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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门中藏奥妙 地下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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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天行徐徐走进蛊神洞的后门,小心翼翼地四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暗自悔恨:“早知道就跟墨老师学学机关术了,哎,那两个臭小子在也好啊。”想到这里,心绪如潮:“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还有四表哥,沐……”忽然心中一凛:“我在干什么,身处险地,居然胡思乱想。”接着想起胸前的碧血丹枫叶有收敛心神之效,更是心惊:“此处一定下了迷惑人心的禁法,我得小心了。”

    但是易天行一路走过,竟然无惊无险的走到洞穴尽头,望着紧闭的石门,易天行不禁想道:“难道蛊宗的人在吓唬我?怎么没有机关?”一面想,手已经推向石门。石门仿佛有人帮易天行开门似的,骤然一开。易天行立时警觉不对,飞身跃向石门顶端。嗖嗖连声,一蓬钢针从易天行脚底擦过,易天行还未来得及庆幸,石门上一声清脆的机关响动,一把飞刀像知道他落脚处一般电射而至,易天行想到蛊毒的厉害,哪里敢用手碰,连忙一记劈空掌将其击落。

    过了片刻,易天行见再没有动静,便从石门跳下,进入门中,他满心以为已经到了蛊神洞,谁知道一进门,一股潮湿阴秽的气味便扑面而来,入眼的是十余道颜色各异、材质不同的门,每个门上面都绘有许多奇虫怪豸,令人望之毛骨悚然。易天行仔细看了看,发现其中有两个木门已经完全朽烂,只要轻轻一推,便可以将其推dao,其余诸门或金属、或玉石,都很坚固,只是不知道该进哪扇门。易天行不知道如何挑选,正准备随便推一扇门进去,忽然想起蒙术之言,心中一动,寻找起金蚕蛊的标记来,不过他很快便发现自己的头都要裂了,因为至少有六扇门上有蚕形毒虫的画像,虽然形相不同,问题是自己一种都不认识,而那两扇木门上绘有什么,恐怕连画的人亦认不出来了。

    易天行深吸一口气,慢慢分析:“金蚕蛊,那么颜色应该是金色,那扇青铜门上的蚕子没有上色,应该代表青色蚕虫,而非金色,可以排除;而那扇花岗岩门上的蚕子涂有七色花纹,应该也不是。嗯?这黄玉门上的蚕虫,好眼熟,对了,是戊土王蚕,幸好这玩意我见过图谱,否则很容易弄混。那两扇木门看不清楚,既然蛊神君当年在真正洞门上以金蚕蛊做有标记,便应该想到洞门质地的耐久性,不考虑它们了。妈的,其他三种怎么区分?金门上使用原色,又最符合金蚕之名;紫玉门最珍贵,上面的蚕虫一看便是用金粉上的色,亦有可能;黄铜门上的蚕子组成一个王字,最符合蛊王之名,而且古时蜀州一带向来不区分金、铜二物,经常把它们混为一谈,铜亦可以看做金。”

    想了许久,易天行也理不出头绪,想到半日的期限,心中不免烦躁起来,举步往黄铜门走去,暗自道:“只有看老天爷要不要我死了。”正欲推门,忽然眼前晃过一缕金光,立时停下脚步,心恃道:“什么东西?”一面想,一面抬步过去察看,来到面前,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有的只是那扇破朽的木门。易天行仔细查找,终无所获,不禁怀疑自己眼花:“可能在暗处待太久,产生幻觉了。算了,这样找,应该没有遗漏了。”正要抬腿,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偏头望去,发现木门中间有金光闪烁,不过是间歇性的,一闪即逝,隔一阵子才又再次发光,心中大奇,反手一掌,劈向木门,触手生疼,以易天行的功力,居然不能将这看似腐朽的木门劈开,反而自己的手掌被碰得隐隐生痛。

    易天行感到自己心跳加速,靠近那扇木门仔细端详,发现那只是一扇普通的杉木门,只是内部另有玄机,心中还不放心,害怕另一扇门也是如此,过去一看,还未近前,仅仅衣衫所带的微风,便已经使那扇门落下许多木屑,当下再无怀疑,走到杉木门前,欢声道:“没有错了,是这里!”说着挥剑一斩,杉木门从正中分裂而开,神木蛊的气味一下子弥漫于整个洞中,木门中央落下一枚长只盈寸的蚕形金器,闪耀生辉。

