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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垣！”司奎上前一步，扬声说：“这回没什么话说了吧？把五岁还回来！”
“我没拐他，也没绑着他，没关着他，这才是头一眼看见他，你让我还？怎么不问问他自己想不想跟你回去？”江一峰说着，偏头看了一眼路边。
五岁在李潇潇腿侧挂着，一个劲摇头。
李潇潇也摇了摇头，用眼神努力向他示意“不行”，他会意一笑，转回去继续用冷酷眼神跟司奎对峙。
李潇潇愣了愣，这不是小二，也不是本尊，小六？
“意思就是你不插手？那我们就带回去了。”司奎说完，一晃头，他旁边的司麒朝人行道走过来抓五岁。李潇潇按着五岁退后两步，一边悄声跟他说：“他一到跟前我就喊有人抢小孩！你就哭，放声哭！”
“嗯！”五岁重重点头，鼓着嘴做好准备。
两个妇孺之辈正打算充分利用弱势群体的资本发动群众抗击僵尸，李潇潇忽然眼一花，江一峰已经站到他们前面，挡住了司麒，抬脚踹在他膝盖上。
司麒大声惨叫，一条腿跳起半米高，落下来，江一峰抬脚又踹在他同一个膝盖上。司麒这回学聪明了，抱着一条膝盖单腿往后跳，江一峰如影随形地跟上一步，还是踹他那一个膝盖。司奎抢上去几步，提着司麒衣服领子绕了半圈放一边，江一峰错身横过去，对着他膝盖窝又是一脚……司麒快哭了。
李潇潇不知道是要敬佩还是要鄙视一下如此狠毒的打架技能……二号君也好，六号君也好都这么流氓而且执着于膝盖，上回就把司麒膝盖给打废了，现在还认准了踹。差别之处大概是二号君速度快到非人类，效率至上，六号君温柔很多，好整以暇地一下一下踢过去跟踢皮球一样。
被踢的那个可能感受不同，司麒现在挨一下就叫得鬼哭狼嚎，抱着腿拼命单脚跳。
司奎在旁边想尽办法拉架，江一峰挥手之间就把他推开，还是认准司麒踹。
刚打了两三分钟，李潇潇身后的店门开开了，店老板握着个一米长的大汤勺出来，问：“出什么事了！用不用帮忙？”
李潇潇指指前头单方面殴打司麒的江一峰，说：“那个坏人刚才要抢小孩，小邝就跟他打起来了。没事，他搞得定！亲爱的，加油！街坊邻居都看着呢！”
顺便喊一嗓子提醒他注意不要飞天遁地展现僵尸技能，一般打打就好。
“小邝还挺能打架的，看着那么老实一人，关键时候能顶上，不错，不错！”店老板抱着长柄汤勺，莫名骄傲地点着头。
不光店老板跟李潇潇和五岁一起观战，店里面陆续出来了几个服务员和客人，也都站一边看得津津有味。隔壁店铺和街上路过的行人陆续占据了路两边堵得车都过不去，围观中间三个人，不是，三只僵尸打架。不是，一只殴打另外两只。
司麒抱着膝盖躺地下打滚，司奎提着他衣领拖起来，绕着小货车跑圈圈。
江一峰追过去，司奎本来就没他快，拖着司麒更是逃不掉，被他堵到照着司麒膝盖又踹，司麒哇哇地骂了句什么，到底晕了。
李潇潇简直没眼看，拉着五岁跑过去拽了江一峰一把，压低声音喊：“小六你停停，穷寇莫追，再打下去我很难说服围观群众你是好的他们是坏的啊！”
“你又发现了？”六号君收腿回来没再动，问她：“你到底是怎么分出来我们的？”
“我猜的！”李潇潇没好气地说完，转头驱散围观群众：“好了好了不打了，没有热闹看了，大家都散了吧！”
群众不肯离去，还在喜笑颜开地看热闹，有人问要不要报警把坏人抓起来。
“不用不用可能是一点误会，没事啦，谢谢大家啦！”
李潇潇热情洋溢地感谢着，按着五岁给群众们鞠个躬，请大家散场。真把僵尸们抓进去也不是个事，搞不好出什么纰漏。好说歹说散了大半人，还有零零散散的在街边屋檐下看着，李潇潇决定先解决围观对象，围观群众大概就散了。回头叫江一峰把司麒和司奎都丢进小货车驾驶室，让他们赶快走。
司奎扒在门上不进去，转头愤怒地喝问：“阿垣！你是不是真要拐我麻家子弟！”
江一峰头也不回地问：“五岁你说，你要不要跟他们回去？”“我不回去！我要离家出走！我一定要离家出走！”五岁抱紧李潇潇的腿。
“这是我麻家的事！麻家的规矩！”司奎强调。
“他不想回去。”江一峰平静地说，说完往前走了一步，司奎麻利地爬进车里关上门。
“我们还会再来，不能让麻家子弟流落在外，一大家子冒不得险！五岁，你也是姓麻的，别真当自己是孩子，知道点轻重！”司奎看看旁边昏过去的司麒，发动车，转过来沉脸跟江一峰说：“阿垣，你是没让女人拖累够！”
