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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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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僵尸大概控制住了他的多重尸格们,这个夜晚剩下的时间没有再来烦人。

    李潇潇毫无意外地感冒加重,用掉一大叠纸巾喝掉一大壶热水终于在天明前把孙剑锋要的剧本大纲给攒出来了。破剧情自己都没眼看,直接传给他了事。吃了感冒药往床上一倒,闷头睡到第二天中午,闻到饭香,梦游一样爬起来。

    韩东子还没出门,给她煮了香菇鸡丝粥炒了几个清淡小菜。

    李潇潇吃得好满足,整个人神清气爽清醒起来。还记得有重要事情要做,从林科的大工具箱里找到电焊机,搬去自己房间,接电,拿着焊条研究窗框结构估计应该是顺序向下,架好人字梯爬上去准备操作。

    “扫扫,微系!”正在慢吞吞吸溜着喝粥的韩东子跑来试图阻止她从事危险活动。

    “放心吧小弟,我看科长干过好多次了,我又不是真的低能。”李潇潇信心十足地比划着焊条,把焊枪尖头对上去。

    “民皱!”韩东子用肿嘴喊她。

    “哦对!面罩!”李潇潇从梯子上跳下去,又去拿电焊面罩回来,顺便感谢了小弟的细心。

    韩东子还是用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看着她,拽拽她袖子,试图让她不要继续作死。李潇潇反而更加跃跃欲试一定要证明自己高能,说:“没事没事,就是焊个窗框嘛!”

    她爬到人字梯顶上,戴好面罩,完美还原林科的规范操作姿势,还记得跟韩东子说一声:“小弟你把头转过去,不要看,不然会眼睛疼。”

    “扫扫……”

    李潇潇按开了焊枪开关。

    下一个瞬间感觉到半边身体被狠狠撞了一下,又麻又痛,然后整个人向后倒噗通一下四仰八叉地摔进床垫里。似乎,被电打了?啊,大概是因为忘记戴电工手套?李潇潇躺倒在那里,有点懵。居然自发找出了事故原因,也有点小欣喜。鼻子闻到一股焦糊味,抬手看了看,幸好不是自己手指头被烧焦。更幸好房间比较小,床摆得比较近刚好接住她,不然她的脊柱就要跟地板硬碰硬了。

    韩东子趴在旁边,用手指头戳了戳她肩膀,问:“扫扫?”“我没事,没事。”李潇潇半天找到自己舌头,坚强地说。

    “地很机灰呢。”韩东子说。

    “……电焊机坏了?”

    李潇潇一轱辘翻身起来,焊枪被她甩出去撞在玻璃上又掉地下,正在冒烟和散发焦糊味,不清楚焊机那块的线路有没有一起烧掉。

    糟!搞坏科长的工具了!糟!!科长的工具!!糟!!!

    “小弟你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这玩意绝对是放久了没用自动老化导致损坏的!跟我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万一科长问起来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不懂!不明白!”李潇潇抓着韩东子肩膀摇晃,想把这段记忆从他脑海里清除出去。

    韩东子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拍了拍她的头,叹息一声,转身出去了。

    “……什么意思?小弟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不要抛弃我啊!”李潇潇抱头惨叫,痛悔不已,难道就无法避免被科长发现的恐怖命运了吗?绝对不要一个百分之五十暴躁模式的科长变成百分之百啊!要自救!

    李潇潇爬下床拿起焊枪研究,打算自力更生修复一下,找个螺丝刀出来拆开。

    还挺好拆的,感觉线路也不是很难,她认真地钻研了半个钟头,满头冒汗,终于确定她修不了这玩意!已经拆成一坨无法复原的垃圾了!不能再继续了,必须止损!李潇潇强自镇定地攒吧攒吧把焊枪勉强搞成型,挂回焊机上,吭哧吭哧地搬回林科的大工具箱。

    一边搬一边好想哭,小弟这个没良心的居然就先跑了。

    经过客厅发现韩东子居然还在,他凑在大门的猫眼上往外看,看得好专注,一动都不带动的,不知道什么好东西这么吸引。李潇潇暂时放弃焊机,跑去挤到韩东子旁边往外看。

    “看什么呢?”

    “嘘嘘嘘!”

    韩东子用漏风的肿嘴嘘她,坚守阵地,不肯让开猫眼给她看。李潇潇伸手挠他痒痒,他超怕痒,扭着腰奋力抓住李潇潇的手,还是不想让开。

    “租粗气呢,得文。”小弟悄声说。

    “对门租出去了?”李潇潇也跟着窃窃私语地八卦,“对门那个阿姨事情那么多,老怕人搞坏她的家具一直都不肯往外租,不是在等她儿子从国外回来住?居然租出去了?还是他儿子舍得回来了?希望来个好点的租户,至少不要太脏太吵……”

    “唔系鹅子。”

    “你又不认识她儿子,等我看看。”

    李潇潇强行挤开韩东子,一只眼睛凑到猫眼上。

    对门大开着,对门阿姨正笑容满面地跟一个年轻人讲话:“这些东西都搬到小卧室我锁起来,不妨碍你住。本来说到路口那边找几个搬家的工人,看你这小伙子多能干,自己就把那么重的东西挪过来挪过去,还细心,木地板一点都没划着。你住这儿帮阿姨看看房子,阿姨放心……”

    “嗯,阿姨你尽管放心……”

    好耳熟的声音,以及,好眼熟的棉衣……

    对门阿姨侧身往外走,一边说:“行,那小邝你先忙着,你的东西还都没搬,要帮忙就说。”

    “没事,阿姨,我没什么东西,自己能行。”

    那位小伙子也转过来了,一张已然不圆的脸出现在李潇潇的视线中,棱角分明,眉目如画,如果没有眼花的话,这一定还是那只叫邝文定的僵尸吧!本尊?还几号君?不管是哪个都想打死怎么办?