    易天行闻到神木蛊的气味,心中一紧,不知道是否会中蛊,不过随即想到就算明知如此,亦没有办法,只得平心静气,让自己放松下来,将那蚕形金器捡起,发现那蚕形金器雕刻生动、栩栩如生,手中的金蚕面目狰狞,远较桑蚕威猛,而且背生双翼,一副展翅欲飞的模样,一看便知道非是善类。

    易天行将蚕形金器纳入怀中,徐徐走进破裂的木门之内,发现里面是一个深邃的洞穴,不知道有多深多远,心中暗叹一声,埋头而入,摸索着前进。刚走不到一会儿,便闻前方嗡嗡作响,易天行知道前方有蜂蚁之类的昆虫群飞至,平时还好,现在连手脚都伸展不开,真不知道如何抵御,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不料前方刚现出一群闪烁着碧色荧光的飞虫群,它们立即倒头便飞,似乎怕易天行甚于易天行怕它们。

    易天行大感奇怪,略一寻思,终于想到犀龙内丹上,心道:“犀龙内丹果然不愧是辟毒驱虫的圣品,威力竟然一至于此。”心中不由暗暗感激蒙术。

    易天行一路前行,颇遇到几处毒虫怪蛇的袭击,但是它们都在发动攻击前即便退去,所以有惊无险的来到一间密室。易天行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暗道:“会不会走错了,怎么没有其他通路?那前门怎么进来?而且这里一目了然,根本没有存放书籍的地方。”想虽如此,目光却不甘心地四处扫射,希望发现别有洞天。过了半晌,易天行还是没有任何发现,颓然靠在洞壁上,生出放弃等死的念头。

    忽然地下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年轻人,生命可贵,难道你这么容易便放弃?”

    易天行像被火烧到一般,一下子从洞壁跳开,向发声处扑去,望向地面,却没有发现任何缝隙,不禁怒道:“你使用法术?”

    那声音又再响起:“那又怎样?蛊术本就是毒、法一体的学问,老夫凭什么不能施展法术?”

    易天行心中忽然一动:“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嘿嘿,你猜猜看!猜对了我便放你下来。”

    易天行心念疾转:“蛊宗的人除了历代宗主,没有人能随便进来,外人又不知道此地,你是蛊宗叛徒!”

    那声音骤然提高:“你才是叛徒!”

    易天行眉头一皱:“不是么?”立时陷入沉思。

    良久,地底那声音得意地道:“猜不出来吧,嘿嘿,要不要老夫告诉你。”

    易天行冷笑道:“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不过我知道你就是他们口中死去多年的老宗主!”说着大喝一声,白玉剑如电劈出,划向地面,撕的一声,易天行顿时脚下一虚,便如落入深渊一般往下坠去。

    易天行身在空中,提气御身,飘然而落,静静地望着眼前白发及腰、盘膝而坐、一脸惊异之色的老人。

    那老人很快恢复镇定,望向头顶:“你用的是什么宝剑?竟然可以划破老夫采用蜃砂、蛟涎,融合云霞玄蚕蚕丝苦炼三十六年而成的如意幻锦。”

    易天行亦望向顶上裂了条大缝、有如云蒸霞蔚般的白色锦缎,冷冷地道:“白玉剑。”

    老者嘘了口气:“怪不得,哎,早知道你有此剑,老夫便不刁难你了。”说着一脸懊丧的样子:“可惜了我的如意幻锦。”

    易天行不屑道:“旁门妖术,有什么好心痛的。”

    老者瞪了他一眼:“哼,你既然看不起我们蛊宗的法术,来蛊神洞作什么?”

    易天行亦不示弱,回瞪过去:“我就是中了蛊,才来找解法的。喂,我可是得到你们蛊宗允许才来的,现在还没有到半日期限,你对我客气点!”

    老者忽然脸色一板:“混帐!我便是蛊宗宗主,我什么时候同意你进来的!”

    易天行冷笑道:“蛊宗宗主?被赶下台了吧。否则怎么外面还有一个宗主?而且大家都认为你死了,这可不是我咒你啊。”

    老者以悔不当初的语气道:“要怪便怪老夫识人不明。哎……”

    易天行淡然道:“哦?被自己信任的人阴了?”

    老者道:“不错,那人便是瘴琥那小畜生的父亲瘴烈,我的好徒弟!”说到好徒弟三字时,他双目赤红,直似要择人而噬一般。

    易天行却心生警觉:“你被瘴烈陷害,已经多少时日了?”

