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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督军府之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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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科技塔的时候,曾经也遇到过茫茫多的僵尸。自己挥舞着大刀当先,身后是三个妹子加上钢弹的掩护。那天遇见的僵尸种类奇特。科技塔就像僵尸动物园一样,充斥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死人。有下半身变成四条腿,蹒跚着走路的;有从嘴里吐出章鱼一样的触手的;还有脑袋与身体可以随时分离,一见面就飞出脑袋来咬人的。

    在黑暗寒冷的科技塔里,我们一路向下。敌人挤满了狭窄的螺旋阶梯,在我们的攻击之下节节败退。另一方面,整个天水关的战局却不容乐观。到处都是僵尸,到处都是火焰,它们挖地道突破了关墙,令人绝望地出现在我们背后。战斗陷入僵持,但仍然还有希望。如果南方军能及时投入战斗,我们将反败为胜。

    终于杀出了科技塔,我们开始向关墙进发。然而,最终见到的却是被吊起来的古烈将军。他的皮肤苍白如纸,他给人以信心的笑容消失不见,他胸口上有个致命的大洞,正是这一枪要了他的命。不时有奋战的士兵惨叫着从关墙上坠落。临死之前,他们至少都会抱住一头僵尸,和它同归于尽。但这没有什么用处,输了就是输了,艾虎绝望地想,这一仗打输了,我太相信自己的力量,结果被敌人用数量淹没。

    有人在用力拖拽他的肩膀。“你怎么样了,”一个声音说,“站起来!求你了!要不我们全都得完蛋!”

    凭良心说,他是挺想站起来的。但膝盖就像石头一样,根本没法动,“让我休息休息……”他说,“五分钟,就五分钟。”

    “起来!”是平雄多吉的声音,绝望至嘶哑。艾虎抬头,看见了他惊恐扭曲的脸。“求你了,站起来吧,”他几乎是在哀求,“它上来了,必须得打倒它。”

    他还看到一张恐怖的白脸,就在平雄多吉的肩膀后面。

    ※※※※※

    当夕阳渐渐垂到远处那幢废楼的后面。一切都遁入黑暗,寒风刺骨。督军府的城楼上,扎拉夫人正眺望北方。“没有联络过来吗?”她问,“没有将军的消息?”

    “没有,”白万里答道

    督军府外的广场已化为焦土,连伟大领袖的雕像都未能幸免。城墙下一片焦木碎石,人们在抓紧时间回收一切可用的东西。弹壳、刀具、没爆炸的手榴弹。城门已经紧闭并用条石堵死,他们回来的时候,只能靠垂下的钢丝缆绳爬城墙。

    有人送上温水和干面饼子,扎拉夫人挥手示意不需要。白万里则拿上一块开始狼吞虎咽。

    “装甲车在路上出事了,”扎拉夫人说,“从这里到北门外的阵地只有二十里路,他们中午之前就应该到达才对。最后一次联络是什么时间?”

    “上午十一点二十一分,”一个负责情报联络的年轻士兵回答,“他们到了从前的莲花山小区,那里好像成了个独立的难民营。他们的引擎出了问题,想在那里停留一下。”

    “那里没有办法修理引擎,”白万里说,“莲花山小区是商住区域,根本没有重型机械。他们连引擎都拆不下来。”

    “的确……”年轻士兵摇头叹气。

    “为什么他们需要拆下引擎才能维修?”扎拉夫人忽然问白万里。

    “呃?”

    扎拉夫人的问题如一根冷箭,闪得白万里楞了一楞。“报告是这么写的啊。引擎烧了……不是吗?平雄多吉说驾驶员的眼睛都差点被蒸汽烫瞎。当然,也许不一定非要整个儿抬下来才能修,或许换掉一些核心部件就可以。不过我还是怀疑那种地方根本没那条件。就算是督军府,要不是地下室藏着那么多油纸包好的德国原装零部件,恐怕也让那装甲车跑不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扎拉夫人向白万里略一低头,道歉说,“我是个女人,不懂机械修理那一套,问的问题太外行了。”

    白万里惶恐地摇头:“啊,夫人您怎么给我道歉?不用不用,回答问题是我们当兵的义务不是吗?我们还是想办法看看怎么对付城外那些僵尸怪物吧。到了晚上,它们就更厉害了。”

    的确如此,黑暗中隐藏着比黑暗更可怕的东西。死人从不认输,也不知道什么叫恐惧。当它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攻向城墙,就没有什么能让它们退去。从上午到现在,督军府的守卫者们已经恶战多场,打死了数不清的僵尸,但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用处。

    城墙之上,士兵们架起了火炬。风似利刃,砍劈火焰,不时洒出零碎的火星。弹药、炸弹、滚烫的沥青都准备就绪。两挺重型机关炮也随时待命。城垛上,手执步枪的哨兵严阵以待。他们恶战了一整天,但士气依然高昂。

    “听到了吗?”扎拉夫人突然发问。

    所有人茫然不知所措。就在这时,高处警戒塔的士兵突然叫起来:“死人过来了!来了!”

    城墙以下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但借着星光,能辨认出远方点点移动的影子。死人们的攻势又开始了。和白天不一样,这次它们全线压上,志在必得。

    “来一发燃烧桶!”城墙上值日的士官冲手下的士兵吼叫。

    沉重的油桶被迅速塞入一架土造投石机。这武器看起来就像中世纪的玩意儿,不过对付跑得慢的僵尸很好用。桶里塞满了沥青和冻状的重油,一旦烧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士兵点燃了引火绳,看着它嗤嗤地烧起来,然后等待命令。

    “放!”士官大吼。

    就像巨人投掷石块一样,重臂下沉,带动投臂向前挥出。油桶在暗夜中带着一溜火光飞出,突然在空中炸开。引火绳的时间控制得很好,正是最大杀伤范围。桶里的油料猛烈燃烧起来,爆开漫天火雨。

    火光中,僵尸们迈着沉重的脚步成群结队而来。一眼看不到边,也许有十万头,也许更多。油桶砸在地面爆裂,炸开一大团火光。僵尸们发出低沉的吼叫,让人心头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