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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差点忘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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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后不出几日皇帝竟叫人下了软骨散,一时不防着了道怨不得人。

    而后很快便下了旨意派沈离岸出征。

    那日京城人声鼎沸,人人皆来看一看这自来以风流得称的七王爷。

    皇帝等亦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目送沈离岸等人远去。

    那大军慢慢远去,竟没人见到站在皇帝身后的苏清歌一时间突然没了影儿,急的皇帝立马下旨寻人,楚惊寒亦是若有所思转身离去。

    苏清歌此时正换了一身不知打哪儿来的军服,虽个子小了点却也有模有样,又在城内寻了匹马追着大军的步伐去了。

    “哒哒哒~”另一阵马蹄声传来,苏清歌回头,是楚惊寒,略一思索已拉了缰绳下了马儿。

    “寒哥哥你怎么来了?”苏清歌迎了上去。

    楚惊寒冷眼斜视她:“我若不来你岂是要与他私奔了去?”

    苏清歌蹙眉道:“寒哥哥说的哪里话,这样久了竟还怀疑阿末的心思,可是要阿末挖了那心出来给寒哥哥瞧了寒哥哥方能明白?”

    楚惊寒敛了容面无表情道:“这又是干什么去?”

    苏清歌道:“追大军去,寒哥哥不知道,如今七王爷到底也信我一点了,便是离京也嘱咐圣上照料我一二,然我却想若不乘机跟了去,只叫他全信了我。”

    楚惊寒自然也知道了沈离岸将苏清歌托付给皇上的话,今儿一见苏清歌不见了圣上立马叫人找去,一面嘀咕‘才将人要我照顾转眼就弄丢了可怎么交代’云云,音虽小却因楚惊寒功力过人自是要比旁人耳力好上许些。

    见苏清歌如此倒也一时不疑有他了:“果真如此?”

    苏清歌点头。

    楚惊寒掏出一药瓶,道:“近闻你身子不适,内有我自高人处求来的药丸五枚,你且用着,何病皆能治。”

    苏清歌自然知道那是缓毒的,前些日子自己便故作丢了那香囊忙放出了话去,目的便是要到这药丸。

    苏清歌故作小心翼翼的拿过药丸:“这样珍贵的药丸寒哥哥不若自个留着,我身子不适原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随便开几剂药吃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楚惊寒笑道:“你且收着就是,也算是寒哥哥的心意,原也不是什么珍贵东西,只这次带的少了,别以为珍贵便不服。”

    苏清歌笑着点头道:“寒哥哥自放心去吧,我自会顾好自己帮寒哥哥拿下这江山。”

    楚惊寒摸了摸苏清歌的脑袋便转身上马扬步去了,苏清歌仔细收了那瓶儿便上了马加速追了那大军去。

    因大军并不急着赶路,故而不过一个来时辰便追到了,苏清歌便远远跟在了后头,一时大军休息,苏清歌便于别的人一同到一处休息。

    很快便有一小兵道:“咦,你是谁怎么没见过,怎的跟在那后头?”

    苏清歌压低了嗓音倒也有几分男子的味道,摸了摸耳朵不好意思的道:“原是新来的加上一时病了便休养着,今儿听了出征便忙的来了未想还是没跟上便自个随那后头追来,于是就远远跟在后头了。”

    那小兵笑着道:“倒是长得清秀不像个提刀子的人,怎的从军了?”

    苏清歌叹道:“家中落魄加上原也想做个有抱负的男子汉便来了。”

    小兵道:“倒也是个有气性的,你我也算有缘,从军竟是同一心态,若不然待会便跟在我边上吧,你新来的,不懂的有什么事情便问我。”

    苏清歌点头笑着道:“自然是极好的,只耐烦不嫌我才是。”

    说着说着休息过了便开始启程,苏清歌也就跟在了那小兵后头,想那小兵是有些人缘的,不过一开口提起旁人便嬉笑着把位置让给了苏清歌,一群人听苏清歌是新来的又长得眉清目秀的不似他们粗俗倒也新奇聊了起来。

    说来苏清歌跟在那小兵身边也离沈离岸近了许多,遥遥还能瞧见背影,苏清歌便一面与他们说话一面是不是看去沈离岸。

    又有小兵道:“你总瞧着王爷做什么,莫非是龙阳之好不成?”

