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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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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言铮怎么可以和自己未来的夫君如此熟络呢?她怎么可以和他单独在一个房间里说笑呢?

    关洛蕴越想越气,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旁边的璇璇低垂着眉,似乎没看到关洛蕴的气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犯。

    “璇璇……我忍不住了,我想过去撕烂她的脸!”关洛蕴气恼半天,见璇璇不理自己,忍不住低声抱怨道慌。

    璇璇终于抬起眼,脸色白的像纸,她淡淡地摇摇头,反按住关洛蕴的手低低地说:“别冲动,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别损了自己的形象!”

    关洛蕴气恼地说:“难道就由着她勾,引太子……哼,我算是见识了她的手段,难怪洛飞想娶她,这样的狐媚手段哪个男人能抗拒呢!”

    璇璇无语,她也没觉得熙言铮做了什么啊,这些话都没什么过分的,哪有关洛蕴说的不堪。

    “沉住气,过了今天,或者你就不用担心了!”璇璇安慰道。

    关洛蕴一想到一会言铮还不出钱来会被送到军营的事,稍觉安慰,点点头说:“希望三殿下赶紧来……收了这狐狸精!”

    璇璇失笑,心下却不以为然,熙言铮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让自己有这样的结局呢!

    她的眼睛看着对面的墙壁,很想透过墙壁看看那女子长得什么样。

    关洛蕴抱怨了几句,转头看到璇璇的目光,就道:“璇璇,你真的不愿做我弟妹吗?洛飞人很好的,他一定会对你很好的,你嫁给他,留在帝都,我们以后就能长久地在一起了!”

    璇璇微笑:“二爷是不错,只是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我不想拖累任何人,所以这辈子我可能不会嫁人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关洛蕴其实也只是随便说说,她哪会让一个病秧子嫁给洛飞呢,闻言也不多说,只道:“那你就把我家当你家吧,别急着走,想要什么药材和我说,我一定会帮你买到的!”

    璇璇点点头,又恢复沉静的样子。

    关洛蕴有些无趣,她很不喜欢璇璇冷清的样子,如果不是这次出去蒙她所救,关洛蕴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和这样一个女子做朋友。

    她来历不明,又不肯说自己的事,随时都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样,和关洛蕴一路回帝都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让关洛蕴很憋气。

    如果不是她医术高明,关洛蕴想请她回来给父亲看老,毛病,关洛蕴早和她分道扬镳了。

    此时见她又是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表情,关洛蕴气恼之下忍不住好奇,又把问过她的话拿来问:“璇璇,你只和我说你叫璇璇,你姓什么呢?你父母是谁呢?你家在哪里呢?”

    璇璇苦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有难言之隐,你就别问了,等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

    “你还是不肯把我当朋友!”关洛蕴有些委屈地抱怨:“难道你觉得我会害你吗?”

    璇璇沉默,她不擅长安慰人,也不愿意说谎骗人,只能以沉默表达自己的意思。

    “算了,不愿说就算了!”关洛蕴一见她这闷葫芦表情就气,赌气地托了腮听着对面的动静。

    ***

    半个时辰过了,赵晓绺和绿荷一起回来,赵晓绺抢着先走了进来,身后的侍卫提了一堆东西,进来就放在了桌上。

    “打开……”赵晓绺趾高气扬地命令侍卫打开。

    侍卫依言打开了赵晓绺的包裹,只见里面很多小玩意,都是寻常街头所见。

    言铮一见就无语地摇摇头,这是一文钱能买到的吗?

    她没说话,赵天澜就蹙眉问道:“小绺,你这是一文钱买到的吗?”

    赵晓绺立刻振振有词地回答:“当然不是,这些花了我十两银子,太子哥哥,你根本不知道,一文钱什么东西都买不到,熙言铮她就是为难人!不过这些东西很有意思啊,要不是我让侍卫带我去一文钱能买到东西的地方,我还不知道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

    她兴奋地拿起一个小瓷娃对太子扬了扬:“太子哥哥你看,可爱吧!可惜太粗糙,要是让那些大师用上好的陶烧制出来,一定更漂亮!”

    言铮直接无视她,让太子自己去说教吧!

    太子也无视赵晓绺,叫道:“绿

    荷,把你买的东西呈上来!”

