零,别害怕,妈咪在外面等你,你就睡一觉,等你醒了就能见到妈咪了。”
言零故作坚强道:“妈咪,你就等着我凯旋归来,别担心我哦,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言洛希即便很担心,但是看着言零故作坚强的模样,她也只能将担心压回心底,她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好,我等你出来。”
护士将言零推进了手术室,看着手术门合上,言洛希浑身虚脱了一般,踉跄着往地上栽去,厉夜祈和韩峥同时伸手去扶她。
两人一左一右扶着她的胳膊,厉夜祈扫了韩峥一眼,伸手揽着她的腰,道:“我们去那边坐着等,小零的手术要好几个小时,你一直站着会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