    老者咬牙切齿地道:“十五年三月零六天,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天忘记过。”

    易天行剑指老者,寒声道:“你到底是谁?”

    老者怒道:“你不是猜中了么?老夫是蛊宗宗主耶律红花。”

    易天行一阵好笑:“耶律红花?你爹是不是想女儿想疯了?!居然给你取这样的名字!”

    耶律红花怒道:“胡说八道!我出生时,我爹刚炼成我们蛊宗极厉害的绝学万艳红花蛊,所以以此给我取名。”

    易天行还是忍不住笑道:“幸好他没有给你取名耶律万艳,哈哈。”

    耶律红花骂道:“臭小子,有完没完。”

    易天行笑容一敛:“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耶律红花,我只知道你不是蛊宗的老宗主。”

    耶律红花怒道:“我不是?!那谁是?!”

    易天行悠然道:“你如果藏身此洞十五年,又怎么会认识年方八岁的瘴琥?”

    耶律红花怒气稍减,奇道:“蒙术没有给你说清楚么?”

    易天行皱眉道:“你们果然是一伙的。蒙长老昨日的确找过我,不过后来共长老来到,他便急匆匆地走了,所以我没有跟他说上几句话。”

    耶律红花哼道:“共霆。这小子还是这么不争气。”

    易天行道:“那么说你真的是蛊宗老宗主了。”

    耶律红花道:“废话,我自然是……”忽然想到什么,啐道:“呸,什么蛊宗老宗主,我又没有死,亦没有传位给任何人,蛊宗宗主只有一个,我从前是,现在也是。”

    易天行道:“你既然能与蒙长老联系,怎么不让他救你?”

    耶律红花脸色一黯:“蒙术是我大弟子,而且对我很忠心,只可惜他资质只算尚可,终其一生,亦无法成为蛊宗顶尖的高手。否则当初我何至于会选择瘴烈代理本门,以致中了这畜生的暗算。”

    易天行奇道:“可是依晚辈所见,蒙长老现在在蛊宗已经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其他诸长老虽然各怀异心,但是都很怕他。”

    耶律红花阴沉着脸:“其实我收的十五个徒弟中,资质最好的还是二弟子瘴烈,然后便应属八弟子符公颜,然后才算得上蒙术。”

    易天行插嘴道:“符公颜,蛊宗的叛徒?我就是中了他的三蜈蛊。”

    耶律红花脸上露出嘲弄的笑意:“你真以为你中的蛊是符公颜下的?”

    易天行一愣,心中不住思索:“瘴琥说是符公颜之徒德轱儿给我下的蛊,不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中的着?前辈的意思……”

    耶律红花冷笑道:“瘴琥这小畜生比他那狼心狗肺的爹可阴损狡诈多了,实话告诉你,虽然符公颜炼有三蜈蛊,但你中的却是七神女的蛊物。”

    易天行一呆,随即反应过来:“前辈说的七神女可是瘴琥之母七神娘娘?”想到这里,心头不由无名火起。

    耶律红花点头道:“不错,她是我的十三弟子,因为天资甚高,小小年纪便炼出七种厉害的蛊物,所以大家都叫她七神女。哼,想不到她小小年纪,便有那么大的野心,竟然勾结瘴烈对老夫下毒手!”

    易天行心情稍微平静,暗自思量道:“妈的,蛊宗的人阴险多诈、都不可以信任,包括耶律红花这臭老头,姑妄听之,以观后效。”

    耶律红花见易天行没有反应,接着道:“你是否认为我胡说?其实蛊术很特别,就算采用同一炼法,每个人炼的蛊都是不同的,这也是为什么必须要炼蛊者自己才能解蛊的原因,而精通蛊术的人,一看便可以分辨是谁炼的蛊。”

    易天行面对着耶律红花盘膝而坐:“前辈当年是怎么被暗算的?”

