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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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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敢让三号君出来,我就敢亲他!除了你本尊谁出来我亲谁!不出来我就亲小六!”李潇潇凶巴巴地补充。这有点兵行险招,不知道邝文定本尊在这些尸格当中究竟有多少控制力,不过拼了!

    “嗯?”六号君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李潇潇两只手紧紧攀住他肩颈,拖他低头,嘴对嘴迎上去。

    六号君在千钧一发之际奋力仰头,李潇潇鼻子磕到他下巴上什么都没亲着,还磕疼了。怎么可能让他如此简单地逃避威胁!休想躲!李潇潇奋勇地扒着他肩膀抽身而上,嘴巴嘟得高高的,再接再厉继续亲!

    六号君仰头后退,带着挂在他身上的李潇潇一块离开沙发,李潇潇身体悬空,为了避免掉下去自然而然就骑上了他的腰,像树獭一样环抱着他被他带着连退了好几步。六号君两条胳膊支在半空,抱也不是,放也不是,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伸手捉住她手肘,把她往下扒拉。

    李潇潇怪叫着不肯下去,一意孤行就是要亲他。

    手刚刚被他拽开一只,稍一松,由于他还在不断后退中,她保持着双腿环绕他腰部的姿势上半身向后跌落过去……这要是后脑勺着地一定会摔很惨,李潇潇尖叫了半声,僵尸弯腰伸手圈住她的后背,往回冲了两步,转了半圈带着她摔回沙发。

    一人一尸就跟练了一套很烂很烂的双人杂技似的,结束动作更是烂上加烂。

    六号君仰天坐倒,李潇潇差点从他肩膀上面翻过去沙发后面,伸手搂紧了他的脑袋,六号君也紧紧抓着她后背衣服,用胳膊圈住她不要乱摔。

    一人一尸胸贴胸,头靠头,呼吸连着呼吸地换了几口气。

    李潇潇忽然感觉下方的僵尸不自然地僵了一下,小心地在她手臂上找到下手位置,缓缓把她推后一点。李潇潇按着他肩膀跪起来,他低着头,红着脸,不自然地动了动嘴角结果还是没想到要说什么。

    “舍得出来了?”李潇潇看着他个别扭样,六号君干不出来,本尊吧。

    “我又不会演戏,你干吗非让我出来?还亲,亲嘴……那怎么能乱亲?”僵尸似乎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边说边伸手在两边捞了一下,找不到布料蔽体。李潇潇捏着他下巴让他转过脸来,说:“小六更不会!还把人给打了!我问你,你是不是想砸我饭碗?是不是要给我在这一行混不下去?是不是说话不算数答应演又想赖账?”

    僵尸在她手底下小幅度摇头,继续摇头。

    “那就去啦,楚楚可怜你在行的,你行的!”李潇潇拍拍脸鼓励他。

    “嗯……”僵尸好惆怅地犹豫了一下,说:“要不让九号君出来帮你?你多说点坏话可能他就出来了。”

    “那个哭唧唧的伤春悲秋九号君?他倒是很适合扮演卖惨的小白莲……不过还是不要了!他会先感伤半天时运不济人生不幸居然沦落来当戏子,我已经很头疼了,不想被他烦死。”

    “新社会没有戏子,都是表演艺术家。”僵尸说。

    “……好吧,既然都艺术家了那更没问题了是吧?这么崇高的事业,快去拍去!随便让打两下就完了,好快我们就回去了!乖!”李潇潇又拍拍他脸,说:“为了表示感谢,我再给你脸蛋亲一个?”

    僵尸攥着胳膊把她从自己身上端下来,放一边,说:“不用不用,我去。”

    “你是有多嫌弃我亲你,我嘴里有酒臭味吗?喂!慢点跑,我还没说完,先跟被打那个道个歉!就算是小六打的,你也得道歉!”

