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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府库里的金银财宝被效死营装进了大箱子密封起来,准备随时装车运走,这是他们理所应得的战利品,内城里的满人被屠杀殆尽,他们的财物被百姓洗劫一空,幸而还有几个院子被效死营占据了,现在充当刘大帅的公馆,济南城的清军已经被扫清,绿营兵们全部归降,他们的兵器被收缴了装备给民众组成的义勇队,衙门里的差役被集中起来,平日里欺压良善,为虎作伥的一律杀头,表现还好的继续留用,维持城内治安,铁卫分别驻守在南北城墙上,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至于大批的粮食和布匹,,则被发放给了饥寒交迫的民众。大批的地契房契一律物归原主。
“刘大帅开仓放粮了!街坊们都去领啊!”剪掉了辫子的地保们敲着铜锣走街串巷的发布着最新通知。
兴高采烈的老百姓们拿着米袋子,抬着大锅去府库门口领粮食,金黄的高粱,白花花的高丽大米小山一样堆积在府库门口,几个壮汉拿着大木掀站在粮食堆上往领米的百姓口袋里铲米,老百姓们的队伍井然有序,排出了几条街区之远,认识不认识的都互相打着亲热地招呼,小孩子们在大人的腿裆之间钻来钻去,玩的开心之至,场面非常之喜庆和谐。
英明神武、万民敬仰的刘大帅端坐在府库台阶上,金甲外面罩着红袍,只带了一顶束发金冠,更显得英俊潇洒,把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迷得也顾不得领米了,火辣辣的眼睛直往这边瞧。
“二嫂子,你看刘大帅咋生得这么俊呢,怕是二郎神下凡吧。”
“春妮,你个小丫头才几岁啊就动了春心,人家大帅肯定早有三期四妾了。”
“俺也没有什么出格的想法,能给大帅当个粗使丫头就成。”
“刘大帅怕是关二爷重生吧?你看他身边那个帮他拿刀的壮汉,多象周仓,还有那个白脸后生,多象关平。”
“拉倒吧李四哥,关二爷穿的是绿袍,还有五绺长髯,咱刘大帅穿的是红袍,也不留胡子,依我说他老人家是岳爷爷转世,你没听这些当兵的唱得《满江红》多地道?”
山东妇女本来多是体格健壮,可是经历满清剥削之后的济南小丫头们都瘦的不成样子,看着下面的柴火妞爱慕的眼神和男人们尊敬的目光,刘大帅换了一个更加威风的姿势,给旁边的新任济南代知府陆乘风打了个手势。
一身汉家衣冠的陆老头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他中气十足的声音完全不像一个六十岁老人发出的:“街坊们,领完了粮食到菜市口去看松寿点天灯、孙之獬凌迟啊,午时三刻准时执行,过期不候啊。”
领粮食的队伍顿时加快了许多,兴奋的民众问道:“陆先生,能不能买到松寿和孙之獬的肉啊?咱们也要壮志饥餐胡虏肉。”
陆乘风激动地白胡子直抖:“没问题,点完松寿的天灯就剐了给大家分肉,孙之獬的三千六百片也分给大家,不许只许用来喂狗。”
顿时欢声雷动,有什么能比亲眼目睹仇人悲惨的死去更令人开心的呢,分粮大会很快结束了,人们都蜂拥到菜市口去看杀人。行刑的高台四周的房子里挤满了人,树上和屋顶上更是爬满人年轻人和小孩。
菜市口历来是官府斩杀反清志士的场所,现在风水轮流转,抬上行刑台的是大清的山东总督和济南知府,松寿到底是武将出身,死到临头还硬气得很,他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不能动弹,用两只狂暴的小眼睛盯着台下的老百姓,气焰十分嚣张。而孙之獬这个软骨头已经吓晕了,瘫软在地上起不来。
“鞑子还敢瞪眼,打他!”本来这样的场景应该出现无数的烂番茄和鸡蛋的,可是粮食都困难,哪舍得拿鸡蛋番茄砸人啊,于是飞上来的是无数砖头瓦块,把两人砸得满头疙瘩,押送士兵也跟着沾光不少。
维持秩序的义勇队大声呵斥那些乱砸的民众:“别砸了,砸死了怎么活点天灯?怎么千刀万剐?”这样一说老百姓们才停止了自发行动。
一个识文断字的前朝秀才张开一摞状子用悲愤的语气当众宣读了起来,全是百姓们对这两个人的血泪控诉,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惨绝人寰、催人泪下。直听得台下数万人泪落倾盆,念到后来老秀才自己也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老秀才话锋一转,激昂的问道:“今天咱们的国仇家恨能够洗雪,这都要感谢谁?”
台下万民一起高呼:“刘大帅!”