    绿荷怯怯地提着自己买的东西走进来,往桌上一放,自己打开,里面是三个干瘪的馒头。

    赵晓绺一见就哈哈笑起来:“这买的什么东西啊,真是恶心!太子哥哥,她输了!”

    赵天澜瞪了她一眼,冷冷地喝道:“你闭嘴!”

    赵晓绺被呵斥,委屈地嘟起了嘴,却不敢再说话。

    “绿荷,你怎么买这东西,是一文钱买的吗?”赵天澜和颜悦色地问绿荷。

    绿荷紧张地点点头,转头看了看言铮,言铮鼓励地冲她一笑。

    绿荷胆子大了点,结结巴巴地说:“殿……殿下,小……小姐说要……要买能……能维持我……我赚到下笔钱的时候……,一……一文钱买……买不到馒头,我……我就只……只买人家要……丢……丢的!”

    赵天澜抬头问绿荷身后的侍卫:“一个好馒头要多少钱?”

    那侍卫恭敬地回答:“三文钱!”

    赵晓绺又想笑,赵天澜在她没笑出来之前就冷哼了一声,赵晓绺吓得赶紧捂住了嘴。

    “她的这三个馒头的确是一文钱买的?”赵天澜问侍卫。

    侍卫点了点头说:“是的,那家人本来想把这坏了的馒头拿去喂猪,这位姑娘左哀求右哀求,人家就以一文钱把这三个馒头卖给了她!”

    “嗯,你先下去吧!”赵天澜颌首,侍卫退了下去。

    这时,赵天敬蹦跳着上来,一进门就叫道:“铮姐姐,一文钱什么都买不到啊,你真是为难人!”

    他话才落音,就看到桌上的东西,眼顿时睁大了,叫道:“你们一文钱买到这么多东西?神啊,怎么买的?”

    赵天澜冷冷一笑,让一个侍卫给赵天敬解释了赵晓绺和绿荷买的东西的由来。

    赵天敬一听赵晓绺用十两银子买回这些东西就叫道:“四姐姐你犯规了,哪有这样的!”

    赵晓绺不服气地叫道:“你都说了一文钱什么都买不到,熙言铮为难人,所以我这也不算犯规!”

    赵天敬取笑道:“可人家绿荷就买到了!”

    “她那算买到吗?能吃吗?人家都要喂猪的她买来算什么本事!”赵晓绺不服地叫道。

    言铮一笑:“太子殿下你来判定谁输谁赢吧!”

    赵天澜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言铮,才缓缓地道:“绿荷赢了,小绺你斟茶赔礼吧!”

    赵晓绺立刻跳起来叫道:“太子哥哥你弄错了吧,我怎么会输呢!”

    赵天澜再也忍不住,怒喝道:“赵晓绺,刚才熙小姐不是说了吗?让你们拿一文钱去买东西,你们身上只有一文钱,要维持到你们能赚到下一笔钱的时候,先说你买的这些东西早就超过了一文钱,再说你买的这些东西能维持到你赚到下一笔钱吗?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你吃这些东西填饱肚子吗?”

    赵晓绺嘴瘪了瘪,争辩道:“那她的能吃吗?”

    赵天澜抬头对着绿荷问道:“这东西能吃吗?”

    绿荷见言铮又冲她鼓励地一笑,就大胆地说:“能吃……回……回殿下的话……奴婢逃……逃难的时候,还……还见过有……有人吃……吃树根呢!”

    “你胡说,树根怎么能吃呢!”赵晓绺气恼地吼道,如果不是赵天澜用眼瞪着她,她早冲上前甩绿荷几个耳光了。

    言铮再也忍不住笑起来,赵晓绺立刻转向她吼道:“你笑什么?”

    言铮没看她,转向赵天澜笑道:“殿下,我忽然想起了一个笑话,说给你们听听怎么样?”

