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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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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灯再照会儿就热了!”胡思恬说。

    “你明明越调越暗了,热度在哪儿!”李潇潇扭头从僵尸肩膀一侧看过去,跟胡思恬讨价还价:“胡姐姐,要不给我找个电热毯行吗?我还感冒呢!再冻下去把你们全传染了!”

    扭得脖子好累结果也没看见胡思恬,身上这只僵尸肩膀太宽了!

    而且他体温好低!

    古人说美人冰肌玉骨清无汗,一定是夏季审的美……寒冷冬日里抱这么一坨简直要冻死了,完全不是优点!光养眼有什么用!他的五根冰凉爪子还搭上了李潇潇的下巴,捉着她的脸给她看回来,李潇潇不由得一哆嗦。

    “专心点,”三号君用他那种暧昧的语调,低低的,沙沙的,一字一字都在齿间舌尖缠绕着跟她说:“跟我肌肤相亲却还有这么多的闲心,要罚你,罚你不许再看其他人。”

    “小三,”李潇潇颤声叫他,抬头凑到他耳边,说:“你泡妞的风格这么浮夸,邝文定到底对风流有什么误解才会培养出来你这种尸格?”

    “……”

    三号君很是挫败地栽倒在她肩头,抵着枕头闷闷不乐地哼了几声。

    “悠着点!这才是走位呢,热情过头等会儿演不动了!我们剧组还有不少单身人士,别来真人秀这么刺激!”胡思恬说。

    “秀你大爷!”李潇潇骂回去。

    “李潇潇你再不安静,我弄个绿头套给你带上,还方便穿帮镜头后期换脸。一替身哪儿来那么多废话,给我悄悄躺着,就当你自己是个道具!”胡思恬凶完李潇潇,换了个略温柔的语调:“小江,肩起来,腰下去,屁股再抬一点。谁,去给他盖块布。短裤挡住,半遮半掩看起来跟全脱一样效果那种。”

    剧组人员扯了条红绒布盖在他们腰部,反复调试褶皱走向,一厘米一厘米往下拉,方寸必争地尽力突出他的背后腰线。

    三号君一边按照导演指示摆姿势,一边苦笑着看着撇嘴不敢再吵的李潇潇,说:“其实我很久没出来了,到底有些生疏,而且时代不同了,我也不太清楚现在的人都怎么泡妞,不过我学得很快,不然你让他多放我出来几天再看看效果?”

    “邝文定很久没用你这个尸格?那他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真没跟人类女性亲密接触过,全部自力更生吗?他需要自力更生吗?还是变冷血生物海绵体充血困难根本没有多少需求?”

    “他没遇见过你这么口无遮拦的人类女性是真的。”

    “谢谢,我就当你在夸我。”

    “没羞。”

    “要羞干什么?能吃吗?送给你们家邝文定羞去,话说他自己负责单纯让你们出来扮妖艳,你们没意见吗?”

    “为什么要有意见,我又不想像他那么无趣。”

    “你们互相之间都是知道的吧,而且对外界的认知也基本共享,其实很难判定是完整的独立尸格。不排除一个可能就是你们仍然是邝文定,只不过我看错了,邝文定一点都不单纯,其实是一只很爱演的僵尸,喜欢装模作样来戏弄人。”

    “你这么猜了为什么不这么跟他说?问他啊!难不成你怕他伤心?”

    “刚刚才想起来的观点,我思维这么飘忽逮到你们谁跟谁说喽,回头他出来我也可以跟他说点别的。”李潇潇用解释来掩饰,尽管不太知道自己在掩饰什么。

    “我感觉你对他比对我好,就算你不承认。”三号君很敏感地表示。

    “你感觉错了,我对谁都不好。”李潇潇很肯定地说。

    “对我特别不好,我们不都是一张脸,一个样子,为什么你要区别对待?”三号君还是很敏感,一个尸格跟另一个尸格吃醋这种事情太精神分裂了!

    李潇潇干笑两声,抱头想逃走,可惜卡在他身体下方根本动弹不得。剧组人员又按照导演指示给她背后添了两个枕头,让她躺起来一点,结果跟僵尸的距离更近了。李潇潇瞪眼看着他,目前形势下大家都是一张床上的患难人尸还是和睦共处比较好,她偏头微笑,客观地分析:“可能因为你太浮夸?至少我见过的三个数字君都很浮夸,人家喜欢真诚一点的。”

    “如果我是邝文定,如果没有什么几号君只有一个邝文定……那我一定可以亲一个!”三号君说完,低头就往她嘴边凑。

    “什么逻辑!”

    李潇潇一巴掌糊他脑袋上,把他推一边儿去啃枕头。

    “李潇潇!你们小两口收敛一点!不好好配合今天拍不完明天的租金你出!伸手!两只手抓他屁股,用力抓!”胡思恬在床尾喊。

    妈的!拼了!李潇潇咬咬牙,两只手隔着红绒布奋力抓下去。

    三号君趴在她身上,笑得一抖一抖跟抽风似的,李潇潇感觉自己有点脸热,不知道是太羞耻还是终于冻到发烧了。

    “很好很好,小江,不要笑了。你这个角色在这段性关系当中是一个处于弱势的,服务型的,要殷勤,要OPEN,但是不能太享受,不能主动掌握节奏,要有一个服侍对方的意图呈现出来!好,现在开始上下起伏,对,同时往前倾,主要是腰部用力,让我们看到你背部的线条伸展,运动,上,下,上,下……很好!”胡思恬热情地全程指挥着。

    这货真的是在拍黄片吧!

