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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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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塬顿时陷入孤军奋战的境地,前面是敌人冰冷的枪口,身后就是万丈悬崖。

    梁燃川讪笑出声:

    “秦塬啊秦塬,没想到吧,我还是做了些准备的。你能给你儿子装定位器,我难道就不能装定位器检测装置?我就搜不出来。秦总,你手头上有厉害的科学家,我难道就不能有?”

    他晃了晃手中的枪,挑衅道:

    “哎,你儿子还挺聪明的,留不得啊,长大了也是个人精,这世界上有我一个人精就行了,多留一个,后患无穷啊!要做就得做绝了,斩草除根,秦塬,你说我说得对吗?”

    秦塬面色瞬间变得极差,声音控制不住发颤:

    “梁燃川,我们可以谈条件,如果你不想谈,一定要我们家抵一条命给渡良濑悠马,那你现在就开枪打死我,把我的命拿走!但是请你放了辛柑和我儿子,他们一个是被标记的oga,另一个尚且年幼,你杀了他们捞不到任何好处。但是杀了我,能得到太多东西了,你既然觉得自己聪明,你应该懂得该怎么选。”

    “不——”

    我听了瞳孔一缩,挣扎着喊起来。

    “不!秦塬!不要和他谈条件!没用的!他就是个疯子——”

    砰——

    梁燃川突然朝天空放了一枪,打断了我。我惊恐地望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夫人,你最好把嘴巴闭上,不然我下一枪,可就对着你的宝贝儿子打了。”

    他转过头,重新将手枪对准秦塬。

    秦塬毫无畏惧,只是在最危急的关头望向我,眼神流露出不可言说的痛苦。

    他温柔地开口:

    “宝宝,我真的很爱你,如果可以,我也很想回到过去,和你重新开始。”

    他最后一次当着我的面释放了信息素,夹着海风充满整个港口。

    土壤的清香代表了生机,此刻,它却意味着死亡。

    我哑着嗓子,撕心裂肺地朝他大喊:

    “不要!不要!不是有研究所吗!不是可以穿越吗!你和我一起回去!我们一起回去!管它是08年还是哪一年!我们出生那一年也好!大不了我重新活个十七年!”

    沉默的秦满心突然大哭起来:“爸爸——呜呜呜——爸爸!”

    他才五岁半,他先是经历了绑架,接着被坏人无情的拖拽捆绑,现在还可能即将面临父亲的死亡。他一定忍耐了很久很久,直到此时才不得不爆发。

    “爸爸——我不想哭的——爸爸说我要做一个勇敢的小朋友——可是——哇啊啊啊啊啊——爸爸你不要死——”

    我忍不住红了眼,朝梁燃川破口大骂:

    “梁燃川!你这个疯子!你连五岁孩子都不放过!你他妈还是人吗?你有本事冲我来啊!”

    说罢又望向秦塬哭喊:

    “秦塬,他要干什么你都答应他,要我的命也行,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满满还小,我还在疗养院里躺着,他们都需要你!你为他们想想吧——”

    秦塬还没来得及回答我,梁燃川便恶魔般地开口:

    “不用争了,反正都得死。”

    话音刚落,他便一手按下控制器,一手扣动扳手。

    砰——

    子弹出膛的声音震耳欲聋,我心脏骤停,还没来得及感受下坠的失重感,就和秦满心齐齐落入了海水之中。

    我甚至还没来及挣扎,便撞进海水之中,巨大的冲击令我过生疼痛,海水冰冷刺骨,麻痹了我的知觉。我想去最后看一眼秦满心,但是我连扭头都做不到了。我的性腺剧烈阵痛,脑神经也钻心地抽痛起来,比以往任何一次的痛感都要强烈。

    一股悲哀的无力感淹没了我,我在窒息与绝望中沉入了深渊。

    ……

    “快快快!2号房的病人要不行了!信息素再次失去控制,严重影响脑神经,生命值低于五,生命体征持续衰落!”

    ……

    “教授!病人的灵体受信息素失控影响一直出现异常情况!甚至渴望剥离肉身!这样下去他会彻底变成一个活死人的!”

    ……

    “秦先生,你现在必须立刻做出选择,这个项目至今还处于研究阶段,没有真正投入实验,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是您夫人现在求生欲极为低下,这个方法是唯一可以救活他的方法了!”

