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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乾看着身边娇俏的少女,无奈的捏了捏她挺巧的小鼻头,“你啊,就是这么不听话。”
“哪里有,嫣儿是最听话的。”没错,最听这个大哥的话,爹娘和其他的两位兄长,她根本就不怕,唯独这位大哥,明明性子很温和,她就是觉得慎得慌。
他回头看着正穿过人群的两个弟弟,对她笑道:“走吧,以后可不许乱跑了。”
“嗯!”程嫣儿点点头,然后对君媱道:“本小姐先走了,你们自己逛吧,要是你们也是去月牙阁,进去的时候,咱们坐一起。”
君媱轻笑着点头,随后看着他们往回走。
“那位姑娘是谁?”程清乾问嫣儿,他自己的妹子再了解不过了,这脾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那个女子居然不烦不燥。
“什么姑娘,人家是娘子,姓君,是江郾城来咱们府城做生意的。”这个大哥真是的。
姓君?
程清乾表情微愣,然后回头看了一眼,人影瞳瞳,在已经没有了那个女子的身影,这才收回了眼神。
这边秋菊撅着嘴,埋怨道:“东家,那位程大小姐也太高傲了,开口闭口本小姐的。”
君媱淡淡道:“是个好姑娘,心地好。”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月牙阁,当那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出现在君媱面前,这座造型优美,高达四层的水上阁楼,才彻底的被君媱纳入视线里。
整座月牙楼全部是用木头建造,下面也是极其罕见的阴沉木撑起来,既美观又可以减轻重量。
走进去,楼里暖意融融,在四周凸出去的位置,放了四座正在燃烧的等身高的火炉,炉口通向外面,将烟尘全部隔绝在外,只留下那融融的热度留在楼里。
一楼是一间茶室,中间空空的,只在四周摆放着二十几张桌椅,中间被屏风隔开,外围有轻薄的纱幔缓缓飘动,隔绝了外间的视线。
二楼和三楼则是才子佳人们吟诗作对的地方,里面笔墨纸砚俱全,而且全部都是上等货,并且中间还有各种表演,每一位女子都很美,衣着华贵却并不显得轻薄,这里没有污言秽语,没有顽劣谩骂,只有嬉笑中的谈天说地,吟诗歌赋。
而四楼,则是一间画室,里面全部都是舞潇潇的人物画,并且还被主人精心细致的上了色,放眼望去,好似整层全部都是那倾国倾城的女子,有临窗探雨,有池边喂鱼,有荷塘采莲,有倾城一舞,绝对是让人大开眼界。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君媱看着画中的女子低语,“果然不愧是第一美女。”
旁边,一位容貌出众的女子听到这句话,顿时拍手称赞,“这位姐姐好文采!”
君媱扭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子,明眸皓齿,婉转生姿,当真是一位大美人。
“姑娘客气了。”
“小女南宫若水,不知这位姐姐如何称呼。”
南宫?君媱淡淡挑眉,难不成是画上女子的后人?
“君媱!”
