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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亿两银子,这是什么概念!
万历年间大明朝的岁入在四百万两左右,泰昌年间由于满清入侵,西北蝗旱,岁入锐减到一百八十万两左右,天启朝开始以后,满清忙于吸收消化北部占领土地,给了江南休养生息的时间,岁入又涨到三百万两,而朱由校亲政以后,刘子光东征西讨,大明威震海内,国民经济更加得到长足发展,以天启十四年为例,岁入达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千五百万两之巨,这还不包括从证券市场融资的那些银子,所以说天启中兴这个说法不是凭空吹出来的。
而胡雪岩拿出来给刘子光充当军费的银子竟然比大明朝巅峰时期的岁入还要多六倍以上,可见大明首富的财力之雄厚了,就算刘子光这样见多识广的也不免为之咋舌。这还只是初步准备的,要是把后续的也算上,那不得赶上大明朝半个世纪的财政收入啊,干脆这仗也别了,直接拿银子把大明给买下来算了。
一亿两银子,就是一千万斤,五百万公斤,五千吨银子啊,用火车运都得上千节车皮,用轮船装也得三千料的大海船运上几个来回,老胡家一股脑拿出这么多钱来给自己,要说这背后没有什么条件,打死刘子光他也不会相信。
有了如此充足的财力支持,这场仗的胜算大大增加了,但是刘子光并没有立刻表现出惊喜,反而摇摇头道:“银子只能当军饷发,买不来粮草军械还不是和废铁一样,只要南方封锁边界,控制交通,不许片板下海,不许寸铁过界,再多的银子换不来物资,发给士兵也无处消费,作用不大啊。”
胡雪岩道:“这些老夫早就想到了,这世上的事情只要有银子,九成九都能解决,南方买不到粮草军械没关系,咱们可以从旅宋买军火,从南洋买大米,而且完全封锁边界是做不到的,现在的大明经济有五成要依靠海外贸易,断了贸易哪里来的赋税,所以朝廷绝不会出此下策,江南的布匹丝绸茶叶主要出了海,转到北方卸货谁能知道?陆上千里边界更是无法封闭,想要什么买不到啊。”
刘子光道:“即使如此,筹集物资也需要时间,没有一年半载根本无法发动南征,如果您非要我现在就起兵的话,我还是爱莫能助。”
胡雪岩道:“这个自然,老夫送你八个字:以退为进,欲擒故纵,现在流亡海外,等朝中奸臣把这天下折腾的不成样子再回来收拾旧河山,到时候事半功倍,大军南下势如破竹,战争所带来的损失将会降低到最低点。”
胡雪岩所说的八字方针正是刘子光现在所执行的策略,他们两人算是想到一块去了,话说到这个程度,就再也不用遮遮掩掩了,刘子光道:“老掌柜,等天下初定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日升昌的票号一定会再次遍布天下。”
胡雪岩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老夫要得不是这个。”
“那老掌柜如此大力支持在下,所求的是什么?”刘子光狐疑道,心说胡老头你不会说是为了世界和平吧。
胡雪岩却忽然岔开话题道:“你知道为什么老夫会给女儿取懿敏这个名字么?”
刘子光道:“据说是为了纪念先夫人。”
“不错,当初她是权倾朝野的李太师家的二小姐,我只是一个穷书生,而且她即将入宫为妃,可谓前程锦绣,但是她却放弃了荣华富贵,甘愿跟着我一起流落街头,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就在庐州城外的草棚子里产下了我们的女儿之后,因为缺医少药而早早的去了,为了纪念她,我给女儿取名懿敏,就是纪念爱妻李敏的意思,女儿很懂事,从小靠吃百家饭长大,不到三岁就跟着我做生意,吃不饱饭,受人欺辱了从来不哭,脾气倔强的很,这点很随她母亲。”
胡雪岩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声音都变得有些哽咽了,刘子光不敢打岔,只是静静地倾听着,忽然胡雪岩一笑:“说远了,让国公爷见笑了,老夫就这一个女儿,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我胡家富甲天下,自然不缺有人上门提亲,可是这丫头眼光甚高,普天之下她就看中了一个人,偏偏这个人又是她闺中好友的丈夫,所以……唉,看着女儿痛苦,我这个当爹的也不怕丢人了……”
话还没说完,那边刘子光已经趴下了:“岳父大人,请受小婿一拜。”
原以为刘子光会装傻充愣,至少装模作样的推脱几句,没想到人家竟然如此直接,反倒弄得老胡很多预备好的词没来得及说,一时间都愣了,这年头年轻人都这么不讲含蓄了么?
