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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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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他觉得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他很早就想跟她说这三个字了,“宛心,以前是我对不起你。”

    “难道,你也是……重生的?”她的声音整个是颤抖的,最后几个字就像是呓语一样。她一直面对的并不是一个对过往一无所知的一个全新的向良玉,而是一个拥有前世记忆的和她一样转世重生的向良玉?

    重生?虽然她说得很轻,但这两个字像是自有意识一样钻进了他的耳朵。原来,她跟他不一样。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她踏前一步,身体几乎贴上他的,不依不饶地继续问道:“你也是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的么?所以,你愧疚?呵呵!我早该想到,你怎么可能真的喜欢上我?你不过是觉得冤枉了我,亏欠了我,所以想要施舍我?对不对?向良玉怎么可能爱上莫宛心!怎么可能?向良玉一辈子想得都是他的心中明月,在他心中,从来没有莫宛心的半分位置。可是,我最不稀罕的就是别人的同情和愧疚!”

    “宛心!”他看到她愤怒而绝望地望着他,与梦境中的那个她完全重合了。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所以,她就还是前世的那个莫宛心?那个爱他成痴的莫宛心?那样爱他的她怎么可能爱上别人?

    “别这么喊我!你从来不会这么喊我!”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记住,不管你我过去如何,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你的一条腿抵我的一个孩子!我们,两清了!”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是钝痛的。原来有些伤痛即使隔世也无法消除,那伤痛,是刻进她骨子里的。

    孩子!真的有孩子!那真的不是他的梦境,他们有过孩子,而后失去……他望着她决绝转身的背影,无言以对。

    如果梦境中的一切皆是真实,他又有何面目面对她?

    她带着那样不堪的记忆重生,在面对他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拿把刀子捅进他的身体呢?

    莫宛心往回走着,她有心不让后面的人跟上来,使出了缥缈步法。

    脚步如飞,心乱如麻。

    她从来没有想过他和她竟然是一样的,倘若他也拥有前世的记忆,那么他看她的时候是用什么样的眼光呢?高高在上的?怜悯的?嘲笑的?

    呵呵,她还在想他怎么同上一世完全不同了,怎么会转了性子来喜欢她,原来是事出有因,她差一点就真的相信了他。

    幸好,她守住了自己的心,没有让自己沦为别人自我救赎的工具。

    莫宛心向着京都的方向,默念道:燕九,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这一日深夜,向良玉躺在自己的营帐中,感受着腿伤带来的阵阵疼痛感,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睡。他一直在想白天莫宛心对他说的话,“重生”两个字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地回旋。

    原本,他也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但是,梦境中的画面是那样清晰,很多时候,即使他在梦里只是个旁观者,他对于她的伤痛都能感同身受。更何况,有很多的梦里面,他就是前世的向良玉,面对着她真实的愤怒和绝望,他心中涌起的是无尽的心疼和怜惜。

    他清楚知道自己并不是带着前世记忆的重生者,只是这些并不完整的梦境让他一点点了解前世可能发生过的事情。他做的梦虽然零碎、断续,却已足够让他了解,他欠着她一份无以为报的深情,欠着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甚至有可能还欠着她一条命。

    他不明白前世的向良玉为什么会如此憎恶她,为了诸多不相干的人,不惜伤害身为自己妻子的她。有一点,他非常明确,不管是前世的她,还是今生的她,都值得他用心呵护,而非冷漠以待。

    她或许并不是那种非常完美的女孩,但是,在她的身上,充满了朝气、热情和生命力。

    前世的她,所有的热情都给了他,却在他的冷漠对待下,慢慢变得沉默寡言。

    而在接二连三地遭受打击之后,她在向府后宅的争斗中,就开始变得不择手段。昔日世家大族的小姐,转眼却变得面目全非。

    梦境中的向良玉见到这样的莫宛心,只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她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不过是之前没有表露出来罢了,现在还不是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而作为旁观者的他这个真实的向良玉看来,只觉得她的每一分每一毫的变化都是因为前世的他对待她的方式有问题。

    古语云,至亲至疏夫妻。他和她,在前世,应该是印证了“至疏”这两个字吧?