“君姐姐,若水和君姐姐一见面就觉得是有缘人,不知君姐姐要在月牙阁停留多久,届时在三楼将会有一个品诗会,不知君姐姐可有兴趣参加?”南宫若水笑着说道。
君媱沉思片刻,点头笑道:“看看倒是可以,参加就免了,我也只是一介妇人,品不得诗词美句。”
南宫若水也不勉强,遂笑着点头表示应了。
“如此的话,若水也不勉强,这是我自制的信物,君姐姐带着这枚枫叶,即可有丫头领君姐姐入座,若水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咱们一会见。”
等南宫若水离开,秋菊看着那曼妙的背影,“东家,好可惜啊,若是芊芊姐来了,说不定咱们也能参加呢。”
“这有什么可惜的,人怕出名猪怕壮,平平淡淡未尝不好。”君媱摇头失笑。
品诗会,是洛水城月牙阁每月一次的盛会,但凡是自觉有点文采的青年才俊,闺阁少女,都会在这一天来到这里,一是可以彰显自己的文采,另一则则是邂逅天命之人。
等君媱领着两个丫头走进去,里面已经坐满了人,而君媱相貌并不出众,在这里的众多千金小姐中,当属中人之姿,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如同一滴水落尽池塘,因为太小,没泛起任何波浪。
“君姐姐,这边这边。”一道清脆的声音冲着君媱喊道。
然后,众人都看向那个高呼的少女,看到她那可爱娇俏的模样,不禁会心一笑,知府大人的千金,在洛水城无人不知,首先就是她的调皮,经常弄得知府衙门鸡飞狗跳的,让人头疼的同时却也舍不得责备,只因为她那张诓骗世人的可爱脸蛋。
之后,就看到一个身着素雅的女子走了过去,虽然也好奇如何和程嫣儿认识,但因为长相一般,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太多的关注。
此时,君媱都有点感谢杨氏了,没有把她生的太过美丽。
“君姐姐也得到了南宫姐姐的信物了吗?”程嫣儿瞪着大眼问道。
“你是说这个?”君媱摊开手掌,那枚枫叶木雕出现在手心。
“嗯,就是这个!”程嫣儿笑道。
君媱并没有为程嫣儿前后的反差而诧异,只因为这一桌还坐着四位男子,其中一位就是她的兄长,而在这位大哥面前,她有多乖巧,君媱在刚才可是见识过了。
“君姐姐,嫣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哥,二哥,三哥,表哥。”
君媱满头黑线啊,好“特别”的介绍。
一个少年扶额看向自己的宝贝妹妹,把她的手按下,“哪里有你这么介绍的啊?”
君媱冲着几位点点头,随后没有说话,看着上面正在抚琴的女子,不知道弹的什么,但是却很好听。
“不知这位君娘子可是种植冬季蔬菜的那位?”程清乾问道。
君媱收回视线,落到他身上,一身清绝的书生气质,但是眼神却温润下透着一抹清冷。
难怪这个丫头会这么怕她这位大哥!君媱心里暗想。
“程公子慧眼,正是小妇人。”
“果然是这样,适才听舍妹提起娘子姓君,程某就有这般想法,君娘子可是要来落水城开铺子的?”
“是有这般打算!”
“如此,就祝君娘子生意红火了。”
“小妇人谢程公子吉言。”
这位程公子很有威信,就他说话时没有人插话,就看得出来了。
说完,上面的琴声停住,然后一位貌美女子款款走了出来,正是君媱在四楼见过的南宫若水。
下面不少的男子看到她,眼神都露出一丝向往。
而南宫若水看到君媱坐在程嫣儿这一桌,露出一丝诧异,很快就转移开来。
君媱敛眉,唇畔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有猫腻啊。
“各位,今天是我们月牙阁一月一度的品诗会,依旧是老规矩,在本次品诗会结束,会从中选出三份,取代原本的游廊挂件,还希望诸位公子小姐,切莫藏拙。”
随着南宫若水的话音落下,整个三楼就开始活跃起来,所有人都纷纷开始摩拳擦掌,准备纸笔抒写此时的感想。
南宫若水笑意盈盈的走上前,看着程清乾柔美一笑,“来了。”
“嗯!”程清乾回以浅笑,随后静静的喝茶。
程嫣儿则是拉着她坐下,“南宫姐姐,今天嫣儿也要作诗一首哦,你会把嫣儿的诗也挂上吧?”
南宫若水笑的绝美,“不挂,但是姐姐会挂在自己家里,嫣儿说可好?”
本来听说不挂,嫣儿的红唇就嘟起来了,听到她的后半句,顿时就拍手表示同意。
接着她抬眸笑吟吟的看着君媱道:“没想到君姐姐和程大哥认识,咱们还真是有缘。”
程清乾微微拧眉,而君媱则是笑着说道:“南宫姑娘想多了,小妇人只是和程小姐认识而已。”
就这样被当成假想敌,可不是君媱的作风,她是个不喜麻烦的人。
果然,南宫若水那张娇美的容颜染上一抹染红,嗔怪的看了程清乾一眼,见他平淡的样子,心里一阵苦涩。
“君姐姐,不如留诗一首吧?”