江一峰抬脚踹在车门上，猛一震。
司奎抖了一下就把车给开出去了，麻溜地驶出这条街。
江一峰也回去把小电动捡起来，李潇潇拉着五岁又去跟沙县小吃店老板道了声谢，追上江一峰一起往回走。
“小六，你是看见有架可打就出来了吗？”李潇潇一边走一边问。
“二号君觉得他俩不值得他动手，我就出来了。”六号君说着，提起五岁放到小电动后座上，推着他走，一边问：“咱们是为了什么要帮这个小崽子？”
“说谁小崽子！”五岁愤怒地吵吵。
李潇潇手指戳戳他的小肚皮，硬梆梆的文件袋塞在棉衣里，跟江一峰说：“江一峰这个社会人的全部认证都在这里了，小崽子给带出来了，这可是一大笔钱，省了！”
“嗯……”六号君难得地不爽快，干笑了一下。
“放心啦，我们也不是打劫明抢，回头你赚到钱再给他们金子就是了，算利钱也行。现在先提前借用一下，而且帮他们看孩子当保姆也可以换点福利吧……主要小崽子挺可怜的，先带他逛逛花花世界……”李潇潇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还是绕回重点：“邝文定到底答应了什么条件？你笑得这么难看，还是要去履行吗？”
“潇潇，你知道我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不喜欢遮遮掩掩。”六号君说。
“嗯。”李潇潇点头，所以她才问小六啊！
“但是这个轮不到我说，要说也得四号君他，嗯……”
“跟小四有关？”
“我没说，什么也没说！”
“跟他躺尸之前的遭遇有关？”
“别问我啦！”
“小六！还是不是朋友！还要不要一起喝酒！”
“嗯……”六号君愁得脸都皱起来了，苦笑着站住，万分纠结地跟她说：“我是怕，说出来更不是朋友了。”
李潇潇仰头看着他，眨眨眼睛，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没再往下逼问，换了个话题说：“好，那我不问这个，你回答我另一个问题，司奎说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一号君不是跟你说过？二号君救过一个女人，后来她死了。”六号君这回说得干脆利落，太利落了！完全没有新内容！
“好吧，邝文定也好，你也好，你们这种陈述方式真是故事杀手，所以我之前会听到睡着！所以听了跟没听过一样，根本没感觉他还阔过！”李潇潇提出严重抗议。
“阿垣以前也有过一个女人，”五岁插嘴说：“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等着你告诉我啊！五岁乖，跟姐姐说清楚一点。”
“我不告诉你！”
“小屁孩！”
“臭阿姨！”
“说清楚一点就是二号君从山贼手里救过一个女人，是个大家小姐，聪慧过人。”六号君接过话头，说：“他杀光了山贼占了他们的地盘，一直都在深山里面躲避世人追杀。这个女人陪了他一些年月，山中岁月长，渐渐耐不住寂寞也思念亲人就想着要回去，回到繁华世间去。她跟二号君出主意，找人多写些僵尸的好言语，又或者吓人言语，让人不敢任意打杀，或许可以不用再躲藏在深山里。”
“原来这个聪明主意其实也不是你们想出来的。”李潇潇说。
“二号君信了她，出远门去寻那些文人，再回来就是满山寨的埋伏，差点没逃脱。”六号君没管她的吐槽，自顾有什么说什么。
“这可真是急转直下……那后来她是怎么死的？小二杀的？”李潇潇挺直接地问。
“那倒不是，二号君打死她父亲之前问出来一个究竟，她自己偷偷下山，偶遇猎人搭救她出去，到家中她父兄知道她被山贼掳去，更同僵尸日夜相处经年，差点打死，押着她回山去找僵尸巢穴，她在半道上跳下山崖自尽了。”六号君说。
“……喔。”
李潇潇默默地感慨了一下，想不到最可怕的二号君反而是他们当中有过真爱的那一个。
“这事后来也传到我们麻家，长老以为教训，叫我们务必安分守己远离祸患。那个女人是沅陵石家人，本地乡宦，阿垣杀光石家上下在沅陵更呆不下去，接了麻家一趟镖到外乡去，再也没回山里。”五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