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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彪悍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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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这指腹为婚的婚事,由不得他反抗,也由不得他生事。为了彰显皇恩浩大,他再痛苦也要笑着承受,若毁婚,便是对父王母后的不忠不孝,对冷家的不仁不义,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君王,将来又如何能让百姓臣伏?

    现在,一切悄然解决了,无论冷素颜的死,是人为还是意外,只要她死了就好。冷月茹吗?凤承宇口中咀嚼着这个名字,十分秀气的名字,七窍玲珑的心,她说她会如实禀告她的父亲大人,那就看看她是如何如实地禀告冷奉仁的吧?

    烛火忽闪,明暗不定。

    冷月茹一身缟素站在冷素颜的棺木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平躺其中、面如纸色的冷素颜,许久,她高深一笑,“阿姊,你休要怪我心狠,我只是不愿……”冷月茹站直身体,扶在棺木上幽幽一叹,“只是不愿太子那样的风流人物,却因你,而被人嘲笑鄙视。你又聋又哑,蠢笨如牛,如何能配得上谦谦君子宇?你能为他做的事,唯一死尔!”

    说这话时,冷月茹并不怕有不长眼的下人听到。冷奉仁的大夫人,也就是冷素颜的生母早早便离了世,冷府的一切事务,皆由方夫人,即冷月茹的生母掌管着。若不是还有一纸婚约,冷府哪里还有冷素颜的容身之地?

    凄冷的灵堂,仅有三三两两的家丁、奴婢守着。冷将军心中虽然悲切,却因倚重方夫人而任其安排。

    昨日里,冷月茹跟随着冷将军进宫里谢恩,千恩万谢公子宇的舍身相救,虽然没有挽回冷素颜的卿卿性命,便是这一谢,宫里上下现在都在传,太子为救冷大小姐,差点溺水,现在还因受了风寒昏迷不醒呢!这便是冷月茹的如实禀告父亲大人的“如实”,凤承宇很是满意!

    再由言官一渲染,全城上下都在传公子宇的深明大义,公子宇的仁德仁厚,一时间太子英明的呼声空前高涨。

    只可怜了冷素颜,孤苦冰冷地躺在棺中。一阵冷风呼啸,白烛灭了几只,更显得堂内阴森恐怖,影影绰绰,似有异动。

    “二、二小姐,奴婢、奴婢怕……”一直站在冷月茹身边的婢女转头四望,身上寒凉如被冰水波洒,头皮发麻地小声道。她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推冷素颜下河的子慧,如今见冷素颜毫无人色地躺在棺中,不由惊悸不已,全身颤抖地躲在冷月茹身后。

    “怕什么?”冷月茹转回头,拍开她摸向自己的手,那手冰寒,比死人还冷上几分,不由气恼子慧太不争气,“这贱人,何德何能?竟有好命嫁于太子?早点死去,也好过在宫中受人欺负,子慧,你可是做了件好事,有何可怕?”

    “二、二、二……”子慧惊恐地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嘴中咿咿啊啊,却已失语,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双手紧紧抓住胸前的衣衫,一股寒凉象鬼魅般穿梭进她的胸腔,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是互相咬合着,不得分开。

    确实,她鬼迷了心窍,听从了二小姐的计谋,引诱冷素颜上花舫去一窥夫君真颜,又诱导她对公子宇表白,拉拉扯扯中,故意失手推她下河,现在想来,特别是对上死去的冷素颜那被水泡得发白肿大的脸与手,她的心便扑扑地要跳将出去,特别是……

    那只肿大的泛白的手正从棺中探出,一下又一下地往上探着,象要抓住什么东西……她的心突然就不跳了,被抓去了……

    “啪——”冷月茹不耐烦地再次拍开那只揪住自己衣袖的手,“作死吗?这般沉不住气?”冷月茹转头冷冷地瞪着疯了似地子慧,“这会儿装慈悲,假腥腥也!当日没有人逼你,是你自己存了非份之念,妄想待我顶替这贱人进宫,便可随我一同服伺公子宇罢了!”

    子慧直梗梗地看着那只手,那只在河面上不停拍打上抓的手,现在以同样的姿势从棺中伸出,不停上抓,不停上抓……终于它又抓住了冷月茹的袖子,却似同时掐住了子慧的嗓子眼。

    “贱婢,再抓我……”冷月茹终于后知后觉地低下了头,看看袖子上那只手,再看看已退到一丈开外的子慧,“啊——”地一声惨叫,一把捋回袖子,捂住头大呼,“来人,快来人啊,诈尸了——快盖棺,快盖棺——”

    家丁、奴婢们呼地围上来,院中剑客也齐齐涌来,烛光刷地燃起,把整个堂内照得透亮也透白。

    这是哪里?为什么她会这么难受?冷素言只觉全身酸痛难忍,又冷又饿,耳朵里嗡嗡作响,似乎装着满满的水。双眼朦胧,不能辩物,抓了几次,以为抓住了个什么活物,却原来是个在眼前不停晃动的袖子,也亏了借着这只袖子的力道,她才得以坐了起来,只是脑袋木木的,无法思考。

    众人忽见大小姐猛地自棺中坐起,惊骇不已,哪敢再上前一步。素言拍了拍脑袋,想要彻底爬出来,这一举动,直吓得冷月茹一屁股跌坐在地,疯狂嘶吼道:“诈尸也,快盖棺,快点,你们都是死人吗?”

    家丁奴婢们早吓得抱作一团,唯有冷府剑客们大着胆子上前,提起棺盖快速盖上。

    “快,钉紧,钉紧!”冷月茹慢慢直起腰来,眼见诈尸的冷素颜被压制下去,一颗狂跳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就在剑客们准备上钉时,“哗——”地一声作响,棺盖被人从内大力踢翻滑到地上,吓得众人不敢再动,棺中女子脸色惨白地爬站而起,吱吱呀呀,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不由着急地在棺中打着转,那情形更是阴森诡异。

    “二、二小姐,她、她是来报仇的,她、她是来向你索、索命啦……”子慧显然被吓疯了,蹲在墙角,只是痴痴地咬着手指,很认真很认真地说。

    冷月茹闻之又惊又怕,疯狗一般猛地上前抽出一剑客腰上的佩剑,直直地朝冷素颜刺去。电光火石之间,原本痴傻的人突然象是有了感应,一个斜侧让过,再一个擒拿,只听咯嚓一声,冷月茹的左胳膊脱臼,同时利剑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