    赵天澜不知道她这时说笑话是什么意思,还是礼貌地点点头。

    言铮就道:“从前有个皇上,他有几个皇子都很聪明,可是从小就不爱读书,整天只懂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皇上对此很发愁,担心儿子们会丢了祖宗开创的家业。有一年闹灾荒,老百姓没饭吃,到处都有饿死的人。有人把情况报告给皇上,皇上就拿这事来考验几个儿子,其中一个儿子却说:‘没有饭吃,他们为什么不吃肉粥呢?’”。

    “哈哈,这儿子真蠢,饭都没有,哪有肉吃呢!”赵天敬哈哈笑起来。

    言铮

    莞尔:“小敬真聪明,饭都没有,哪有肉吃呢,为了填饱肚子,树根坏馒头算什么,我还听说过人吃人呢!生下来没多久的小婴儿能让一家人吃几天,一个成人,够一个村子里的人吃一天……”

    “别说了,好恶心……”赵晓绺肚里一阵翻搅,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赵天敬听得目瞪口呆,看向太子,真的有这样的事吗?

    赵天澜脸色沉重,盯着赵晓绺重重地点头:“熙小姐说的没错,为了活命,树根坏馒头算什么呢!小绺,你只有一文钱,没想到怎么利用它让自己活下去,却拿着买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你如果不是生在皇家,你怎么活下去呢?所以,这次你的确输了。愿赌服输,给绿荷斟茶赔礼!”

    赵晓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看看绿荷,又看看言铮,忽地冲上前,抓起茶盅就朝绿荷砸去,边吼道:“我才不给贱奴斟茶呢,太子哥哥你和着她们欺负我,我要去向父皇告状!”

    绿荷身后的侍卫看到茶盅砸了过来,赶紧伸手把绿荷拉开,茶盅摔在了地上,茶叶泼的满地都是。

    赵晓绺一见更是怒不可恕,冲过来就要打侍卫。

    赵天澜脚步一动,抢过来扭住了她的手吼道:“你输了就该履行承诺,别让人笑话我们赵家输不起!”

    “我就不斟茶,你能把我怎么样?”赵晓绺挣扎着,却挣不开赵天澜的手,被押着回到桌边,赵天澜塞了茶盅在她手上,被她丢到了地上。

    赵天澜气得脸色发青,手一紧压着她说:“道歉!”

    “偏不……”赵晓绺脸色都变了,赵天澜也不肯放开她,她气恼地就胡乱骂起来:“我知道了,赵天澜你是看上这贱婢了,熙言铮就是个贱人,到处勾三搭四,大家快来看啊,她连我五弟这么小的人都要勾搭,她就是个不要脸的贱人……”

    赵天澜再也忍不住,一扭将她转过来,一个耳光狠狠地就甩在了她脸上。

    叫骂声随着这‘啪’的一声安静下来。

    赵晓绺难以置信地捂着脸瞪着赵天澜,无法相信赵天澜会打自己。家里只有她和老六两个女娃,从小就被这几个哥哥疼爱着,别说父皇没对自己动过手,他们也没对自己凶恶过。

    这是第一次打自己,而且还是当了这么多人!

    赵晓绺一呆之下,突然伤心地大哭起来。

    赵天澜也呆住了,下意识地放了手,结结巴巴地说:“小绺……我……我不是故意的……”

    “滚开……”赵晓绺捂住脸大哭,脑里却在一瞬间做了一个决定,她腾地推开赵天澜,拔出腰间防身的短剑就冲上去刺向言铮。

    赵天敬在旁边看见亮光一闪,本能地去推言铮。

    言铮身后就是墙,避无可避,又见赵天敬这样护着自己,心下感动,又怎么可能让赵天敬受伤呢。

    几乎在同时,言铮拉住赵天敬甩到一边,侧了身接了这一剑。

    剑刺到了言铮手臂上,赵天澜看见血顿时反应过来,气得眼都红了,一伸手抓住了赵晓绺的后衣领提了回来,下手点了她的穴就往后一抛,吼道:“来人,把她给我送回宫,听候发落!”

