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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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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回家我帮着秦塬给秦满心擦身子,拍爽身粉,又盯着他给秦满心喂了药,紧绷的弦才稍稍放松。

    这一整天折腾得我实在够呛,一波三折,又是费力又是费脑。

    正当我准备回屋洗澡好好休息休息的时候,被我随手丢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挂钟上的指针已经快指向十了,谁会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我疑惑地走过去,拿起手机来一看,居然是我大爸。

    他一晚上没给我回信息,我都忘了我傍晚的时候联系过他了。

    我握着手机左顾右盼,尤其往秦满心的房间方向多望了两眼,确定秦塬不会短时间内出来,才蹑手蹑脚地下了楼,躲进卫生间里,接通了电话。

    “喂,大爸。”

    “哎儿子,你给大爸发信息啊?我和你小爸去吃单位老同事孩子的喜酒了,手机落在屋里头没带——你问你哪一年大学毕业的要干啥啊?”

    我支支吾吾,心虚地说:

    “没……没,我就是好奇嘛,很多以后的事儿我想提前了解了解。”

    其实我知道自己这解释漏洞百出,正常人自己推算一下也知道自己是哪一年毕业的,哪里需要特地问旁人。

    不过我大爸是我大爸,他对我的说得话从来就不多想。

    “那你等会儿,我得想想……”

    他思索了一番,回答道,

    “哎哟,我记不大清了,反正就记得那一年男足国家队一比五惨败泰国,憋屈得我难受了一个月呢,还好那一场你不知道干什么说心情不好没跟我一块儿看,你自己上网搜一搜吧。这么多年你爸已经不看球了,你也别看了啊!没指望啊,没指望喽!”

    我挑了挑眉,心说真是,不记日子光记得事儿,这还不让我一顿好找啊。

    “行吧我知道了,谢谢你爸,我挂了啊。”

    “诶等等等等——”

    我大爸立马出声叫停我。

    “我大孙子我乖宝呢?让他接个电话我听听他的声儿呗。”

    “哎呀满满今天出……”

    我猛地一顿,突然想起秦塬说秦满心的伤先别让老俩口知道,免得他们挂心,赶紧改口。

    “……出去玩!回来后太累已经洗洗睡了,明儿再让他给你打电话哈!大爸你也是,赶紧休息吧,带我给小爸问好,我挂了啊!”

    说着不等我爸回答,赶紧挂断电话。

    我把厕所马桶盖儿放下来,坐在上头开始搜索信息。

    以前读书的时候我经常干这档子事,偷拿本《故事会》啊《意林》啊之类的杂志翻看,或者拿把诺基亚手机关在里头玩贪吃蛇,能玩半个多小时,这是最不容易被我小爸发现我没在复习课本的方法了。

    “呃……中国男足输给泰国……一比五”

    我在输入框内输入相应关键词,点击搜索。

    我去!还真有这样的事!615国足耻辱日,时间是2013年6月15日。

    所以说我是2013年大学毕业的。

    我掰着手指算了算,眼睛一瞪,果然不对。如果我按照正常升学,08年高中毕业,排除掉一些分数极高的五年制专业,四年大学,我应该在12年六月份毕业。

    难道果真像颜书皓所说,我复读了一年高三。

    为什么呢?难不成我和他打了一架,被记大过,被学校停学了?

    不对不对,秦塬说过,我和颜书皓打架的事他替我做了证求过情,学校只轻罚了我,后果并不严重。

    那不然就是——

    我一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上的性腺,暂时没有什么异样。

    思来想去,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我的信息素已经从那时候起就不稳定了。

    跑去医务室的当下我已经非常难受,不仅心跳过速,喘息剧烈,还控制不住oga信息素浓度。

    如果不是恰好给穿越制造了条件使得我穿越到了2020年,我肯定是要晕倒在前往医务室的路上。

    假设我真的复读过一年,最了解我复读期间事情的肯定不是秦塬了,那时候他已经离开家去上大学,就算他自己说的再怎么喜欢我,再怎么在意我,也不可能比天天一个教室念书,每天都能看见我的时候更了解我的情况。

    我小爸大概最清楚,可他现在跟秦塬一个鼻孔出气儿,秦塬没告诉我的事,他说不定也不会轻易说,顶多和我说几句“哎没考好嘛”“哎身体撑不过嘛”这样的话。

    同我认识又同样留了级的,只剩下颜书皓了。如果他能确认我留级期间身体或信息素异样,那就对得上我的关于信息素失调时间的猜想。

    哎,难不成真的去联系他?