    说毕旁人一片嬉笑,苏清歌倒也不岔气,平静的笑着答:“只平日里听说七王爷是个风流种,如今看来上了这马却也是英姿勃发。”

    那小兵笑道:“平素里习得文的人皆是笑话不得,我却以为你会生气来着,没想这样好说话呢。”

    边儿个亦是开口附和着。

    苏清歌自然知道自己恢复女身是迟早的,若想留下必定要给众人皆有好的印象皆混开了才能,只笑道:“哪里的话,习文习武谁又比谁高贵些,文人有文人的要处,习武自也有习武的作用,若只要那几个会提笔的,敌军来犯莫不是几卷书就能打回去?若单单留习武的自也不能,习武的到底性急了些,若没得压制,只怕京城也成战场了。”

    小兵道:“到底习了书心境又好,说出来的话当真儿中听。”

    一路上便是一块儿说说笑笑的一时间倒也融了进来,待天暗了休息,便一众人围着一口大锅煮粥吃。

    苏清歌见众人习以为常才模样不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同时为国家办事,文人们皆在府中姬妾环绕锦衣玉食,而这些个将士们做的最累的事享受却还是最差的待遇。

    苏清歌抬眸看去沈离岸那边,他亦是同一群将领坐在一起喝着粥,好不了多少,他那样娇生惯养的风流王爷如今却也落得只能喝粥的地步。

    苏清歌想到京中的楚惊寒此刻好生生的过着日子心里头更是窝火,真真儿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才好。

    一面也看着这一群儿郎们不由在心中赞赏他们真真好样的。

    便是如此跟着大军走了几日才到。

    嘉邵关。

    一处无人管理的地界,对于我国与邻国也是最重要的边界,因无人管辖便是什么山贼啊暴徒啊皆处于这处,可谓是强人的地带,谁武功高谁就在里头能横着走,故而此处烧杀掠抢无所不能,便是街边蹲着的小孩也不敢大意,总有他的一丝本事不然早已死在里头了。

    若要在这边上安生必然要先拿下这嘉邵关,军中粮食摆在这可不就是引狼?军中粮食乃大要,自不能出了差错,然却不能军队前去,若是此刻邻国插来一脚岂不是留了这条命了,这条军队这样浩浩荡荡的来了,若是不知道倒不如迟早拿了玉玺让贤,如今国家三分,除了苏清歌自己身处的安澜王朝,还有如今嘉邵关对面的古月王朝,还有便是沐落王朝。

    一日沈离岸寻了几位首领进帐篷相谈占领嘉邵关的事宜,正说着,一团纸条袭来,七扭八歪的字一看就是故意不叫人认出来字迹的,里头竟是详细的攻打嘉邵关的攻略。

    沈离岸摸着下颌边将字条递给身旁的几位将领,各人看了面色皆是不同。

    “臣以为不得行此方法,无故来的字条,又不敢叫人认出来字迹,可见其鬼祟,只怕有埋伏。”

    “回王爷的话,臣以为不然,如今我等才到了嘉邵关附近还不做停留便是古月的人也还来不及绕过嘉邵关来送这字条”

    “臣附议,若是嘉邵关的人更是不可能了,他们原也就是靠武力吃饭的主,哪里会废这些脑筋来传这字条呢?”

    下方七嘴八舌的争论着,然而沈离岸却坐在主位上若有所思想着什么。

    “安静!”沈离岸浅酌一口茶,道。

    众人顿时闭了嘴。

    沈离岸这才慢慢道:“可行,然却不能全按此而行,必要备有后路,不可全然冒昧。”

    众人拱手附和:“王爷所言的是,然而却要如何备这后路,若是真的是阴谋岂不是正落圈子里?哪里还能有走的机会。”

    沈离岸斜视那人一眼道:“人是活的,脑筋不用是用来做什么的?”

    那人叫沈离岸如此一说竟也是红了脸低着头。

    沈离岸招手,众人皆围上来看着小桌上那画满了记好的地图,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如此详细的地图竟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份,这竟是京城所言的只知风流的王爷?