“还是算了!”君媱笑着拒绝,“小妇人只是一介布衣,生意人而已,如何懂得吟诗作对。”
“可是方才在楼上,若水听到君姐姐的那两句诗,就很是不凡。”
“那也只是借鉴了别人的,南宫姑娘还是饶了小妇人吧,这里都是文采风流之人,小妇人实在上不得台面。”
只是,南宫若水就要放弃的时候,旁边一桌的一位青年男子看不下去了。
“这位娘子,若水姑娘都如此游说了,娘子何必如此不识抬举。”
君媱无语了,她不过就是来看看美景,咋就成了不识抬举了?心中不禁再次浮现出四个字,名人效应。
这个南宫若水,很明显就是这洛水城的名人,而且既然都是南宫,那么必定是当初那位南宫玉和舞潇潇的后人。
“说的是,这位娘子,既然来到了月牙阁三楼,必定是有两把刷子的,若是都像娘子这般藏拙,咱们这品诗会缘何会十年不衰,娘子切莫要给我们文人丢脸。”
好吧,不识抬举之后,她又给文人丢脸了。
看来她君媱是流年不利啊,去哪里都能得罪人。
而别桌的才子听到这边的事情,纷纷低语看了过来,却只见那位和程公子坐在一起的女子,正被众人谴责。
男子谴责是因为她不给南宫若水面子,女子则是因为她和程清乾坐在一起。
果然,嫉妒之心,是不分男女与学历高低的,只要是人,就都会嫉妒。
夏月和秋菊站在君媱身后,那脸色急的都出汗了,至于隐在暗处的四个护卫,他们也为夫人叫屈,然夫人没有唤他们,他们就不得出去。
好久,君媱才轻轻笑出声,她这一笑,周围的人更加的不满了。
都是一群自诩为才子才女的青年男女,心性之高傲,并不奇怪。
“君姐姐……”程嫣儿撅着小嘴担忧的看着君媱,她心里就是觉得君媱是个好人,因为不管自己如何的在她面前对她耍脾气,她都不会生气,还会用一种很温暖的眼光看着自己,这种感觉只有在哥哥们和爹娘的身上才有。
“程小姐,几位公子,今儿的品诗会是小妇人来错了地方,就此告辞了。”
这里临近京城,说不定就会有一些人出现在这里,她不能多说什么,更不能多做什么,万一自己因为某种事而出了风头,难保不会有人人肉她,到时候她的孩子就可能会暴露。
只是,留下来不行,这离开,似乎也不行。
“这位姐姐,您就这么走了?搅了我们的品诗会,如今不留下点什么?”
君媱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两位女子,笑道:“你们希望我留下什么?”
其中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高傲一笑,“既然是品诗会,自然要留下一首诗了,否则你就这么离开,会坏了我们品诗会的规矩。”
“哦,还有这规矩?”君媱回眸笑望着南宫若水,眼底的清冷,让人心颤。
程清乾敛眉,“君娘子切莫误会,你们让开,让君娘子离开。”
“可是……”两位女子不甘心的看着君媱。
果然,她是和程公子有什么吧。
“品修,其实她们说的也对,就这么离开,着实会坏了咱们品诗会的规矩。”一道带着邪肆的声音,在临窗处响起。
程清乾眯眼看向那边,见到他后,沉声道:“这位君娘子,你惹不起。”
同样身为知府,他的父亲和江郾城的俞念名是同科,这个君娘子的一些事情,两人也通过书信,只因为他信中说过,君娘子有可能去洛水城开铺子,而江郾城和美日用百货的匾额,正是那位大人亲笔所题。
他不管两人到底是何种关系,只知道,若是君媱真的在洛水城受了委屈,他爹绝对不会好过。
孔宇峤扭头看着君媱,姿色中庸,他居然惹不起,好歹他也是南宫若水的表弟,当今城主的儿子,居然会惹不起这个丑女人?