    耶律红花牙齿咯咯作响:“老夫在蛊术方面天分甚高,被誉为蛊宗八百年来第一人,当年老夫亦为之自豪。所以,当老夫蛊术大成之后,便打算涉足千年来无人炼就的金蚕蛊。而老夫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居然真的找到了久已不现人间的金蚕蚕种,当时老夫欣喜若狂,天真的认为自己是上天所选中的第三个能炼成金蚕蛊的人。”

    易天行忍不住道:“就是传说中的蛊中之王。”

    耶律红花道:“不错,金蚕蛊不但蚕种难觅,炼时又费时费力,更糟糕的是这种极厉害的法术大干天忌,不但会引来天劫阴魔,还经常被人为阻碍,无论正邪诸派,遇上炼金蚕蛊的人,无不除之以后快。所以自祖师以降,仅有第四代宗主赤羽山人一人炼成此蛊,其他炼此蛊的先辈高手,无不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易天行道:“所以前辈要找清静的地方潜心修炼,不欲有人打扰。而门中事务,便要交给接替你的人代理。”

    耶律红花目露赞赏之色:“所以老夫打算闭关归隐,于是便将门中事务交由瘴烈打理,他虽然亦不是老夫心目中最理想的接班人,但已经是老夫弟子中资质最好的,我如果找不到其他更好的人选,宗主之位迟早是他的。而当年知道我潜修地点的,除了他,便只有蒙术。”

    易天行徐徐道:“瘴烈知不知道前辈还在找更好的接替人选?”

    耶律红花不解地道:“应该知道吧,老夫所有的弟子都知道老夫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来继承衣钵,所以一直在物色新的弟子。你何以作此问?”

    易天行叹气道:“怪不得他等不及,如果他不抓住时机,等你找到满意的弟子,他岂非没有希望执掌蛊宗?”

    耶律红花怒道:“老夫身为蛊宗宗主,自然要以蛊宗的千秋基业为重,如果不考虑能力与资质,老夫早传位给蒙术了!什么时候轮到他?”

    易天行道:“前辈想法是不错,不过实在不宜让弟子们知道,否则有野心的人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便会心生愤懑,进而施展阴谋来夺取权力。”

    耶律红花茫然道:“难道老夫对众弟子坦诚相待也错了?”

    易天行想到蛊宗诸人的尔虞我诈,叹气道:“前辈英武过人,是否因此对弟子要求太高,以致他们自知实力不足,继而转向心机。在下觉得现在蛊宗实在是四分五裂,各怀鬼胎。”

    耶律红花道:“并非现在如此,一直以来,蛊宗都暗藏危机。只是自老夫归隐后,情况更加不可收拾而已。我开始炼金蚕蛊不久,便被瘴烈趁老夫打坐之时暗算,将老夫击伤,幸好他与老夫功力相差太远,否则老夫定然命丧当场。不过老夫亦受伤不轻,功力大打折扣,无奈只好自己跳下悬崖,以避其凶焰。若非蒙术找到老夫,老夫尸骨早寒了。不过我元气大伤,蒙术又不是瘴烈对手,只得隐忍不发,躲避起来,让蒙术找了个身材与我差不多的人,扔下悬崖,再令瘴烈的党羽发现。瘴烈以为老夫归天,一面假惺惺地将那人当作老夫加以厚葬,一面宣布继任宗主。他这样做,当然引起老夫门下诸弟子以及门中长老的怀疑与不满,不过他们均不及瘴烈心机深沉,以致被瘴烈逐个铲除。剩下的反对者,要么逃离此地,比如符公颜等人;要么诈死避难,比如乌颉禄和凌山二位师弟。其他人则虚与委蛇,表面服从,不过瘴烈并不信任他们,还是借故残杀了不少。否则我们蛊宗怎么会凋零至此。”

    易天行道:“那瘴烈怎么死的?”

    耶律红花冷哼道:“只是七神女说他被人暗算身亡,连尸首都没有人见到,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死了?嘿,如果死讯能够证实,乌颉禄和凌山不立即出山,把瘴琥母子除去才怪。”

    易天行道:“乌、凌二位前辈很厉害么?”

