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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血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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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惊诧地刚一闪身,那道黑影立即便欺身近前,凌厉的攻势如同天罗地网一般罩住他全身各大要害死穴,急忙释放护体真气护住身体各处弱点,同时回掌攻向黑影,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

    君邪邪眸一凛,身子一扭,避开汪桐的攻势,右手反剑收于后,左掌如同苍龙出海一般带着强横的劲风扫向汪桐的后背。

    甫一交上手,汪桐便发觉来者是谁,一击不中,一颗心已掉下无限深渊,反应竟比平时慢一上拍,高手交战容不得一点闪失,君邪的出招从来都是迅捷得让对手难以躲闪,汪桐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掌打中了后背,清脆的骨碎声是在杀声喊天的平坡上是那么地清晰,自脊椎以下全部断裂,仰天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朝前飞了出去,掉落在混战不堪的骑兵之中,还未来得及喘那最后一口气,就被惊得四踏的马骑给踩成肉泥。

    堂堂一个云城城主,修武界的高手,最终的下场却是马蹄下的那瘫肉泥,或许他该庆幸君邪给了他一个痛快,否则他一个修武界的叛徒,就算不被千刀万剐,也要受尽各种凌辱而死。

    几乎在汪桐被震飞出去的同时,君邪身若翩鸿,飘然落下,银色骏马踏着遍地尸体而来,正好接住了她。

    钟玉双手弯刀齐出,砍落近身的两名南炎骑兵,回头冲着君邪巧笑嫣然,半点也没有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的惶恐,有的是溢出眼的激喜。

    君邪回以一个无奈的浅笑,朝着银马杀气纵横道:“银风,杀……”

    银马朝天轻鸣,马蹄扬起,落下,马下便是两名骑兵的尸体,前奔,劲风突起,尘土飞扬,所过之处,满天黄沙下夹着片片血红,沙落,尸骨无存。

    残阳似血,映着铺满残尸断骸的平坡,不知是夕阳照红了大地,还是浸满鲜血的大地照红了苍穹,总之,今天的天地特别地红,特别地压制,特别的血腥。

    足足一个时辰,这一场大屠杀进行了整整的一个时辰,而刽子手却只有十三人,外加十三匹高头骏马,杀到最后,他们都手软了,若不是手中利器够锋利,没入南炎士兵身体后差点就拔不出来。

    这是一场奇迹,一场活活大屠杀的奇迹,更是一场史上最为残酷的血屠。

    一个时辰后,君邪一声‘停’,对于苦苦争扎至今的剩余南炎军士来无疑是活命的希望,不约而同地同时便冲着君邪跪下,哭喊求饶。

    站立在银马马背上,君邪反手执轩辕神剑,宛如红色的风吹拂过她垂落在额前的青丝,潇洒而不羁,衣裳上并无染上半点血迹,干净而清爽,傲立于血屠场,更像是一名仗剑江湖的侠而非刚刚进行了一场大屠杀的嗜血恶魔。

    更显深幽深的双眸扫过跪倒在她面前的南炎士兵,大约还有一万人,每个人的脸上带着深深敬畏,那鼻涕眼泪流满整张脸,非常的难看,君邪的嘴角却是高高扬起,略显稚嫩的声音透着威严的气势:“降者去军服,不降者杀。”

    她嗜杀,却不滥杀,手屠无反击之力之人有违她自来的原则,但她更知道她不可能仅以‘天命’之就来收服对方的大军,让他们安全离开,趁他们心智未归,以杀戮的视觉震撼在他们的心底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痕迹,才是最快最有效的收服之法。

    如今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剩下的大约一万人就算给他们一百个熊心豹子胆,也绝计不敢背叛于她。

    话音还未落,跪在地上南炎士兵七手八脚地将代表着南炎军士的铠甲军服脱干干净净,只差没把里衣都给脱掉了。

    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带着浓浓血腥味的粘稠,除却君邪,杀得双眼通红的莫权十二人个个面色苍白得毫无血色,胃里阵阵抽搐,胸口极度烦闷,若非不想被看扁,只怕个个早已吐得浠泣哗啦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大屠杀的场面,也是第一次杀人,杀时兴起,杀后方觉阵阵后怕,手脚冰冷地如坠万年冰窟,不禁自问:方才的杀人恶魔是自己么?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地残忍,你不杀人,就要为人所杀,记住,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今日若流的不是他们的血,就是你们的血,肉弱强食,就是这么简单。”淡淡如云淡风清的声音在莫权等人的脑海里响起,仿若有清凉的微风轻扫过心田,腥味淡去,烦闷之感散去,羞愧地看向君邪。