南宫若水看着程清乾那微愠的表情,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整个洛水城谁不知道她南宫若水心属程大公子,可是如今居然当着自己的面为别的女人求情。
君媱轻笑,“看来程公子知道的着实不少。”
“君娘子客气,家父和愈大人乃是同科,若是品修多有冒犯,还请君娘子见谅。”他抱拳道。
“哟,愈大人?难不成是大人家的小妾,还是女儿?”孔宇峤挑眉,语调极其的恶毒。
“你这句话,足以让你满门抄斩!”一道冰冷到极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让所有人全部感觉,心脏好似都一下子冻结了。
“是谁敢如此放肆,小爷……”
“啪——”一道响亮的巴掌声,狠狠的将孔宇峤给扇翻在地,连门牙都掉了。
旁边孔宇峤的小厮一见少爷被人打了,冲上去就要打对方,却被人分被送了一脚,直接踹飞出去,落进了湖水里。
程清乾眼神一缩,看着那人,久久无法回神。
不止是他,此时整个三楼的人全都震惊在当场。
这是何等出色至极的两位男子,一黑一红,将两人衬托的恍若天人。
黑衣男子面容清雅,和程清乾完全不是一种气质,他就好比是仙人,一双凤眸随便一瞥,就足以让所有人心神若失。而旁边的那位红衣男子,五官绝美,如同那妖媚的惑世妖孽,和他们见过的舞潇潇一比,都不惶多让。
“主子,七爷!”四个人影出现在他们面前,单膝跪地,垂着头不敢抬起。
“护主不力,该当何罪,还用我说?”宁月谨眼神看着君媱,淡淡说道。
“属下知罪,甘愿领罚。”四人回答的干脆利落。
“罚什么罚,你们现在是我的人,我不说罚,我看谁敢。”君媱冲着宁月谨,秀眉一挑。
她现在可是为他设想,这货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
“有人欺你!”宁月谨走上前,给她拨弄着额迹的发。
“又不痛不痒的,我权当他们放屁了,话说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找你啊,小媱儿,谁想到居然就看到你被人欺负,真是弱爆了,以前你可不这样。”薛离尘上前,笑的啧啧不停。
宁月谨淡淡扫了薛离尘一眼,然后握着她的手。
他明白这个女人在想什么,无非就是为了自己考虑,也为了孩子考虑,才忍受下众人的侮辱,单独不为自己考虑,这让宁月谨很生气的同时,更为此感到心疼。
“来吃你亲手做的菜。”
“洛水城知府程方立之子程清乾见过王……公子!”那眼神,绝对是利剑。
“免了吧!”
“清乾谢王公子。”
之后程清乾退回去,程嫣儿看着君媱身边那容姿绝色的男子,眨着大眼问道:“君姐姐,他是你夫君吗?”
“嫣儿,不得无礼!”程清乾低喝,什么他啊他的。
“夫君?”君媱愣了一下,啥夫君啊,他们还没成亲呢。
“这小姑娘真有眼光啊,一语中的,小媱儿就是他的夫人。”薛离尘很给力的说道,看到宁月谨那含笑的眼神,不禁在心里吐了两个字:死样。
那边南宫若水看到比程清乾还要出色百倍的宁月谨,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自己比君媱美了不知多少倍,她努力数年都没有得到心爱之人的青睐,而君媱却如此好命。
“还要题诗么?”宁月谨柔声文问道。
“没兴趣,一群粉饰太平的人而已。”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还在这里自诩才子才女,可悲可叹。
“那咱们就回去吧!”
“嗯!”
“别,别呀,小媱儿,给我留下你的一副墨宝,刚才他们说的那么难听,你干嘛不生气啊?写一首绝诗,羞愧死他们吧。”薛离尘拦住两人。
“才没那兴趣呢。”君媱一口拒绝。
薛离尘垮下脸,“别呀,小媱儿,等你写完,我绝对全部用金子装裱起来,挂在书房,写吧写吧。”
他亲自选定的合伙人,如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羞辱,叔同意了,婶子同意了,他薛离尘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君媱无奈轻叹,“我写完,他们是真的要羞愧了。总要给人留点面子不是,再说了,太张扬不好,做人要低调。”
薛离尘瘪嘴,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君媱,“低调会被人这么欺负的,难不成以后你回了京城还要低调啊,会被人欺负的很惨的。”
“才不会呢!”君媱傲娇的斜睨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记住了?这中间那些品行善妒的,绝对不适合做百姓父母官的,心性不纯,可是我这种老百姓的悲哀啊。”
她这句话,让身后那群才子顿时就傻了眼,不能为官?那他们在这里做什么诗啊?他们读书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入主朝堂,官拜将相么?