    嘀嗒嘀嗒——

    耳边是机器规律的跳动。

    以及——

    “……好,我签字,只要可以救活他。”

    我听见了秦塬的声音。

    “灵体转移融合风险很大,存在很多不确定性,目前我们已知的一点,就是转移过来的灵体,会出现认知上的错觉。毕竟灵体只是转移一半,他不会立刻认清自己肉身的变化,说得简单点,他的认知会停留在灵体被转移的那一刻,并且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和肉身的磨合,才可能去自主接受这具身体的肢体记忆和精神记忆,以及自己信息素产生异样的情况。”

    ……

    “那我应该怎么做?辛柑现在一心求死,我不能让他转移过来的灵体再度陷入这样的情况。”

    ……

    “那就暂时隐瞒他,让他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让他重新燃起对生的渴望。”

    ……

    “那让我把他带回家,我会处理之后的事,至少让他在家里醒过来,不要被这些设备吓到。”

    ……

    “教授,进入倒计时了!快!秦先生!请您想一个具体的日子!最好是夫人兴致高昂的快乐的日子,这样转移过来的灵体的基础数值会更好,当然有情绪波动的日子也行,方便后期接受调试!”

    我缓缓睁开眼,眯着眼睛,眼前朦胧一片,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但我一眼就分辨出了那是秦塬。

    模糊的秦塬沉默了数秒,其他人低声催促他时间快来不及了。

    “5月27日。”

    秦塬开口。

    “那天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很高兴,情绪高涨。”

    一位在操纵仪器的研究人员大喊:

    “哪一年的5月27日?这里检测出两个5月27日的灵体都出现了精神异常的波动!具体是哪一年?”

    秦塬一愣,喃喃:

    “我……我不记得了。”

    警示音响彻整个房间,研究人员破罐子破摔:

    “不行!再下去要出事故了!就挑这一天吧!”

    接着,他猛地拍下了按钮。

    巨大的显示屏上赫然跳出一串红色的数字——

    “2008年5月27日”

    好的,我想起来。

    我是辛柑,来自2008年,今年十七岁。

    同时我也身处2020年,今年二十九岁。

    ……

    2008年5月27日,我,辛柑,因为情绪起伏过大,适合选做转移对象,一半灵体被迫转移到2020年的我身上。

    当然这一切,对于08年的我来说,并不得而知。

    我因为灵体的转移而昏迷,校医也找不出原因,只能联系我家人,将我送进医院进行详细检查。

    我一觉睡到了这一年的6月8日。

    这一天,我被隔壁床收音不好而嘈杂的收音机吵醒时,象征尘埃落定的英语考试结束铃声,也在同一时间敲响。

    高考结束了。

    我不清楚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现在又是猴年马月,只是愣愣睁着眼睛,安静地盯着放在床边的静脉注射泵发呆。

    我大爸正坐在床边的红色塑料椅上,靠着身后的瓷砖打盹儿。

    我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嘴巴又干又燥,只能努力抻了抻腿,拿脚够他。

    我大爸一下被我踹醒了,醒了会儿神,和我大眼瞪小眼。他一把从椅子上弹起来,扒到我床边,满脸写着惊喜,深情款款道:

    “儿子,你醒啦?哪儿难受吗?你小爸到楼下食堂买饭了,我和他打个电话让他给你买份粥喝?”

    我轻轻摇摇头,艰难地张嘴突出一个微弱的发音:“……渴。”

    我大爸赶忙把我的床摇起来,倒了杯水,拿棉签蘸湿了,在我嘴唇上抹了抹,又插了根吸管把水杯递到我嘴边。

    我像在沙漠里蹒跚了几天终于找到了水,猛地狂吸,还呛了好几口。我大爸心疼地给我顺了顺背。

    “慢点儿喝!又没人和你抢!”

    这时候病房的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了,护士拿了两瓶药走进来,随意看了眼我床头的登记表,面无表情地给我换药:

    “abo综合区5楼7号房2床的病人辛柑哈,再挂两天氨基酸和葡萄糖就行了,孩他家长呢?”

    我大爸恭恭敬敬地站在护士身后,一听护士点他的名,立刻抬手答到。

    护士边做记录边叮嘱道:“回去小母鸡炖汤补一补,乌鸡更好,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位移性低血压了?还好是急性的,好生养一养就回来了,知道他们做学生读书辛苦压力大,你们家长营养就得跟上,不能这么不把健康当回事啊。你家孩儿还是个oga,免疫力本身比较弱,体质差,还不娇养着,别等落下病根了将来后悔。”

    我大爸听了一个劲儿点头答应。

    我听了其实心里挺难受的,特别替我爸不平,尤其是我小爸,自从我升上毕业班,他就每天变着法儿给我补营养,我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好东西了。幸好我小爸不在这,要不然他听了护士的话得多难过啊!

    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我自己身体不争气!我就不该——不该和颜书皓打那一架。

    我心酸地平躺回床上,歪着脑袋发呆。

    我回想起了好多事,几乎每一件都能让我联想到秦塬。

    我心里一疼,眼泪控制不住落下来,打湿了白净的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