    赵晓绺的几个侍女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进来看到太子气得浑身颤抖,又见熙言铮手臂都染红了,几人知道公主闯祸了,吓得脸色都变了,连抬带抱把赵晓绺弄走了。

    “来人,传御医!”赵天澜吼道。

    庄石赶紧跑出去找御医,赵天澜和赵天敬都围到了言铮身边,言铮手臂上的伤口瞬间就把她的衣袖全染红了,血顺着手臂滴滴答答往下流,瞬间就在地上积了一小滩。

    “铮姐姐你还好吧?”赵天敬要哭了,刚才要是言铮没把自己推开,此时受伤的就是她了。

    言铮勉强一笑:“我没事!”她扯下自己的发带,迅速绑在了自己手臂上勒紧。

    赵天澜才反应过来,上来帮她点了手臂周围的穴道,又让侍卫先找金创药来给言铮止血。

    “我自己来吧!殿下你们先回避一下。”言铮让绿荷来给自己处理伤口,几个男人只好先退了出去。

    “阿昌,去,给熙小姐买身新衣服!”太子命令自己的侍卫。

    赵天敬叫道:“买最好的,记我帐上!”

    赵

    天澜揉了揉他的头,低声说:“你先回去向父皇解释一下,我稍后回来!”

    赵天敬懂事地点了点头,四公主的母妃是个厉害角色,要是知道赵晓绺被太子打,说不定就跑到父皇那乱说了,他要赶紧回去向父皇呈明事实真相!

    这一番动静惊动了外面的看客,众人交头接耳,都在悄悄议论这事,却碍于太子在没人敢大声说。

    这时,赵天楚陪着拓跋言一起上楼,看到赵天澜脸色难看地站在雅间门口,赵天楚愣了一下才上前问道:“皇兄,发生什么事了?”

    当了拓跋言的面,赵天澜不方便说,只摇摇头说:“一点小事,都过去了,别提了!”

    赵天楚狐疑,拓跋言俊眉微蹙,上前,就要走进去。

    赵天澜慌忙拦了一下:“言太子等一下,熙小姐在里面……”

    拓跋言目光凌厉地看向他,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熙小姐,你还好吧?”

    言铮在里面听到拓跋言的声音,只好道:“我没事,多谢殿下关心!”

    这时,庄石带了御医赶到,赵天楚一见御医就皱起了眉,看向赵天澜。

    “把客人们都请下去吧,今天的酒水吃食全算在本宫帐上!”赵天澜挥手让侍卫们把客人们请下去。

    那些客人虽然想看热闹,可也不敢违逆太子,就走了下去。

    侍卫去请雅间里的客人时,进去看到关洛蕴,都怔了怔,他们都是太子的侍卫,自然认识这未来的太子妃。

    一时面面相窥,不知道该不该赶她。

    关洛蕴巍然不动,似乎没看到他们似的径自喝着茶。

    一个侍卫就跑出来附在赵天澜耳边禀告了这事,赵天澜愣了一下,关洛蕴到这里做什么呢?

    “她不用下去!”赵天澜挥了挥手,先把拓跋言和赵天楚请坐下来,让一个侍卫对两人解释熙言铮发生了什么事,自己走到了关洛蕴的雅间。

    进去,赵天澜看到除了关洛蕴,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

    璇璇的狐裘毛领竖得很高,赵天澜只看到一双明亮如秋水般的眼睛,他微微一笑招呼道:“洛蕴,你怎么来了?”

    关洛蕴语气有些冲,嘲讽地挑眉:“我怎么不能来呢?我不来岂不错过这些好戏了?”

    赵天澜好脾气地说:“酒楼人多口杂,你还是先回去吧!”

    “我要不回去,你是不是像对小绺一样让人把我扭送回去呢?”关洛蕴挑衅地问道。

    赵天澜眉头微蹙:“你都听到了?”

    “都听到了,只是没想到皇兄会合着外人欺负自己最疼爱的妹妹,难怪小绺伤心。”关洛蕴嘲讽道。

    赵天澜苦笑:“你都听到了就该知道是小绺的错,怎么能怪我呢!”

    “我哪敢怪皇兄啊,熙言铮人见人爱,皇兄疼她也是应该的!”关洛蕴语气里无法掩饰酸味。

    赵天澜总算反应过来,尴尬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哦,这位小姐是?以前没见过啊!”

    他转了话题,关洛蕴却不买账,也不介绍璇璇,只道:“皇兄有事就出去办吧,不嫌我们碍事我们就在这再坐一会。要是嫌我们碍事,就让人把我们押送回去!”

    赵天澜被她一再挤兑,好脾气地没和她计较,点点头:“那我先去招呼拓跋太子了,你要走就让侍卫送你回去吧!”

    他微微颌首,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