    李潇潇喊着追上去,六号君那么一闹,还是不放心得现场盯着。

    她挤进去卧室站到胡思恬旁边,看着僵尸跑去跟男一诚恳道歉,还红着脸跟女一也道了歉,他笑容可人,语气温柔,把一圈剧组人员哄得都不生气了。只有男一还愤愤不平,也不敢跟他动手。

    “怎么教育的?换了个人似的。”胡思恬问李潇潇。

    “哦,亲他。”李潇潇说。

    “佩服。”胡思恬说。

    房间对面的僵尸肯定听到她们窃窃私语,偷瞄她一眼,脸更红了。

    胡思恬嫌弃地说:“咦,腻歪,真腻歪。他看你那眼神真是蜜里调油的,你是技术多好,让他这么难分难舍死心塌地?”

    李潇潇瞥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拍你的戏吧!”

    三个角色重新走了一遍位,僵尸跟女一躺在床上,这一回是本尊上阵完全良家少男被诱拐的模样,又纯真,又质朴,好一朵可口的白莲花……李潇潇清了清嗓子,旁边胡思恬直接捣了她一肘子,让她噤声。

    男一冲进来捉奸,镜头跟着他一路进来,他把僵尸扮演的男二从床上揪下来劈头盖脸的一顿打,一边打一边骂。女主很强势地把他推开,男一跟女一大吵一顿。男二瑟缩在床边,犹犹豫豫不是很确定地说:“可是,我……爱她?”

    “停停停!”胡思恬一声断喝,跟僵尸说:“小江,这个弱势的感觉很对,很好,但是,你现在是很悲情的不顾一切的,这句台词要喊出来,要嘶喊明白吗?嘶喊!”

    李潇潇张着嘴往上晃手,做了个放声大喊的手势,顺便鼓励地跟他竖了两根大拇指。

    第二遍僵尸好很多了,干巴巴地大喊:“可是我爱她!”

    “不行!不够放肆!”胡思恬大喊。

    李潇潇伸手拍头,好麻烦啊!有哪个尸格是又放肆又能乖乖被打的吗?就算是三号君那个妖艳精分出来,他搞不好会打废男一然后深入勾搭女一……还是指望本尊努力吧!

    “胡导,差不多行了,您都不指点我们光跟小江抠戏,有点偏心啊。”还好女一出来说话了,胡思恬终于放弃僵尸的台词,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雯雯姐,马上正式开拍!”

    走位的两趟里面,男一打男二,僵尸乖乖任打没还手,开拍了不知道是男一更投入还是估摸着他不会再打回去,明显手底下加劲,打得都能听见响。

    僵尸还是没动手,抱头被打。

    李潇潇皱着眉头看着,一条拍完,立刻冲上去蹲到僵尸跟前,捞过他胳膊看了看,左右扳着脑袋检查了一下。

    “没事,”僵尸小声跟她说:“不疼,而且我好得快。”

    “他大爷的,”李潇潇低声骂了一句,说:“他再下狠手,你还手!”

    “再打人你的饭碗砸了怎么办?”

    “那是假话。”

    “嗯?”

    “李潇潇你回来!别挡镜头前面碍事,大家准备,再来一条!”胡思恬把她喊回去。

    僵尸有点困惑地躺回床上,女一笑着抚摸他的头发,多拍一遍这姐姐就多一点小动作,一定是演技派的自我修养。男一冲进来,骂人,打人,他丫的打得真投入,挥舞着胳膊没头没脑地乱捶。李潇潇都想喊“咔”了,女一可能也有点看不下去,提前把他给拉开,跟他吵架。

    “很好很好!情绪很好!冲突碰撞的感觉很到位!小江,你的台词还是‘爱’的感觉不够!要不你看着李潇潇的脸说!找找感觉!”

    “胡导,我谢谢你了!”

