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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芳对我可好了，你别杀她！”五岁扑到司芳跟前抱着她，委屈地喊。
“小屁孩胡说什么呢！我这么柔弱善良的女子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我只不过是要划花她的脸。”李潇潇说着，举刀比在司芳脸上，稍微一送就可以割开她毫无瑕疵的皮肤了。
说起来僵尸们的皮肤都好得夸张，包括司奎和司麒那两个奇形怪状的统统不长斑不长痘疤都没有一条，真让人羡慕嫉妒恨！
“为什么要划花她的脸？伤口一下就好了啊。”江一峰问。
“臭阿姨变态。”五岁说。
“住口你们两个死僵尸，我是要拍下来证据要挟她好吗？你们有一点战略头脑没有！”李潇潇气愤地骂完，摸出手机丢给五岁，说：“会用手机吗？会拍视频吗？来，对着拍！你记着一次拍不好还得再划她一刀。”
“别小看我！”五岁犟着嘴，举起手机对着她手里的刀。
“你想干什么？”司芳死死盯着她，有一点惊疑不定，脱臼的胳膊和腿又疼，在江一峰的压制下微微抽着冷气。
“别说话，我正攒杀气呢。”李潇潇说。
刀刃就横在她如花似玉含烟带愁的面庞之上，划花这张脸再看着伤口飞快愈合绝对够震撼，所以一定要是脸，不能是手脚，但是盯着她的脸根本干不出这么辣手摧花的事情！
“五岁你来！”李潇潇悲痛地横伸胳膊把刀递给五岁，有理有据地说：“小僵僵是大男子不欺负女流，我本身也是弱质女流，不能让我干这么血腥的事情，你反正是个熊孩子，你来！”
“我还是个孩子！”五岁也不想干。
“你实在不愿意就算了，”李潇潇叹口气，说：“把门打开，我叫科长进来，她一定很乐意戳司芳几刀，顺便给世界上有僵尸这件事做个见证。”
“臭阿姨……”五岁咬牙切齿地说，嘟着嘴，狠狠地拽过她手里的刀。
李潇潇接过手机，找好镜头，残忍地利用童工来从事切割作业。五岁奋力摆着一张凶狠脸站到司芳面前，大叫一声“对不起了”，双手握着刀柄划向她的面颊。下手意外地干脆利落……到底是一只老尸。
司芳痛得偏着头，脸上长长一道刀口，划得重，伤口皮肉外翻血如泉涌。
李潇潇拿着手机的手有点抖，另一只手强行托住，对准她的脸。一会儿功夫，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缓缓收口，结痂，渐渐长出粉嫩新肉，一条扭曲疤痕层层淡化，最终皮光水滑的无暇肌肤又恢复了原貌。
肉眼观看这种镜头实在有点惊心，李潇潇缓缓吐一口气，结束拍摄收起手机。“小僵僵你放开她吧，把她关节都接好，然后看着她不要再暴起伤人就行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把我们全卖了吗？”司芳幽幽地问。
江一峰抬着她胳膊给他装回去，听着声音都疼，她倒不再惨叫，只是一脸愁容哀哀地盯着李潇潇。李潇潇招呼五岁给她搬了个圆凳，端端正正地坐下，拿出谈判的架势来。
“司芳姑娘聪明，这就是我们的底牌，你如果通知麻家大本营派大批僵尸来找我们麻烦，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就把僵尸的真相公之于众，到时候是死是活谁死谁活咱们拼一把，我们不怕，我们三条光棍，你们一个苦苦维持了几百年的家族，看谁更拼得起！这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哼。”司芳冷冷一笑，不是很信。
