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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说不出的寒凉和威严!
郭环突觉冷风侵体,竟猛地打了个寒战,马上便闭了嘴。 .
见两人身后跟着的几个侍从一个个英气逼人,郭环便有些胆颤,悄悄地放慢了脚步,很快,郭环便跟在众人身后了。
此时,天已正午,家家户户都飘起了炊烟。
肖瑶突然觉得有些饿,又不想让轩辕离等人等着,便转头对郭环说:“你的事儿以后再说,今日不行。”
郭环已经看到了自己家的小破房子,此时听肖瑶一说,虽然有些下气,却也不敢说什么,便道:“那好,阿瑶,我改天去你家。”
反正自己的事儿倒也不是太急,再说,正好找个机会去肖家一趟!
乖乖,肖家的院子,比以前主子家的院子还大、还气派!
实在没想到,小小的胡家庄还有这么有钱的人家!可巧,这家不是别人,竟是自己的亲小叔子家!哈哈哈!
郭环得意地暗笑了好几声,看着肖瑶等人走得不见人影了,才意犹未尽地进了家。
见大门开着,郭环便吓了一跳,暗暗心惊:“莫不是大白天的进了贼?!”
郭环一脚踏进屋子,便被男人的声音又吓了一跳,“你去哪儿了?!大中午的,赶紧做饭,饿死人了!”
竟是肖竣!
肖竣已过十八岁,高不成低不就的,竟混成了二流子。
本来,肖英在明城衙门就职,让肖竣很是得意了一阵子,再加上狐朋狗友的起哄和恭维,肖竣便把自己当成了官家公子。
时间长了,实际没见到什么好处,人却被抬高下不来了!
更何况肖英月钱不多,又常常不在家,肖竣心里便有了不少牢骚。
年前肖英便去了蟒河工地,年后又去了几个月。入了夏,因冬天修的某处决堤,便又被派去了蟒河河工。
肖竣的手里便不是那么宽裕,时不时地到处踅摸。
肖文虽有钱,却不理肖竣。
刘敏到底嫁了人,那人也不是个大方的。
半路夫妻本就难一心,知道新老婆给前夫的儿子零花,那男人不仅再不给刘敏一分钱,还当场逮住刘敏,就当着肖竣的面狠狠地打了一顿,刘敏便不怎么敢见肖竣了。
肖琴那里是一分也得不着的。
肖琴的公婆,包子铺的两口子,做了一辈子小生意,眼睛都贼亮,恨不得跟肖竣要几个!
郭环这里嘛,嗯,好不好地还有那么一点儿。
这不,在城里、学里把钱败光了,肖竣便又回了胡家庄。
听肖竣如此理直气壮,且毫无长幼尊卑之心,郭环便咬牙切齿,怒道:“你就知道吃!也不想想吃食哪来的?”
肖竣却冷冷地看着郭环,“我管你吃食哪来的?!你是我后娘,就得管我这个儿子吃饭!”
郭环不过二十六七岁,被一个近二十岁的男人喊“后娘”,虽说没错,可是怎么那么让人恨呢!
郭环气个倒仰,却也不敢跟肖竣过分难堪。
“肖英不在家,也无人护着自己。再说,自己到现在都生不出儿子,万一以后要靠这瘪犊子养老,此时还得稳住他!”
想到这里,郭环咽下怒气,哼了一声,转身便去了厨房。
肖文家在这里住的时候,西间是肖瑶的卧室,也是厨房。后来,肖英来住,便在院子里盖了小厨房。
当初,肖英决定从明城搬回胡家庄,因为老院早和肖达分清了,所以便没处去。
但是,当初和肖达分家的时候,弟兄两人都忘了这小破房。
肖英便找到胡宗保,说起这小房子。
因为这房子是当初肖老太霸占肖文家的,而且和肖达分家时没提,就还算是肖老太和肖老夫子的财产。
既然这样,按照农村的风俗,这种房产和财物便该由长子、长孙继承,这下肖达也没话说。
因为,肖英和肖竣父子两人,一个是肖家长子,一个是肖家长孙!
苗云虽心有不甘,但是到底农村风俗如此。
肖英找了村长和乡老,光明正大地得了这小破房,带着郭环和肖竣住了进去。
虽然背后被村里人指指点点看笑话,肖英面子上也很难看,但是,一家三口总算有了立足之地。
否则,肖英那点儿月钱,根本不够郭环和肖竣两个败家子花的!要地没地,要手艺没手艺,早晚喝西北风!
郭环自进了胡家庄,不能逛街花钱,一下子变得无所适从。自小一辈子伺候人,什么营生也不会。
就会个刺绣,郭环却又嫌弃太累,不是腰疼、便是脖疼,不是手疼、便是眼疼。要不,就是干脆一起疼!
