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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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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我依然担心秦塬来看孩子的意图,如果他和我谈到孩子的抚养权,拿他身为优质alha的身份和资产收入打压我怎么办?孩子现在才两岁,万一真的让他抱过去,将来还认得我吗?

    我根本无法想象宝宝与后爸后妈亲近的样子!我疯狂摇摇头,不行,我不能这样自己吓自己,要有信心,我儿子就是跟我关系最好!

    “辛,怎么了,看你又是皱眉又是摇头的,这个造型摆得不好拍吗?”

    ”……啊?”我赶紧回了神,朝同事摆摆手,重新投入工作,“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我再看下怎么拍更好看,让后勤把打光板放到左边吧。”

    哎,辛柑啊辛柑,不能再想了,认真工作努力打拼才是最重要的,你管秦塬是不是要孩子,孩子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硬气点!

    就这样揣揣不安地度过了一个礼拜,日子终于来到日历上画了红圈的这一天。

    纵然是在意大利中部,十月底的佩鲁贾早晚也添上些许寒意。

    这天我起了个大早,站在窗边发呆,直到打了个哆嗦才走进厨房,先是打了两个鸡蛋做了碗蛋羹,又下了前些日子在华人超市买的吃剩下的面条,勉强凑成一餐只属于我们父子俩的生日餐。

    到点后,我把宝宝从被子里翻出来,往他脸上一顿狂嘬:

    “辛宝宝!爸爸的心肝宝贝!祝你生日快乐!又长大一岁了!”

    我心中感慨万千,那年北京深冬,我拿到怀孕报告蹲在医院门口哭得不知所措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就连孕期经历的种种事情也还历历在目。

    没想到时光飞逝,这个当初在b超中只有丁点大的小豆苗,居然已经两周岁了。

    宝宝原先还在做梦呢,一听见“生日”两个字,顿时就精神了,三两下从枕头上爬起来,踩上床垫,紧紧搂着我的脖子,主动往我脸上亲了一口:

    “爸爸,香香,生日有糕糕吃!”

    说着边爬边退地下了床,手舞足蹈地往餐桌方向跑。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床上老半天,直到宝宝失望而归,沮丧地望着我:

    “爸爸骗人,没有糕糕,吃!”

    这下我终于反应过来了,嗐,原来是从前一次我带着宝宝出门散步,路过一家烘焙店,他吵着要吃橱窗展示的大蛋糕。他那时候才多大,怎么能吃奶油?我就告诉他,那个蛋糕是过生日的时候才可以吃的,等他过生日我就买给他,平常吃太多蛋糕的小孩会被大老虎吃掉的,因为浑身上下都是蛋糕味,吃小孩的全都过来了。

    当时可把宝宝吓得不轻,我以为他会记得得少吃甜的事,没想到他记是记住了,可没想到一直记着的是生日有蛋糕这件事。

    能怎么办,答应了孩子总不能反悔吧,我可是个讲诚信的好家长。

    我张开双臂,把宝宝揽进怀里。

    “宝贝,蛋糕当然有!不过不是现在吃,你还没吃早饭呢!我们今天要和……呃另一个人一块儿出去玩,到时候让他买蛋糕给你吃好不好?”

    宝宝这才重新展露笑容:“嗯!吃糕糕!”

    几年后回想起这一天,我总是想,如果当时我愿意为了满足宝宝的小愿望立刻下楼,找一家早起营业卖早点的烘焙店,给他买一个哪怕样式极其简单的生日蛋糕,为他唱歌,教他许愿,或许上天就会保佑他平安健康,让小人统统远离他。

    我拖他仔细刷了牙,慢腾腾给他喂了蛋羹,结果一看表,这都快赶不上车了,只好让他自个儿先玩,匆匆忙忙扒空了面后才替孩子穿戴整齐,在三确认孩子不会着凉,也不至于因为玩乐出汗。而我从衣柜里翻了件连帽卫衣随意一套,穿上牛仔裤,踩上马丁靴,顺手从椅背上抓了件运动外套,站在洗手间镜子前随便照了两眼,就抱着看上去又圆了几分的小猪仔出了门。

    哎,我当时要是知道,浴室里这面前几任租户留下的年代久远总是雾气蒙蒙跟开了美颜滤镜似的镜子,以后再也照不到了,那我肯定得多臭美个三分钟再走。

    我带宝宝搭上了前往诺尔恰小镇的车,从华人区到小镇需要四十分钟的车程,等我和孩子下了车,已经接近约定时间了。

    我挑了一家就近的咖啡馆和靠窗的位置坐下,给宝宝点了两块华夫饼解馋,然后掏出手机给秦塬发了个位置,并告诉他我们已经在等他了,让他快点过来。

    秦塬很快回复了,说他正在从市中心赶来的路上。

    我紧盯着信息上的一个个小黑字,顿时紧张焦虑,心中五味杂陈。

    我就要同秦塬见面了。

    从我离开北京至今已近三年,这三年来我们偶有几次联系,也都是通过冷冰冰的文字,感受不到对方丝毫气息。

    三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了。

    这三年间我经历了许多,从一个孩子变成一位父亲,从几乎不做家务到操持点滴小事,我也自认成长了不少。秦塬肯定更是一样,他从小就比很多人优秀,不肯落与人后,总是快别人一步做好事情,长大之后更是敢拼,说不定早就到达了我所无法想象的高度。

