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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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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丧尸再临》这个剧,跟拍一个纪录片可以叫《僵尸再就业》。

    剧组的车来接江一峰和五岁两只大小僵尸,李潇潇当然要跟去,还又多了一个新成员,韩东子也跟着坐进车里要去看文定哥拍戏……因为他还在教五岁打游戏玩电脑根本无法拒绝,结果李潇潇只能坐在副驾驶位瞪眼看着后视镜里面高高兴兴的三只。

    司机也看了好几眼,李潇潇心很累地说:“什么都别问……”

    虽然她每天带多一个外人进组,孙剑锋对韩东子的光临毫无意见,甚至有点激动,殷勤地打招呼,把座位让给他,还叫人给他拿热饮拿围脖拿暖手宝。

    “当着你剧组这么多人呢,别套近乎套这么明显!”李潇潇悄声跟他说。

    “我不知道东子也对拍戏这么大兴趣,要不然客串一个……”孙剑锋没说完,李潇潇掐着他脖子摇晃,说:“不要我带一个人来你就拽去演戏啊!我又不是群头!不许打小弟主意,听到没有!”

    “当着我剧组这么多人,你能不能,呃,别掐死我!”孙剑锋说。

    “我不演戏,我就来看看文定哥演戏。”韩东子说。

    “你出COS不也是演戏吗?”五岁说。

    “不一样,”韩东子想了想,说:“COS肯定是出喜欢的角色,而且没那么多限制,没人管你,就自己玩着高兴。”

    “那我也不要演戏了,走吧东子哥哥,我们还是去出COS吧。”五岁拉着他的手就想跑,李潇潇只好放弃孙剑锋的脖子,追过去揪住五岁:“回来!你监护人合约都签了,预付款都拿了你往哪儿跑!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言而无信!”

    “我还是个孩子!”五岁说。

    “你是我大爷都没得谈,给我演去!”李潇潇把他扔给服化组同仁,请大家毫不怜惜地收拾他。

    江一峰又造型完毕跑来,韩东子看得各种花痴,背个单反围着他拍照。他被拍得都不好意思模仿小二了,一张娇羞脸完全对不起一身凶悍造型。李潇潇让小弟消停点他也不听。孙剑锋也不管,光是很温柔地提醒韩东子自己看就行了,先不要发到网上去。最后还是徐敬彬叫助理抓江一峰去B组那边,韩东子背着单反跟过去了。

    被小弟看着不知道小僵僵能不能入戏啊,李潇潇感觉像带着三个孩子的老妈子,东一榔头西一斧子,操不完的心。

    想想还是不能跟过去,先得看着这边这个最小也最熊的。

    五岁从服装间出来,戴着齐刘海披肩假发,穿着一条粉红色的小裙子,银色的小鞋子,还画了一点唇膏,小嘴巴红嘟嘟的,睫毛也刷得翘翘的然后用凶巴巴的眼神瞪着李潇潇,简直可爱得邪性,跟小妖精似的。

    “你再天真点!”李潇潇提醒他。

    “我不要穿女孩子裙子!谁规定女孩子就要穿裙子!”五岁嘟着嘴生气。

    “别扯衣服!虽然做起来不贵赔起来很贵的!”李潇潇抓住他,痛下决心跟他说:“打个商量?你老老实实拍戏不要做精作怪,晚上睡觉之前可以抱十分钟,不许乱蹭,不一起睡。”

    “一直抱到我睡着!每天!”五岁狮子大开口。

    “二十分钟,你总共两天的戏份,就这两天。”李潇潇坐地还价。

    “这两天每天抱着给我睡着,还要给我讲故事,不许讲吓人的故事。”五岁说。

    “你也得是人啊!吓屁啊!”李潇潇糊他头,恨恨地说:“就这么定了!记着,闹腾一次就不算了!”

    “好的,阿姨!”五岁天真可爱地笑起来,瞬间从小妖精变小天使,挥舞着两只小胳膊颠颠地跑去找孙剑锋:“导演导演,我准备好了!”

    演妈妈的是那个美得惊人的女配,她跟五岁一起坐在餐桌边上真是有种“最是人间留不住”的美好,用来在回忆里反衬末世的残酷想不煽情都不行。女配人挺好,搂着他,还教他念台词。五岁一边撒娇一边往人家怀里蹭……小流氓!

