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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俊为何会与齐王府有所交集?这还要从当日他陪同崔郑氏把隐娘自并州接回清河说起。想必大家都会同意每个孤儿寄居他人家中背后都有着难言的辛酸,徐俊这样一个骄傲的人,更是把别人对他的待遇看得更为严重。自卑与自负同在,《红楼梦》关于林黛玉的种种心理描写证实了同样的道理。

    虽说郑氏对于这个自幼失去父母的外甥倒也颇为疼爱,但是毕竟不是自家的亲生儿子,尤其古时候这样出嫁从夫的年代,一个自娘家来的孩子自然得不到更多的关爱。再加上徐俊的自负心理,稍微有一些不如意,他更是自我怜惜,胡思乱想。

    而崔隐娘这位女以稀为贵的千金,却是自小得到了与徐俊天壤之别的溺爱。几乎崔家所有的长辈,对于这个长房家的千金是尤其疼爱。这种让人无比妒忌的情况徐俊也曾碰到过,那是在其父母尚未过逝之前,而他却更羡慕崔隐娘,因为在崔家这样一个有底蕴的世家里,你能得到的会比你想要的还要多得多。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徐俊也就会下意识地去注意崔隐娘的一举一动。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很幸运的姑娘,她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一切:长辈的关心,众人的羡慕或者嫉妒,而崔老爷过逝之前甚至想要让隐娘接下崔家的大业,要不是考虑到崔家数百年辉煌的家业不能落到一个女子手中,说不定崔隐娘还真的能继承崔家数代积累下来的无数金银财富。

    当然即便是这样,据徐俊所知,崔老爷还是立下遗嘱留了一笔非常丰厚的嫁妆给这个孙女,并且还赋予了她一些关于崔家的重大权利。因此隐娘无论以后嫁到哪儿,她在崔家都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件事情在崔家已是众人皆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成长的日子里,这一对青梅竹马的表兄妹更是越走越近。在徐俊地努力下。这对少男少女终于又成就了一部老套的恋情。不管徐俊的动机是否过于功利,但在这份感情上,他倒是投入了许多,自然足以使隐娘深为感动,虽然她依然按照家规守身如玉,但是却不惜为了他离家出走,只为了能与某人断绝那段娃娃亲的婚约。

    毫无疑问,在去并州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徐俊心里都是带着无比的幸福,尤其是崔郑氏对于这两个孩子的感情是支持的。而且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撬墙角的成功足以让他产生无比地自豪感。你能想象,一个能给敏感少年带来财富和爱情的少女,这是多大的幸福,以至于徐俊并没打算去考取功名,而是早早地去帮助姨娘管理崔家的家业。

    然而一切的幸福泡沫都是极为容易幻灭的,尤其是当他本人得知所爱的女子对未婚夫投怀送抱,而那个男子更是他最看不起的花花公子。在外人的眼里,崔隐娘和长孙凛琴瑟和鸣这是名正言顺的事情。而在曾浅尝感情滋味地徐看来,这是一种巨大的耻辱——男人的“绿帽子”情结。

    更让他心里烦躁的是,隐娘自从回到家以后,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地变化。不仅她见他是能躲就躲。崔郑氏也是经常为他做媒提亲,而且崔家的下人看他的眼神也没有以前尊重。的确,你徐俊若非崔家的姑爷,那么即便是做得再好,也不过是崔家地管家。说到底也就是下人一个。

    必须承认在这种巨大落差的现状下,很少人能够维持着一种平和的心态去度过这一道关卡。圣人可以,庸人不行。贪人更加难过。而对于徐俊这样一种渴望成功、渴望温情地人而言,这种情况足以使他的心理扭曲。尤其是在他必须要装作圣人,必须还要依靠崔家生活的情况下。

    日复一日,随着崔家小姐绝情的拒绝和回避,往昔那段青梅竹马的美好的回忆也是烟消云散。由于隐娘的负情,徐俊对于自己起初那功利动机所余留下的一点点内疚也就被抹得一干二净。

    心理学家曾研究得出一个结论,失落情绪能够使人产生两种心理反应,一种是消极心理。而另一种则是攻击心理。总之但凡自负地人都会产生第二种反应,因为他们需要一场胜利或者是别人地失败来赢回自己的自信心。