    君邪微笑地回以他们一个安抚的笑容,转回目光,移向被她留着一口气的冯祥望去,座下银马通晓人性,前蹄前扬便朝着走了过去,莫权等紧随而去,刚归诚的万人士兵跪在原地。

    茫茫平坡上,哀鸿遍野,倒在一大堆死尸里,身上浸满了他人之血的冯祥睁着双呆滞的双眸,脑袋里无意识地回放着护卫着他的精武卫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他的身边的情景,他们的滚热的鲜血喷溅到自己的身上,他们死前的哀嚎似是在他的诉控。

    这些可都是他从皇都里带出来的最为精锐的皇家军之一,今日却被几个十几岁的小少年当菜瓜一般给砍了,且明明的还手之力却无还手之心,引颈待死。

    三千精武卫,两万大军啊!

    他冯祥一生都在阴谋诡计中沉浮,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一步步爬到今日的地位,所见所闻所使之阴谋阳谋多不胜数,想不到今日竟会败在一个十几岁的孩童的手里,被活生生地给阴死,可悲啊!可恨啊

    他怎会没有想到,君无名从武盟大会上现身以来,最会耍弄阴谋诡计,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她既然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从轩辕陵墓里出来,又岂会没有发现四处巡视的骑兵而大摇大摆地出现呢!她分明就是故意现身,引他聚集大军,好给他来个一网打尽。

    可叹他一时被贪婪与自大迷了双眼,就这么眼巴巴地掉入她的陷阱中,葬送了自己,葬送了大军,葬送了皇上的雄图伟业。

    ‘嘀嗒嘀嗒……’天地一片寂静,马蹄声响的声音如此清晰,落在冯祥的耳里便是那一道道的催命符,他很想就这样死去,就不用再去面对那可怕的恶魔,可惜事与愿违,他明明只剩最后一口气了,意识却还是如此的清晰,清晰到他转眸里便将那恶魔的样子清晰地映在他的眼里,即使死也摆脱不了。

    “冯祥,要怨就怨你运气不佳,碰上我君无名,君某向来恩怨分明,这段时间承蒙您老人家的照顾,君某受益匪浅,你放心,为了报答你的恩情,君某很快就会送你家的好主子下去给你照顾。”君邪居高临下,诚恳无比地道,红润的唇角扬起一抹云淡风清的弧度。

    “你……”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人生最后一个字,冯祥带着满心的不甘和悔恨停止了呼吸,双眼死死地盯着上空,死不瞑目。

    君无名,君无名!皇上,你纵是雄才大略,也决计斗不过君无名,今日她一计,以十三人破两万大军,他日她实力壮大,南炎皇室覆灭之日不远矣,皇上,老奴先走一步了,黄泉路上,老奴等着您!

    断气的瞬间,冯祥绝望地想着。

    身后的莫权等人看着前面的黑衣少年,眼睛里满是狂热,眸光紧紧地锁住迎血而卓然独立的人,这就是他们的头儿,有着气死人不偿命的淡然,有着敢与天斗的狂侫,有着不按常理出牌的胆大妄为,她既了要送南炎帝下黄泉,那么休管你是天子还是天他老子,就得乖乖地下地狱。

    当奉命去杀人放火的陆耿等人气喘喘地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暮色之下,灰暗的颜色掩盖不了满天满地的血红,那满地断肢断骸触目惊色,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呛得他们以为侵身血海之中,人间炼狱也不外如是!血场之中,黑衣少年挺直腰杆,长身傲立,高据于巨型银色骏马之上,污浊的血腥沾染不了她那一身绝世无双的灵气,身后十二名少年少女跨坐于火红烈马之上,通红的双眼盈满着狂热,对象不言而喻,最意外的是,再后面居然跪满着密密麻麻的人,虽然都仅着里衣,但看得出来,他们便是那南炎军士,眼里却如同中邪一般唯有那个黑衣少年,透着深深的敬畏。

    陆耿几人相视一眼,均不意外地看到宛如作梦般的不可置信,天啊!他们的盟主,这个小少年到底还准备给他们这些老家伙什么惊吓,这么大胆而荒诞的计划她居然完成得这么漂亮,是她是妖孽,还真是高看了妖孽这两个字!

    这时胡逵和灵木、灵虚三人也赶到,表情反应就跟陆耿他们一样。

    “盟主,师兄他们果然不在左兴岭,奇怪的是那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就算是鬼宗的人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恍过神来,胡逵焦急而担忧地开口道。

    “等在望兴坡的各派弟子也不见了,那里倒是有打斗的痕迹,并不激烈,似是他们都被轻易地制服。”灵木老人同样面露担忧道。

    果然不出所料,倒是南剑门青枫真人的失踪情况有些诡异,君邪凝眸沉思,脑海里忽而响起惊诧不已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