    耶律红花眼中煞气涌现:“没有他们,老夫也未必会以才能取人,他们是我这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如果没有老夫,他们都有可能成为本门宗主,所以他们一直存有夺位的野心,只是碍于功力逊于老夫而已。蒙术根本不能钳制他们,所以老夫才要找个功力比他们高的门人做宗主,否则老夫去后,本门必定有一场血雨腥风。”

    易天行一愣:“在下还以为他们会支持前辈。”

    耶律红花唏嘘道:“他们唯恐老夫不死才是。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老夫潜居于此,不敢出洞了吧。”

    易天行心念闪动:“瘴烈生死不详,可能是因为不知道蛊神经的藏处,而且也不确定前辈是否尸解,所以装死,一面打探前辈的下落,一面引诱反对他的人露面。”

    耶律红花澹然道:“老夫亦这么想。”

    易天行道:“可是瘴琥为什么找上我?我跟蛊宗风马牛不相及。”

    耶律红花讥笑道:“你以为你是碰巧遇上他的?他已经用这样的方法骗了许多人进蛊神洞了。只是那些人资质平庸,老夫看不上,所以没有接引他们,而且他们本领太差,又不够机灵,找错了路,白白丧了性命。”

    易天行听得睚眦俱裂:“你就让这么看着他们死在你面前!”

    耶律红花冷冷地盯着他:“你要老夫这么办?救他们,然后暴露目标,被人害死?”

    易天行忽然想到一事:“那德轱儿到底是不是符公颜的弟子?”

    耶律红花道:“是,不过是奉瘴烈之命拜到符公颜门下的,嘿,符公颜这小子,本事不错,就是心眼太实、不善于权谋,否则他亦是个宗主人选。”

    易天行道:“以前进洞的人也是德轱儿引来的?”

    耶律红花道:“那是自然。所以说符公颜太笨,不堪造就,他的弟子跑出来与别人勾结了这么多次,连蒙术都知道了,他都没有察觉,真是个榆木脑袋。不过他对老夫还算忠诚,老夫原本想让蒙术联系他的,后来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易天行却对符公颜生出兴趣,心恃:“看来这符公颜没有其他人阴险,虽然笨了点,但是可以结交。”口中却道:“前辈何以对我青眼相加?”

    耶律红花沉声道:“因为你的资质犹在老夫之上。”不待易天行张口,便挥手止住他插嘴:“听老夫说完。老夫这些年来,一直在物色你这样的弟子,可是老夫不能出去,蒙术亦受到监视,行动不便,更重要的是,资质上佳的少年万中无一,老夫本已放弃希望,谁知老天有眼,让老夫可以遇见你。”

    易天行终于无法忍受,起身施礼:“多谢前辈厚爱,不过在下已经有师承,不能改投别派,请前辈见谅。”

    耶律红花怒道:“你可知道,蛊神经正本已经被老夫毁了,老夫不教你解蛊**,你便死定了。”

    易天行大声道:“在下亦知生命可贵,不过大丈夫有所不为,在下不打扰前辈清修,告辞了。”怒气冲冲地转身便走。

    耶律红花连忙喊道:“慢着。”

    易天行停下脚步,却不回头:“前辈还有什么吩咐?”

    耶律红花叹气道:“我们可以再谈谈么?”

    易天行闻言一酸,生出英雄迟暮的感叹,回身坐下,轻声道:“前辈请讲。”

    耶律红花道:“你真的对蛊术没有兴趣?”

    易天行精神一振:“怎么没有,我对蛊术向往已久,只是不得其门而入。”

    耶律红花道:“现在机会就在你面前,你又何苦自矜?”

    易天行肃容道:“叛师别投,不但是修道者的禁忌,在下本人亦向所不齿。前辈不用枉费心机了。”

    耶律红花皱眉道:“你师父是谁?”

    易天行道:“在下武功得自家传。”然后报了一长串老师的名字。

    耶律红花怒道:“你有这么多师父,却对老夫托辞相拒。”

    易天行耸肩道:“不是啊,这些老师是我在学府中的教导者,虽然教了我一些本领,但是终究算不得师父。但是申子建、天毒子、磨镜老人三位师长,虽然没有让我拜师,但是均将毕生所学传授于我,我不能不认他们为师。”

    耶律红花大奇:“有这么好的事,他们不收你为徒,便将衣钵相授。”

    易天行道:“来蜀州的人多半有不可告人的烦恼,可能他们不想我卷入他们门派或私人的恩怨中去吧,在下既受如此恩惠,便已经决定不加入任何门派,方不辜负众师长不收我为徒的苦心。”

    耶律红花愣了半晌,颓然道:“好,老夫不勉强你。”说着往地下一拍,紧密无缝的洞壁忽然裂出一个通道:“去吧,蛊神经在里面。”

    易天行望着耶律红花,道:“那是你们宗主才能参阅的秘籍,前辈真的让在下阅读?”

