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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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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似乎借着酒劲儿在秦塬面前大哭特哭了一场,还把二十九岁的他,当成了十七岁的他。

    我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就记得自己扯着秦塬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总是和颜书皓走得那么近?是不是喜欢他?是不是想和他早恋?

    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为什么要推开我……

    为什么要疏远我……

    我心有不甘,委屈得一直哭,信息素胡乱释放,好像要把五年单恋的心酸统统倒出来,一滩苦水泼到他面前,一件一件同他掰扯清楚。

    在酒精麻痹下,秦塬的脸在我眼中变得格外模糊,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抽着气,声音颤抖着同我道歉,有时候是“对不起”,有时候是“我错了”,有时候是“原谅我”。

    我被他摁倒在床上,他俯身在我耳边,从低喘到发出阵阵呜咽。

    我们两个一起哭,我声音不高,但他声音更低,两个爷们的哭声混在一起听起来是那么不和谐。

    彼此的信息素乱七八糟混在一起,一塌糊涂。

    我哭到后头实在是哭累了,甚至都忘了自己为什么哭,就要沉沉睡去。

    秦塬也忽然停止了低泣,在我的眼睛我的鼻子上乱吻一通。

    我听见他在我耳边低语——

    “我不喜欢颜书皓,我从来只喜欢你,我一直最爱你。”

    “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怎么可能舍弃得了你。”

    接着,我便闻着他身上熟悉的信息素,沉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等我再度醒来已经是晚上,眼睛干涩,头疼欲裂。

    我摸索着拉开床头灯,揉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

    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秦塬换成了睡衣,我一惊,转念又想,这有什么好奇怪,未来和他连孩子都有了,脱件衣服又算得了什么?况且我们小时候还在一个澡盆子里洗澡,谁没看过谁啊。

    我爬起来,两脚一软,又跌回床上,心里后怕。

    醉酒真是太恐怖了,我已经连进小区之后的记忆都模糊不堪,还丢脸地哭了一顿,真是伤心又伤身。

    不喝了,再也不喝了。

    我用手撑了撑床,突然摸到了一包什么肉乎乎的东西,还蠕动了两下,我一掀,一个肉团子动了动。

    “……小爸爸……”

    秦满心被吵醒了,见了光难受,呢呢喃喃的,一边拿小手揉眼睛一边从床上坐起来。我赶紧伸手去调床头灯的亮度。

    “怎么了?你怎么跑进来啦?”

    我掐了把他的脸,努力下了床,站在床边朝他张开双臂。

    秦满心膝盖着床,一点点朝我挪过来,这是用膝盖走路呢。他挪到床沿时身子一倒,我赶紧接住他——好沉一娃!

    我咬了咬牙,努力把他架起来。

    秦满心双手抓着我的胳膊,特别贴心地拿脸颊肉贴了贴我的脸。

    “小爸爸,你还难受吗?”

    我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扭头亲了亲他的笑脸,大声吧唧一口:“不难受了,谢谢你满满。”

    秦满心捧着我的脸,满脸写着担忧:

    “你以后还是不要出门了吧,你身体这么不好,要是晕倒了被坏人捡走了怎么办呀?”

    我被逗乐了,笑着想颠这小子两下,结果发现颠不动,怪尴尬。

    “放心吧满满,今天有特殊原因,以后不会了。”

    “真的吗?”秦满心歪着脑袋看我,想了想,又飞速摇摇头。

    “那也不行,大爸爸会好担心你。他白天陪我拼拼图的时候就老是走神,肯定是因为你不在家呀!中午我喝完奶奶他抱我上床睡觉,眼睛也红红的,我哭的时候眼睛才会红红呢,他是不是也哭了?”

    我面露难色,不知道如何回答。

    秦塬的患得患失,他高度紧绷的神经,连孩子都感觉得出来。他总是想治好我的信息素失调,难道没想过好好解决一下自己的问题?

    信息素失调肯定只是造成他如今异样的其中一个原因,现在我敢肯定,还有什么其他我所不知道的原因,比如我远走国外的理由。

    秦塬为什么不肯把这一段经历告诉我?不管是大学期间我再度追求他而不得的事,又或者是意外标记和怀孕的事,这些事情我难道不应该拥有知道的权利?

    ……我看起来也不像是个知道了什么狗血往事就去寻死觅活的人吧。

    我长叹一声,心想,看来得找个机会避开秦塬,偷偷去趟疗养院,亲眼见见十二年后的自己了。

    脑子飞速转了转。

    其实今天我能出门,说明我的请求还是有效的,秦塬虽然不喜欢,但现在的他会一切以我的心情优先。

    我不如就先去探探秦塬的口风,起码先知道疗养院的地址,其他事再拜托别人帮我一起想。

    现在唯一可能帮我的恐怕只有庄钦了。

    “小爸爸,你想什么呀?”

