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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混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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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格,您去哪里啊。福晋和贝勒爷都不在府里,您就别出去了。”

    “阿玛去乌拉打仗了,可额娘呢?”

    “格格,您忘了,福晋带着小格格去了阿尔哈图土门府了。”

    “去大舅舅府?大舅母下帖子请各府的人不是三天前的事吗?”蓝熙儿转过身全神贯注的看着素心,“难道一直都没回府吗?”

    素心眨眨眼,回忆了一下这三天的事情,好像是没回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几个意思啊。屠嬷嬷呢?”

    “屠嬷嬷当然是跟着福晋了。”

    “走,我们上街去。”

    感觉到格格的严肃,素心不敢再多说话,立刻跟上。

    褚英府并没有特别的动静,里外都安静,门口的侍卫也一切如旧的当值。

    “格格是找国欢阿哥还是杜度阿哥呢?”素心见格格围着府绕了一大圈却不进去,自己都觉得累了,可是格格依然只是远远的看着府邸发呆。

    “素心,我们去吃饭,我饿了。”

    “格格?”素心看了看府邸,见格格已经走远,只得又去追格格。

    “格格,您不是饿了吗?菜都上来半天了,您怎么不吃呢?”素心见格格不动碗筷,只是发呆,实在奇怪。而且格格今天还特意要了个单间,以前格格要去吃饭,也只是坐在大厅里的。总之格格今天非常不对劲。

    “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可不信。”突然隔壁房间传来笑声,打断了蓝熙儿的发呆,皱了皱眉头,起身就要走。

    “你不信我,我是谁啊,我可是阿尔哈图土门跟前的第一大将。”另一人的声音,而且说话人明显已经是浓浓的醉意了,蓝熙儿慢慢的停下了脚步。

    “喂,这可是大事,这么大的事,你能随处嚷嚷?”

    “我哪到处嚷嚷了,我不就是和你说了吗?”

    “难道是真的,褚英贝勒要谋反?唔唔唔……”说话的人突然就唔唔起来,应该是被人堵住了嘴。

    “格格……”素心睁大双眼,蓝熙儿赶忙也捂住了素心的嘴。

    只听隔壁又有声音响起:“你疯了,这也敢喊。”

    “怕什么,进来的时候我看了,左右两间都没人。来来,喝喝,喝一杯。你再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小,蓝熙儿傻在当地,试图用自己已经僵住的脑子去思考刚才两人的对话,谋反?刚才听见的是谋反两个字吗?谁谋反?褚英?对,是这个名字。

    大舅舅谋反了!

    蓝熙儿睁大双眼终于找到了重点。那额娘呢?额娘和小妹难道已经出事了?容不得自己再思考什么,拔腿就要往单间外跑,出门的时候却正好与进来上菜的店小二撞上。

    同时的“哎呦声”惊动了隔壁屋里的人。

    “客官,您没事吧,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又……”

    见隔壁有人出来,蓝熙儿一个机灵,抓住店小二的胳膊,两人就对调了一下方位,让自己背对隔壁屋里的人,同时往他手里塞了一锭银子,然后特意大声说道:

    “小二哥,你自己看看满桌的饭菜都没收拾,还让我们进来。”

    这种店伙计自来是看人眼色惯了,接过银子后笑眯眯的说:“是小的糊涂了,还没收拾就领您进来了,对面还有房间,小的这就带您去。”

    “是个小丫头,瞧把你吓得。”

    感觉到两人的目光还在,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五姨夫达启,和大舅舅一样的嚣张跋扈,虽然不喜欢,可是印象深刻。只希望他不要认出自己,小心翼翼的迈着步伐,握着素心的手越来越紧。

    “格格,这是干什么啊?”

    进了另一个单间的蓝熙儿要了一件店小二的衣服,不仅自己换上了,还让素心穿上了自己的衣服,素心虽不明白,都照做了。

    “素心你赶紧回府。”蓝熙儿拉着素心走出了酒楼,甩出一句话转身就要跑走。

    “格格,您要去哪啊?”素心见格格一身男装打扮就知道事情不妙了,何况谋反两个字她也是明白意思的,赶忙拽住蓝熙儿。

    “素心,这不是小事,我必须去报信。”

    “格格,您去哪报信啊。”素心急的直跺脚。可是格格决定的事,自己其实什么都不能影响。

    “我要去蓝旗营找我阿玛和舅舅。”

    “格格,他们都在乌拉了,您一个人能去哪里找啊。”

    蓝熙儿看着大街来来往往的人愣住了。

    “格格,我们回去吧,这件事我们管不了的,贝勒爷这么厉害的人物,不会有事的。”

    “素心,我额娘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怎么可能干等着呢,我必须去找我阿玛和舅舅。事关重大,不能不防。”

    “可是格格一个人能走到哪里啊?太危险了。”

    “素心,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如果真的谋反了,赫图阿拉城会血流成河的。”

    “格格您去找人?可是您去找谁啊,咱们贝勒爷根本不在城里啊,除了白旗的人。”

    “不会,不会。”蓝熙儿摇着头一边念叨着。她脑子里明明想到了什么,可是偏偏又抓不住。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思考问题。

    素心不明白格格的意思。

    “素心,我额娘几天没回来了?”

