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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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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化,变成医闹什么的上个新闻,李潇潇带领这一群人尸尽快撤离了医院。

    无论人尸道士医生大家都不是很想上新闻,只有张曦捂着鼻子喊着要报警要搞臭江一峰,被李潇潇用“他要真被搞失业,肯定没事就去找你,肯定见一次打一次”威胁,以及用“没事,没破相,还是挺帅的”安抚,再用“庄哥,我会跟科长说好多好多你的好话的”恳求庄正鹏帮忙好言相劝,终于镇压了张曦的拳拳复仇之心。

    庄峥鹏虽然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还是劝住了张曦,很高兴给他们这一大群没病装病没事惹事的离开医院。

    一群人尸于是呼啸而去,把司麟也提上走,塞在小货车的后车厢里晃晃悠悠地回江一峰的房子。李潇潇身为“孕妇”享受优待可以坐驾驶室,江一峰要跟着上去,麻庆欢坚持这是他麻家的车必须他在前头然而他并不会开车……结果李潇潇一个“孕妇”还要开着货车运输这么一车奇怪的组合!

    房子里之前被打晕的四个僵尸都醒了,正抓耳挠腮地担心着,怕麻庆欢找他们算账。

    看见江一峰走进来,都吓得不轻,让麻庆欢给凶了。

    接下来,把五号君的工具桌摆在客厅正中间,两派分两边站着,一边是麻庆欢和他带来的三个僵尸以及司奎、司麒,另一边是李潇潇、五岁、江一峰、司芳和李春。

    李春坚持留下来,给他们做个见证,当个和事老。

    李潇潇仍旧享受特殊待遇,有一个凳子坐着,还是五号君给她做的方凳。

    谈判正式开始,以麻庆欢和李潇潇为双方代表,经过数小时的拉锯战口水战心理战,最终妥协出了一个结果:在麻家制度性改革(麻家有义务探索并推动这一改革)之前,五岁可以暂时回去尽到作为麻家一份子的责任,上个学,装个人,不过保留离家出走不被恶意惩罚的权利(五岁有义务更加冷静理智地行使这一权利),在有麻家成年僵尸陪同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可以出门,可以出远门,可以拥有一定的户外娱乐项目,寒暑假可以来京探亲访友,并由麻家承担往返费用。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你们非要让他来,你们出钱!”麻庆欢又开启了管家模式,斤斤计较地跟李潇潇算。

    “你们出来的费用,我们出回的费用!”李潇潇一咬牙,做出了极大让步。

    “那我只有寒暑假能过来吗?”五岁委屈地问。

    “还有周末和法定节假日,周末有点短,小长假黄金周票又很贵……”李潇潇说着,看看他想哭想哭的小脸,还是投降:“好啦好啦我们来安排一下,清明节给你们僵尸,五岁就在麻家呆着,五一和十一给我们,还有儿童节也给我们,反正你们都没有童心的。过年是寒假期间,不过可以在麻家过年,省得来闹腾我们做年夜饭。过年你们都占了,端午和中秋就给我们吧。”

    “你是怎么算的!端午和中秋怎么就给你们了!”麻庆欢质问。

    感觉像是一场离婚大战,爸爸那边拿到了抚养权,妈妈这边只好寸土必争地索要探视权,李潇潇用一颗后娘的心把五岁的时间剁吧剁吧分开,以退为进,争取对方的让步,一边揉着他的脑袋让他不哭。

    “端午给你们,中秋给我们!”李潇潇说。

    “哪能一年到头的跑,他又不长大,来来回回肯定让你这附近的人给看出来!”麻庆欢继续讨价还价。

    “谁跟你说我们就固定在这了,不会带他去旅游吗?今年去象山明年去横店……收回收回,不会再带他去拍戏,太危险了。”李潇潇正色说:“我们保证五岁的安全,这点麻先生不要担心,你只要放五岁过来,剩下的我们会解决。”

    “你非要他两头跑也行,节假日我们不出路费!”

    “你还是长辈吗!”

    “我跟他平辈。”

    “哦……”李潇潇大意了,只好转换角度:“五岁!你自己好好打游戏,好好赚钱,小学随便上上就行了反正你都上了那么多遍。争取自己出路费,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经济独立才是自由的基础!”

    “阿姨,我一定好好打游戏!”五岁呜咽着说。

    “我赚钱给他出路费。”江一峰说。

    李潇潇偏头看着他,小僵僵又拆台,又撒钱,他大概永远都攒不下钱给她付编剧费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笑着,觉得他看起来好可爱,指尖按上嘴巴给他飞了一个吻。

    “那就这么定了,我说话算话,你们也尽可以放心。不放心阿垣也可以直接来麻家抢人,反正你们也不惧以麻家为敌。”麻庆欢瞥了一眼司芳,问李潇潇:“你拍的那个视频?”

