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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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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你别睡?

    我眉头一蹙,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好像前不久我刚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满满开始说胡话了!”

    我焦急地抬头看了一眼秦塬,秦塬额头也急出了汗,催促霍裴道:

    “小裴,开快些!”

    霍裴望着前方一长龙的汽车也束手无措,烦躁地拿手指敲了敲方向盘。

    “不行啊塬哥,现在晚高峰,大家都是龟速爬,快不了!”

    我小心翼翼拉过秦满心的腿查看,还好出门前紧急处理了一下,撑到去烧伤科不成问题。

    我俯在他伤口周围轻轻吹了吹,凉风稍微缓解了伤口的阵痛,他蹙了蹙眉,不再呢呢喃喃,渐渐睡着了。

    我松了一口气,对秦塬说道:“给我抱一会吧,你抱挺久了。”说着就要去接儿子。

    秦塬没松手,眉头稍舒,空出一只手理了理我急匆匆出门没穿好的衣服。他温和地望着我:“不用,我来就行,你老实坐着,靠车座上休息,听话。”

    霍裴也接话:

    “是啊嫂子,你得多注意休息,你平常身体就差,塬哥都不爱让你出门,这会儿得留足精气神了。”

    我只好收回手,侧身贴上车座,静静望着秦满心。

    车厢内沉寂下来,后排只听得到秦满心的呼吸。

    我内心没来得一阵酸楚。

    “秦塬,我觉得好奇怪。”

    “怎么了?”

    我闭上眼睛摇摇头,低声说道:

    “没怎么,我就觉得我和满满,好像已经相处了好多年。”

    秦塬没回话,只是默默将手搭上我向外的那只臂膀,顺了顺:

    “辛柑,你做得很好,你是个好爸爸。”

    我是吗?我想起庄钦对我说过的话。

    我曾在生他的那一刻,想要带他一起死,这怎么能算是一个好父亲。他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世界,还没有感受到家人朋友给予的爱,我就想要将他扼杀在襁褓之中,我怎么可能做好一个父亲?

    未来的我或许真的经历过很多磨难,才会在最绝望的时候,萌生出不让孩子留着受苦的念头。

    “秦塬,要不打电话叫我爸过来帮忙吧,我没经历过事儿,心里挺没底的。”

    秦塬若无旁人地拉过我的手,在指尖落下一吻。

    “放心,一切有我,我应付得来,等处理好了给咱爸打个电话报平安,现在别叫他们担心。”

    我其实慌得很,除了安慰秦满心,其他什么事都不明白。我还是生了病都由我爸照看着,什么也不用管的年纪,现在一下碰上事儿,我连孩子该进那栋楼都不知道。

    直到下了车我的脑袋都还跟浆糊似的,只懂得跟着秦塬走。他和霍裴一个打电话一个办手续,忙前忙后,只有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只会哄哄秦满心。

    无力感再次漫过我的全身,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脱离众人的感觉让我很惶恐,我以为自己接受能力快,已经可以很好地适应这个时代了,可那有如何?一出了事,年龄和阅历摆在那,我依然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不,我原本就是没长大的孩子。

    我的身体猛然一震。

    恐惧蔓延过我的全身。

    是的,我不属于这个时代,我甚至渐渐忘记,等我的信息素稳定了,我就会被送回08年,秦满心不复存在,现在宠爱我的秦塬也会变回十七岁时高傲别扭的少年。

    我差点就忘了这个时代还有另一个真正属于这里的我。

    我险些要以为我就是“我”了。

    我抱着秦满心坐在医院的长廊上发呆,他偶尔清醒一点,会奶声奶气地喊我“小爸爸”。我好心痛,特别不舍得将来有一天要和他分开。

    医生护士已经准备好了,秦塬小跑过来,从我手里接过秦满心。

    他担忧地望了我一眼:

    “辛柑,你脸色不太好,身体感觉如何?”

    他伸手扯开我脖颈上的抑制环,手指贴上我的性腺,轻轻按压两下。我被刺激得抖了两下,才嗅出自己信息素味道变得有些古怪。

    “要是不舒服让小裴陪你在这坐着,我带满满去诊室。”

    我恍惚地回望他一眼,回过神来。

    “……不用,我跟你一块去……”

    可我刚想起身,就感觉双腿一麻,重新栽回椅子上。

    秦塬一惊,差点把儿子扔给护士。

    “怎么了?”