    然而皇家之事所复杂众人也明白,一时倒也放开了些心仔细的看着地图寻破绽。

    沈离岸一手指向地图的一处,众人的目光皆移了过去。

    一人拍掌呼道:“对啊,咱们怎么就都没有想到那里,嘉邵关后头是丛林,林里头有野兽,常人是不愿进去的,咱们自挑几个好武功的,然后挑几个远射手以做防备。”

    沈离岸点头嗯了一声,又接着道:“此行人数不求多只求精,要神不知鬼不觉,不能让古月的人知道,不然开战早了吃亏的是我们,我们还没得固定处,白日行军打战夜里风萧露宿的总是占下风些。”

    众人皆如此应了。

    苏清歌将字条丢进去后自然懂沈离岸的心思故而也不用担心他不用自己的计策,更也想到了沈离岸会变动自己的计策然后留下后路。

    傍晚便有话传来,功夫上乘的,射箭上乘的前去主帅营帐。

    苏清歌自知现在不能露功夫免得遭怀疑,如今还不是泄露身份的时候,故而报了射箭,射箭好到底平常些。

    报了上去便有了一番比试,比试过后挑了好的便留在了帐中吩咐事宜,苏清歌看着主位上指挥着的沈离岸似天生的有一股王者的霸气,一时晃了神。

    听了计划后,众人便是歇息一夜,第二日便偷偷摸摸的换了普通装束出发,其余者留在帐中静候。

    众人入了嘉邵关便一路有人用不善的眼光打量众人,苏清歌四处看去,正看那墙角两个孩子抢着馒头,两人力气皆一般大故而没个胜负,本不想再看下去,却意外见到抢馒头的那个孩子竟自袖内掏出一刀子来一下子便捅进了那被抢的孩子心脏,那孩子瞪大眼睛慢慢放了手,那名抢馒头者高兴的抢过馒头吃了,便伏在那已死去的孩子胸口,竟喝着他的血。

    苏清歌蹙着眉头,跟着众人朝前继续走去。

    嘉邵关有一个地头蛇,据闻住在狼头堡,嘉邵关的房屋基本都是草屋,或是石屋,那狼头堡却是略有些京城中府邸的味道,故而能住在那的便称得上是这嘉邵关的地头蛇了,做了嘉邵关的地头蛇却也麻烦,少不得三天两头的有人前去挑战,赢了继续做地头蛇,输了,血肉分离,以肉为菜以血为酒。

    嘉邵关因着无人管辖自也没有银两吃食送来,不过是平素打劫过路的商队,或是上后山边上打一些小型的猎物,比如兔子,鹿,狗等。

    苏清歌等人由着沈离岸等人带头,因军中功夫最高因数沈离岸,故而他必定要亲自前来,而军中不能无人掌管,便寻了个靠得住的首领看着。

    沈离岸便带着众人直接朝那狼头堡去了,路人倒也是见怪不怪,表情漠然。

    众人到哪狼头堡门口,外头还还有几名比起外头街上的人来说整体有些人样的,便是狼头堡做看门,狼头堡堡主好歹有这么个称号总要看起像才是,故而总要有一些食物等来源,才能养得起些许伺候的人。

    几个守门的自然也知道众人前来是所谓何,也不多话直接引去了斗场,唤众人候着便前去请那如今占了狼头堡的堡主。

    堡主不过三十来岁的模样,高大魁梧,脸上还有条长长的疤痕,从眼角到嘴唇,看起来有些狰狞。

    “众位既然来了必然也已经知道了规矩,上了这斗场便是生死由命了,可怪不得我们下手狠。”那堡主看似没有怎么说话声音便已洪亮的响起,看来果真有些底子存在的。

    沈离岸亦是拱手,算是应了。

    堡主一眼看来道:“如何?单上还是?”

    沈离岸笑道:“单上岂不太慢?”

    堡主挑眉:“你可知我堡内人数多少?”

    沈离岸笑道:“五十来人。”

    堡主笑了笑道:“倒是有些了解,你确定你要用你这十六个人打我们五十来人?”

    沈离岸点头。

    堡主亦笑,做了请的手势,众人皆上去,原来为了以防万一,这十五个人皆是功夫算好的射箭亦算好的,好在苏清歌比试的时候清醒,压抑着武功在,否则只怕早已经露馅。

    众人已陆续上了台,那狼头堡的听了风声也都来了,皆上了台,各自手握兵器,整装待发,只听那一声令下。

    堡主道:“刀剑无眼,我们可不会手下留情,上!”

