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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9.雨夜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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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未现,夜色冷清,转眼之间,形势翻转。艾虎伏在屋顶,看着潘家内院忽然涌出的大批士兵,心头暗暗把吴宓列入怀疑名单。黄春丽或许要等见到确凿的证据才肯相信,但我不一样。我之前不认识那老头,和他没什么情分可言。如果是他出卖我们,我一定要剥了他的皮。

    黄春丽一言不发,仔细观察着战场形势,只觉寒意彻骨。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很清楚他们的大致位置。“被出卖了,”她低声说给自己听,同时在脑海里回忆这次行动的破绽在那里,“潘人美能准确知道我们要来……只能是吴德。”

    被出卖的感觉,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好受。前一秒他们还成功潜入,自觉胜券在握,谁知道才刚出仓库,一眨眼整个宅子就醒了过来,士兵们纷纷涌出。看那些人的动作,绝对是超一流的精锐,即使是经过强化的赤龙军战士也很难应付。

    他们不知道我们藏身的位置,但他们很老练,一点都不着急。就像在水里围鱼一样。渔夫根本不着急,只是在周围布网,密不透风,然后一点点收紧。鱼儿毫无办法,眼睁睁看着活动空间被挤压,最后落入网中。

    艾虎闭上眼睛,以灵能探测四周。他感觉到有一队士兵过来了,肾上腺素的分泌也随之上升。

    “十二个人,”他低声说,“其中一个人带着转轮机枪一类的重武器,其他人都装备等离子步枪。”

    等离子步枪对黄春丽不是个好消息。搭载光学隐身模块的动力装甲非常注重隐身和敏捷性,一定程度上削弱了防御,特别是针对能量武器的防御。她可不敢硬扛等离子步枪。只要挨上一发,装甲服就会完蛋。几千度的高速离子会融化皮肉,把她化作绿乎乎的一滩烂泥。

    三宅茉莉已经消失不见,艾虎看见她的身影隐没于黑暗中。逃走了吗?对于黑暗森林的人来说,正面战斗从来不是第一选择。

    十二名士兵有条不紊地分散开来,步步为营,展开拉网式搜索。杀他们不算太难,但不可能做到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就在这时,仿佛是天助,忽然下起雨来。

    起初只是零星的雨点,渐渐地,雨线越来越密集。大粒的雨珠砸在瓦上,噼啪作响。

    “准备战斗!”通讯频道里传来黄春丽的声音。

    “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准备狙击!”艾虎快速拟定了这么一个他认为最有效的作战方案。接下来,他抬起身子,蹲在藏身的房顶,把枪架在屋脊,开始对下面快速射击。突然之间,激烈的战斗展开了。被偷袭的士兵迅速行动起来,有的开枪还击,有的四处寻找隐蔽所。

    改造人士兵的还击来的迅速又猛烈。弹雨劈头盖脸砸来,把屋瓦掀得乱飞。艾虎连跳带翻,退下屋脊,跳到另一处房顶。子弹追击而来,在他身后紧咬。被打碎的混凝土如雨般四散纷飞,他就像传说中的人猿泰山一样,在水泥森林里跳跃闪躲。“有更多的士兵围过来,我看到二十多个,或许有三十多,”他在小队频道里说,“三宅,尽量利用我创造的机会……如果你听到了的话。”

    黄春丽已经在选中的狙击位上埋伏好,枪口锁定目标。她蹲伏在艾虎对面的房顶,正好在那些士兵的背后。枪口的消声器已经拧好,她不放心,又检查了一下。“他们朝你过去了,”她低声通知艾虎,“火力再猛点,扫射,别让他们听见我的枪声。”

    今天艾虎特意选了一支锯掉了消焰器的机枪,无论枪口焰还是枪声都极其醒目。他弹药充足,只管泼水一样把子弹打出去。这样毫无准星的射击就像菜鸟行为,但绝对吸引眼球。他看见一个士兵突然倒了下去,没多久又是另外一个。没有人注意到子弹来自身后,都以为是被他那疯狂的弹雨撂倒。

    这场战斗完全不正式。没有冲锋号,没有呐喊,也没有红旗飘扬。大雨滂沱,几米之外只能看见人的轮廓。雨点砸在地上,绽开一团团水花。艾虎的机枪咆哮着压倒一切,掩盖了黄春丽射击时发出的噗噗声。

    改造人士兵不会被牺牲吓倒。他们熟练地散开,分进合击,转眼间就接近了艾虎藏身的仓库。他们个个皮肤黝黑,身形魁梧,穿着精良的护甲,面容隐藏在黑骷髅头巾之下。他们投出烟雾弹和炫目弹,朝房顶猛烈还击。就艾虎听出来的枪声而言,里面有重机枪的嗵嗵声,有等离子步枪特有的滋拉滋拉声,还有激光步枪的电容器发出的蜂鸣。冲在最前面的人挥舞着一支带链锯的步枪,火力相当猛烈。

    雨中闪出一个娇小的黑影。她尾随在冲锋的士兵们身后,两把幽蓝短剑像索命阎罗。每一次闪烁,必然有一个人倒地。最为致命的是死亡来得无声无息,被枪声和雨声掩盖。士兵们的注意力都在艾虎的机枪上,完全没意识到后面的同伴已经倒下。

    机枪突然不响了,整整一个背包的子弹已经打光。艾虎正要换子弹,忽然瞥见三宅茉莉暴露了。她杀得太心急,竟然大胆地准备一次解决两个人。这些可不是什么菜鸟民兵。其中一个背后中剑,立刻向前扑倒。虽然背后被划开一条长长的伤口,肌肉翻卷,却避开了一剑穿心的结局。

    发现同伴被偷袭,另一个人立刻回头。带链锯的等离子步枪近战也特别厉害,那呜呜的锯条高速转动声,给人莫大压力。三宅的剑和锯齿略微碰了下,爆出一溜火星。碎裂的锯条卡住了,而三宅的剑也差点脱手。那士兵十分果断,立刻丢下手中施展不开的步枪,拔出两把匕首。

    如果说背后刺杀偷袭最怕遇上什么局面,恐怕就是眼下三宅茉莉的处境。她过于贪功冒进,落入了敌人优势兵力的包围圈。转眼间,她陷入八九个人的围攻。如果不是幽蓝短剑锋利又坚韧,能格挡并损坏等离子步枪的链锯,恐怕她现在已经死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