“顺便告诉你一下，我本人，是传媒圈子里的。你这种僵尸肯定没听过我的名头，不过我都算有名有姓，认识很多很多圈子里的人，所以不要怀疑我传播这件事的能力。我会把这些视频放到所有排得上号的网站上去，会交给公关公司做推广，会帮你名扬天下，看你们麻家还能躲躲藏藏多久。我会让广大人民群众相信的，有你这么美丽的脸作为证据，就算不信有僵尸，很多人都会好奇你是谁，你究竟遭遇了多可怕的事情，你是不是被邪恶组织控制拍猎奇小电影……只要有足够多的人好奇，僵尸家族被曝光是早晚的事情。”李潇潇虚张声势，越唬越顺溜。
“什么是猎奇小电影？”五岁问。
“一边去。”李潇潇说。
“不管你说得多么天花乱坠，麻家不可能放五岁流落在外，我也瞒不住多久。”司芳说。
既然肯划下线来，说明就有谈判的余地。李潇潇故作高深地一笑，说：“司芳姑娘，我们也不是硬要害你，我们跟你跟五岁都是无亲无故，不过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他被关了太多年了，就给他一点点时间看看世间万象，害不了谁。不如说说，你能瞒多久？”
“怎么是一点点？”五岁跳起来问。
“小僵僵，捂住他嘴！”李潇潇利落地指挥。
江一峰接好了司芳的胳膊腿，过去把五岁捞起来抱着，大手盖住嘴巴。五岁在他怀里蹬着腿，在他手底下呜呜叫。
“你能瞒多久就放五岁多久自由吧，我们看着他，也保护他。人世艰难，五岁想跑也是因为没在外头活过，要是他经过了，看过了，肯定会觉得还不如家里好。他毕竟五岁，贪新鲜，一点都不依他肯定还有别的办法闹腾，所谓堵不如疏，就跟司芳姑娘要个缓缓的期限，咱们谁也别把话说死，好不好？”李潇潇温言软语，苦口婆心，就差抓着司芳的手轻拍这种标准阿姨唠嗑姿势了。
“……我说也不管用，司奎和司麒都气大了，恨不得就杀了你们，把五岁抓回去锁起来。”司芳说。
“司芳姑娘，咱们都是女的，你跟我装什么呢？”李潇潇一脸假笑，说：“你要是管不住他们两个，怎么会让他们打头阵，等他们大败亏输了你再来收拾残局。就算明着是司奎管事，你要让他们两个干什么还不容易。”
“你到真是个人精。”司芳跟她对着假笑。
“那到底有没有的商量？五岁毕竟已经跑出来了而且目前你们凭武力抢不回去，你们要是跟麻家汇报出了这么一件纰漏，不论结果如何，都是纰漏。只要你们汇报，下场好不到哪去，家法肯定严管。如果你们不汇报，五岁玩够了又回去，那就根本没有这件事也没有人会受罚。基层人员就是要报喜不报忧，这可是传承了千百年的学问，别说你们僵尸不懂。”
“我们出来铺头是五年为期，过了五年怕周围人看出破绽都要换一换，五岁太小，出门时候长老规定是一年为期，他还有十个月。”司芳干脆地说。
“十个月足够了，严格按照人类社会的生存模式，一个五岁的孩子独立生活活不到那么久。我们会按照他的追求满足他，给他看看外面的世界多么残忍，可能三五个月他就闹着回去了。我们对这个小屁孩也没有那么多爱，贡献三五个月的爱心差不多了。”李潇潇笑得很欢快。
五岁越听越不对劲，在江一峰怀里更加努力地蹬腿和呜呜叫。
“小僵僵，按住他的耳朵。”李潇潇果断采取新的措施解决他这个干扰源，继续跟司芳谈判：“这期间司芳姑娘想见五岁，随时过来，需要五岁跟老家那边视个频聊个天，随时抓他回去。无非多个串门的地方，大家多多往来当朋友不是也很好嘛。凡事不要那么极端，都是老尸家了，有商有量的多好。”
“你说得好听，我凭什么相信你？”司芳虽然动摇得很明显，还是冷静地问。