    “三天了,算上今天已经三天了。”

    “三天了,三天了……”蓝熙儿点着头,突然灵光一闪,抓住素心的手道:“素心,阿玛他们一定就在附近。”

    “啊?格格怎么知道?”

    “没错,一定就在附近,如果我猜的没错,一切如常的话,这几天就该进城了。”

    素心越听越不明白。

    “谋反是大事,绝对不会提前很久行动的,那样的话只会夜长梦多。可是如今我额娘显然已经被控制了,也就说明大舅舅开始行动了,那么郭洛玛法的大军一定在城外的不远处。”蓝熙儿的眼神随着自己的话越来越坚定,素心却是又惊又懵。

    “素心,别发愣了,你赶紧回府,趁着天黑之前,我要立刻出城,幸运的话很快就能见到阿玛了。”

    “那奴婢也不能让格格一个人去啊,奴婢陪格格一起去。”

    “不行,你必须回去。既然已经行动了,咱们府应该已经被监视了,现在说不定已经有人跟着咱们了,你赶紧回去。你如今穿着我的衣服,装成我乖乖回去,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见素心还在摇头,蓝熙儿又抓住她的胳膊晃了晃:“素心,这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额娘、姑姑、姨母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

    素心知道自己劝不住格格,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可是见到格格真的要走了,又赶忙拽住格格的胳膊,欲言又止的,沉默了好一会,红着双眼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终于还是松开了手,看着格格远去。

    蓝熙儿才跑了两步,就感觉到自己的两只脚很沉重,一颗心突然间也沉了下来,长长的吐出一口闷气,深呼吸后加快了脚步。

    “岳托表哥,这花真好看。”济尔海一边说一边摘,岳托却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赫图阿拉城的方向发呆。

    见岳托没有说话,济尔海又举着花放到岳托面前。

    “你为什么要把花摘下来,在那里开的不是挺好的吗?”

    岳托瞥了一眼花,声音淡淡的。济尔海见他肯和自己说话本来很开心,可是他质疑自己,又委屈的说道:“我觉得花很漂亮,所以才摘下来拿在手里时时看着。”

    岳托却只是望着花陷入了深思,很快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

    夕阳下一男一女远远走来,看不清表情,只是女子捧着花蹦蹦跳跳的,显然是很开心的样子。

    第一次见到岳托和别的女孩子有说有笑,蓝熙儿特别想躲开这个画面,可是偏偏僵在原地,心里升起一个声音,要看清那女孩的模样。

    岳托感觉到了目光,冷冷的迎过去,整个人立刻就僵住了。那双眼睛太特别了,因为一直都在自己的心里闪烁着,所以一刻都不曾忘记,即使此刻她换了装扮。

    “岳托表哥,怎么了?”济尔海见岳托停下了脚步,担心的问道。

    岳托转头看了一眼济尔海,只是再回头的时候,蓝熙儿已经跑走,岳托赶忙追过去。

    “谁?什么人?”慌忙跑走的蓝熙儿终于惊动了红旗营外的士兵。

    “我?”

    突然被一个小兵疾言厉色的问道,蓝熙儿楞在当地,过了一会才没好气的嚷到:“我要找吴尔古代贝勒。”说完蓝熙儿就后悔了,红旗营跟前找阿玛干嘛啊,能找到的自然是二舅舅代善了。

    “这小子很可疑,先带回去。”

    士兵见蓝熙儿乱跑不说,说话也吞吞吐吐的,显然有问题。

    “别碰我。”

    蓝熙儿见士兵竟然来抓自己的胳膊,慌忙甩动胳膊还想跑走。惊慌间,胳膊还是被抓住了,并且有人将自己的头往怀里按,赶忙挣扎抗议时,熟悉的声音响起:

    “他是来找我的。”

    “岳托阿哥。”士兵们立刻闪退到一边。

    蓝熙儿的心才安了几分,突然间身体腾空而起,大惊失色才要叫喊,却发现岳托竟然将自己扛在了肩上。

    “岳托表哥?”济尔海满脸的惊讶。

    “你先回去。”

    没等济尔海再说话,岳托扛着蓝熙儿往自己营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