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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御书房窗外鸽子咕咕乱叫,身边的大太监忙取出了密信。风雨 轩辕宗见了,气喘吁吁地道:“拿来。”
不知道南方是何情形?
展开密信,轩辕宗又差一点晕厥过来,脸色气得发青,一叠声地高喊:“拿了!把太子给我拿了!”
此信并非轩辕煜所写,乃是皇帝密使龙卫所写。
龙卫只听命皇上一人,绝对忠诚,是以所言无虚。
信中提到,“南方多条大河,河堤年久失修、破败不堪。连绵秋雨以致河水涨满、水位上升,拨付的修堤银两却尚未到位。已有百十村庄被淹、灾民数万……”
轩辕钊此时却不在宫中。
御史大夫田齐是个万分小心的,为和太子避嫌不落人口实,上朝、下朝竟从未进过东宫。
扁舟子和黑鹰在宫中进出也多有不便。
其他谋士自然入宫更难,是以,众人便时不时地在田府中秘密相聚。
扁舟子虽是个道士,却因偏爱游历山水,最爱琢磨时令季节,对阴阳五行、风水天气颇有心得。
今年南丰国北地雨水多,竟至于水患、瘟疫,扁舟子早早地便提醒轩辕钊,“南方恐有水患,太子宜造作防备。”
田齐也道:“河堤修建、赈灾钱粮,多做谋划,若是朝廷发觉,只怕为时已晚。”
“是啊,太子,多年来,工部被我等把持,有些许小事便遮盖了。可是,若是大水来了,堤毁河倾、浮尸遍野,任谁也捂不住。”
“我们捂住的那些,便会显露无疑。”
太子轩辕钊竟有些不以为然,道:“雨都已经下到北方了,南方怎地还会有雨?再说,北地发水,已经是闻所未闻,怎会南、北同时出现水灾?岂不是天要亡我南丰?”
黑鹰也有些担忧,道:“属下的人在河工上已经失利,二爷恐不会善罢甘休。太子早做防范才好。”
“回京参奏我?我正怕他不来呢!”
“哈哈哈!”轩辕钊大笑了几声,随即收了笑意,一脸阴狠,“正好在他回京的地方设伏,到时候万箭齐发!来个一劳永逸!”
“轩辕离自身武艺高强,除非在路上时随从少些,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此时大水,只怕会暴露了多年来克扣河工银子之事,皇上必定震怒,是时候鱼死网破了!”
众人相互看了看,都点点头。
“黑鹰,你即刻带人出发。”轩辕钊说着,又阴测测地一笑,“小神医肖瑶那里,也多派些人过去,两人不是在一处吗?”
“捉不住二爷,捉到那丫头也好。”
田齐道:“那丫头医术了得,留着自有大用,莫要伤她性命。”
轩辕钊正在布置,外面来人递过来一个蜡丸。
轩辕钊捏碎了,取出纸条看了一眼,冷笑一声,一脸地鄙夷不屑,“老头子竟让老六去南方查我!”
田齐皱了眉头,接过信一看,竟是左丞相刘忠志写来的,说是“见到六爷轩辕煜,在当地查问河工银子、堤坝修筑之事!”
左丞相刘忠志自从死了老爹,便回南方老家守孝去了,三年未到,尚未起复。
他老爹之死本与肖瑶无关,这刘志忠却恼了肖瑶,连带着恨了轩辕离。
再加上田齐指点着轩辕钊有意拉拢,刘志忠这厮竟彻底投了轩辕钊太子一党,希望也捞个从龙之功,封王封侯。
轩辕煜在南方本是隐秘之事,不想无意中竟被刘忠志的人盯上了。
刘忠志偷偷瞧了,发现竟是轩辕煜,自然吃了一惊,随意便回报给了轩辕钊,想从主子这里捞些功劳。
此时,众人听了这话,便议论纷纷,“六爷自身子康健,便不时从皇上那里领些差事。”
“听说都办得挺好,皇上很是喜欢。”
“是,六爷也是一患。”
“虽无兵权,奈何皇上喜欢。”
“有传言,西诏郡主薛娜和这小子走的颇近!”
“若是有了岳家支持,六爷也不是没有可能……”
“二爷虽拒绝了右相,无岳家做靠山,自己却军权在握……”
“兄弟二人都是太子的障碍!”
“不如便都一起做了吧!”
“兄弟二人落了单,互不照应,正好各个击杀!”
于是,众人便开始商议派人去南方刺杀轩辕煜之事。
此时的皇宫却是一片风声鹤唳。
皇帝的禁卫军去东宫捉拿太子不得之事,迅速传遍了皇宫。
很快便有人传了密信到了田家。
众人大吃一惊,登时便慌了神。
轩辕钊脸都白了,实在想不到,是何事竟让父皇如此!
