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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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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塬吻完我的额角,似乎还想吻点别的地方,我能感觉到他稍稍迟疑,最后还是退开些,保持距离,伸手安抚地揉揉我的头发:

    “梁燃川的确朝我开了枪,但你听见的枪声,不一定是他放的那一枪。”

    “什么意思?难道现场还有其他人也放了枪?”我不解地问。

    秦塬点点头:“不错,当时现场一共放了三枪,飞射出三枚子弹。其中一枚射向我,第二枚来自专业拦截子弹的狙击手,最后一枚,已经将梁燃川当场击毙了。”

    梁燃川死了?

    我对于这个消息先是有些惊讶,但立马却又感觉这样的结局才合情合理。他和渡良濑悠马的情感纠葛却拉上我和我的家人给他们垫背,让我们一家险些丧命,我和秦满心还两次载在他们两口子手上,真是怎么想怎么来气儿。

    如今他死了也正好,可以到另一个世界和渡良濑悠马团聚了。

    我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两个背影,渡良濑面对十字架时无比虔诚的模样同梁燃川跪在海边合十祷告的身形重叠在了一起。

    我不禁想,两个如此依赖于完全不同信仰的年轻人,究竟是什么力量将他们紧紧捆绑在一起?

    是爱吗?

    还是对于彼此过分扭曲的依恋?

    不管是哪一种,我想都属于极端个例,就让他们一起下地狱,不要留下其中一个,给他祸害人间的机会了。

    不过我依然好奇:

    “梁燃川就是这么死的?这也太巧了,怎么这么巧合会有三枪同一时间发出子弹?他是我们的人打死的吗?”

    一个礼拜前那个令人毕生难忘的海港夜里,究竟还发生了哪些我所不知道的事。

    秦塬望着我的眼睛,嘴巴微张,沉默了片刻,才又告诉了我一个我万万没有料到的真相:

    “梁燃川是庄钦开枪打死的,他为了你,自愿协助警方和我们,做了卧底。”

    “庄钦!?”

    我惊讶地差点从枕头上弹起来,秦塬眼疾手快又重新将我按了回去:

    “乖乖躺好,别乱动,儿子都比你省心。”

    庄钦居然是卧底!?

    虽然我想起了过往,确认庄钦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之一,但我不能肯定他不会因为太过怨恨秦塬,从而轻信了梁燃川的鬼话啊。

    这件事过于反转,实在太让人感到诧异了。

    秦塬一一向我解释:

    “安排在暗处的狙击手随时待命,他有两个工作,第一是保护我,如果梁燃川向我开枪,他会立刻通过先进技术进行子弹拦截。第二,是协助庄钦,万一庄钦失手,没能逃过他们的眼睛随身携带枪支,并在敌方阵营中寻找机会开枪,他的就将保护我的任务转向击毙梁燃川。”

    他拉过我的手,深情凝视着我:

    “辛柑,我当时真的有可能死,这不是玩笑。但是我想,就算是我死,我也要拖梁燃川一起去死,这是他和渡良濑悠马欠你的。而我欠你的,我也愿意用这条命来还。”

    “所以宝宝,别害怕,都过去了,不管是梁燃川还是……其他伤害过你的人,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

    他这番话说得感人肺腑,但凡是个有心有肺的人都会叫他打动。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如果庄钦去做卧底,那说明你们一开始就知道梁燃川会伤害我和满满,是吗?”

    秦塬一愣,沉重地点头承认:

    “……是。”

    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所以颜书皓有预谋地接近我你也知道?那你还放任我和满满被他们给骗绑架了?”

    秦塬自知理亏,不敢多话,只能一个劲儿道歉:

    “对不起,我错了……那时你刚穿过来不久,加上身体状况不好,我实在不忍心告诉你,认为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能顺利挡在你们身后,帮你们化险为夷。”

    “等等等等,你他妈给我闭嘴。”

    我甩开秦塬的手,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

    “秦塬,真有你的,你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你不告诉我就算了,还不派人二十四小时处处盯着秦满心保证他的安全,你这个爹怎么当的?啊?万一儿子在你们的计划里出点什么意外,你想过怎么办吗?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可太自以为是了!我看你是真的不在乎我和满满!”