再加上郭环比肖英小了十几岁,又惯会撒娇卖痴的,肖英便由着她了。
郭环自从知道胡家庄开着药厂、学校,明城开着医院的肖家,便是自己的亲小叔子肖文家,便天天缠着肖英要去做工。
肖英被郭环磨得吃不住,便厚着脸皮去找肖文,却给肖文给拒绝了。
“一个苗云在药厂都快把人气死了,再来个郭环,不用别人,她俩就能把药厂倒腾黄了!”这是肖文的原话!
无论如何说,肖文坚决不同意。
就连赵秀丽都被肖文提前交待了,是以,不管肖英怎么找、郭环如何求,赵秀丽铁了心,坚决不松口!
肖英虽气,却一点儿招儿也没有,只能暗暗怨老天不公。
“这老天真是瞎了眼,谁能想到当年穷得吃不上饭的肖文,竟成了富甲一方的大地主、大财主了呢?更了不得的是,肖文如今可是那将军的岳父!”
怨恨归怨恨,肖英却从此后,对这个当年看不起的二弟肖文,变得有些敬畏起来,轻易也不敢去骚扰了。
且说肖竣。
饥肠辘辘的肖竣等了半天,终于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看着郭环端上来的饭,肖竣却大怒:“果真是后娘!我一个二十岁的大男人,你就给我吃这稀汤拉水的面条!”
郭环也来了气,“我在厨房里热得半死,一个人烧火、一个人做饭,给你盛好端来,伺候少爷似的!你屁活不干,竟然还敢挑三拣四!”
肖竣见郭环泼妇一般,一时倒愣住了。
“再说了,从辈分上讲,我可是你母亲,却不是你的丫头!”
说着,郭环把碗重重地往桌上一墩,冷冷地说:“不吃给我剩这儿!”
因为动作猛了些,碗里的汤汁便溅到了肖竣身上。
看着浅色衣袍上的一串油点儿印子,肖竣气得脸色涨红,立即站了起来,冲着郭环举起拳头,横眉立目地吼:“你他妈找打!”
“你这个死女人,把我爹的钱抓得死死的,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爹又不在家,也不知道是准备给谁看!”
郭环被说到痛处,立即便怒了,跳着脚便高声骂:“王八蛋、狗东西,喂不熟的白眼狼,你爹不在家,你竟敢如此说你庶母?真是翻了天了!”
“再敢骂一句,看我不扇你!”肖竣扬起手,又“呸”了一口:“呸!后娘就是后娘,还狗屁庶母!”
郭环粉白的脸便涨红了,哭着骂:“还有脸说自己是二十岁的大男人,哪个二十岁的男人不养活一家人?就你,还伸手跟爹娘要钱!要是我,早找块豆腐撞死了!呸!”
“你少废话!”肖竣涨红着脸,大手一推郭环,“滚一边儿去。”说着,自己端起饭碗,回了厨房。
把汤倒回锅里,把剩下的面条都捞到自己碗里,狠狠地吃了一大碗。
见簸箩里还有馍,也不管凉热,拿起一个几口便下了肚。
打着饱嗝,回到堂屋,见郭环坐在一边哭哭啼啼,肖竣也不管她,回了西间。
西间变成了肖竣的卧室,郭环和肖英两口子住在东间,堂屋的床收了。
痛痛快快地在西间睡了一觉,肖竣打着哈欠来到院中,见天已黄昏,郭环正坐在院中缝东西,看着竟像是个口袋,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郭环竟吓了一跳,忙收起来,一脸不高兴,道:“你该干什么便干什么去,管我缝什么!”
肖竣却一把夺过来,怒道:“哼!该不是想把家里的那点儿粮食卖了吧?啊!”
郭环上前便抢,肖竣边躲边把布袋缠吧缠吧,团成一个团,就要往房顶扔!
见状,郭环立即便白了脸,上前一把扯住肖竣的衣服,连哭带骂:“拿过来!你敢给我扔了,看我不拿刀砍了你!”
肖竣见郭环如此的急赤白脸,更加怀疑,手把布袋举得高高的,恶狠狠地看着郭环,低声威胁道:“说,这个干什么的?不说,我今天饶不了你!”
郭环忙擦擦眼泪,四处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什么人。
此时,天还没黑,正是比较凉快的时候,地里干活儿的人都舍不得回家。在肖瑶家做工的尚未下工,到处都看不到人影。
就连离得最近的赵明亮家,年前也翻盖了新瓦房,拉上了青砖的院墙,高高的也看不到任何人。
虽说明知道别人听不到,郭环还是压低了声音,恨恨地对肖竣说:“晚上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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