刘子光道:“胡小姐乃是女中豪杰,子光早就仰慕了,只是碍于已经成婚,所以不敢高攀,将一腔真情藏在心中已有数年之久,今日岳父大人既然提起,子光自然不敢矫情,啥时候办婚事就听您老一句话了。”
本书首发一起看,支持正版《铁器时代》,请登陆等事情商量妥当,两人从后堂出来的时候,都面带喜色,胡雪岩高兴的是终于帮女儿找到了归宿,同时帮日升昌找到了稳固的靠山,刘子光高兴的是又娶了一房好媳妇,以后家里的账目有人操持了不说,还外带一亿两的嫁妆,这好事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
再找胡懿敏和彭静蓉,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想必胡大小姐已经料到爹爹会向刘子光提起亲事,羞得不敢见人了,原来往日强悍如斯的胡大掌柜原来也有这般小女儿心态啊,想来真是好笑。
次日,刘子光再次升帐聚将,向大家宣布自己将流亡海外,令青岛守备鲁英不得对抗朝廷,必须接受巡视山东钦差大臣孙启超的调度。
命令一出,众皆哗然,本来以为青岛是作为距离南方最近的红衫军基地,要成为誓师南征的起点呢,没想到大帅竟然就此流亡了,那这些部下将何去何从呢,一大帮粗豪的汉子竟然眼中带了泪水,哭拜于地,苦劝刘子光不要抛弃他们。
但刘子光去意已决,任凭大家劝说也不愿回头,鲁英一看这个形势,拔出剑来横在脖子上道:“大帅,您走了我们就没有活路了,与其被那姓孙的叛徒折磨死,不如现在就死在您面前!”
红衫军的汉子可不是那些矫情的主儿,拔剑自刎那是来真的,说时迟那时快,刘子光挥指一弹将佩剑弹开,拉过鲁英道:“来来来,且听本帅劝说。”
两人在后账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过了半天鲁英出来,再不提寻死的事情,冷着脸道:“是爷们的就帮大帅把青岛的家当看好了,谁也不能当孬种!”
众人一看连鲁英都劝不住大帅,也都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眼含热泪接令。
从京城逃出来的红衫军家属已经就地安置了,伤残的老兵也发了足额的银子让他们隐姓埋名隐居起来,跟随刘子光流亡海外的不过是一百家丁,一艘三千料的海船而已。
数日后,青岛码头,海鸥在低空翱翔,海lang拍打着栈桥,三千料的远洋帆船停在栈桥旁,青岛上万军民在濛濛细雨中送别大帅,刘子光一袭洗得发白的红衫,头上没带帽子,只在腰间悬了一柄剑,看起来朴素之极,他站在桥头向众人作别:“父老乡亲们,朝廷被奸人把持,我刘子光不愿百姓受战乱之苦,故此流亡海外,从此不再踏上故土,此去天高海阔,大家珍重吧。”
乡亲们推举了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者给刘子光送上一碗送行酒,刘子光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向大家拱手,不再多言,转身扶着剑柄大踏步的离去,就在他转身的一霎那,离的近的群众分明看见国公爷的严重有晶莹的东西在闪动。
刘子光走了,雨下的更大了,风也开始呼啸,远处乌云密布,海燕在风雨中搏击,象征着国公爷此去海外必将饱经风雨,百姓们着看着那艘船渐渐远去,都忍不住哽咽了。
人群中两个不起眼的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脱离送别的队伍回到住所,收拾东西迅速离开,他们是钦密司派驻青岛的探子,刘子光流亡海外这样重大的消息,当然要第一时间报到京城去,好让皇上和魏公公放心。
载着刘子光一家人的海船在胶州湾中孤零零的航行着,只有海鸥和它作伴,看起来凄凉无比,可是一出胶州湾,早已等在港湾外的舰队就一起拉响了汽笛向大帅敬礼,青岛水师留守舰船和从天津港赶来的数艘战舰组成庞大的编队跟随刘子光流亡海外。
刘子光扶着船舷检阅着这支强大的舰队,无数钢铁巨躯乘风破lang,粗大的炮口昂首向天,身穿白色水手服的水军将士站在面向刘子光这一方的船舷上齐刷刷的敬礼,刘子光也严肃地向他们还礼。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雨已经停止,太阳从乌云后露出脸来,金光满撒,鲜红的旗帜在风中飘扬,舰队迎着太阳向东方驶去。
*******************************************************************************ps:带着这么大舰队流亡,明显没安好心啊,青岛东边是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