    我回过神来,秦满心扒着我的睡衣,都快被他扯落了。我半抱半搂着秦满心,低头四处找他的小拖鞋。

    “走,快穿鞋,我们去找你大爸玩。”

    可这孩子爱乱踢鞋的毛病倒是随了我,我四周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他的鞋,只好把他放在床上,无奈地问:

    “你鞋呢?自己长脚跑了?”

    秦满心还像只小猪朝我怀里拱来拱去,他羞涩地朝我抿嘴一笑:

    “嘿嘿,我本来睡在小床上的,偷偷装作睡着了,等大爸爸出去以后,我就跑过来找你一起睡觉,忘记穿鞋啦。”

    我太阳穴一跳,赶紧伸手掰他的腿看脚底板,可这能看出什么啊都叫被子蹭干净了。

    这孩子刚睡起来,我总不能让他光脚在地上跑了,只好伸手拍了拍他的脚底板,格叽格叽挠了两下,打算重新将他抱起来。

    哎,养个小孩儿真够锻炼臂力的,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练出点二头肌来。

    “走,我们去找你大爸,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呢?”

    “我知道呀,他在书房里,他还陪我待在小房间的时候我偷听到阿姨敲门说霍叔叔来了。”

    “霍叔叔?霍裴啊。”

    霍裴这混血小伙儿还来得挺勤,前几天刚有事上门,今天又来了,看来秦塬工作上真挺忙的,在外头工作做不完,还得带回家里做。这个老总当得也不是很痛快嘛。

    我问秦满心:

    “你霍叔叔经常到家里来吗?”

    秦满心摇摇头:“没有呀,霍叔叔没有好经常来,我以前好久才见他一次,可是这个礼拜已经见了两次啦!”

    我不禁疑惑,难道是秦塬工作上出了什么事?那天霍裴来找他的时候提到了一个用日本姓做艺名的画家,怕不是这个人的事儿还没解决好吧。

    “那我带你去穿鞋,咱们偷偷地去书房看两眼,不被你大爸爸发现就好了。”

    我抱着秦满心回他的卧室,看着他穿好鞋,伸手牵过他,俩人做贼似地朝书房挪去。

    结果还没到正门口,我俩就听见一声摔文件的巨响。

    我一惊,赶紧搂过秦满心,紧紧捂住他的耳朵,再仔细一看,原来秦塬没关好门,此刻书房门是虚掩着的,难怪闹那么大动静。

    我半贴在门边,里头没有人说话,倒是传来一阵打火机的声音。点火的人明显很烦躁,按钮打了好几次。

    这时终于有人开口了。

    “把烟掐了,辛柑和满满闻不得烟味。”

    是秦塬的声音。

    我低头看了看秦满心,他正环着我的腰,眨巴眨巴眼。我松开捂着他耳朵的手,俯下身去在他耳边悄声说道:

    “你大爸爸谈正事呢,你先下楼玩一会儿好吗?走路小声点儿。”

    秦满心的眼睛往书房门缝处瞄了瞄,没说话,特懂事地点点头,松开手,轻手轻脚离开了。快到楼梯口时还回头望了我一眼,看见我朝他摆摆手才下了楼梯。

    我继续趴在门边,借着那道虚掩产生的门缝探听里面的对话。

    点火的人果然不再打按钮了,只听见“哐”一声,他把打火机扔在了桌上。

    我眯了眯眼,努力朝门缝里望了几眼。虽然看不到太多,但这个角度正巧可以看见秦塬办公桌右侧的会客区,和散落一地的文件。

    会客沙发上坐着的正是霍裴。

    他看起来十分烦躁,坐立难安,手头上一支未点燃的香烟被他单手从中间折成了两截,就连那一头潇洒的中长卷发也被他抓得打了结。

    他挣扎半天,愤怒地将拳头砸向茶几。

    “塬哥,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啊?他妈的渡良濑这个孙子,当初要不是我们看得起他,就他那一破穷酸样儿谁家想用他?啊?甭说方圆十里放眼整座北京城,就说说咱们周围能排得上号儿的几座画廊几间工作室,当初谁敢签他这样一个从亿客隆鞋城边桥墩子底下爬出来的臭要饭?还归国画家?我呸!不离十,他肯定干过点害人的勾当,不然哪至于混成当年那样儿?”

    霍裴气急了,口无遮拦,一股脑儿往外倒话,噔噔噔跟机关枪似的没完没了。

    好在秦塬的声音很快从不远处传来。

    他打断霍裴没完没了地谩骂,低声呵斥道:

    “小裴!你冷静点!你听听你现在说的是什么话,我们说过对底下的画家不问出处不记过往,这些年一直和他们相处融洽,现在只一个渡良濑出了事,你就打算翻旧账砸自家招牌?你这么把不住弦?手忙脚乱,不要乱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