    耶律红花怒道:“罗嗦,又没有人说除了本门宗主便不可以阅读蛊神经,本门只有不得擅入蛊神洞的门规。你现在已经进来了,老夫许可,谁也管不着。”

    易天行道:“可是快过半日了吧。”

    耶律红花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易天行:“活腻了,是吧?别人都在努力求生,你好像巴不得自己不治身亡。”

    易天行静静地望着耶律红花:“因为在下不想前辈难做。”

    耶律红花道:“快去。”

    骤然一声怪叫:“师兄怎么可以让别派之人得窥本门玄秘?”一个形如僵尸的怪人凌空而下,理也不理耶律红花及易天行,径直疾扑通道。

    易天行一看便猜到那人与查六郎有关,果然闻得耶律红花道:“此人便是凌山,他的徒弟查六郎你应该见过。”

    易天行含笑点头:“师徒么?我还以为是父子哩。”

    耶律红花闻言大笑,声音在洞穴中回荡,震耳欲聋。

    凌山停下来,转身过来,恶狠狠地望向易天行,易天行微笑以对。凌山更是光火,作势欲扑,终于还是忍住,返进通道之中。

    耶律红花叹道:“岁月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想不到凌山也能学会忍耐。”

    头顶一个洪亮的声音道:“就像你这老鬼一样。如果是当年,谁能想到叱咤风云的百蛊老祖会这么窝囊,被自己的师弟如此蔑视,也不发火。”说话间,一个满身绘着奇虫怪兽的赤身大汉环抱双臂、徐徐下落,来到耶律红花面前:“师父好。”

    耶律红花眼睛如若喷火,大骂道:“畜生!你果然没死!”

    赤身大汉傲然一笑:“师父不走,我们作弟子的又怎么敢先行。”

    易天行猜出来人是谁,虽然明知蛊术危险,亦从那人控制身形的情况看出此人内力甚深,但依旧按奈不住,怒喝道:“无耻之徒!”就地一弹,腾身而起,剑光有如白虹天降,疾斩来者。

    赤身大汉冷冷一笑,身体一晃,身上绘着的一种红色独眼甲虫忽然化为实物,展翅飞出,迎向白玉剑,波的一声,被白玉剑劈开,化作漫天红烟,向耶律红花与易天行簇拥过来。

    易天行见状大惊,连忙挥剑护体,将剑光舞得滴水不漏,罩住自己与耶律红花,但是剑光外的红烟不住翻腾,毫无消散的迹象,看得易天行暗自心惊。

    耶律红花骤然厉声道:“瘴烈,你真把老夫当废人!”口一张,一股金光喷涌而出,力量绝大,立时冲开易天行的剑光,进入红烟之中,有如风卷残云,将其扫荡一空,然后又吸回体内。

    瘴烈身体一震,哇的吐出一口鲜血,狠狠的盯了耶律红花一眼:“走着瞧,老鬼。你以为我是刚学蛊的雏儿么?哼,蛊神元光乃是你真元所系,再用当心倒毙当场。”说罢飞身跃往通道,一闪而逝。

    易天行怒喝一声,正欲追去。耶律红花已经抓住他的腿:“别追。”

    易天行低头怒道:“为什么?”骤然发现耶律红花双目黯淡,脸色苍白,吓了一跳,蹲下身来,关切道:“耶律前辈,你怎么了?”

    耶律红花苦笑道:“如果是当年,老夫怎么会放过他,现在老夫已经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不是害怕损耗过大,会让其他人坐收渔利,我们刚才定然不免。”

    易天行道:“他们为什么急着进去,如果是我,一定先铲除前辈再说。”

    耶律红花露出骄傲的神色:“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也看到了,先对付老夫,瘴烈便是榜样。还是凌山老练,知道老夫没有进攻之力,先弃之不顾,待拿到蛊神经,再解决老夫不迟。”

    易天行皱眉道:“那我先背前辈上去,找到蒙长老,让他带你逃离此地。”

    耶律红花笑着一指通道:“背老夫进去。”

    易天行以为听错了,愕然道:“什么?”

    耶律红花笑骂道:“傻小子,我们进去看好戏,再慢就没有了,快。”

    易天行似懂非懂,暗道:“算了,博一博。”背着耶律红花便冲进通道。刚进通道,耶律红花便将手一挥,拍在壁上,通道口立时关闭,外面立时传来一声怒吼。

    易天行转头望着背上得意洋洋的耶律红花,心中一动:“乌颉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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