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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把手教五岁网购了一台电脑,第二天快到中午还没送来,等不下去了。
李潇潇试图跟江一峰偷偷溜出去开工,但是五岁严防死守,游戏都不玩了就一直盯着她,盯着她,像一条看门的小狗崽一样盯着她。
韩东子说要去店里准备元宵和情人节活动,反正不想再帮他们带孩子。林科一早上班去了。把一只看起来只有五岁的僵尸独自留在房子里大概可能似乎不太人道……跟尸讲什么人道!
“五岁,你自己……”李潇潇看着他的眼睛说不下去了,伸手挡住自己视线,说:“乖乖呆在家里,没事可以打扫一下卫生……”
“嗯……”五岁发出了被遗弃的小狗崽一样的呜咽。
然后李潇潇就抱着他坐在了江一峰的小电动后座,突突突地开去地铁站……小朋友真是太可怕了,她被一只大僵尸吃死还不够吗?现在还搭上一只小的!她又不是开僵尸收容站的!
李潇潇深深地叹口气,在地铁里跟五岁约法三章,写好让江一峰念给他:“不可以在片场乱跑必须寸步不离潇潇姐姐;不可以跟其他人说话除非有潇潇姐姐允许;不可以翻跟斗。”
“嗯!”五岁脆生生的答应。
李潇潇瞥他一眼,十二分的不信任。
信不信都已经这样了,继续写跟江一峰的约法三章,继续让喉咙休养生息。江一峰接过便签纸,五岁凑在他旁边小声念:“不可以打人,一定要区分演戏和打架;不可以受伤,至少不是肉眼可见伤;绝对绝对不可以随便改台词,剧本要看完整,不能只看自己的台词,可以只背自己的台词,一定要背台词。”
“前面两条我明白,第三条有什么重要的?”五岁问。
“编剧的尊严。”李潇潇严肃地说。
“没有了?”江一峰问。
“这些是重中之重,其它禁令容我慢慢补充,总之你们一大一小两个都必须把我的话牢牢记在脑子里贯彻到日常中落实到行动上,好了,便签纸吃掉,不许留下莫名其妙的证据。”李潇潇说。
“那我可以说你是我女朋友了?”
“不可以!”
李潇潇把纸拽回去,唰唰唰补充第四条。江一峰很惆怅。五岁跪在座位上拍着他肩膀,很懂地说:“阿峰,当明星不可以有绯闻,一定要绯闻那也要跟很出色的对象绯……不然会有损形象的。”
李潇潇隔着江一峰伸手过来,糊他的头。
五岁灵巧地躲开,冲她吐舌头。
江一峰伸开两只手,两边把他们按住,说:“不要在地铁里面闹,好好做人。”居然被僵尸教做人了。李潇潇气呼呼地盯着他,有点想笑。
《丧尸再临》的片场在张家湾,居然还租了影视基地的棚……比起前一部《丧尸降临》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能借就借能凑合就凑合大部分时间在小树林里转悠现在都算被资本招安的正规军了。
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但是地铁就管一小段路,出站还得剧组派车接。李潇潇建议导演给固定个专车每天接送到位算了,毕竟是男二,别太苛待,也省得他们再迟到他再跟催命似的打电话。孙剑锋在电话里表示考虑,具体是这么说的:“少废话!赶紧滚过来!”
还好这回派来的不是拉货小面包,给了一辆皮卡,难得坐着座位去片场。
孙剑锋正忙得晕头转向,回头看见眼前手拉手的“一家三口”,愣了愣,然后就笑抽过去了。
“潇潇,你,哈哈哈哈,一天功夫,你们这孩子都有了?哈哈哈哈。这孩子我看看,嗯,像爹。好事,明星脸。要像你就长歪了。”
“歪你大爷!”李潇潇吼了一嗓子喉咙又想罢工,只好偃旗息鼓不跟他吵了。
江一峰代表她向孙剑锋以及剧组一干人等解释说明,这是亲戚家的熊孩子,大过年跑来玩就赖着不走了。五岁试图反驳,李潇潇瞪他一眼,他不出声了。
江一峰迅速被造型师们拽走,李潇潇背着电脑拉着五岁跟上,在化妆间找了一小个台面,打开电脑继续敲剧本,交代五岁帮她盯着江一峰不要出什么差错。五岁伸手想玩她的电脑,被她打了手。气呼呼地嘟着嘴跑去江一峰跟前,看着发型师给他修头发,两鬓都剃得短短的,中间部分也削掉不少,然后全部竖着,想让他更凶悍一点。
李潇潇偶尔抬头看他,他从镜子里看到就笑一下,笑容太暖让发型师感觉很失败……李潇潇对着镜子戳戳眼睛,他沉了沉脸,眼神慢慢黯下去……然后就比较有样子了。
五岁在旁边笑,发型师看他可爱问他叫什么名字,他看一眼李潇潇没敢吭声。
发型师问他要不要剪头发,都遮眼睛了。五岁又回头看一眼,李潇潇用力点头,有免费的剪头当然要,就算给他剪秃噜都得要!
