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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洛斯里克的命运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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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堂早已衰朽,地面满是灰烬。

    一些浑身闪亮的半金属骷髅倒在地上。和身上的盔甲一样,里面的本体早已腐朽。但它们本应是不死的。枯萎并非无法行动的理由。漆黑的金属骨架上有许多幽蓝的光芒。每一点光芒都在飞快地沉寂。也许那象征着它们的灵魂在消散吧。总之,当所有光芒消失,支撑这些神殿卫兵的力量也随之离去。它们彻底倒下,化为苍白骨灰。

    这时艾虎才想起那个“达瓦里希”所说的话。对所有入侵的家伙格杀勿论?当时听到,以为是指小队里的所有人,现在看来,恐怕还有更多人入侵了神殿。

    这么一想,黑石兵团的中队长“海上游魂”埃弗里一直不见踪影,就很合理,也很符合逻辑了。他一定也侵入了神殿,而且本事还不小,把眼前这些神殿卫兵一个个都打成了骨灰。

    当他们走完这条漫长如一生的阶梯,终于见到了正殿大门。艾虎认真细致地瞧着周围的景色,表情困惑:我一定是来过这里,但……到底是什么时候呢?这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但始终找不到出口。

    黑石雕刻的立柱上,背生双翼的铠甲少女持剑而立,冷漠地迎接他们的到来。悲哀的气息徘徊不去,这里就像是一座坟墓。

    坟墓!这个字眼蹦出来的一瞬间,艾虎忽然想起来了。他回忆起那个梦,回忆起试炼时见到的一切。那个自称为费墨里梅的黑衣持剑女,她称呼自己为“洛斯里克的末裔”。

    宽大的阶梯上,气势恢弘的拱门,一切都和梦里的景象环环紧扣。他们走进宏伟的殿堂,见证了一场精彩激烈的战斗。

    是的,大殿里正在激战。

    之前见过的铠甲大锤或铠甲大剑死得遍地都是,乱放火球的长袍骷髅也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这些怪物死后都化为骨灰,只有空荡荡的衣服留下来。

    殿堂正前方是梦里见过的峻急高台。长长的漆黑挂毯,绣着朱红色三足鸟。随着高台上两人的激烈打斗,翩翩舞动的火鸟画卷也被烈风卷动,撕扯到四分五裂。

    艾虎曾经对自己的肉搏战技巧十分自信,但今天他算是见识了,真心认识到什么叫天外有天。

    高台上的两人或许不如他力气大,或许不如他皮糙肉厚,但攻防之间展现出来的精湛造诣,简直可以甩他八个帽子那么远。也就是艾虎这样,拥有超人的动态视觉,才能略微捕捉一些他们的线路。相信在其他人眼里,台上不过是一团烟雾,或者流动的光影。

    “不要过去,”他拦住跃跃欲试的三宅茉莉,“你那点匕首技巧不够看的。相信我,只要你稍微凑近一点,或者有什么攻击企图,绝对秒死。”

    就像要验证艾虎的话一样,高台角落里冒出几个抡粪叉的黑头套侏儒。能活到现在,肯定也是经验丰富的老怪物了。它们没有贸然冲上去加入战团,而是狡猾地躲在边上,抽冷子偶尔丢一团绿火。每次一出手,它们跳下高台,壁虎一样吸在墙上。过一会儿见风头过了,再很阴地悄悄爬上去。

    然而这些小动作都没有什么卵用。搞了几次之后,它们终于踢到铁板。只见激斗战团中剑光一闪,所有绿火都被反震回去。不偏不倚,正好在偷袭者自家脸上炸开。

    绿火一碰到黑头套就再也不熄。粪叉侏儒们疯狂挠脸,带着长长的惨叫坠下。艾虎不由得有种计算它们何时落地的冲动。

    他再度仔细地回忆那个试炼时的梦:高台上的黑袍女,自称看守者费墨里梅的,一见面就称呼他为洛斯里克的末裔。当然,有可能所有做那个梦的人都会得到同样的称谓,但他还是禁不住想象自己会特殊一点。

    空旷的殿堂里,细弱的低语悄然徘徊:请启动信标。指引迷失在星海中的吾等,照亮回归之路……

    “艾虎!”

    惊恐的尖叫声打破他的沉思。猛然睁眼,面前是达瓦里希狰狞的脸。不知不觉,自己居然踏上了通往高台的长阶。而那个年轻僧侣就埋伏在长阶的阴影里,等着这一刻。

    “你没有权利踏上这台阶,凡人!这是洛斯里克的命运之战,不能被你打扰!”

    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迸出诅咒的同时,达瓦里希撞向艾虎,连连开枪,最后还一匕首捅在他下巴上。这家伙速度不凡,艾虎已经做出了躲闪动作,居然没能闪开最后那猛然上挑的一匕首。

    疼、真疼、但是没有破皮。子弹也好、匕首也罢,这点能量对艾虎而言已经无法破防了。他扭住刀刃,顺势一个反腕,轻松将这僧侣扭倒。

    关节被压制的缘故,达瓦里希不得不跪在地上。然而他并没有屈服,恶狠狠地瞪着艾虎:“就算在这里杀了我,我的灵魂也不容你过去!我们洛斯里克的僧侣绝不允许亵渎看守者大人的恶徒。我的使命就是如此!”

    喂,嘴上说得这么悲壮,却没有相应的实力,不觉得太难看了吗?

    艾虎啼笑皆非,拿出最大的耐心解释:“我只是想要找你们的看守者大人要一颗药而已。那种吃了可以治疗各种病的药。我们真的——真的不想干涉什么命运之战。你看我双眼,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达瓦里希犹豫片刻,坚决摇头:“我们已经被骗过一次了,损失很大。那些该死的佣兵,他们欺骗了长老们,利用我们的善良骗开黄昏神殿的门。我看,你跟他们没什么不一样,满脸都是欲望。”

    跟一个2B的文艺青年真他妈难说话。艾虎心头猛蹿无名火,恨不得立刻一巴掌拍死这苍蝇。当然,这么做是不对的。他只能想办法谈判——

    “我们可以帮忙。”一旁的黄春丽突然说。

    “帮忙?”达瓦里希一时没反应过来。

    玛丽安也来帮腔了。“你确定你的看守者大人一定能赢?”她指着高台之上,“万一输了,你守护的一切可就成了梦、幻、泡、影。”她把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威逼加利诱,“你看,以你的实力,其实根本阻拦不了我们上去、对不对?但如果事先谈妥条件,你的看守者大人就会得到一大批强力支援。或者正相反,如果你非要阻挠我们,让我们认定只有打倒看守者才能拿到药……你能想到我们的选择,对吧?”

    这么有理有据的一番言语轰炸下来,其实达瓦里希已经动摇了。但他嘴上依然很硬。“神明之战,凡人是没有办法插手的……”他梗着脖子坚持,眼神却开始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