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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论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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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邪迫不急待地想追过去看看,确认刚才那一眼是否错觉,眼前忽而横出一只手,接着一道平缓的声音在面前响起:“君公子,在下南宫家南宫景平,我家主君有请君公子到‘醉雨楼’一叙。”

    君邪只是斜了南宫景平一眼,有些不耐烦地越过他,欲径自朝着已经消失在巷子里的那两个人影追去,脚步还未踏出,南宫景平再次挡在面前,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再次重复道:“君公子,在下南宫家南宫景平,我家主君有请君公子到‘醉雨楼’一叙。”

    因这一再的阻挠,那两个消失的身影早已不知哪去了,君邪这才无奈地收回目光,心想着,既然同在天炎城,早晚有机会再探清楚,何况刚刚那两人的装扮……

    “南宫景平!”君邪心下有了计较,转眸,这才正眼看向南宫景平,五年的时间,长不长,短不短,足以让一个少年长成一个青年,足以让他脱去稚嫩,披上稳重的外衣,一如当日测评大会上一般,永远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让人猜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的转变,在认识他的人心里都是个谜,只不过,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表系的子弟,所以这个谜,如今依旧是个谜。

    “是。”南宫景平表面虽是万年古井样,但暗中一直在偷瞄着这个名叫‘君邪’的少年,平静的眼波下隐藏着探究,只是始终看不出东西来,而她似是无意味地唤了一句的他的名字,却轻易地让他的心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挺直腰干扬声回道。

    “你家主君不是有请吗?君某人可不习惯让人久等。”君邪轻勾嘴角,脸上笑意颇深,南宫景平这副傻样子才像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而不是故作深沉的老头。

    “啊啊,是是,君公子,这边请。”南宫景平尴尬地红着脸,微侧开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心里不停地嘀咕着:今天他这是怎么啦?

    君邪笑了笑,看向还玩得正欢的卫嫣,向卫丰点头示意了下,便随着南宫景平一起向醉雨楼走去,她倒想看看,南宫家那伙找她有什么事?

    ‘醉雨楼’座落在另一条主街道——南安大街,是一座中规中距,古色古香的酒楼,楼里的招牌酒正是‘千里醉’,远近驰名。

    两人一进醉雨楼就向二楼的一间房间走去,南宫景平敲敲了门,等里面传来一声温雅好听声音,这才推门而入。

    午后的阳光洒落在房间里,为房间里面的人渡上一层淡淡的光环,君邪随意一扫,心下已大约明白这一番相请所谓何事了?

    房间里的人都是南宫家的人,分别是南宫志月、南宫君炫和南宫绍山,北堂昊天夫妇和东方杰并不在,那么,现在算是只有南宫家自己家的人了,请她来所要谈的事自然也就是‘南宫家内部的事了’。

    果然,她的身影刚出现在房门口,三道目光立即如影随形的跟着她,其中有一道还特别的火辣,只差没在她身上盯出几个窟窿出来。

    “你就是君邪,你是男的?”君邪的前脚才刚踏进去,原本坐着的南宫绍山嚯地一下就站起来,赤果果地猛盯着君邪,迫不急待地问道,语气里透着怀疑,似是不相信眼前的人是个男人。

    “阁下请君某人过来,就是为了问君某人是男是女?”君邪轻勾嘴角,也不等房间里的人开口,径自走到南宫志月的对面,大大方方地坐下,同时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南宫志月和南宫君炫。

    方才在寺庙,因离得有些距离且当时的注意力也不在他们身上,所以并没有太过注意,此时面对着面,如此近距离地看着,才发现这对父子长得着实相似,且在气质上都是偏向温和文弱型,目光也是温和中带着正气,总体给人的感觉还是挺正气的一对父子,不过南宫志月的修为显然要非常高,淡雅中透着内敛的气势,不像南宫君炫,气势还是属于外放,再怎么温和,也掩饰不了身上的年少轻狂。

    “君公子莫见怪,只因我们有个失踪了几年的侄女正是叫君邪,所以四表哥才会如此失态,君公子切勿见怪。”南宫志月站起身,亲自执起桌上的茶壶为君邪添了一杯茶,微微一笑:“雨前龙井,采初晨第一滴露水冲泡而成,君公子请尝尝。”

    南宫志月的直言不讳让君邪心中略有好感,也不扭捏作态,执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放于鼻尖,淡淡的清茶香萦绕,未入口已沁心扉,轻抿一口,细细地品尝起来,一入口,唇齿留香,真正甘香不冽,似乎无味,饮过之后,觉有一种太和之气,弥沦齿颊之间,此无味之味,乃至味……

    “好茶,好手艺,想不到南宫老爷竟还是个茶艺高手?”对于同样的爱茶之人,君邪从来不吝啬于赞美,即便是极品的雨前龙井,再以初晨露水冲泡,若无好手艺,也泡不出如此清香扑鼻的好茶出来。

    “红尘碌碌,茶艺能使人静心。”南宫志月为自己也倒了一杯,笑着道,对于君邪的好茶,似乎很是欢喜,两人静静地品着茶,倒是把房间里的其他人给当成透明的了。

    “南宫老爷的心不静?”君邪轻转着手中的茶杯,似无意地问道,眼光微斜,旁边的南宫绍山早已坐立不安,不停地给南宫志月打眼色,提醒着他别只顾着谈茶艺,该谈正事了,南宫君炫倒是挺着背脊一派沉着,只是那越来越频繁瞥过来的目光表示他的内心也开始燥动,真正淡定的,怕是只有南宫景平了。

    “天地悠悠,人生在世,牵挂总是太多,心如何能达到真正的静的呢?”南宫志月抬眸看了君邪一眼,似是在反问她,又似乎只是在问自己,未等君邪回答,又微微一笑道:“志月爱茶,本只为了寻求片刻的心静,总归是有目的的,不知,君公子是因何爱上茶道?”

