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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摇风雨,盛世王朝,帝王权术,勾心斗角,得来的又是什么?那些曾经激荡豪迈的男儿热血在一时间突然就变的冷却与可笑。
是万世江山?
是百姓家国?
还是父子亲情?兄弟携手?
无尽的战争吞噬的是这万千战士的白骨?还是自己逐渐冷却的心肠?
得到的是那日渐高重的权利?还是那背上无穷的负担?
战到今时今日,自己的身边到底还有着什么人?
是父亲?是兄弟?还是那些说过要与他生死相随的部下战将?
不是!都不是!
他若是死了,部下可以易主,姬妾可以再嫁,父亲有自己的权术高位,兄弟更是会拍手欢庆于他的亡故!
时至今日,真心为他担心,真心为他着想,真正与他生死相随的,在他的身边的竟然会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宫女?
李世民的心中蓦然升起一股干云的豪气。
这天下都想他死是吗?这天下人都巴不得他败是吗?
可是只要还有一个人,只要还有一个人是真心为他,那么他就不可以放弃这乱离的生命!
李世民手上蓦一用力,一把将晓禾从地上拖起,牢牢的抱住胸前。眉目如山,面色似铁,可是却有着他平日里也难得的温柔庄重。
“我李世民这一生,都不会放你危险之境,弃之不顾!”
晓禾一呆,眼睛愕然的瞪的老大,这个时候谈情说爱好象是实在的不和适宜,她的脑袋好象突然短路一般,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
“我的话,你记好了。”
李世民蓦然扬起头来,“这些鼠辈就让我们一起来面对收拾吧!”
四野里杀声震天,血流成河,火把映着刀剑,恍出漫天的华彩!
李世民眼神锐利,铁甲流彩,宛如盛世战神!
“宋金刚,黄自英,还有你!”李世民回过头去看着远处正激战的众人,朗声道:“今日之事,我李世民在此折箭发誓,他日必将要你们付出惨痛十倍百倍的代价!”
说完只听嗖的一声,李世民挽弓搭箭,那箭就如同弹丸一般,众人只感觉一道白光恍过眼前,就听噗的一声那箭硬生生的插入一株粗壮树木之中,然后只见那树木摇晃几下,竟随那被震的寸寸断裂的箭羽一起,从中被劈开,轰然倒在地上。
所有的人,无不大惊!
宋金刚等见他在如此绝境仍敢口出狂言,本想出言讽刺。可是见到这神呼奇技的力量和箭法,再有他话语中透出的强大的自信和冰冷,无不人人胆寒的说不出话来。
许久,众人才冲震惊中回过神来,宋金刚见众人呆楞的样子不由得大声吼道:“上啊!都傻站着干吗?杀了他!杀了他!”
而李世民这方的人见主帅如此神威,无不奋起余力,奋力撕杀,一时竟和数倍于己的敌人战个旗鼓相当。
黄子英等人在后面大呼废物,可是被李世民箭法所摄,却一时不敢冲上来,生怕被这笼中的困兽一箭致命。
李世民一扫胸中的颓废之感,趁着刚才众人发愣之际审度形式,见到右前方有道斜坡,不由得心中生出一丝希望。
此时他身边只剩下不到五十人,一把搂紧晓禾的纤腰,大声喝道:“要逃命的就随我来!”
众人听说活命有望,更是人人士气大增,竟随他一鼓作气,突破了敌人的围困,朝右前方斜坡跑去。
不一会他们就已成功的杀到斜坡边缘,敌人还没有跟上来,压力顿减,向下一望,只见下方竟是一条河流,滚滚而过。
李世民大喜过望,厉声喝道:“跳下去,那是唯一的生路!”
一把抱起晓禾,搂着她滚下斜坡。
那些士兵哪敢犹疑,全都有样学样的滚了下去。
几十人相继滚下河水中,立时染红了一片河水。
幸好现在正处于五月分,天气转暖,不然就这夜里的河水就足以将他们活活冻死。
李世民扯着晓禾,顺着急疾的河水向下游游去,迅即去远。
敌人喊杀声沿河追来,却渐渐的给抛在后面。
几乎没有人相信,在这样一面倒的情况下仍是给他跑了。
斗言懊恼的大喝一声,就率着属下匆匆离开。
黄子英凑到宋金刚跟前问道:“金刚兄弟,我们去找李世民吗?”
“不去。”宋金刚答道,“我们赶快退走,主公必定过不了浩州,我们必须赶紧逃走,别忘了,还有一个李智云呢。”
黄子英看着李世民远去的方向,叹了口气,“李渊生的儿子,可真是个个都不简单。”
“是啊,”宋金刚嘲讽的撇了撇嘴角,“的却不简单,不顾大局,骨肉相惨,厉害!”
“什么?”黄子英一愣。
“别担心,”宋金刚向斗言离去的方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不用我们出手,他李世民也难以活着回到京城。”
黄子英一惊,顺着宋金刚的眼神远远的看去。
冰凉的河水里,晓禾被李世民揽在怀里,却还在笨拙的按照前世的记忆划着水,听着敌人渐渐远去的喊杀声,一颗紧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知道,他们暂时是安全了。
四周尽是雾茫茫的黑暗,李世民于昏迷中骤然醒来,只觉得周身疼痛欲裂,口渴的要命。
不由得呻吟了一声,缓缓的坐了起来。
夜空中一轮圆月,高挂于中天之上,发出惨淡的光辉。
一时间,李世民不但不知道身在何处,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他勉力坐了起来,突然看见倒卧在丈许处外的晓禾,她一身长裘紧紧的裹在身上,上半身趴在河边,下半身则仍旧泡在冰凉的河水里,脸色清白,浑身上下都在不时的微微颤抖。
李世民眉头一皱,就想站起来扑过去。可是还没等他站起身子,膝上就一阵酸软的倒在地上。他愕然的低下头检视自己的伤口,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即便是穿着当世最精良的护身甲胄,仍旧阻挡不了那些尖兵利器。他的伤势之重几乎另他自己都感到惊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