“阿谨……”薛离尘怒了,他可是当今丞相家的公子啊,居然讨不来君媱一副墨宝?自己这是为她正名啊,再说阿谨都亲自出现在这里了,这个女人还怕啥啊。
其实最主要的就是,薛离尘想看看这个君媱是不是还有未被他发现的一面,另外也要让所有人知道,自己这个好友喜欢上的女子,是多么的出色。
见薛离尘那冷眉怒目的样子,宁月谨含笑看着君媱。
“君姐姐,你就写一首吧,否则这些人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身后,程嫣儿也兴奋的说道。
君媱敛眉叹口气,回身走到方才的桌上,取来一张宣纸,然后执笔点墨。
她站姿很正,一手按着宣纸的左下角,另一只手在纸上游弋,如此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只见纸上,一行行形体方正,笔画平直的小楷跃然纸上,字字浑厚大气,绝对不似出自一个女子之手。
写完之后,君媱放下狼毫,拿起来吹了吹,递给薛离尘,“呶,回去装裱起来吧。”
薛离尘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越看越心惊,越看越震撼,良久之后,才傻傻的抬头看着君媱,“你写的?”
“你没看见?”她刚才写了足足十多分钟啊,这家伙眼瘸了啊?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薛离尘念完,脸色都不是正常颜色了,“这是你写的?”
“嗯!”是她写的,只是不是她做的而已。
曾经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词,岳飞名将的拳拳爱国之心,被表现的淋漓尽致,上学的时候,每次想到大奸臣秦桧设计十三道圣旨将岳飞害死,她就郁闷的可以。
宁月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拉起她的手,慢悠悠的向外走。
“回家了!”
“你又买宅子了啊?”君媱泪,这个男人是有多败家啊。
“嗯,以后你店铺开到哪里,宅子我就买到哪里,客栈别住,不安全。”
“能有啥不安全啊?我觉得我长得挺安全的。”君媱嘀咕着。
“别瞎说!”攥着她的手微微用力,然后就松了一些,对于他来说,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安全,每次想到她,都能让自己彻夜难眠。
君媱斜视四十五度,一脸明媚的忧伤。
“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我身边,真的没事?京里的事情不是还没有处理完么?”
“无妨,他们出不得京城半步。”宁月谨轻笑。
“这是为何?”
“因为他已经拟好了圣旨,说要把皇位传给最勤恳孝顺的儿子。”
君媱心里千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只见一片天山牧场被踩成了塔克拉玛干大沙漠。
“要是这样能歇了他们的心思,早这样不就好了?”
“歇不了,只是权宜之计,利用这段时间,铲除他们身边的臂膀,直到只剩下他们一人为止。”
君媱听完,对宁月谨竖起了大拇指,“你狠!”