    “不怕跟麻先生实话实说,拍完就删了。”李潇潇跟司芳笑了一下,说:“那种东西太危险了,存哪里都不对,都有泄露的可能。信息时代没有秘密,万一流到网上去更是永远都不会消失……不能冒着暴露僵尸的风险,至少在目前的舆论条件下不能,至少在我还跟一个僵尸约会的情况下不能。所以当时司芳一走就已经删掉了。保存删除了很多次大文件,清理得很彻底。威胁用的证物这种东西只要让对方觉得你有就可以了,它本身并不存在,也只会让对方更加疑心重重找都找不到。不过麻先生居然想直接杀了司芳,釜底抽薪,虽然很有效但是很变态啊!我不想让司芳死,所以都跟你说了吧。”

    “潇潇……”司芳轻声叫她。

    “对不起啊,让你担惊受怕那么久。”李潇潇说。

    “看在你对僵尸一视同仁,一片真心……”麻庆欢顿了顿,说:“我还有一个要求,不得不说。你不能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那是僵尸之后。你这么聪明的人,身子骨也结实,也许能生个好好的小僵尸出来,也许你也能好好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还是在祝福我?”李潇潇轻轻笑了一声,问他。

    “不行。”江一峰说。

    “阿垣!”麻庆欢低喝一声。

    “不行!”江一峰更坚决地说:“我不会让她冒险!”

    笨蛋小僵僵不知道为什么在一个谎言的基础上犟上了,谎上加谎就好了嘛!非要争个态度……不过好帅!李潇潇看着他笑着幸福了一下下,从凳子上跳下来,手臂一挥,扬声说:“都不要吵了,老娘自己的肚子自己做主,我要不要生都不关你们任何一个的事!”

    “关我的事啊……”江一峰小声反驳。

    “不许吵,”李潇潇凶他一下,转头跟麻庆欢说:“麻先生,我可以保证一件事,我对孕育僵尸的孩子这件事是非常非常慎重,非常非常认真的,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草率的决定。不过只能由我自己来决定。”

    “可以接受。”麻庆欢点点头,算是认可。

    李潇潇隔着桌面伸手过去,手掌张开在他面前,麻庆欢低头看看她的手,抬头看看她,又偏头看看江一峰。

    “这个行为叫‘握手’,是一种表示礼貌和约定的简单动作。”李潇潇故意说,还是没忍住开嘲讽:“麻先生从头到尾都在跟我谈判,还觉得女人不能做主,不能跟你握个手吗?”

    “现在的女人……真是不同了。”麻庆欢摇摇头,大手拍过来跟李潇潇握了一下就松开。

    “轻点,我是孕妇……”李潇潇笑着甩手。

    麻庆欢还是不太甘心地又伸手跟江一峰握了一下,跟李春互相行了个礼,算是谈成了。最后转过头跟司芳说:“你就留她跟前吧,看着她,看着孩子。”

    “我回去。”司芳浅浅笑着,肯定地说。

    “司芳?”李潇潇叫她,她忍了几次断手那么多痛苦都想帮五岁留在外面,现在她能留下了居然还主动要回去……“你是担心五岁吗?马上就五一了!他转头就回来了!”

    “司芳,你别管我。”五岁吸着鼻子,坚强地说。

    “我跟五岁一起回去,不光是为了五岁,除了五岁家里还有七岁八岁十一岁,还有许许多多女僵尸……都想着能出来,都想着能自由自在。潇潇,我心里面是佩服你的,你一个人在这个世上生存也活得好好的,我们不怕伤不怕病本来应该比你更强些。你帮我保住五岁,算是给我们开了个头,剩下的,我自己也得去做。我们麻家得从根上变通得想法子适应新时代,我回去,跟大家说,跟大家一起想办法,有五岁帮我,有其他孩子,有我的姐妹们,有这些会上网的小年轻……”司芳的目光扫过对面桌的年轻僵尸,他们不约而同地躲开视线,低头若有所思。只有麻庆欢瞪眼看着她,脸色阴晴不定。司芳又跟他笑笑,说:“一天不行一月,一月不行一年,一年不行年年,我们命长,耗得起,愚公移山也移动了。”

    “司芳……”李潇潇走过去抱住她,再开口就有些哽咽:“我只是比你幸运,晚生了几百年没有赶上你遇到的那些可怕的事情,你很坚强了,也很厉害了。”

    “帮我跟林科说再见,帮我谢谢她。”司芳说:“别哭,哭鼻子都不像你了。我都不难过,我们肯定还会再见面的。”

    “那你五一跟五岁一起回来!一定要回来!”李潇潇哭着说。

    “哇——”五岁终于忍不住也哭开了。

    “五岁,别哭,你比潇潇大几百岁,拿出点长辈的样子来,别跟她一样哭鼻子。”司芳说。

    “嗯!”五岁吸着鼻子,把眼泪忍回去,走过来抱着李潇潇的腿,说:“阿姨,要是他们反悔不让我出来,你一定要去找我,一定一定要去找我!带着阿峰去找我!”

    “我说话算话!”麻庆欢说。

    “不管,一定一定要去找我!我和司芳!”五岁说。

    “一定!”李潇潇蹲下来抱住他,拉了拉司芳,让她也一起抱抱。江一峰还在司芳前头就已经把他俩都抱住了,司芳也凑到另一边,四个人尸抱成一团,五岁又抬头看着站在一边的李春。

    道士想了想,也不行礼了,干脆蹲下来伸手在五岁的脑袋上揉了揉。

    “李姑娘,你说僵尸跟人一样有好有坏,有情有义,我也算亲眼见识了。”李春说:“今后,除了为恶人间的僵尸,不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