    我摇摇头,狠狠锤了两下腿:

    “你还是带满满先去吧,我好像被他压得太久,腿麻了……”

    秦塬听了,忙叫来霍裴,叮嘱他:

    “陪小辛在这里待着,我先带满满进去,有什么事立刻通知我。”

    霍裴十分听话,一屁股坐在我边上,一副随时准备陪聊的架势。

    秦塬还是不太放心,一步三回头,我做了个“快去”的嘴型,他在念念不舍地抱着秦满心进了急诊室。

    等他进屋关了门,我才扭回头,后脑靠上墙壁,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日光灯管撒下苍白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霍裴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揣摩我的情绪,斟酌着开口:

    “嫂子,对不起啊……”

    “没关系,这事不怪你。”

    我都没心思去和他纠结称呼了,他爱叫“嫂子”就叫“嫂子”吧。

    “哎,我也没想到你们这高档小区附近会突然冲出摩托车啊,咱们五环内不都禁京b车好久了吗?还好满满闪得快只是被排气管擦着烫了,不然后果……”

    霍裴说着自己都哆嗦了两下。

    “噫,我的妈,我自己都不敢想了!”

    我听了也后怕,心惊地瞪了他一眼,狠狠拍了他后脑勺一把,跺跺脚:

    “闭嘴闭嘴!别说了!乌鸦嘴!呸三下!”

    霍裴“哎哟喂”一声,捂紧了自己的嘴又松开,朝边上连呸三声。

    “对不住啊嫂子,我这张嘴真的是,哎,我姐在家就整天骂我,可我从小到大这样习惯了,改不了我也郁闷。我姐嫌弃我不肯让我帮她做事,还好有塬哥收留我呢,不然我现在都喝西北风。”

    我盯着他瞧了两眼:“你和你姐姐关系不好吗?”

    霍裴笑了笑:“好啊!怎么不好!人家都说越吵感情越好呢,我跟我姐从小打到大的——诶,你知道我为什么留头发吗?”

    他边说还边用手指扯了扯自己的卷发,没等我问呢,就自顾自回答了:

    “因为我小的时候天天和我姐互扯头发,有一次我把她最喜欢的头花给扯烂了,她那个气啊,怒火中烧,掏了把美工剪刀就扑上来,把我一头光泽靓丽的古希腊美男卷给剪秃了,狗啃似的。哎,我爹只好带我去理成小平头。可我姐贼记仇一女的,此后但凡逮着我头发长长的机会就来剪我的头,还拿推子给我剃!推子!你能想吗嫂子!就那个唔嗡嗡嗡直震的东西!我的老天爷啊我从小别的不怕,最怕这个,每回我一听那声音都跟上刑似的。反正就是在我姐的摧残之下吧,很多我小时候想做不能做的事,比如留头发,我就想做了,她让少说话多做事,我话反而是越来越多。”

    我听了,挑挑眉毛,竟不知要作何反应,只能说道:

    “……那你现在还挺叛逆。”

    没想到霍裴从容大方地承认了,心真宽,真够可以的。

    我犹豫了会儿,看看四下无人,又斟酌着问:

    “那你姐姐……这么爽快豪气的一个人,怎么会跟秦塬在一起过呢?”

    “谁们?我姐和塬哥啊?”

    霍裴感叹了一声,有些惆怅。

    “嗐,虽然我觉得他俩真的挺配的,也希望他俩过去真的有一腿,动过真感情,但我老实和你说吧,嫂子,我姐和塬哥真的是互相不来电,比哥们还哥们呢。我那天说塬哥和我姐有过一段确实不错,但都是假的,骗骗人的。嫂子,这事你不是知道吗?又纠结啦?”

    我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霍裴话多但人挺老实的,应该不会说谎,起码证明秦塬说他和霍绫互相谋取利益才在一块的事没有骗我。

    我对霍绫一时还挺好奇的。

    “你姐姐的性格好像和秦塬很不一样,怎么听你说的,他俩关系还挺好呢?”

    霍裴不甚在意地摆摆手:

    “哎哟,那有什么,他们性子是差了天南海北,但他们都是商人,要交朋友做生意的,还管谁性格什么样儿?只要你能帮我赚钱,我能帮你图利,那我们就是最好的商业伙伴,就是朋友,就算你爱闻臭袜子你也是我朋友。这么说吧嫂子,我也不怕得罪我姐,在我眼里她就是个掉钱眼儿里的俗人,根本不是真的爱什么艺术,我爸我爹那一身艺术细胞她大概就遗传个百分之十吧,剩下百分九十都在我这呢!”

    跟霍裴说话真的太轻松了,这小子嘴跟水龙头似的,开一点就拼命往外冒,只问一两句他能回你十句。

    我想了想又接着问:

    “那你姐姐是为什么……呃又什么时候找到秦塬的啊?”

    霍裴这次却露出了略显疑惑的神情:

    “嫂子,原来这些事你都不知道啊?塬哥怎么没和你说呢,那也太不对了,难怪你怪他呢,误会都不解释清楚怎么能行?你还是太温柔善良了,换作我直接一巴掌把他抽清醒。”

    我尴尬一笑。

    ……谢谢,两个多小时前刚刚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