“还有就是,我不想再做怨夫了,媱儿,你何时给我正名?”他深情的看着君媱,那眼神,缠绵中透着哀怨。
君媱的脸瞬间涨红,眼眸四下飘忽,就是不敢看他,忽然瞥见站在十几步远的薛离尘,顿时恼羞成怒,一把甩开宁月谨的手,飞快的跑了。
宁月谨冷冷的看着薛离尘,直盯得他全身寒毛直竖。
“我说阿谨,是你的场合不对,不许在我身上发泄。”
隐在暗处的苗若等人,眼角嘴角都抽了,啥叫在他身上发泄啊,那岂不就是……断那个袖了。
宁月谨脸都有点黑了,挥手一道强劲的真气冲向薛离尘。
薛离尘一扭腰,闪身避开,拿到真气打在游廊梁柱上,“咔嚓”一声,梁柱断裂。
之后,他闪身消失了,去追跑的快没影的未婚妻。
君媱此时心脏跳动的厉害,那么深情的眼光是想怎样啊,她可是个还没经验的黄花大闺女啊,好吧,是剩女,可是这也足以让她激动的小心脏按捺不住了,那个男人真不要脸,居然诱惑她。
身后,两个丫头跑的腿都快断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跟在君媱后面。
想着东家这么能跑,她们以后定是要多锻炼一下身体才行,否则比主子还弱,这还叫什么丫头啊。
君媱其实也有点累,只是刚要停下歇一歇,纤腰就被一只手臂挽住,下一刻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啊唔……”她吓得大叫,可是却被人封住了嘴巴。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君媱的心脏再次狂跳不止。
要飞就好好的,这样不看路,小心撞树上。
树,是没撞成,等君媱落地的时候,已经站在一处宅子里了。
这处宅子和江郾城一般无二,景致很美而且房屋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松开她的纤腰,宁月谨牵着她的手,慢慢的往里面走,先是正厅,然后后面是书房,在之后……
君媱死活都不肯走了,书房过来必定是寝室,这家伙也太色了,现在是大白天啊。
宁月谨感受到拉扯力,回头看着脸颊嫣红,对他怒视的女子那可爱的模样,也不管她如何不愿意,一个翻转就将她抱进怀里。
“宁月谨,你放下我,我告诉你,再不放我就要叫了啊。”
说完,君媱就泪了,咋每次一见到这个家伙,自己的智商就会被拉倒婴儿阶段。
果然,宁月谨柔和一笑,“叫吧,叫破了喉咙也没人救你。”
若不是情势不对,君媱绝对会给宁月谨点一个赞的。
“现在可是大白天。”她快羞愧死了。
“晚上就看不到了。”宁月谨说的一本正经,似乎并不为接下来的事情感到羞愧。
“……”君媱都快哭了,这个臭流氓,怎么这不要脸啊,她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可肿么办。
宁月谨无语了,等走到某处,才把她放下,他不过是带她来看这宅子里面的一处精巧景致,这女人一副上断头台般的表情,是想怎样啊。
等双脚落了地,君媱心里才踏实了下来,当看到四周的景致时,顿时惊讶的张大了嘴。
在宅子后面,居然是别有洞天。
这一片红色的花海,而且只见花不见叶,不正是曼珠沙华吗?
传说开在地狱里妖红似火的花,只是花期本应在九月,为何在这春寒料峭时分,在这后院开的如此繁盛。
奇哉怪也。
只是君媱并没有深究,眼前的一切,足以让人忘记一切。
领着她走到一边的暖阁坐下,下人已经送上了茶水。
“媱儿,你想的怎样了?”
君媱无语,这个男人还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
“等那小子登基做皇帝时再说吧,我不放心两个孩子。”
“一切交给我就好。”真是倔脾气啊。
“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啊?要怪也只能怪你,若是你身份平凡,也不用如此了。”他以为她不想啊,那两个孩子都是早熟的,心思敏感,对于父亲,他们定是想过的,不说只是不想看着她这个娘为难。
她也想公开,可是宁月谨身边的情况很复杂,她真的不敢,她不像那些穿越的前辈,个个强悍的逆天,她只是一个农家女,没权没势在这个封建社会,只能是死了也白死,无忧和巧儿是她的软肋,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就把孩子们置身于危险之中,那样,她会一辈子都无法原谅宁月谨的,而这种结果不是她想要的,放下前世的因果重新爱上一个人,她想要珍惜。
“媱儿,那几个人的事情急不来,再如何,他们也是那人的儿子,能忍就忍,若你总是这样不信任我,等无忧和巧儿成亲,我这个爹都见不得人。”
孩子要认,这个女人他更要娶。
“咱们你知我知不就好了?再说,那几个人是不会安分的。”她是心理学专家,对于研究人的心理,可谓是登峰造极。
那几个皇子想要安分,是绝对不可能的,古代皇子对于皇位的渴望,就好像人离不开吃饭喝水是一样的,他们从小就生活在社会的最顶层,而在那个最顶层,还有一个绝顶高层,既然能折腾那么多年,而且到现在皇位没摸到身边的人就被清除的干净,对于那个位置的渴望就是更加的厉害,饮鸩止渴就是这么个道理。
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神,宁月谨格外的喜爱,她总是这般,让他一点点深陷下去,宁月谨从来没有把一个女人,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依你之见呢?”