    僵尸的脸唰一下红透了,剧组人员都在笑,李潇潇也感觉脸好热。

    又拍一条,这次女一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及时搭救,还给男一多打了两下才把他们分开,吵架也吵得不走心,僵尸最后的台词更是吞吞吐吐几不可闻。

    胡思恬让再来一条,男一打累了,拳头没握住,巴掌挥着扇下去指甲把僵尸眉角挂掉一小块皮。李潇潇眼尖看见了,一瞬间什么也没来得及想就冲上去,拽开男一,伸手按住僵尸的眉角。这才转头找补,愤愤地跟胡思恬说:“胡导!什么意思!真打打几回了!见血了!非要把人打坏啊!全部人都干站着吗?创口贴拿来——”

    “潇潇……”僵尸在她手底下轻声说。

    “没事没事,”李潇潇低头挨着他头顶,很轻很轻地说:“我按着呢,不会让人发现的。”

    她手底下的一小片伤口正在迅速愈合,微微湿润的创面用掌心可感的速度变成了平滑的皮肤,不能让任何人注意到。

    剧组人员递了一片创口贴给她,李潇潇一只手始终没放开,用牙齿撕开包装,小心地沿着自己指缝给他贴到额头上。胡思恬站在她身后,被她挡得严严实实看不见伤口,问:“没事吧?没打到眼睛吧?一定得贴吗?这还得后期擦掉……”

    李潇潇抬头瞪她,说:“他打人你就大惊小怪,人家打他你就没看见。”

    胡思恬也火大了,说:“那不是戏剧冲突吗!指望谁跟你一样心疼,他是你男朋友又不是我们大家的男朋友!”

    “你们别吵了,我们接着拍完吧!”僵尸说。

    “跟你男朋友学学,咋咋呼呼的,一点责任心都没有!”胡思恬还凶个没完了。

    李潇潇还想吵回去,僵尸拉了拉她的手,跟她摇摇头。李潇潇有点泄气,想想闹这么一下男一也不敢再乱来,再拍一条就拍一条吧。

    化妆师给创口贴周围上了遮瑕,女一还安慰了僵尸一阵,男一很不忿地站一边看着不过也没敢再下力气打。打架,吵架,然后是男二哭着说台词。僵尸还是摆不出哭脸,他看着镜头,用那种几乎能感觉到脆弱的真诚说:“可是,我爱她!”

    “爱?凭你也配说爱?你这个贱货——”

    男一怒吼着又要打他,女一反手打了男一,他哭着跑出门,女一很渣很强势地看看野花,想想家花,再三犹豫还是追了出去。

    一条拍完,胡思恬托着下巴想了想,说:“嗯,小江这也是一种演绎方式。”

    “是吧?会感觉这个人物更丰富,更值得同情,不是一个片面的妖艳小三,而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物。”李潇潇在一边帮腔。

    “他要不是你男朋友你还这么夸吗?”

    “他真不是我男朋友,完成度这么高了,我们能收工走了吗?”

    “等着!出去等!”

    李潇潇坚持不出去,看他们拍不同角度特写,僵尸一边脸贴着创口贴,主要拍侧面半侧面,摄像师很爱拍他的样子,他多半张脸比男一一整张脸拍得都久。李潇潇胆颤地看着那一片创口贴,希望它足够坚强不要掉。

    好不容易挨到收工,简直要累到虚脱。

    明明什么也没干就在一边站着,比写一集剧本还累。

    李潇潇迎上去,拉着僵尸去到旁边一个小房间,把他的衣服抱来给他换。越少人接触到他越好,李潇潇忠心耿耿地守在门口,一直等到他换好衣服开门出来。僵尸低头看着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手摸摸眉角的创口贴。

    “对不起,”李潇潇抢在他前面说:“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把你拖进一个最最容易曝光的圈子,我完全没有考虑你的处境,对不起。今后不会了,绝对不会了。”

    “不用,不用一直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活都有可能受伤,可能被发现,不是你的错。”

    “但是其他行业不会被拍下来,也不会有很大可能被反复观看。”

    “反正你帮我挡过去了,没事了。”

    真是一只好脾气的尸,李潇潇叹口气,按着他肩膀给他下来一点,然后抬头亲了亲那片创口贴,笑着跟他说:“不算亲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