    头疼啊……

    我深深叹了口气,扶了扶额,敲敲脑袋,起身从厕所里出去了。

    秦塬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楼,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可周六晚上这个点各大电视台基本上放的都是些综艺节目,没秦塬感兴趣的,只是漫无目的地换着台。

    我缓缓踱到他身边,在沙发另一侧坐下,靠近他的身旁,同他一起看屏幕闪烁。

    就如同那些年我们坐在一起看过许多动画那样。

    秦塬将遥控器递向我,另一手轻轻揽住我的胳膊,熟络得仿佛每天都在做这件事一般:“想看什么自己调,嗯?”

    “没什么想看的,你看吧。”我摇摇头,转移话题,“满满呢?睡着了吗?”

    “嗯,睡了,我原本以为傍晚在医院睡过他晚上该不困了,没想到还是太累,一沾床就自己闭眼了。我还给他冲了杯热牛奶安神,他也没喝。”

    秦塬嘴上说着,一边不老实起来,那只搭在我肩上的胳膊不仅来回轻搓我的肩膀,还向上停留在我的脖颈处,轻轻捏了捏。

    “我把奶端过来你喝?还热乎着。”他凑过来,轻声询问我。我想躲,奈何他的胳膊正圈住我,叫我无法逃开,“那要是不想直接喝,我拿它给你做个宵夜?”

    说着就要起身。

    我忙伸手扯住他,把他拉回沙发上。

    “不用了,这个点了还开火多麻烦。”

    秦塬抬手,将我伸出的那只手握在手心紧了紧:“不开火,我用微波炉给你做个牛奶汤圆,几分钟就好,乖乖坐这儿等我。”

    然后松开手,揉了把我的头发,往厨房走去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有一瞬间晃神,恍然间看见如今的他与十二岁的他身影重叠。

    这句话特别耳熟,我也曾在一个寂寥的夜里听过,印象颇为深刻。

    那是2003年的冬天,二月的一天,西方的情人节。对于当时只有十二岁的我和秦塬来说,“情人节”这三个字根本毫无意义,还不如寒假多放长一点值得我们高兴。

    不过这一天依然有纪念意义,因为它同时也是那年正月十四,农历元宵节的前一天,确实不多见。电视报道很多小情侣都成双成对地上街买汤圆,想过个有中国味的情人节。

    我对于这种行为嗤之以鼻,非常不理解,要过中国味的情人节,那还不如去过乞巧节呢。

    同天晚上,中央电视台的《感恩中国》首播了。

    我和秦塬一人抱一把板凳坐在电视前蹲点看节目,因为我俩不信邪,就想看看能感动得了全中国的究竟是些什么样的人。

    结果看到后头,我抱着秦塬的胳膊,埋在他衣袖间哭得稀里哗啦。

    秦塬不停给我抽纸,帮我擦泪,像照顾一个出生不久的小孩儿那样,生怕我给哭脱水了似的,还要时不时地给我倒杯水补充补充。

    等到节目放完,我也彻底从低落的情绪中走出来,抽抽嗒嗒地对秦塬说:

    “我哭饿了。”

    秦塬望着我,嘴角抽了抽:

    “行。我给你做点吃的。”

    我一惊,抬头看了眼他家的挂钟:

    “不行,这么晚了别开火了!让你爸知道了回头得收拾你!”

    “别怕,我不开火,用微波炉就成。”

    秦塬从容地从冰箱里拿出喝剩下的半盒牛奶和一盒滚好的元宵,朝我晃了晃,问:“吃多少个?”

    我望着他手中那盒白白胖胖圆圆滚滚的元宵,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不太好意思地朝他伸出手,又飞速收回:

    “一……一盒吧。”

    秦塬先是一愣,随即笑出声来,语气无奈:

    “行,今天你祖宗,你爱吃多少个吃多少个。”

    我还沉浸在一段段感人的故事中,哭得脑子缺氧,也想不太明白秦塬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就当他是看了电视,深受感触,决定要做一个善良的人,对可爱的我好上十倍八倍的,将来能有福报吧。

    如今回想起来,仍隐约记得那天夜很深,屋里灯很暖,我和秦塬坐在餐桌的两头,他静静地望着我一言不发,只是笑,而我将热气腾腾的汤圆递进嘴里,甜蜜四溢。

    ……

    “诶秦塬,你记得有一年元宵节前一天晚上,你给我做了一整盒元宵的事儿吗?”

    我窝在沙发上望着秦塬忙碌的身影,脱口而出。

    秦塬一顿,随口答道:“记得,怎么了?”

    “那天你为什么给我做,还任我吃多少?那天怎么对我这么好?”

    我悄声问他。其实自从他对我剖白心迹之后,我就隐隐约约猜到了答案。

    秦塬沉默了数秒,才转身走出厨房,倚靠门框,脸上挂着淡淡的红晕。

    “……傻宝,因为那天是情人节,我想让你高兴。这么说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