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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3.只有投降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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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斯坦丁要塞之战,赢得真是糊里糊涂。

    总而言之,艾虎就是这么个感觉。他带着突击队,眼看就要打到核心层了。对方士气濒临崩溃,打了这么久的仗,这点直觉还是有的。他估计,只要一口气杀到上一层,把对方最后一点精锐打崩,整个要塞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们了。

    眼看胜利近在咫尺,犹如熟透的鲜果唾手可得。此时此刻,敌军却派人送来联络信,并声称是玛丽安手书?他起初以为是个骗局,想拖延时间或者玩弄别的什么花样。但信拿到手一看,还真是玛丽安写的。

    “头儿,这是想骗我们吗?”小布莱克伍德凑到身边,两眼直往信上瞟。

    艾虎认得玛丽安的笔迹,看不出有什么破绽。如果贝列夫能伪造出这样一封信,那他手下一定有个笔迹专家兼造假大师,还得熟悉玛丽安的写字风格。怎么看都不太可能。“信是真的。”他断定。

    “那我们要停火吗?”

    “停火……”

    艾虎扫了一眼周围。敌军基本上已经被剿灭干净,剩下的都是自己人。当初跟他一起出发的一百个人,眼下还剩五六十。他们双眼锃亮,十分兴奋,只要自己一声号令,蹈过火海杀到上一层肯定是毫不犹豫。但玛丽安或许有别的什么计划……他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要打乱玛丽安的预定为好。

    “告诉送信来的人,我们会暂时停火。”

    “真的?”小布莱克伍德一脸的不敢相信。

    “执行命令!”

    一群人稀里糊涂地等着,抓紧时间给空弹夹压子弹,顺便吃点东西。谁都不认为贝列夫会同意和谈,都觉得迟早会打起来。有人找了几个灭火器来,开始做一些清理工作。出乎意料,楼上的士兵也开始灭火。刚才还在打生打死的两拨人,现在隔着一道栅栏互相瞧着,都有点尴尬。

    过了好久,没有什么消息,艾虎等得有点烦躁。他忽然意识到玛丽安的信上没说要停火多久。难道就这么一直等?

    “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布莱克伍德凑到艾虎身边,一脸迷糊,“真不打了吗?为什么?”

    “不可能,”艾虎分析说,“以我对贝列夫的了解,他是个宁死也不会放弃权力的人。瞧着吧,这一定是他玩弄的把戏。”

    “玩弄把戏?”小布莱克伍德睁大牛眼,“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争取时间。眼下明显是他不利的局面。对面眼看就撑不住了,一个突击就得崩溃。但要是多给他几个小时,他就能缓过气来,重新整顿部队。环墙上还有人,撤一批生力军下来,立刻就能重新和我们打一场,”说到这里,艾虎冷笑一声,“当然,他调再多的人来也没有用。无非晚死几个小时而已。”

    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或许会被嘲笑。但在座的有不少都跟着艾虎打了好几仗,习惯了每战必胜,此时都不由自主地跟着点头。

    这时对面来了一个士兵。艾虎瞥一眼,认得是自己带出来的一个人。

    “上面来了个人,打着白旗,说要投降,”那士兵捂着受伤的手臂,呲牙咧嘴地说,“好像是贝列夫死了,上面一团大乱,互相打得要死要活。后来一些人卷了金库跑了,另一些人去了环墙,准备开门投降。我们这边的话,他们派来的人说:不想打了,想投降。枪已经全部集中起来锁在一个空库房,随便我们处置。”

    贝列夫死了?要塞守军崩溃了?他们要投降?这事听着真是太不可思议。艾虎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追问那个士兵。

    士兵一脸懵:“要不我叫那人过来?”

    上面来投降的人是个军官,看肩章,阶级应该还不低。他一脸颓丧的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艾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相信上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投降不会是假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询问那军官,“尽量说详细点。”

    军官耷拉着肩膀:“目前来说,局面很乱。我们投降也只是为了自保。贝列夫将军的卫队似乎和其他部队起了内讧,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到处都一片混乱。没人指挥我们了。我们接不到命令,还被卫队的人攻击。他们就像疯了一样,只要见到不带卫队臂章的人就开枪。我们只能自卫,消灭了那些疯子。说起来,卫队虽然精锐,但毕竟人少,最后还是被杀光了。后来我们发现贝列夫将军也死了。死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他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好像是自杀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外面的人放弃了环墙。他们杀掉长官,向外面的部队投降。现在没人管事啦。为了保住一条小命,我觉得最好还是投降。”

    这真是神迹!艾虎心想,贝列夫居然会自杀?他忽然想到卡思嘉,隐约觉得其中有什么联系。“波波娃小姐的特使情况怎么样?”

    对于这个问题,那军官表现的很困惑。“你说卡思嘉小姐?谁也没有见到她。办公室那边现在很乱,还有一些残余的死硬卫队躲在角落里打黑枪。听说、我只是听说,她逃走了,可能是回到环墙外面,波波娃小姐的军队那边去了。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说着说着,那军官突然哭了起来。“噢,上帝啊,”他痛哭流涕的样子简直像个婴儿,“我们失败了,战斗失败了,长官不见了,下属也都逃跑了。除了乞求饶命,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看见敌人颓废成这个样子,艾虎也没了斗志。这是一群已经失去战斗意志的人,他想,除了穿着军装,他们和老百姓完全没区别。不、有可能连老百姓都不如。假如现在要把他们绑起来杀掉,可能这帮麻木的人都懒得反抗。

    “我们上去,”他命令周围那些一脸茫然的下属,“接收俘虏,清点战利品……清剿那些坚持抵抗的死硬分子。在大军进入要塞之前,我们总得做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