    我知道我们肯定不会再和从前一样熟络了,以前别管多久没见秒,只要我们坐到一块,互动就自然熟悉得跟十分钟前才一起组队打过游戏一般默契。

    现在我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了,如果不是中间夹着个孩子多了层关系,我们说不定就会像其他许多发小那般,各奔前程,再无交集了。

    不过也是,我们之间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那些为之埋怨过愤怒过事情如今看来,在孩子面前统统不值得一提,他才是最重要的,最鲜活的,是象征未来的希望,那些支离破碎的往事,就都让他留在曾经吧。

    我暗自祈求,但愿一会儿秦塬到的时候,我俩相处不会太过尴尬。

    可过了约定时间二十分钟后,秦塬却依然没有到达指定地点,如约走进咖啡馆。

    我望门口的方向探了探头,正纳闷,宝宝忽然朝我摊开手:“爸爸,水水。”

    我低头一看,宝宝已经吧嗒吧嗒啃光了两大块华夫饼,这会儿正嫌口渴。

    我赶忙拿纸巾擦了擦他的手,从包里掏出奶瓶,忘里头倒了半小瓶,递到他嘴边:

    “宝宝,你是不是又困了?吃饱喝足又想睡觉了。”

    宝宝摇摇头,咬着奶瓶吐字含糊不清:

    “叔叔,不来了。”

    我顿了顿,伸手揉揉宝宝的脑袋,笑道:

    “不会的,那个叔叔最诚实守信了,他答应了爸爸就一定会来的,而且他很喜欢宝宝的,着急见宝宝呢,所以肯定会来的,没准儿是迷路了么?”

    ……等等,秦塬不会是不熟悉路,果真迷路了吧?

    我再三纠结,给他发了个短信确认:

    “你到哪里了?不会迷路了吧,要是迷路了和我说一声。”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到诺尔恰来,同样对这个中世纪小镇不熟悉,加之我平日里基本都待在华人区,没怎么出过远门,万一秦塬真的迷了路,我还真不一定知道要上哪去找他,给他指正确的方向。

    我耐心地等待他的回复,然而这条短信仿佛石沉大海,过了许久都没有回信。

    此时距离原定的约定时间,已经足足过去半个小时了。

    坐在咖啡馆内朝窗外望,此时的天气虽说不上阴沉,但也好不到哪儿去,连带着我的心情也变得有些失落焦躁。

    虽然我知道,这份低气压并不全是天气所造成的。

    心里隐隐约约添上些许怒气,令人烦躁不已,但同时,因为自己经历过意外,我又不禁担心起秦塬的安危。

    难道秦塬半路出事了?

    不太可能,他是优质alha,一般beta对他的信息素都要敬畏三分,怎么可能大白天的对他下手?

    要不然就是他的手机卡出问题了,不行,我得再发一条问问。

    我重新按亮屏幕,正当我准备编辑新消息的时候,无比恰巧,秦塬突然回复了我。

    “我没事,我到诺尔恰了,只是恰好路过一座中世纪教堂遗址,被一位热情的当地老太太绊住了脚,辛柑,你能带孩子过来帮我吗?就在离你发给我的咖啡馆位置不远处,一座纯白的哥特式尖顶教堂。”

    看完这段话我顿时松了一口气,什么啊,吓死我了,我还怕他被意大利黑手党缠上,原来缠上他的是个老太太,要怪也只能怪他太招人了。

    我给他回了个“ok”的手势,结了帐,朝宝宝招招手。

    宝宝已经等得昏昏欲睡,这回终于可以出门玩儿了,特别高兴,从椅子上滑下来,屁颠屁颠跑来收银台找我。

    “叔叔来了!吃糕糕!”

    他兴奋地抱着我的腿晃了晃。

    “嗯,我们现在去见叔叔,待会就叫叔叔请你吃蛋糕。”我弯腰抱起宝宝,划了划他的小鼻子,“一会儿见了人要懂礼貌,知道吗?”

    我推开咖啡馆的门,抬头望,天色依然灰暗,但又不似下雨前的征兆。

    我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大步迈向了教堂的方向,心里头却直打鼓,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