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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请愿未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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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仇旧恨充斥叫嚣在叶常的脑中,但他更清楚,自己此时若现身,必死。遂,在宋闲与护卫一同踱出门外来请他时,他从狗洞逃遁了,走时流下一路血迹,一路心泪,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钻狗洞了吧!

    可天地之大,他又能去哪?

    当日恋上怀柔公主,甘做裙下之臣时,被万顾一气之下逐出师门,从此成了万毒岛的叛徒,被江湖上人耻笑,被师门所不容;如今,又被怀柔公主下令格杀,他该何去何从?

    初冬的风已寒,特别是远在北方的旗国大地,霜降斑白,百草枯尽。

    但家家户户还是欢天喜地贴上红纸彩灯,准备迎接他们大王的大子——公子炎归国。

    太子之位虽然还悬空,但残女开口,天命所归还是被抄作起来,迅速袭卷了整个大旗。所以,后来的某日冷素颜这样赞叹公子炎——不去办杂志,是八卦界的一大损失。

    借势而起,趁胜追击,公子炎做得很到位,直逼得旗王次子、他的弟弟公子允黯然退场。

    冷府在素颜重生这件事上,可谓左右难为。冷月茹如愿嫁给了太子宇,但这本该是冷素颜的位子,这是冷素颜死去的母亲与当今王后给指腹为婚订下的婚约,如今却闹得比戏折子还宕荡起伏,全郢国非但子民们都在看这场戏,连王亲贵族,甚至大王及当事人的太子宇都在盯着这场戏,故而冷奉仁这几天着实难以安眠,左思右想,却难断亲情,带上薄礼拿贴亲自拜访公子炎。

    公子炎倒也利落,直接安排素颜与冷大将军见面,自己则避之。

    素颜对冷奉仁并无甚感情,只是他毕竟是这身体本尊的父亲大人,遂双手上举,于头上交叉成顶道:“见过冷将军。”

    冷奉仁对素颜的死一直存有歉疚之心,大女重生,在他心里还是欢喜多过忧虑,此次来访,也是想为大女做些什么,以弥补这些年的亏欠。

    初见,素颜从小径徐徐而来,容如姣花,足似踏月,翩翩娉婷,不复当时。与在冷府木讷笨拙相比,简直判若两人,颇有其母遗风。这样一比,便又忆起当年与素颜之母相识的那段时光,老眼也噙起泪来。

    本想着父亲俩再世相见,必抱头痛哭,熟料素颜一开金口便称呼冷奉仁为冷将军,叫得他一呆,心上似一把刀钝钝地割着,颤抖道:“我儿,可是怨为父狠心?”

    素颜理了理云袖,偏头看向冷奉仁,“冷将军不必介怀,你的大女确已死去,而我,乃上天使者,身负使命重生而来,与冷府及冷将军再无关系。”

    要一个人愧悔难安,有很多种方法,但有一种最直接,就是无视。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再弥补都是枉然。你想伤害便伤害,想赎罪便赎罪,或者连赎罪都谈不上的施恩?素颜用可怜的眼神看着冷奉仁,她不会给他赎罪的机会,因为他,早已错过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冷奉仁怔怔地看着素颜,老泪夺眶,脸上条条印刻着沙场痕迹的皱纹都开始颤抖,一双手伸向大女,却不敢再上前抱她。眼前容颜分明熟悉却又陌生,喃喃呼唤,“我儿……我儿……”

    素颜后退一步,再朝他行一大礼,“冷将军请回,若真有心……”素颜梨窝微动,嘲讽中微有伤感,“若真有心,便为大女将墓修好,慰她在天之灵!”

    说罢,也不管冷奉仁表情如何,心情如何?径自拂袖而走,纤美的身影在宽大的双袖中舞动,冷奉仁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蓦地他喷出一口鲜血,捶胸哀嚎道:“夫人,为夫有愧,再无颜去地下见你!”

    素颜刚一回舍便见阳欢焦急地顾盼,甫一见到她便眸光一亮,匆匆迎上,“颜姬,大事不好!”

    素颜侧睨着她,示意她继续。

    其实不待素颜反应,阳欢已迫不及待喋喋道:“公子本在暖香阁休憩,却不料一帮贤士联名,齐跪在暖香阁外请愿,要公子驱姬出府,这可怎生是好?”

    素颜见她急得额头细汗微沁,不由感动。唇瓣一抿,梨窝初现,她眼神黝黑中泛出深海的蓝光,“累也,阳欢可否容我休息片刻?”

    这一调笑,可把阳欢急坏,她皱了皱眉头,似是看不懂素颜,她探问,“姬一点也不担心吗?天下皆重贤,贤士一句,可令生死富贵也!”

    单阳欢这一句,足见贤士在这个时代的地位,素颜忍不住摇头,贤士真这么嚣张?莫非这个时代是贤士让人死,人不得不死?

    “姬,如何还能笑出?”阳欢以袖抚汗,不解地问。

    素颜不理,踱步而出,“走罢,带你见识一下那些所谓的贤士。”

    阳欢一听,以为素颜终于紧张了,忙更紧张地小跑跟上。

    还未到暖香阁,就见一众贤士齐齐跪在阶上阶下,约莫三十余人。素颜在旁逸斜出的梅枝前驻足,隔着枝头遥望正慷慨陈词的领军人物。

    “臣下赵箭,率众谋臣大贤向公子请愿,虽大罪不容,但为君之心唯天可表,君若怒,赵箭愿一死谢罪,切莫牵连其他。”

    赵箭?素颜昂头,唇角牵起淡淡的一抹讥笑。那人好一副假道学的模样,两撇八字胡须怎么看怎么象跑江湖的算命先生。

    不待暖香阁内的公子炎答复,跪地的另一贤士便呼天抢地道:“公子英明,若要降罪,臣下陈根愿同罪。”

    “臣下愿同罪……”

    一片群情激愤状。

    赵箭再激进道:“那冷府之妇与郢国太子宇曾有婚约,且死而复生之日太子宇曾向君索要,君何不顺水推舟?若因此妇开罪太子宇,置大旗子民于不顾,置归国继位不顾,公子还需要我等谋臣何用?不如早早遣走我等,也好任那妖妇蒙蔽双眼,毁尽一世英明。”

    陈根也拱手朝天附和道:“然也,此妇若与公子同归旗土,必招我大旗血光之灾,介时,公子如何对得起拥护你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