君媱眯着眼睛,看着那在暖阳下摇曳生姿的花海,身子被男人拥在怀里,她挪动几下,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他们对那个位置,势在必得,尤其是在损失那么多人的情况下更是如此,这就好比赌博是一样的,越是输的厉害,你就越是想要翻盘大赚一笔,否则以前输掉的岂不是白输了,所以,你就等着看吧,很快就有人按捺不住了,他们之中,定会有人铤而走险的。皇帝的那道圣谕,只是催化了他们尽早动手的引子,太子没立,谁都有可能,谁也都没有可能,所以,为了不发生意外,采取手段,才是最切合实际的。”
她的这番话很是在理,宁月谨为她的想法而吃惊,这个女人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才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那你觉得,他们会采取什么手段?”
“保险的一种,也是最容易的一种就是盗取密旨,而另一种,则是……”她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除掉了那位,身边的几个兄弟还会是难事吗?”
“说说看,他们会何时动手?”
“按照我的经验,多则一年,少则三个月,这是他们的极限了,所以三个月之后的那些日子,让你那位皇兄多多警醒着点吧。”
“你的经验?”他笑着眯起眼睛,什么经验?
“嗯,我对于人心态研究的经验。就好比,无忧那小子已经知道他的爹没死,而却不肯来问我,是怕我难过。巧儿看似天真活泼,其实她和无忧一样,什么都懂,只是在我面前装可爱,因为她知道我喜欢。而你忍耐这么久不碰我,是不让我看不起你,更看不起我自己。也知道薛离尘喜欢那个女子,而不敢放开胆子去追求,是害怕,害怕那名女子拒绝,让他这七少爷抹不开脸。还知道,那位迟迟不立继承人,是看透了几个儿子的心性,想要享受那种虚假的儿孙满堂罢了。”其实,争权夺位,这是历朝历代屡见不鲜的事情了,想想华夏国五千年的文明史,为了皇位,血流成河都是常事,手足相残,那也不是秘密,这个皇帝还算是不错的了,只是不想看到儿子手足相残,以往的帝王知道自己儿子为了太子之位而不断勾结朝臣,直接赐死,居然敢打自己皇位的主意,简直是不想活了。
听着她款款而谈,看着她那开开合合的红唇,宁月谨抬手执起她的下巴,薄唇精准的覆上。
自己有多久没有吻过她了,这种绵软弹滑的触感,每个夜深之时,都会袭上心头,和他的理智不断的拉扯。
一个要他忍耐,一个要他直接扑倒。
他很温柔,那唇舌的触感,让君媱渐渐的迷醉。
良久,宁月谨才抬起头,不能在继续了,否则真的会一发而不可收拾。
越是接触,她的聪慧,睿智和偶尔的小手段,都会让宁月谨更加的喜爱,这是一个矛盾的女子,她可以手段雷厉风行,也可以很善良,但是只要你肯改过,她就会原谅你,而他也知道,机会在她这里只有一次,若是失去了这次机会,你将会被她列为拒绝往来的名单里。
所以,他从来不会勉强自己,从心而行,是他和君媱相处的模式,他尊重这个女人,也尊重她的行事风格。
有时候,他会想,自己定是爱惨了她,才不管她如何做,都觉得无所谓,只要她安全无虞就好,有时候也会唏嘘,不做帝王那正好,否则指不定某一天为了她,会失去理智,弄的天启国风雨飘摇。
就依你,等处理完那几只老鼠的事情,咱们在成亲,到时候媱儿,你定要补偿我这些日子的虚度。
到了那个时候,他是不会放过她的,定要将她关在房里,狠狠的恩爱一番才能疏解他这么些日子来的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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