    在这样地心情下。徐俊忘却了曾经与隐娘的情谊,忽略了崔家对他多年的养育栽培之恩,漠视了自己与崔家的血缘关系。他要做的是出人头地,而且还要让曾经带给他耻辱的人们遭到报应。

    齐州和清河相隔不是很远,如果快马加鞭也就一两天的路程。所以崔家在齐州也安置了许多的产业。崔郑氏对徐俊这个外甥还是颇为信任,加上他精明能干,又肯吃苦耐劳,因此一直都很放心让他管理重要的产业。

    徐俊到齐州次数多了,也就结识了阴弘智这一位在齐王府掌管大权的国舅。虽说李佑乃是大唐皇帝的儿子,齐州府的王爷。但是齐王府平日里的收入也不过是上面拨下来的月俸,虽然说足以够他自己奢靡,但即便是有地方官进贡,他们肯定也无法为李佑凑到造反所需要的资金。

    而阴弘智恰峭看中了徐俊手里所掌管的一个小金库,对他也多次拉拢。而徐俊所想要的权力成功,也恰恰成为了他的软肋,阴弘智也就握住了他的命门,成功地把他说服成为了齐王府手中的一颗棋子。

    就这样,各取所需的两人狼狈为奸地凑合到了一起。徐俊也心甘情愿地成为了齐王府的一员,因为他知道若是按照正途,他已经无法迅速取得梦想要的一切东西——有时候,利欲熏心足以一叶障目。

    长孙凛打了个哈欠回到了客栈,他跟隐娘说明了要去办公事,并且对她发了无数个数日便回来拜见岳父母的誓言,才能从她的又亲又吻,紧箍的双手下逃离了崔家——悄悄地离开。

    历史书上对于李佑造反的记载大多只是一笔带过,他肯定不记得确切的年份和日期,而且也不敢肯定现在的历史会往那个轨道发展。所以最为保险的就是先到齐州去查明情况。若是在足够的时间内,他还没赶到齐州李佑那边就学习老爹好榜样,拉起了造反大旗,这必然是长孙凛醉在温柔乡里失职了。而昨天晚上,在他看来人必然也要休息的,在未婚妻闺房里休息一个晚上那就不算是失职。

    才刚走进客栈,长孙凝已在大堂内走来走去,时不时往门外张望,希望看到弟弟的影子。绝美的她吸引了客栈里所有人的目光,而她身边守着的两位雄赳赳的军爷,足以让那些蠢蠢欲动的轻佻公子望而止步,也让大家在猜想这位究竟是谁家的小姐。

    “你这个坏孩子,昨夜一个晚上不归,你在家里不规矩也就算了,到了崔家那样家风严格之世家,你就不能老实那么一回?”长孙凝一见到长孙凛进入客栈,便迎了上去。由于大**广众之下不好说话,两人到了后面的客房后,长孙凝便摆出大姐的架势,开始对这个弟弟训话起来。

    在古代这样依然是封建保守的年代,长孙凝唯恐的是长孙凛被崔家长辈当场捉奸,虽然说他二人都已订下了娃娃亲,但毕竟两人尚未成亲,而且又是在小姐的闺房过夜,这似乎对两家的声誉都不好,尤其是长孙凛这次来还是带着任务而来。

    长孙凛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抓起小几上圆盘放着的苹果往嘴里咬了一口,抱着苹果的右手又被长孙凝给抓住了,她恼恼地说道:“这苹果是刚才买回来的,我还没让小二洗干净,你吃了小心肚子疼。”

    长孙凛发现他虽然被长安的娘给抛弃了,这边又出了一个好管闲事的小娘亲,自从姐弟二人冰释前嫌之后,长孙凝脸上的冰冷如同草莓冰激凌般在温暖的阳光下解冻,与此同时,也开始插手到了他的生活里面。尤其是这次出行,给他一种很相似的感觉,有点类似于,类似于长孙凝的母亲高氏留给他的印象。

    长孙凝被他怪异的眼神看得直发毛,便是故作镇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无事地说道:“你看我做什么,这苹果本来就不该吃不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