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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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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环听罢,倒吸了一口冷气,仿佛不相信这件事,惊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又是疑惑:“你怎么知道姑娘一定会走?”

    玉莹道:“王爷自将她带回来,可曾在姑娘这儿留宿一个晚上?顶多会同姑娘说说话。何况姑娘的身份,普天之下也只有王爷能护她周全。旁的我不知,王爷若是留她在府里,难免会多生事端。你瞧着前些日子侧王妃来时是不是这个模样?”

    玉环仔细一想,倒真是这样,心里头顿时慌了神,没了主意,拉着玉莹的袖子道:“那你说,咱们可怎么把?我既是不想死,可也不想离了父亲母亲还有弟弟们。”

    玉莹叹道:“咱们都是贱婢奴才,入了王府的时候是签了卖身契的,这一辈子都是王府的人了。倘若想活着……”说到这里,玉莹的目光变得幽深了许多,也不知看着哪里,道:“便只能攀附主子过活。主子好了,咱们才能好。”

    玉环一听,好似找到了什么光亮,忙道:“对!我们是王爷的奴才,我们去求王爷,我们去找王爷!”说着,拉着玉莹便走。

    玉莹简直想在心中翻个白眼,好歹拉住了她:“你疯了?今儿是除夕,王爷好容易在侧王妃那儿过除夕,你现在去,王爷先不说,王妃就会往死里整治你了!”

    玉环又是让玉莹给拉着,心里头又着实是着急的不行,有些哭丧着脸:“哎呀!那可怎么办呢!以为入了王府做事,安安分分的不求什么,总能安稳度日的,哪晓得便摊上了这样的事儿呢!”玉环心里着急,脸上更是哭丧到不行。

    玉莹心里头有些遭心,原就想到了这一层,这么多日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玉环又冲动又不会思考,这却让玉莹伤透了脑筋。

    玉莹道:“如今咱们是服侍姑娘的,如今唯一的法子,便是求求姑娘,若是姑娘能发发善心,让咱们一直跟着姑娘,或许还能有一条活路。”

    玉环是个心里头没主意的,听了玉莹这样说,便也只   能拉了她的袖子,道:“我听你的!”

    玉莹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算作是安抚吧。

    除夕需要守岁,兮宥虽有心想要守岁守守,但到底是抵挡不住汹涌而来的睡意,屋子里熏的和暖,两个丫鬟也在门口不知说些什么,更加是感到倦意,便是沉沉地睡了去。

    宁寿院如今灯火通明,侧王妃嫁过来两年,王爷每曾在侧王妃这儿受过岁,今儿本就是除夕,加上王爷又过来了,整个宁寿院都是气氛欢愉的很。

    子钰在屋子里温温地同万盈彔说着话,浑然不见当日那股震怒的模样,也绝口不提那日的事。既然他不提,万盈彔便也当作没了这一回事,只也同子钰说这话,心里头一阵温暖荡开。

    再多的话,这么说着也差不多了,何况子钰生性不是唠叨的人,终是闭了口,心里头却不知为何有些担忧气藤萝院那抹身影起来。到了将近子时的时候,终于是坐不住,同万盈彔说了声抱歉便抬脚走了,弄的整个宁寿院的人都以为侧王妃将王爷得罪了,否则为什么都已经到了子时了,还要走?

    万盈彔自然是最最郁闷的那个,子钰连说句话的机会都不给她,就直接从她这儿走了,让她有什么颜面?长长的指甲狠狠地嵌入了手心里,却隐忍着不发,面上一片祥和,让奂桦同外头的人说了,王爷突然有公事要处理先行离去。

    反正,他也没去另外两个妾侍那里不是吗。

    子钰脚步匆匆地回了藤萝院,直接便往圆楼去了。玉环玉莹刚说完话走进屋子,瞧见兮宥禁不住睡了,却是趴在榻上睡的,正犹豫着要不要唤醒她,却听闻外头来报说王爷来了,便忙不迭地出门去迎接。

    子钰来到了兮宥的屋子门前,镇定了一下,见两个丫鬟都迎出来了,便问:“姑娘呢?”

    玉环正要说话,玉莹却悄悄地拉了拉她的袖子,然后自己扬声道:“姑娘在里头候着呢,说是今儿除夕,得守岁。”

    子钰“嗯”了一声,那双昂贵的鹿皮纹金丝云纹的靴子便踏过了她们身边,直接推开门往屋子里去了。

    东见见王爷已经进去,才道:“还跪着做什么?赶快起身去将门关上。”

    玉莹玉环这才起身,回身关了门,垂首立在门口。东见带着人,也守在了门口,魁梧的身躯挡住了她俩身前的一些寒风。玉环瞧了瞧这宽厚的背影,不禁红了脸,立刻又低下了头去。

    子钰进了屋子,正想同她说话,却见她伏在榻上,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衣,睡着的面容难得的安宁。子钰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俯身去将她抱起,放到了床上去。

    怀里的人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呢喃了一句,就这一句话却是让子钰心里头一顿,手上的动作瞬间停住,过了许久,才苦笑着道:“原来是你?”

    将被褥盖好,看着她不施粉黛却姣好完美的容颜,渐渐同江南那个身影融合,子钰的眉头微皱,府上了她的面颊,心里头酸楚地喃喃:“为什么是你?”

    兮宥不安地扭动,侧了身便复又朝着里头睡去。

    子钰看着自己的手,半晌回不过神。

    她方才说:华冧,我等不了你了。

    华冧是当今圣上子霖的字,帝王的字,连众臣都不知晓,她一个女子怎会知晓?只恨华冧当初想的是她,却阴差阳错地遇上了花舞,花舞与她本就是同根的姐妹,相貌有七分相似,皇帝只见过一次,自然分不清区别。

    子钰苦笑,世间的事本就是千差万错,这便是人生百态。或许,若是没有那一此子霖心血来潮,求了父皇半日才微服去了江南游玩,便不会有这样的事,这一切就依旧是圆满的,定然不会有这一切乱七八糟的凡理争夺,不会有这一切的心酸过错。

    若是兮宥没有偶然间听闻了自己胞姐的消息,也不会突然想要去了江南寻自己的胞姐,自然也不会有这些阴差阳错的事情。

    世间本就是如此,让你尝尽了过错离别,方能知道这世事是不合逆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