    沈离岸亦道:“儿郎们,上。”

    一时刀光剑影,反着天上太阳的光四处飞射,刀剑相撞的声音,嘶喊的声音,打杀的声音,身边陆陆续续有人倒下,沈离岸这边的十六个人成了十二个人,狼头堡的五十来人成了二十来人,刀剑相拼还在继续,鲜血洒地,一刀一剑毫不留情,或斩下脑袋,或自腰间斩成两段,死相皆残酷,唯有这样才能做到下马威。

    上了这战场苏清歌自也不能再压住武功了,否则指不定怎么死的,况且如今这情况谁还会顾你是不是突然武功高了那么多,只一命的杀着,苏清歌的脑袋里唯有占领狼头堡为首,一时也杀红了眼,剑花朵朵开出留下的是一条条人命,不知多少人无声间倒在了刀下,鲜血喂了宝刀,缓缓还滴着血的刀尖,那猩红,刺痛人眼,仿佛人间性命收割者。

    人继续在倒下,终究沈离岸这边胜了,虽死了四个人,却也收走了对面五十来人的性命。

    占了狼头堡,沈离岸立马放下话去,告知了真实身份,便立马有人杀了进来,官匪不能两容这是自古的道理,然而待那一个个气冲冲进来的人被血淋淋的丢出去后,众人皆平静了。

    沈离岸此时才走出去道:“本王虽身为王爷,却也知生活之艰辛,本王亦不过投胎好点而已,谁又比谁高贵呢?如今本王若要攻古月,必然要拿下嘉邵关,你们若降,跟了本王本王总能让你们有足够的吃食,若不降,本王唯有收去你们性命,而这嘉邵关,本王要定了!”

    说着外头的大军已闯入,皆围了上来,一时没人敢再反抗只能应了充军,这些人各个都是武力比常军要高的人,纳了进来,磨了棱角亦不失一个好将士。

    于是嘉邵关就这样拿了下来,众人皆是兴奋的很,然而沈离岸却依旧未曾开颜,心中不断盘想着那纸条竟是谁丢来的,一面也叫人四下去打探,竟没有丝毫的消息,虽心急却也只能作罢,心知那人并非敌人便也就安心了,一面心里又想着苏清歌在京城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受到楚惊寒的为难,却殊不知心里头想着念着的人便在跟前。

    有了沈离岸的动作,古月的人自然也着急了起来,连夜派了一队兵到边界守着,两方虎视眈眈相互对望,却无一人先动作唯恐莫名背上挑起两国的事端的罪名。

    两方皆不动便这样耗着,一面也是因为沈离岸这边多了人口一时粮草怕是供应不上,才向京城请旨补助,故而也就这样拖延着时间。

    苏清歌呢亦如往常一般,和所有小兵都一样,就连苏清歌自己都差点要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差点忘了自己是个女子的身份。

    不得不说与男子相处起来比在王府里和那几个女子相处起来要简单容易的多了。

    而外头这轻松的生活也更适合苏清歌一些,仿佛空气都要比京城里的清新。

    这一次冬衣没有跟来,苏清歌早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冬衣,冬衣虽先前不肯,却也拗不过苏清歌,原要跟着,奈何苏清歌留下一纸书让她护着皇上,便一个人已经先跑了,气的冬衣在宫中直跺脚心里头又是无尽的担忧。

    因着占了狼头堡众人皆高兴,下午便派人去后山边打猎,晚上便一齐围着吃肉喝酒,好一番热闹。

    苏清歌酒量不行,不过一碗就已经红了脸有些晕乎乎的,便走了出来,一时晃神,走远了,见到一处安静的河水,自行兵来没洗过一次舒服的澡,此一见自然兴奋,又见地方离得远了想来没人,便脱了外衣只穿着里衣,散了头发就下了河去,河水虽凉,苏清歌到底有武功却也觉得正好,便慢慢沉下去,只留个一个脑袋在水面上,一时觉得舒服,舒了口气,便闭上眼睛泡着一时间全身都放松了来竟就忘了情。

    暗中两名军中男子朝这边走来,苏清歌竟也没有闻得脚步声,可见是多少有些醉了,二人也是惊喜河中竟一女子洗澡,军中男子最缺的就是女人,如今一见,边上还有军里头的衣裳,心下一猜或许是军妓也不一定,想着便已经露出了猥琐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