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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景年一行人到达收养烟儿的那户人家门口,院子里拴着一条狗,看到有生人过来,立即冲他们狂吠。
田灵芸没见过这么凶的狗,被吓得连连后退,薄景年听到狗吠声,就立即伸手将田灵芸护在怀里,将背对着那条狗,“田田,别怕,我在这里,它咬不到你。”
田灵芸看着那条狗扑着要过来,面露惧色,大约是狗叫得太厉害了,屋里亮起了灯,有人开门出来,看到他们一行人,那人神情带着防备。
“你们是什么人?”
薄景年见田灵芸怕那条狗,就护着她离那条狗远了些,那条狗见主人出来,就立即往回跑,跑到主人身边,一边甩着尾巴,一边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薄景年朗声道:“我们是登山客,准备去攀登玉龙山,但是我们的手机没有信号,在山里迷了路,这会儿又饥又渴,能不能向主人家讨杯水喝?”
那人站在门口打量他们,瞧他们神色疲惫,行色匆匆的,倒真像是赶路的,便把狗拴起来,让他们进去。
薄景年拉着田灵芸的手,瞧她一脸警惕的看着那条被拴着的狗,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怕,它不会咬你。”
田灵芸心里依然畏惧,亦步亦趋地跟在薄景年身后,经过那条大狗前面时,看见那条大狗忽然朝他们扑来,她吓得扑进薄景年怀里。
薄景年愣了一下,随即连忙伸手搂着她,他没想到阔别已久的拥抱竟然会在此刻重新拥有,他心里胀胀的。
“没事,没事。”薄景年一边安抚她,一边带着她往里走。
天虽然亮了,但屋里还很暗,主人开了灯,招呼他们坐下,然后去倒了几杯水过来,主人纯朴,用的还是那种老式的铝杯子。
“我婆娘正在做饭,你们先喝点水,等饭好了吃点再走。”男人说话带着浓浓的乡音,看起来老实又纯朴。
田灵芸没有喝水,她一颗心都揪着,便打量起堂屋来,这房子看着老旧,是土房,坐在里面就有一股潮湿的阴冷。
她看见堂屋里供着神龛,饭桌也很老旧,不过在角落里看到一辆儿童自行车,半新的样子,说明这家确实养着一个孩子。
她的心情立即激动起来,紧紧的攥住薄景年的手,压低声音道:“烟儿真的在这里,烟儿真的在这里。”
薄景年回握住她的手,他低低道:“甜甜,你别着急,我们已经来了,别着急。”
田灵芸岂会不着急?
她站起来,就要往房间里走去,那男人看着老实,却一点也不蠢,瞧田灵芸往房间里去,他连忙拦住,“你干什么?”
薄景年连忙站起来,他握住田灵芸的手,对那犹如惊弓之鸟的男人说:“不好意思,我妻子想去厕所,又不好意思问你。”
“厕所在外面,不在这里。”男人依然满脸防备地看着她,甚至有些后悔将他们领进家门来。
薄景年讪讪道:“那麻烦主人家带带路,我们在城里住久了,以为厕所在房间里,对不住啊。”
那男人瞧他们的穿着与气度,也知道这些人非富即贵,他瞥了田灵芸一眼,瞧她失魂落魄的,就想他们是不是因为迷路吓傻了,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带田灵芸厕所。
薄景年见男人出去,他朝带来的保镖使了个眼色,立即走到那间房前,抬手推开门走进去。
屋里光线更暗,他连忙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线一下子明亮起来,他疾步走到床边,床上躺着一个小女孩,粉雕玉琢的模样,虽然一年不见,长得有些变了,但那模样轮廓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就是他的烟儿。
他浑身的血液因为激动都沸腾起来,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小女孩抱进怀里,失而复得的狂喜瞬间淹没了他。
他的声音都在轻颤发抖,“烟儿,烟儿,我是爸爸,爸爸来接你回家了。”
他抱得太紧,正在沉睡的孩子惊醒过来,抬头看见一张陌生的脸,顿时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她的哭声立即引起了主人家的注意。
脚步声接锺而至,薄景年只觉得后衣领一紧,然后就被人推开,他紧紧抱住孩子,躲过了过来抢孩子的手,他后退几步,目光凌厉的盯着来人。
来人正是那个男人,他见薄景年抱着他女儿,他眼眶一下子红了,“放下我女儿。”
小女孩在薄景年怀里扭着,要往那个男人身上扑去,一边扑一边哭着喊:“爸爸,爸爸,爸爸……”
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刺疼了薄景年的心,他才她的爸爸,可她如今却只认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是她爸爸,他抱得更紧了,更不愿意撒手。
“这是你的女儿吗?”薄景年声音冷静,定定地看着那个男人。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朴实的脸上浮现一抹紧张,他说:“芳芳就是我的女儿,我老婆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你放开她。”
小女孩还在声嘶力竭的哭喊,在薄景年怀里扭动着,“爸爸,坏人要抓我,你打跑他,快打跑他,”
薄景年心里五味杂陈,他紧紧抱住她,冷声道:“她不叫芳芳,她叫田烟,是我的女儿,她是你们捡来的,我没说错吧?”
男人的老婆听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已经冲进来,看见一个陌生男人抱着她女儿,她就是一愣,然后扑过去要抢孩子。
薄景年不放手,孩子在争抢中被弄痛了,哭得更凄惨了。
田灵芸听见孩子的哭声,心就揪了起来,跟在那女人身后冲进来,看他们抢孩子,孩子难受得直哭,她站在旁边手足无措,“别抢,别抢,你们弄痛她了。”
窗外光线大亮,房间里也被照亮了,田灵芸冲进去就看到烟儿的脸,那是她朝思暮想的一张脸,她一边喊一边流泪。
一年多了,她终于找到她了。
房间里一片混乱,最终还是薄景年心疼孩子,先放了手。
那个女人把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抱在怀里,警惕地瞪着这几个闯进她家的陌生人,“这是俺的娃,谁也别想从俺手里抢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