“我房子在这里人肯定不会跑，你们打不过阿垣，总打得过我，还有我的同屋，我拿我人生中最好的两个朋友的身家性命作为筹码，你要是不信，那我也没办法。大家有招出招，拼拼看吧。”李潇潇微微冷笑，严谨地补充：“还有，不要想着抢走我的手机毁掉视频，首先我们可以武力再拍；其次，就算你们找来大批外援阿垣打不过，你们僵尸这么落伍，对现代信息交流方式的掌握肯定没我熟，我已经上传到云端了，密码也交给很可靠的人了，会有人在我意外出事之后立刻发布。”
“……我要跟他们两个商量一下。”司芳说。
“好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司芳姑娘一看就是俊杰预备役，守着茶叶店可惜了。”李潇潇笑得眉眼弯弯，顺手拍了拍她的马屁。
“哼！”司芳都不领情，款款起身，捡起地上一把刀。
李潇潇下意识地一躲，江一峰提着五岁脑袋连他一起移动到她跟前，挡着。司芳斜眼看了看他们，又哼一声，跟着收刀入袖。
“五岁，但愿你知道你跟了什么人。”
司芳说完，缓步向门前走过去，拉开。门外韩东子蹲着，林科弯着腰，还在偷听。司芳稍欠身，从林科手里拽走了另一把刀。眉眼低垂，一声不响地往楼梯走下去。
“喂！你叫什么名字？”林科叫她。
“我听着是四芬。”韩东子说。
司芳都走到楼梯拐角了，又后仰探了个头出来瞪一眼韩东子，然后消失在转角。
“她叫司芳啦，科长你不要想着跟我男朋友的前妻交朋友好不好？虽然她又美又能打，跟你是同款，但是感觉关系好乱哦。”李潇潇从门里探头出来看着，说。
“你们说清楚了？那你要不要给我们围观群众也大概说一下？”林科问。
“啊……”李潇潇正要说话，听到房间里面五岁呜呜大哭起来，只好挥手抱歉：“我得先去哄哄我男朋友和前妻的孩子，后妈不易做啊！”
李潇潇煞有介事地深深叹口气，缩回房里又关上门。
江一峰还按着五岁的耳朵，他也不知道模模糊糊听到什么哭得涕泪横流的，一边哇哇大叫：“你们骗我，明明说好要保护我！结果出卖我，呜呜呜呜。臭阿姨不是好东西，阿峰也跟她一伙，哇——”
“别嚎丧了！”李潇潇把江一峰手拉开，弹了弹五岁的脑门。
“呜——”五岁降了个音调，捂着脑门继续哭。
“你个屁都不懂的小屁孩，我说得口干舌燥费心费力还不是为了你吗！这叫谈判策略，懂吗！争取一点时间和自由空间，之后就有活动的余地，懂吗！”李潇潇摸着自己的喉咙，都说得咽喉痛。
“真的？”五岁吸溜着鼻子，泪汪汪地问她。
“废话！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虽然你不是人，你带来的也不是钱，不过差不多吧。五岁，没心拿那些虚头巴脑的安慰你，照实跟你说，人世的确不易，你先活活看，要是你真的想这么活，随时可以跑。天高地阔，想跑去哪里去哪里。我不会让小僵僵去抓你，小僵僵也不会做这种事。”李潇潇说。
“真的！”五岁眼睛亮起来，挂着泪就笑了。
“真的。”李潇潇微笑着，点点头。
“嗯。”江一峰跟着点点头。
“那，你呢？还有你的朋友？麻家会找你们的……”五岁担心地问。
“还算你有那么一点良心，”李潇潇拍拍他的脑袋，说：“你也不用怕拖累我们，我们是大人，总有办法。”
“我错怪你了，你是好阿姨。”五岁打了个哭嗝，抱住她腿蹭蹭。
“那不还是阿姨吗！不要用鼻涕蹭我裤子！”李潇潇抓狂地喊，喉咙真的好痛，舌战一场虽然取得阶段性胜利，不过就为了这么一个鼻涕虫现在感觉很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