    可是,莫宛心如果真的是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的,在玉镜海边,她怎么会对他告白呢?不,那个时候的她应该还没有前世的记忆才对。

    是了,一切的转变都应该是她落水之后的事情。按理说,他救了她的命,她多少也应该对自己心存感激才对,可她对他的态度就完全变了。那个时候的她就已经是带着前世记忆重生之后的她了吧?这样的她的确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如此一来,就什么都能解释得通了。

    宛心,你让我拿你如何是好?

    如果你还带着前世的记忆,你应该仍旧是我向良玉的妻子才对。那么,你怎么能带着对我记忆去嫁给另外的男人呢?

    向良玉的的思绪有些混乱了,终于,他还是陷入了黑甜的梦想。

    不出所料的是,他又做梦了。并且,在梦里,他还是回到了向府后宅,那个他同她婚后居住的地方。

    庭院深深深几许,却困住了她的脚步,限制了她的自由。

    如果,他们是相爱的,那么这样的限制是甜蜜的,温馨的,是她甘之如饴的。可事实上,他们两个却是相看两相厌。那么,失去了自由的她,就像是被折了翼翅的鸟儿一样,只有坐等着死亡的来临,看不到半点希望。

    他往她的卧房走的时候,脚步有些迟疑,这或许就是近乡情怯吧!他害怕看见她眼中的愤怒和绝望,更怕看到她眼中连愤怒都消失了,只剩下沉寂。可他必须去揭开谜底,她到底是怎样离开的向府,她到底是怎样丢掉的性命。

    最后一步,在他即将踏入她的卧房的时候,有什么穿透了他的身体,先他一步进入了房间。他抬头去看,看到一个人的侧影,那是他经常在镜子中看到过的面容,是他自己的面容。原来这一次他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去揭开谜底的。

    这时,房间里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然后是一声低低地怒吼。

    他不再犹豫,快步走进了房间。

    房间内,向良玉满面寒霜地站在那里,在他的脚下,一片狼藉,瓷器的碎片撒了一地。而在那一堆碎片之中,跪坐着一人,正是莫宛心。她低着头,不发一语。

    两个人都保持着沉默,整个房间里一片死寂,压抑的气氛弥漫开来,让人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良久,向良玉终于开口了,“我们……和离吧!”

    “不,还是你休了我吧!”她终于抬起头来,望着他,脸上竟然还带着笑。

    那样的笑容,让旁观的那个向良玉,心口闷闷地发疼。

    “你何苦如此,和离了,你想再嫁也并非难事。你的嫁妆,我会如数奉还,你就只当……我们从未相识过。”他说出口的话平静至极,残忍至极。

    “你,休了我吧!”她重复说道。

    “你既然如此固执,那我就如你所愿!你别对我心存幻想,这次我绝不会再留你在向府,多一日都不会!莫宛心,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动秦明月,你早该知道,她是我的底线。”

    “良玉,你我多年夫妻,我只说一句,我没有动过她分毫。你,信是不信?”她视线锁住他的,想要一个结果,让自己死心的结果。

    向良玉摇了摇头,道:“你让我如何信你?你连自己的族妹都不曾放过,更何况是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明月呢?明月心善,还让我放过你!可,正因为她心善,我更是要保护她,不能让你的存在威胁到她的生命安全。”

    “呵呵,呵呵,她秦明月就是你心头的宝,我莫宛心不过是你脚下的泥!是啊,我早该知道这一点,呵呵,是我太天真,以为你的心是捂得热的。是我痴心妄想,是我愚蠢至极。呵呵……呵呵呵……”她的眼中不断有泪水滚落,可她还在笑,笑得前仰后合。

    “你们两个原本就是不同的,比较,又有何意义?其实,只要你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不会将你赶出莫府,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既然不愿和离,那我只好给你一封休书,你好自为之。”说完,他拿着她摆放在书桌上的纸笔,洋洋洒洒写了一封休书,并且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他又自腰间的香囊中取出一枚印章,在休书上印了自己的印鉴。随后,他将休书扔到了她的脚边。

    她将那封休书拿了起来,随意看了看,便也扔到了地上。

    “莫宛心,你明日一早就必须搬离向府,别再让我看到你。”说完,向良玉就想离开,却忽然记起来什么又走了回来,他蹲到莫宛心身边,摊出手掌来,道:“你能将我母亲送给你的戒指还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