“对!”老秀才接着说:“咱们要感谢朝廷派来的刘大帅,现在请刘大帅上来给大家讲话,大家欢迎。”
刘子光被搞得一愣,这个老秀才是不是以前干过金牌司仪啊,怎么还喜欢整即兴发挥的节目,可是人家话已经说出来了,几万人在下面翘首以待呢,硬着头皮上吧。
刘大帅一撩战袍,龙行虎步上了台子,顿时台下一片寂静,十万只眼睛注视着他,刘子光好歹也在几百个士兵面前讲过话,有一点小小的舞台经验,此刻面对铺天盖地的人海,他打足了精神,酝酿了一下感情,用雄浑的男中音开始了演说:
“济南的父老同胞们,大明没有忘记你们,朝廷没有忘记你们,南方千万汉人同胞没有忘记你们,要感谢你们就感谢皇恩浩荡吧,还有咱们披肝沥胆、奋勇杀敌的将士们,本帅顺应民意,将鞑子总督松寿和伪知府孙之獬当众处死,是为了给两次死于屠杀的济南民众和全北方因为剃发令丧生的同胞报仇雪恨,鞑子入关以来的种种暴行,本帅定会以牙还牙,以血洗血,加倍还在他们身上!来人,行刑!”
众人振奋,大帅说的多好啊, “以牙还牙,以血洗血”,真是说到大家的心里去了。随着热烈的掌声,大帅坐到了观礼台上,这是观看行刑最好的位置了。
接着上台的是行刑的刽子手们,负责给孙之獬凌迟的老汉外号“小刀刘”,当年是京师第一刽子手,代代相传的杀人手艺那是传男不传女,传外不传内,刘老汉的师祖当年可是杀过刘谨的高手,他一手高深的技术能做到杀人刀上不见血,可见速度之快,据说有一次斩人之后,砍掉的人头落地之后还张嘴赞了一句“好快的刀。”
当然小刀刘最擅长的还是凌迟,要不然他就叫大刀刘了,这老头虽然不愿为满清做事而退隐多年,可是干活的家伙事还都保留着,打开一个皮囊,里面数十把精致的刀具、钩子、剪子令人眼花缭乱,网眼极小的专用网兜是用来把皮肉勒紧的,带有止血和麻醉功能的外用药水是用来防止犯人提前因剧痛和失血死亡的,这个活一个人还干不了,小刀刘一声号召,台下立刻踊跃报名,最后选了两个胆大心细的年轻人来做助手,行刑人员齐备以后就轮到主角孙之獬闪亮登场了。
瘫软在地的孙之獬被泼了一瓢冷水之后清醒了过来,胆小如鼠的他立刻痛哭流涕,哭爹喊娘,用微薄的力量抵抗着几个剥着他衣服的壮汉,不消半刻孙之獬就被扒了个精光,瘦猴一样的他即使被渔网勒住以后也没有多少肉露出来,小刀刘无奈地看了看孙之獬的排骨,又看了看肥猪一样的松寿,自言自语道:“换一下就好了,不过片肥猪也显示不出老子的技巧,哼,考验老子的时候到了。
在小刀刘的命令下,助手给孙之獬灌了几杯烈酒先麻醉一下他的神经,然后把整个人吊起来,以便让更多的人看清楚。
小刀刘精神百倍的手持锋利的小刀子和铁钩踩在板凳上开始了行刑,第一刀割在孙之獬光秃秃的额头上,划了一个没有封底的“口”字,头皮塔拉下来盖住了孙之獬绝望的眼睛,他随之发出凄厉的惨叫,之所以没有堵住他的嘴就是让他叫的,叫得越惨观众越开心。
然后从胸膛开始下刀,每片下来一块肉行刑人都要大声报数,随着数字不断的增加,孙之獬的惨叫越来越微弱,他已经叫不出来了,千刀万剐的滋味不好受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落一个粉身碎骨、遗臭万年的下场是从他提出剃发令的建议那天起就命中注定了的。
由于孙之獬太瘦,小刀刘不得不换上最薄最小的刀子,割下来的肉薄如蝉翼,简直可以涮火锅用了,一刀下去,助手就抹一点药水在伤口上,虽然是第一次配合,但是大家合作的非常默契和愉快。
凌迟是个大活,为了延长受刑人的痛苦,也为了观众们的视觉享受,这个活动起码要搞三天,所以割了一千二百刀之后,奄奄一息的孙之獬暂时谢幕,接下来领衔主演的男主角是大胖子松寿。
孙之獬被割了一千二百刀,观众们欢呼了一千二百声,现在看到松寿上台,他们禁不住用沙哑的嗓子再次发出欢呼,昔日耀武扬威的总督大人即将成为照亮夜空的大蜡烛,这实在让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