五岁雀跃着就爬椅子上坐着去了。
李潇潇跟着江一峰去换服装,跟昨天的服装比起来就是换了套黑色的,还是军品,还是破破烂烂。道具们还没挂上,被叫出去参加开机仪式。
焚香,放炮,听总制片丁富国说了几句话,导演孙剑锋说了几句话,主要演员站过去给邀请来的记者拍拍照,剧组其他人等也站过去拍多几张合影,完了散点车马费。
李潇潇本来站一边看着,五岁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溜过来了,忽然说话吓了她一跳。“阿姨你怎么不站过去?”
“谢谢,人家拍戏没编剧什么事。”李潇潇说。
“那你来干吗?”五岁问。
“没编完。”李潇潇瞪他一眼,说。他的新发型还真不错,跟一朵小蘑菇似的,可爱得让人想把他吃掉。李潇潇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说:“走吧,编剧去。”
“可是我想看阿峰演戏。”
“约法三章第一条。”
“嗯……”
“再撒娇也是没有用的!我怎么知道你会在我背后搞什么鬼!有一个时不时掉链子的小僵僵就够担心的了!再放你自由去熊,那我不如去绕场裸奔反正都没脸做人了!咳,咳咳!”李潇潇又吼坏了,这么搞下去感觉喉咙永远都不会好了,嘤。
“你为什么要裸奔?”五岁问。
“比喻!”
“裸……奔?”江一峰忽然跑来问。
“你走开啦!”李潇潇好想捂脸,居然忘了僵尸的顺风耳,“去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等会儿我们去看你拍戏,记着……”
李潇潇又戳了戳眼睛,跟他用力比了比两根指头。
“阿姨你干吗?阿峰演不好你就要挖他眼睛吗?你怎么这么坏!”五岁问。
“你个陈年老僵尸才是脑子坏掉了,这是‘胜利’的手势,‘V’!”李潇潇说着,提着他去找到孙剑锋的休息室,挺安静,挺舒服,把电脑摊桌面上开始敲字。
还是要把她自己的本职工作干好,江一峰反正是成年尸了就放他自己去攒经验值吧!
愉快地决定了,然后愉快地对着电脑屏幕发了好久的呆,一个字都敲不出来,都有点拿不准她脑海里的结尾是什么了。五岁还在旁边“噗噗噗”“叭叭叭”“嘟嘟嘟”地噘着嘴练口技,唱了首山歌,学了好多广告语,在地板上跳蹦子,在沙发床上滚过来滚过去。
“走!”李潇潇提着他出去,去看江一峰拍戏。
她领着一只小僵尸,在剧组人员来来去去的片场穿梭着,去找一只大僵尸。途中还有好多丧尸造型肠穿肚烂脸上缺一块的群演,五岁看着他们尖叫着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李潇潇死命拖他走,一瞬间有种末日丧尸围城携子寻夫的狗血感……最后在一个街道尽头废旧物品堆积成的防御工事布景前找到了江一峰。
他现在是一身完整的造型,黑衣黑裤,周身武器。
他身边还有几个近似造型的演员,是剧中的主角团队,他在他们当中仍然夺目,沉默而危险的样子几乎让人心摇神驰。
李潇潇拉着五岁站住,他像是听到他们来了,转头过来看着他们笑。李潇潇不由得也笑了,举着五岁的胳膊跟他挥挥手。他要过来,李潇潇摆手让他好好拍戏。她在旁边找了个墙角,指挥五岁去捡了几个纸壳子过来他们垫着坐,安静当观众。
第一天他是B组的武戏,跟着动作导演刘忠凯拍,副导演徐敬彬也在他们这一组。孙剑锋和黄俊杰在A组拍文戏,男主角的家庭戏。
实际拍起来还是挺枯燥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做准备工作,他们排练了好几遍。江一峰似乎也对演员这一职业开始上道了,工作起来挺认真,基本靠谱,基本不掉链子,跟武替和群演都比划得很自在。偶尔对着群演的丧尸造型很想往头上捶一拳,也都及时收住了。
五岁一开始看他们虚打觉得挺好玩,看多了几遍坐一边无聊了又开始哼唧。
“不要吵!”李潇潇糊他头,“没看姐忙着呢吗!”
“我哪有他们吵!”五岁抱着头不满。
周围的确更吵,李潇潇膝盖上放着电脑,不知道为什么蹲来如此嘈杂的环境居然还敲出来不少字,因为可以看到他吗?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