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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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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声音,室内听得很清楚。

    这里山高路远,又是绝顶险峰,什么人会在这时候过来?

    薛少河与白梅心中都满是疑惑。

    白梅发现薛少河面上表情微动,忙道:“切记,不可分心。你按我的口诀来救治顾姑娘。我出去会会来客。我这里也并非没有客人来,或许是有人上来求医的。”

    白梅本就会功夫,而且武功不弱。而此时此刻,顾唯念已是命在旦夕,若出差错,就是必死无疑。白梅既已这么说了,薛少河料定她未必会有危险,所以也只能聚精会神,继续帮顾唯念疗伤。

    但因知道有不速之客,他心中难免还是胡思乱想许多事。

    怪不得顾唯念一路上,曾经多次有意无意向他打探亓族的消息。

    她从不肯透露项远的事,连他也不肯告诉。是因为还不知道他确切的身份么?她是不是在担心,万一他也相对崇苍宫不利,那对他说了项远的一切,就等于陷崇苍宫于险境?

    叶寻又知不知道顾唯念全部的事呢?叶寻知道她跟项远真实的关系么?

    想过了叶寻,薛少河又开始担忧顾唯念。此番帮顾唯念暂时压制住蛊王以后,接下来,顾唯念要怎样才会安全?连白梅道长都说,顾唯念的情况很麻烦,不好救治。即使能救活她,亓族的人想必不会放过她。说不定,亓族的人,正在到处找她。

    这些杂乱的念头,在薛少河心头一闪而过,他强令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事,要专心为顾唯念疗伤。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给顾唯念疗伤更重要的了。

    室外,传来白梅的声音:“原来是故人到访,多年未见,安公这一向可好?”平平淡淡,毫无波澜,却又带着种难以演说的沧桑和伤怀。

    接着,是一个老者温善又伤感的声音:“仙姑这一向可好?安某多年来,对仙姑当年的恩情,未曾忘记片刻,奈何不知仙姑芳踪。近日得知仙姑避居于此,便匆匆赶来,希望能在临终前,再见仙姑芳容一面。”

    听起来,来人和白梅关系尚算不错,还受过白梅的好处。这隐梅观,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薛少河彻底放下心来,开始聚精会神救治顾唯念。

    很快,他便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顾唯念的身体情形,此刻已然很明了。项远的内力,已经不足以压制蠢蠢欲动的蛊王了。薛少河再帮顾唯念时,便分明能感受到,她体内有股神秘的力量在与他敌对,在排斥他将真气过给顾唯念。

    薛少河不能伤了顾唯念,所以,不能用力过猛过刚,只能以柔力慢慢与这股神秘的力量作对,慢慢将这蛊王的戾气和凶气都压制下去。

    这过程很凶险,只是他顾不得去想有多危险。做这事也很耗费时间,但为了救顾唯念,他也不缺耐心。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待顾唯念体内一切都平息宛如常人后,薛少河才放心收了掌力。

    直到收了掌力后,薛少河才发觉自己已经疲惫到再也使不出丝毫力气了。

    干这活儿果然很累人呀。白姑姑于治病救人一事,果然从不骗人!

    那两个小道姑,已经又来到了客房。天色已经黑透了,房间里燃起青灯。一灯如豆,光线昏暗。

    一个小道姑看到薛少河收了掌力,容他喘息了几声后,便端着刚投好的帕子上前,细声细气道:“薛公子,师父命我姐妹来照顾你。”

    薛少河头上已经密密麻麻满是汗,全身也是大汗淋漓,还真需要擦擦汗。

    另一个小道姑,拿起帕子,帮他擦了汗,又道:“薛公子,师父说了,若顾姑娘暂时无碍,你收了功后,便可放心好好歇息。师父还说,少说也要二三日,公子才可恢复元气。”

    薛少河点点头,想应一声,却发现自己已经连点头都困难了。

    他也没心思没力气再多说什么,身子累得向后一仰,兀自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听到两个小道姑在轻声嘀咕和忙乎着什么。她们好像是给他喂了水,又灌了两口野参汤给他,这才熄灯离去。

    薛少河心中所想之事甚多。

    今日来的那个客人是谁?

    安公?白姑姑还认识什么姓安的人么?听两个小道姑所言,白姑姑此刻还好好的,那他就可以放心大睡了。

    他太累了,这些事都还没来得及细想,便一觉呼呼睡去。

    等他再醒来,已经是翌日中午。

    睁开眼睛时,他发现,他早不是盘膝后仰的睡姿了。他的双腿伸开,很舒展,很舒展,脑袋下面垫着个软枕,高度正好,枕着极舒服。他的旁边,还睡着一个人。顾唯念闭着眼,长长弯弯的睫毛如两把小扇子静静盖在眼脸下。她呼吸绵长而稳定,看来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他一动,就可以蹭到少女丝缎般光滑的乌发。