    然后他抓着餐桌上的道具食物就往嘴里送,把旁边人吓得不行,赶紧抢下来,还给了他几块饼干哄着他,跟他说那些不能吃都喷了防腐剂。

    作为临时监护人的李潇潇除了看得很头大,脑子里面只想着,僵尸应该不怕防腐剂吧……呵呵。

    她蹲在一边敲电脑,从头到尾没敲几个字,五岁一会儿整一出幺蛾子,并且都不能确定他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跟女配一起在绿幕前面转圈玩闹,后期要制作蓝天碧草的背景展示梦幻般的美好,五岁不甘心光是颠颠地跑,直接来了个侧手翻还让裙子绊了一下好随便地摔一跤不小心扯到女配的裙子……片场气氛还是挺欢乐的,大家都觉得小朋友爱玩,没人跟他生气。

    李潇潇默默望天,每带五岁一天,感觉自己都要老五岁。

    很快她就能和僵尸一样大岁数了,可喜可贺。

    男主角终于来了,要拍一家三口欢乐玩耍的镜头,他得举着女儿转圈圈。他掂了掂五岁,感觉有点重,上一边呆着让武替举起来拍全景,等会儿他自己仰脸对着镜头拍特写。

    五岁嘟着嘴眯着眼看男主角,哼了一鼻子。

    李潇潇感觉要遭,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帮孙剑锋喊“CUT”,但是可能也不至于那么糟吧……就犹豫了一下的功夫,五岁闹着喊痒痒,非要让武替放他下来,然后他满场转圈跑着不许人再抱他,一圈,两圈……他跑得跟小耗子一样灵活到处钻逮都逮不住……三圈,五岁攒够了加速度然后并没有可能不是故意地瞄准男主角就撞过去了,小拳头挥在前面直捣要害……男主角发出一声古怪的惨叫,弯腰倒地。

    果然,糟了。

    五岁做戏做全套,居然自己反向摔出去,坐倒在地,噙着眼泪抽了两下,等周围人反应过来纷纷往前凑的时候立刻放声大哭:“哇——疼,我疼!”

    一半人去看男主角,一半人去看五岁,没有任何人能责怪这么一个哭泣的小可爱……还都在忙着哄他,问他哪里摔到了。男主角面无血色地瞪着他,也只能跟旁边人说:“没事,没事,看看别把小朋友撞坏了。”

    李潇潇简直不知道要感觉可敬还是可怕,以及要不要迅速逃离灾害现场还是不要这么残忍地对待小剑剑,多少去帮忙收拾一下后事……“潇潇!你愣着干什么?跟他说好,别让他回去告诉家长!”孙剑锋掉头吼她。

    李潇潇无奈叹气,挤到五岁周围一圈人里面,看着他趴在沙发上一下一下抽鼻子。挥手赶开大家,说让她自己哄哄就行了。人一走,李潇潇就手先糊他头糊了一下狠的。

    “我干什么了?你一声不吭就打我头!”五岁抱着头委屈。

    “我们刚刚约好的什么?有一分钟不捣乱行不行?你把他打废了这个剧还拍不拍了,不拍我们都喝西北风去?”

    “谁让他那么讨厌,还嫌弃我!”

    “那你就让人断子绝孙啊!五岁法律虽然管不着,真出问题人犯法也得找你拼命!要你小命还算好的,再要找你家里人赔钱,那不就全完了?我是不会赔的!”李潇潇气得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我还是个小孩子,哪有那么凶恶!他一会儿就好了,就是给他个教训,哼!”五岁说。

    “教你大……”李潇潇伸手糊他头,然后感觉没力气骂他了,喉咙还疼,深深叹了口怨气,说:“你随便吧,约定作废,我是管不好你了。”

    “阿姨你不要不管我!”五岁说。

    “再叫。”李潇潇说。

    “潇潇姐姐。”五岁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

    “小屁孩……”李潇潇揉揉他的脑袋,给他整理了一下假发,说:“就这么一个转圈镜头了,去好好拍完。”

    “嗯。”五岁都没有跟她对呛“臭阿姨”,乖乖跳下沙发跑去找导演。

    孙剑锋那边让人把男主角送到基地医务室,先用冰袋敷敷,问题应该不大。对着李潇潇狠戳了一阵食指,最后也没能发出什么脾气来,估计他也知道说什么都能被她堵回来,谁让他自己要个熊孩子来演戏的。

    收拾收拾现场,接着拍,人没死都得继续拍。

    武替抱着五岁转圈圈,五岁在半空中脆生生的笑,女配在一旁看着笑得娴静美好。在丧尸来临之前,在一切都支离破碎之前,幸福的一家三口。

    男主角受伤,A组的拍摄提前结束,李潇潇背着电脑领着五岁又开始“携子寻夫”,还没走到街头外景那边,远远就听见有人怪叫,抬眼隐隐约约看见人影簇拥成一堆,紧张又亢奋,有人喊打有人喊住手……似乎是打架现场的样子。

    李潇潇捂住眼睛,不想走过去了,现在转身离开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阿峰!”五岁叫着。

    “不要叫了!我当然知道是他干的了!你们这些死僵尸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李潇潇痛悔不已地说:“到底为什么要让僵尸来拍丧尸,我一定是疯了,过去某个时间的我疯得好严重,嘤。”

    “不是,他是拉架的,你看……”五岁拽拽她袖子,指着前面。

    李潇潇又看过去,江一峰提着那一堆人挨个扔一边,强行挤到人堆中间,硬是架着胳膊抱起来一个正揍人的人。韩东子被他高高举着,挥胳膊蹬腿,一边骂骂咧咧地还是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