    放下茶杯,君邪执起茶壶,动作优雅地以一股特殊的力道轻轻地摇晃了一下,再稍稍摆弄了一下,起身,为南宫志月添上一杯,顿时缕缕轻纱般的雾气散发出来,轻轻地萦绕在南宫志月的周围,如梦如幻,让燥动不安的南宫绍山和南宫君炫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茶香。

    君邪也为自己添上一杯,并未喝,只是端于鼻端下轻闻了一下,眉梢傲气轻佻,嘴角勾起:“不为什么,就因爱上,所以爱上。”爱是没有原因的,无论是爱上茶道,还是爱上人,爱了就是爱,没有任何原因,有原因的爱就不是爱了,就像南宫志月的爱茶,确切地,他爱的并非茶道,而是茶道能给他带来的心灵的宁静。

    看似平常无礼的一句话却让南宫志月看到君邪这个少年身上流露的霸气与独特,微征了一下,然后开怀笑起来:“哈哈,好,得好,君公子,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感悟,志月佩服,跟你谈话,真是开心。”

    “彼此彼此,南宫老爷的茶,同样让人难忘。”君邪跟着轻笑起来,话中有话道。

    两人你来我往之间的大谈茶道,其实每一句话都蕴含着深意,就像是一场无形的对奕,输赢同样是无形的,也无所谓输赢,只是这一场对奕,在对方的心里都会荡开那么一层涟漪,正如君邪所,让人难忘,总不会真的只是邀请君邪来喝茶就对了。

    “七弟。”南宫绍山再也憋不住了,叫了声后,见南宫志月并没有开口,便转向君邪,再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道:“君邪,你真的姓君名邪,是个男的?”

    “方才南宫老爷你们南宫家有个侄女失踪了,四老爷这是在怀疑君某人是你们的侄女?”君邪嘴角微抽,轻扬的语调,似是在为对方这个猜测而感到可笑,目光的骤然低沉,也似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悦。

    “你是你不是?”因着君邪这个微妙的表情,南宫绍山的语气已经开始出现怀疑了,与南宫景平对视了一眼,毕竟,在这里,与南宫君邪最熟的,就是他与南宫景平,至于南宫志月,虽南宫君邪小时候是在本家长大,与南宫志月也相处过几年的时间,但那时的她胆小怕事,而且年纪又不上,后来更是性情大变,所以基本上南宫志月心中的南宫君邪作不得相认的准。

    “南君家的小姐?我想,这个身份在修真界会让大多数人趋之若鹜的。”君邪嘴角边的笑容更深,脸上的表情更加微妙,语气中似有若无地透着叹息,只是如果现在有谁敢大胆地去掀开她的脸上的面具,一定会发现她的面具下,是一张冰冷得犹如寒冬腊月的脸,映着那块足以代表她身份的红色胎记,真真如同来自九幽的厉鬼。

    不得不,君邪把情绪控制得太好,的话也太给人遐想的空间,所以,即便她没有明确回答对方的话,但在南宫绍山三人的心里,已经把她的话当成否认的话,更因她的话而认为她是一个想攀上南宫家高枝的人,只是恨只恨自己身为‘男儿身’,不然南宫小姐这个身份便可给她带来太多的好处。

    “哼,南宫家小姐身份高贵,不是什么人都当得起。”南宫绍山神情高傲地哼了一声,径自坐下,既然确定了,那他自己也不用气,其实他会这么会快就认定,自然不单单只是因为君邪的两句话,也是因为打从君邪一进门,他就有在观察她,从她的身上,他完全没有感到当年‘南宫君邪’的半点气息,两个影子完全合不起来,就像是两个不同的人一般,后面又从她的谈话神态、内容,看到的更是一个傲然、淡然、狂妄、爱茶的少年,没有半点‘南宫君邪’卑弱的样子,当然,也有最直观的原因,那就是这个君邪是个少年,而不是少女,虽然因为带着面具,看不清模样,但是还没可以看出是个少年,她的身上一点都没有女孩子家该有的样子。

    就是因为这种种原因,让他早已先入为主地认为自己认错人,所以君邪两句似是而非的话,两个微妙的表情便足以。

    ‘确定’了君邪并非‘南宫君邪’,即便他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但君邪还是能感受到他大大松了口气!君邪在心中冷笑:南宫家的小姐么?可笑,就是那南宫家主的位置,本上将我还看不起呢!总有一天,我君邪会让整个南宫世家,不,是整个五行,整个天玄大陆都臣服在我的脚下,到时,我让你们连口气都没得喘。

    在场者,南宫绍山先入为主,南宫君炫和南宫景平毕竟太过年经,论起耍心计,绝对拍马都赶不上君邪的一二,真正需要在意的人只有南宫志月,他绝对不是凭君邪的三言两语能忽悠过去的主,虽然他没有看见君邪的脸,但是他却能敏感地感觉到君邪在起‘南宫家小姐’的,眼里那稍纵即逝的不屑,所以他虽然不话,但对于君邪似乎更感兴趣。

    而在场者,君邪真正在意的,也是只有南宫志月,她与他的无形对奕,一直在继续,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一次的见面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正当君邪站起身,准备告辞的时候,南宫志月忽而开口了一句话,让君邪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君公子,年少不免轻狂,但凡事当量力而行,有些事管不了最好别多管,有些地方不能去最好也别去,一旦陷身其中,若再想抽身,怕就由不得你了。”

    南宫志月完这句话,便端起桌面上君邪亲手所沏的茶,神情陶醉的品尝一口,大赞:“好茶,君公子的茶道造诣远在志月之上,他日空闲之际,希望能向君公子讨教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