“莫乱!”到底田齐持重,见众人慌乱,沉声道:“太子只管回宫。无论何事,不要承认,便对了。”
扁舟子也道:“皇帝也不是昏君,自然不会不顾朝臣意愿,随意废了太子。必是一时恼怒,找你回去问话的。”
“太子若是不去或逃了,岂不是递刀于人?”
“我等自会在宫外周旋,太子沉着些。”
……
轩辕钊阴沉着脸,道:“舅舅留步,其他人且退下。”
众人都施礼出去。
田齐看着轩辕钊,问:“你可是要下手了?”
轩辕钊红着眼睛,看向皇宫方向,恶狠狠地道:“舅舅,今日就是时候了吧?”
田齐略略皱眉,随即大手“砰”地一声拍在桌上,“也好,趁着二爷、六爷都不在,那丫头也不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便今日吧。”
“我今日回去自会找机会下手,你且有个准备。”
“好。”田齐道:“回去皇上必大怒,你且伏低做小。等他骂累了,你便端茶给他……”
说着,田齐打开了书房暗门,又开了暗格,从中拿出一个拳头大的匣子来。
打开,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来,递给轩辕钊,“就得了这些,不能失手!”
轩辕钊接过,打开看了看,水一样的东西。
“放心,太医院里有咱们的人。除了陈淳那个老货,其他都无虑。”
轩辕钊出了暗道,便从大街上回了宫。
皇宫。
轩辕宗虽气,冷静下来,到底知道刚才之事不妥,便命收了家伙。
正在恼恨,宫人来报:“太子求见。”
轩辕宗便黑了脸,怒道:“宣!”
俗话说,皇家无私事。若是平常百姓,不过是父亲要打儿子一顿,儿子乖乖受了,也便罢了。
这里却是严重得多,不是打一顿的事儿,而是生死大事儿!
轩辕钊却当不知,见了轩辕宗,依然恭恭敬敬地跪下请安,“儿臣出宫竟回来晚了,听说父皇找我,不知何事。”
御书房里议事的兵部和户部的大臣,只得静候。
见了轩辕钊,轩辕宗自然冷了脸。
把手边儿的奏折往轩辕钊身上一扔,“逆子!你自己看吧!”
正是轩辕离和龙卫送来的那些奏折!
轩辕钊看了,心中虽慌,脸上却镇定得多,知道父皇和众臣正在看自己,轩辕钊越发拼命稳住自己了。
轩辕宗看完奏折,一脸惶恐,忙撩起衣袍跪下,磕头如捣蒜。
“父皇,冤枉啊,这些事情儿臣为所未闻!更不是儿臣做的!”
说着,眼睛便红了,“儿臣日日在宫中,出宫也是消遣,从不曾结交外臣、更无豢养江湖杀手,如何能做出这等事来!”
轩辕宗起身怒道:“且不说这些,工部多年归你掌管,南北多少大河,河堤都是纸糊的一般,银子哪去了?啊!咳咳咳……”
轩辕钊忙爬起来,端过龙案上的茶杯,递给轩辕宗,道:“父皇教训儿臣,却莫伤了自己的身子…。。”
轩辕宗一挡,那茶杯一晃,竟撒了一些。
轩辕宗骂:“莫来献殷勤,先给我说清楚那些事儿……”
“是是是。”轩辕钊大袖一挡,遮了茶杯,道:“莫湿了奏折。父皇且坐。”
提起茶壶,又往杯子里续了些热水,恭恭敬敬地递给轩辕宗,道:“父皇,儿臣给您赔罪了。”
见太子态度恭敬,并无自己担心的刀枪相逼,轩辕宗也慢慢歇了怒气,“放下!”
轩辕钊被呵斥了,却不生气,放下茶杯,转身又恭恭敬敬地跪下了。
“二弟所说之事,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是大哥,不与二弟计较。”
“至于河工银子,儿臣实在不曾克扣一分,都是治下臣工们贪婪成性,儿臣即刻派人去查!绝不姑息!”
轩辕宗内忧外患,也无精力跟儿子斗嘴,“滚!回去闭门思过!”
轩辕钊磕头谢恩,起身退下。
轩辕宗筋疲力尽地靠在龙椅上,额头青筋直跳。看着一桌子奏折,心里无比烦闷,抬手端起手边茶杯,一饮而尽!
“倒水!”
身后的小太监忙又倒水,轩辕宗喝了,便继续跟众臣商议南方水患之事。
轩辕宗身体又累又困,慢慢地便有些心神不宁。
“皇上,可是累了?”
“皇上,保重龙体啊!”
“都是臣等无能,皇上日夜烦忧……”
“皇上,不如宣太医……”
轩辕宗不耐烦地挥手,“你们退下,我且躺一会儿。”
身后太监忙扶着轩辕宗来到不远处的矮塌,轩辕宗躺上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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