    薛少河忍不住侧身去看顾唯念,感受她身上特有的少女体香。

    白梅倒是真不管什么男女大妨啊。既没有帮他换张床,也没有帮顾唯念换张床。就让他们两个这么合衣睡在一起了。

    薛少河觉得,姑娘都和他睡过一张床了,他日后总要负责任才好啊。他会娶了她的。她一定会乐意的。话说回来,就算她不乐意都不行。

    他轻轻伸手,摸了一把顾唯念的头发,手指插入她的发间,顺顺溜溜就从她的秀发间一路滑了下去。

    她的头发真好。浓密,乌黑,带着乌亮的色泽,摸起来真是舒服。

    薛少河这么一动,这才觉得,自己依然有些疲惫,整个人懒得动弹。看来真如白姑姑所说,要二三日后,才可以恢复元气了。

    不过,身体虽然累得不想动,但他精神很好,心思动得到快。

    他看着顾唯念吹弹可破的娇嫩面颊,那雪白的肌肤,仿佛剥了皮的鸡蛋,嫩嫩的,还有她已经恢复了血色的樱唇。看上去软软的,总让人想尝一尝,不知道是不是甜的。

    薛少河自认也是个君子,但他忽然很想干一件不太君子的事。

    他瞧着身旁的佳人,情不自禁的抬起头,嘟起嘴巴向顾唯念凑了过去。就偷偷尝尝这小嘴的味道也没关系吧?

    反正她又不知道。

    就尝一口就好。

    反正,早晚以后她会是他的老婆,他有的是机会天天尝。现在也不过是提前尝尝鲜。

    薛少河的唇就要碰到顾唯念的唇时,顾唯念忽然睁开了双目。

    看到面前凑过来的人脸,由于距离太近,那五官都被放大到了顾唯念认不出的地步。

    顾唯念的双目因为惊怕而睁大,双手本能的一推,推开了薛少河。

    她现在力气大的惊人,薛少河给她一推,整个后背便撞到了后面硬硬的石墙上。

    薛少河觉得一阵难受,不由咳出声来。

    顾唯念倒是精神很好,力气也足,一骨碌翻身坐起。看清旁边的人是薛少河后,不由惊讶道:“薛大哥?怎么是你?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她愣了片刻,还未来得及生他的气,便忽然满面担忧道,“薛大哥,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他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不仅脸色苍白,唇色也发白,他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精神,连眼窝都深陷下去了。

    薛少河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便宜没占到,自己后背还好痛。他现在居然这么禁不起磕磕碰碰么。薛少河一点也不习惯这么虚弱的自己。他重新又躺回原位开始生闷气,气自己的身体原来一点也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好,同时,他也生顾唯念的气,岂有此理,小丫头怎么偏偏就这时候醒来了?太没眼力劲儿了。他闷闷道:“眉眉,我好累,我不想说话。”也不想解释他刚才的行为。不然顾唯念一定会生气。

    顾唯念看看四周,又看看这床,这枕头,再看看自己和薛少河齐整的衣衫。唔,这么一活动四肢和脑袋,她才发现,自己现在好像不难受了。不再过分的精神亢奋,也不会困得睁不开眼了。

    顾唯念问道:“薛大哥,咱们在哪里?这里可是你说的隐梅观?你到底怎么了?”

    薛少河依旧闷闷不乐道:“眉眉,你怎么就不能多睡一会儿?”

    顾唯念想起他方才的样子,脸一红,羞恼道:“你刚才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有点饿……”所以想尝尝美味……

    顾唯念又问道:“咱们怎么会睡在一处?”

    “问隐梅观的知观。”一个老道姑,居然如此行事,也真是叫人匪夷所思。白梅姑姑是有心再帮他一把,促成他和顾唯念么。了却他的心事,成全他的一片痴心……白梅姑姑的为人真是越来越好了。

    顾唯念忽然又笑了,笑得很神秘,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了:“薛少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想干什么。”

    她不急着下床,反而说起这个。

    薛少河本来都闭眼想接着休息了,听到她这么问,他便半张开一只眼睛,玩味的问道:“你猜我方才想做什么?”

    顾唯念看了他一眼,忽然照着他额头上,快速的一啄,蜻蜓点水,很快她的唇瓣就离他远远的了。

    薛少河还没反应过来,顾唯念已经下床离去了:“薛少河,你占我便宜那么多次,这次换我占你便宜。”让他总是找一切机会,对她搂搂抱抱的。哼!

    眼看着顾唯念出了房间,薛少河也忙起身下床:“眉眉,你快来多占我便宜几次。我不嫌弃。”简直是无上欢迎啊。那柔软莹润的唇瓣,轻轻触碰在额头上,真是太舒服了。他还要再感受几次!

    两个人先后出了房间,一阵追逐。顾唯念先停了下来,打量一眼四周环境,不由再次感叹道:“真是鬼斧神工,造化神奇。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那两个小道姑,刚刚打了水。二人合力抬着一桶水,往这边过来。

    顾唯念看到她二人的打扮,心知是隐梅观的小道姑,便也不奇怪,只是道:“这里看起来不像是有水的地方。”

    薛少河道:“沿着这山路绕过去,到这矮峰后面,有一处很隐秘的山泉。按理说,这绝顶险峰是很难有水的。偏偏那里就有一处常年不断流的细流。水质极好,只是水流太慢,一天也不过能流出个二三桶水。”他真怕哪一年这长空山闹个干旱,那山泉万一断流了,白梅可怎么喝水呢?从山下挑上来么?这么远这么高这么险要的山路……

    薛少河一边说着,走到两个小道姑身旁,道:“两位小师父,我来帮你们倒水吧。”

    人家两个小道姑还这么小,看着也是娇娇弱弱的。他一个大男人,真不好意思袖手旁观。薛少河伸手去提那桶水,这才发觉,自己此刻竟然连提一桶水都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