    怪不得当初在工作室,实习生带秦满心去商超偶遇梁燃川回来后,秦塬流露出那样紧张焦虑的神情,现在想来,或许那时他就知道,我和秦满心并不安全,可能随时会被他牵连。

    我原本还仔细琢磨,如今好像不是个合适的时机,把我已经想起过去这十二年间所发生的一切这件事告诉秦塬。

    秦塬欺骗我2020年的我依然存在,无非是想给我时间适应,让我自己慢慢在日常生活中发现这个事实,更重要的是重新选择相信他,接纳他。

    可他这样我能重新相信他吗?

    他现在让我知道遭遇绑架几乎都是他们预料之中的事,我和秦满心就是他们抓获梁燃川的诱饵!

    就算是我,就算我如今头脑清醒,意识到他当初也许真的不清楚我跑去意大利给他生了个儿子,就算我没有受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影响对他情绪失控,我也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失望地叹了口气,拿褪去踹秦塬,碾他:

    “你太不负责任了,我不想和你这人睡一张床上了,给我下去,滚去睡沙发。”

    秦塬这回真不敢多言了,赶忙又从床上起来。

    “我走,你别乱踢,好好躺下休息。”

    我情绪激动,半跪在床上,抄起枕头就往秦塬身上砸:

    “休息休息休息!我都说了我身体没事儿,你会说点别的吗秦塬,啊?你想气死我啊,你不知道我是心里不痛快吗?你怎么从前就这样现在还这样啊!你有点长进没有啊你!”

    秦塬沉默地从抓过枕头,拍了拍放回床上,我气得直打哆嗦,刚醒来没多久还没怎么做过大动作,这会儿感觉手脚都不利索了。

    等秦塬重新盖好枕巾,他突然直起身,朝我伸出了双手。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皱着眉头疑惑地望了他一眼,下一秒,秦塬忽然抓过我的手腕,将我的病号服袖子拉上去一截,细心地挽了起来。

    “你一直睡着我都没发现这病号服大了,回头你洗澡我让他们给你拿身小点儿的。裤头松不松?裤腿儿一会也挽一挽,别上洗手间的时候给绊了。”

    “……”

    我一时竟不知道该开口回他什么话。

    “秦塬,跟你说正事呢,你能不能别转移话题?”

    秦塬依然没回我,只是松开手,转而将我揽进怀里,紧搂着:

    “嗯,你说,我听,我这嘴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每次都惹你生气,惹得你当初一气之下……以后生气了难过了就和我说,有火儿就朝我撒气,不要把不痛快憋着,好吗?”

    我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

    “……你先放开我,我突然想起我也很久没洗澡了,身上怪难闻的。”

    这话一说秦塬反而将我搂得更紧了:

    “瞎说,你不难闻。”

    他靠在我的肩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顺了顺我的后背,低声道:

    “这件事确实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我向你道歉。梁燃川的事我一早就在查了,那会儿我不想……未来的你再参和进这件事为此操心,毕竟你的身体差,精神也很脆弱,受不得半点刺激了,所以才没同你商量。”

    我叹了一声:

    “秦塬,有件事我想和你坦白。”

    秦塬点点头:

    “你说,我听着。”

    我清了清喉咙,想了想,怕他受到惊吓,也反手搂住他,轻轻拍了拍:

    “那个,秦塬,我……我什么都想起来了,从08年至今发生的所有事,这十二年间的记忆,现在都已经成了我自身的一部分了,我已经彻底和未来的我融合了。所以你不用再骗我还有另一个我,我已经意识到我现在就是二十九岁了。”

    秦塬身子猛地一颤,搭在我后背上的手不自觉地蜷了蜷,抓着我的病号服哑声问:“……你怎么……”

    “什么我怎么,我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你骗得了我一时,能骗得了我一辈子吗?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地同你生活在一起,你不怕迟早有一天纸包不住火,我得知实情以后更生气,带着满满一走了之吗?”

    我轻轻推开秦塬,双手环住自己的手臂,望着他的眼睛,真挚地说:

    “秦塬,我先前就和你说了,我们之间就算不是伴侣也算发小,况且我们之间还有个孩子,这层关系比任何人都紧密,读书的时候你就是这样,什么事都爱自己扛,说是为了我好,可你想过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我想要的是我们互相扶持,无话不谈。你不肯告诉我,让我心里变得很慌乱,总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拖了你的后腿,就连后来怀了满满,我也怕他耽误你和霍小姐的未来,伤心难过地走了。你觉得我不信任你,可你有计划不和我说不同我商量,到底是谁造成了后来那样的局面?”

    心高气盛的年纪总觉得自己可以挡在爱人身前为他承受一切,殊不知一转身,爱人也在做同样的事,我们背对着背看不见彼此的脸,只望见对方千疮百孔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