    李潇潇默默望灯,当自己是道具不动也不出气,就是手抓着屁股抓得指关节有点酸,而且快冻僵,就要这么酸麻地冻在他屁股上了!三号君还在她上方无声地笑个没完,一边严格按照胡思恬的动作指导移动一边笑,有什么好高兴的!

    “李潇潇!手往上摸!没到你该动的时候不停歇地亲热,现在该动了装死啊!互动起来!嗯,快点爱抚他,占有他!这整个肉体都是你的,尽情摸!腿再分开一点!得有个气场出来,要只管躺那享受,别往上贴!”

    “胡导,我不就是个道具吗?”李潇潇跟她哭。

    “就让你动两下少哭丧了!用不用我叫人过去给你掰腿?”胡思恬说。

    “谢谢,我自己分就可以了。”李潇潇迅速投降。

    还好三号君真正意义上的天赋异禀,肉体完美,动作流畅,不仅把胡思恬的指导全部做到位还带自我发挥,李潇潇僵硬的配合也不能阻止他发光发热。很快排完了一遍,胡思恬让最后调整一下,正式开拍。

    发型师化妆师服装师都来围着僵尸君转悠,给他额头前面的碎发搞出湿淋淋的效果,给他背后也喷了点闪亮的透明胶状物冒充汗水,给他低腰短裤边缘再往下扒拉扒拉。李潇潇抱着腿缩一团靠抖取暖,一边看他们忙活。只有胡思恬想起她,跑来握着她膝盖给她往外拉拉,又把她短裙下摆往上撸撸。

    “胡姐姐,你能放弃我了吗?拍他就行了!”

    “放心,你腿不丑!”

    “……冷。”

    “知道了!别跟寒号鸟似的!人家没穿的还没喊冷呢!”

    不能跟僵尸比抗寒好吗!李潇潇悲从中来偏偏无可辩驳,还好胡思恬良心没有坏完全,到底让人提了两个小电暖进来,放到床边对着她烘,并说:“暖和了吧?赶紧搓搓腿,一腿鸡皮疙瘩难看死了!”

    “那是我的错吗!”李潇潇很委屈。

    “躺下!小江你床尾这边来,准备往上爬!开拍!”胡思恬无视了她,气势爆棚地大喊。

    李潇潇感觉胡思恬才应该躺在这里强势一把,可惜没空吐槽,周围已经全部安静下来,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她看着床尾的一片暗影,那里有一只僵尸。

    他缓缓从暗影中探身而来,仍是带着微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了轻浮的意味,像是邝文定自己在笑,却又大方自然得多。目光澄澈,专注地盯着她,保持着视线胶着的状态动作轻盈地跪上床,手腕同膝盖交错前行,渐渐向她接近。

    李潇潇屏住了呼吸。

    一定是那两个小电暖的错,她的脸热烘烘的,心跳也微微加快。

    他越来越近了,李潇潇微妙地仰了仰,好歹还记得胡思恬的安排,移开腿,伸手抓向他的身后去寻找屁股……感觉自己担任了一个很猥琐的角色,好吧,这个颠倒性别的设定里她本来就是猥琐的一方。

    僵尸稍稍偏头,跟她笑,笑容看起来十分“真诚”。

    李潇潇忽然明白三号君要干什么了,这只邪恶尸格在主动更新他的泡妞技能,这是给她量身定做的微笑。

    果然下一秒他就按住她肩膀凑过来亲,她还没来得及糊他脸,他自己又强行改道硬扭过去另一边,似乎能听到咔一声响,扭得好狠……不知道僵尸脖子断了多久能恢复。

    主尸格邝文定又阻止了三号君耍流氓,真是正直的一只好尸!

    三号君趴在枕头上乱哼哼,气到不行。李潇潇戳着他肩膀让他赶快起来,有人要骂人了。

    “我去!你们干什么?有多情不自禁!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我¥%¥%#&T*&……重来!”胡思恬把扩音筒给摔了,狂风暴雨一般无情地骂了一顿粗话,重新开拍。

    前前后后拍了十几条,要么三号君图谋不轨屡屡失败,要么李潇潇笑场以及吐槽,吐槽以及笑场,反复折腾着把胡思恬气得不轻。直到她威胁不给钱,李潇潇立刻老实了,顺便威胁三号君也老实演。最后一条终于过了,看看没什么毛病,机位挪过去拍侧身近景,然后是床头角度,然后更近一点给他脸部特写,锁骨特写,屁股特写……各种部位特写。

    僵尸就这么反反复复往她身上爬了几十遍,她就这么反反复复抓了几十遍屁股,对僵尸屁股的认识已经比他本尸还要深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