    韩东子正想抢回猫眼来看,李潇潇一把拉开门,气势汹汹地瞪着对面正要关门的僵尸。

    僵尸抬头看过来这边,稍显羞涩地笑了笑,看来是本尊了。

    “好帅……”韩东子居然字正腔圆地说了一句,他从门后探头出来,凑到李潇潇旁边低声咬耳朵:“潇潇,他笑得好可爱,抬头了!是在看我还是在看你?一定是在看我!”

    “你嘴不疼了?”李潇潇偏头问:“你今天性别男爱好男吗?”

    “我一直都性别男。”韩东子说。

    李潇潇也不是很关心他的爱好,把他从肩膀上扒拉下去,上前两步,昂首质问僵尸:“你住这里了?”

    “嗯,那个阿姨租给我了。”僵尸乖乖回答。

    “为什么会租给你?你派小三以色侍人诱惑了阿姨吗?太可耻了!”

    “没有!没有!他们都没出来,你让我固定一个,我尽力了。我昨晚过来的时候在路口那边遇到阿姨,有人抢她钱包,我帮她抢回来了。她听说我正找地方住,就租给我了。”僵尸认真地分辩。

    “是吗?这么巧?刚好你要找地方住,刚好就是我对门的阿姨被你英雄救美?她还根本不住这边一个月回来打扫一次房间而已……”

    “真的!”

    “多少钱租的?”

    “三千。”

    “一个房间?好黑啊这个阿姨,居然比我还黑。”

    “很大呀,这个房子。”

    “整个租给你?阿姨爱上你了吗?”

    “你又说什么怪话……”僵尸微微红脸,看看旁边没窗可跳,只好继续说:“阿姨说我浓眉大眼看着就是个好人,租给我她放心。”

    “阿姨这么以貌取人是不对的!”李潇潇抱头,一个重度精神分裂僵尸住在对门这种事情怎么想怎么不靠谱,找物业赶他走行吗?什么理由?想到这里忽然发现一个重点:“话说你有身份证吗?”

    “潇潇你查户口吗?不要吓到人家!”韩东子居然跳出来英雄救美,拦在他们两个中间,肿着嘴巴笑得傻兮兮地对僵尸说:“新邻居你好,我是韩东子,认识一下?”

    “小弟你再吃里扒外,打你嘴啊!”李潇潇挥拳威胁他。

    韩东子非常机灵地往后一歪就蹭到僵尸身上去了,两只手抱住他肩头,一副委屈的小样喊救命。僵尸有点不知所措,拍拍韩东子安抚一下,很困惑地看向李潇潇。李潇潇有点想吐血,不过小弟毕竟是小弟,连他都收拾不了她也不要混了!

    “小弟你再不从他身上下来,我立刻给科长打电话。”李潇潇严肃表示。

    韩东子迅速远离了僵尸,嗖一下站回这边房门里,撅着肿嘴瞪着眼看李潇潇。李潇潇视若无睹,挥手让僵尸借一步说话,跟他一起进了对面门。

    僵尸拿出来的果然是一个假证,而且超假,街边小店激光打印的水准,对门阿姨一定是色迷心窍根本没怎么看。李潇潇鄙视地看了一眼,说:“你造假能不能用点心?这样你还想在我们这个法制社会做人吗?”

    “嗯,这个十块钱。”僵尸强调了性价比。

    “你那么多金子不花留着生小金子吗?”李潇潇怒喝。

    “留着,付给你。”

    “哦。”

    李潇潇忽然不是太想跟物业举报他了,真是个专注理想的崇高僵尸,虽然他的理想很不靠谱,目前情况下最终搞出一个僵尸剧的可能性是百分之零点零零几!几约等于两根金条。

    “你专门住到这里来,是想就近催我写剧本,对吧?”李潇潇问。

    “不催你,你好好写。”僵尸说。

    这个甲方太温柔,李潇潇都不好意思忽悠他了,心中涌起一股立刻坐回电脑前开工码字的微小冲动……等等!醒醒!他可是为了催稿专门搬家到对门,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根本不是温柔,是精神病好吗!好想去搜一下“被精神病僵尸催稿应该怎么办”,不知道哪个搜索引擎能给出答案。

    “……我是不是史上第一个被僵尸催稿的人?”李潇潇欲哭无泪。

    “不是,据我所知,纪晓岚就算一个。”僵尸说。

    “嗯?”

    “不是跟你说过吗,有些聪明僵尸写了几本书出来美化僵尸的缘起,也有聪明僵尸找名人来写,把僵尸描述得怪力乱神一些,人类杀起僵尸来就有所顾忌一些。”

    “原来我跟纪晓岚大大同等待遇……”

    “催他难得多,得天天晚上突破层层护卫潜入府邸装作是噩梦一般吓唬他……”

    “原来是你干的!自己说自己聪明僵尸,太羞耻了!”

    “不是我,是二号君……”

    “不还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