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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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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裴没留意到我的异样,挠了挠头,思索了一番。

    “我想想啊,其实我也是后来才辗转打听到的,那会儿塬哥大学毕业一年了,一直忙着办工作室,但是没什么起色。主要吧他非专业出身,想要拉人入伙太难了,没人信任他呀!”

    他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看着挺吊儿郎当的,但神情却格外惋惜。

    “哎,塬哥那一年是真的拼呀,每天就睡三小时,天南地北地跑,却怎么跑怎么碰壁,还要经受一些异性oga的骚扰。不过他都严正表示自己是gay了。有次我姐和圈里的女伴聚会,那女伴以前想追塬哥,但听说他是gay,觉得挺遗憾的,还跟我姐吐槽了一番那小伙子人多有前途,就是没门道,估计也就这样了,怪可惜的。”

    “嘿!这下不就巧了吗!我姐要找的正是这样一个穷有志气的年轻gay啊……啊我是说当年的塬哥啊,肯定不是现在的,嫂子我绝对没说塬哥坏话哈。”

    我嘴角抽抽:“没事儿,你接着说。”

    霍裴轻咳了一声,润润喉咙,绘声绘色地接着说道:

    “我姐当时的处境也挺奇葩的,她那画廊和工作室都刚成立没多久,正是却资金运转的时候呢,天天也是累得凌晨才回家。她一个姑娘家的多不容易啊,我爹劝过她要不然算了,我爸砸钱,我爸投资,我爸养她那家画廊,可她从小傲气着呢,怎么样也不肯靠家里,非要在北京城里混出点名堂。就这样熬着熬着,终于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愿意投资的中东土豪,可你知道人提多奇葩的要求吗?”

    我被霍裴这业务说书的给带跑了,沉浸在“中英混血美女闯荡北京艺术圈记”的故事里,逐渐忘记原本单纯的目的。

    我忍不住咽了咽,紧张地问:

    “……有多奇葩?难道要她嫁给中东土豪做小老婆吗?”

    霍裴“噫”了声,十分嫌弃地望了我一眼。

    “嫂子,真是,你想的都是什么啊。那中东土豪是个特那什么……传统的男人……我这么说你听懂吧,就是重男轻女,有些歧视女性。他觉得我姐的画廊和签的画家画的画都挺好的,都很喜欢,但他不喜欢我姐。也不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画廊的老板是位女性,他不愿意和女性领导层成为合作伙伴。还老觉得我姐没结婚吧,整天换男朋友,心思肯定不在事业上,对待合作伙伴肯定不忠诚。”

    “我姐一开始也特别不爽快,可能怎么办呢,人家有钱,再怎么样也不能和钱过不去啊!而且有一个这样的人这么想,肯定会有第二个,这世界对女性就是这么不公平。所以我姐就想找个像塬哥这样的男人假结婚了,做给外人看,首先让外人觉得画廊和工作室其实是我‘姐夫’掌权,我姐只是负责日常运营罢了,没实权的。再者堵那些觉得她不结婚难相处不会处理家庭关系的人的嘴。等将来生意稳了,我姐重新做回她的独身主义女老板,想怎么玩儿怎么玩。塬哥呢在这个圈子里也站稳了脚,有了一定声望,想把生意做大就不难了。”

    我天!这个方法得亏霍绫能想得出来!估计也就她这样自在洒脱的人能想得出来吧。结婚可是终身大事,更何况是和个陌生人假结婚?万一出了岔子谁负担得起?这根本是一场看不到结局的豪赌!

    我在心里替霍绫捏了把汗,急忙问道:

    “后来呢后来呢?你姐姐成功了没有?”

    霍裴闻言满脸写着不可思议,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嫂子,你说什么呢?当然没成功了,要成功了还能有您吗?”

    我一愣,是啊我不是……靠秦满心又上位了吗?他们是因为秦塬有了满满才取消婚约的吧。

    “哎,要是没满满,你姐和秦塬说不定真走红地毯了。”

    “没满满也走不成啊,塬哥都把你找回来了,和我姐绝对不可能了。”

    霍裴抬起头,脑袋向后仰了仰,双手枕在脑袋后,抬头仿佛陷入一段深沉的过往。

    “你不知道塬哥刚找到你那会儿有多激动,他从驻意大使馆打越洋电话回来的时候都快哭了,我这辈子都没想到能有听见塬哥哭得一天。他连最颓废的时候……哦就是所有人都以为你出事的那时候,都是靠着加班加点来麻痹自己,看得我们这一众手下干着急。”

    所有人都以为我出事?

    我在脑子里搜索了一番自己已知的信息,觉得霍裴说的,应该指的是庄钦提到的我在云南出了意外,被政府当做遇难者处理了这件事。

    庄钦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那霍裴会知道吗?

    我刚想开口问一问,一根神经又猛地扯住了我,叫我住嘴。

    霍裴总是把我当做未来的我,说明他很可能对我穿越一事不知情。

    可我能在多年不见的庄钦面前装失忆,在霍裴面前呢?显然行不通。

    哎,这个问题又问不出口了。

    霍裴放下背在脑袋后面的手,撑起身体,懒懒散散吊儿郎当地重新架起二郎腿。

    “哎,嫂子,其实我挺不明白的,听说你大学的时候经常跑去找塬哥,你们不是发小吗?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没在一起呢?连我姐都知道你呢,说有个小秦塬一届的学弟整天在秦塬身边转悠,自己毕业班忙都忙不过来呢,还给已经出社会的秦塬做便当盒,写论文还不忘帮他查美术资料……”

    “你等会儿!”

    我失声叫停他。

    护士朝我投来一个警示的目光,得被我选择性无视了。

    没办法,这消息听着太惊悚了。

    我是秦塬的什么?!

    脑袋轰地一声,我险些从椅子上弹起来,差点忘了自己腿还麻着,一跺脚,麻痹感让我浑身哆嗦。

    “你刚刚说什么?我是秦塬的学弟?我小他一届?”

    霍裴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强烈,愣了好一会才点点头:“是啊,难道不是吗?我姐是这么说的呀。嫂子,你反应怎么这么大,你别吓我啊!”

    你别说了!我自己都吓得哽住。

    这没可能啊,我和秦塬同一年生的,就差没几个月,从小到大都念一个班,怎么上了大学就小了他一届,成了他的学弟呢?

    难道我上了大学以后某一个学年学分没修够,留级了不成?

    “没事没事,咱俩都休息会儿吧,等秦塬和满满出来。”

    我回过神,朝霍裴摆摆手。

    “嫂子,你最近好奇怪啊……”

    霍裴鄙夷地望了我一眼,但也静静靠墙上养神了。

    我心想,我大学年级和秦塬不一样,这事肯定有古怪,但霍裴确实不一定知道。不如改天再问问别人?问问庄钦?

    我趁霍裴不注意,偷偷掏出手机,打算给庄钦发个短信。

    但在选择发送人的那一刻,我却犹豫了。最新的通讯录已经变了,按照拼音排列的最新排序,第一个映入我眼帘的备注我“大爸”。

    我灵关一闪。

    对啊,我俩爸都知道我是穿来的,秦塬和他们说过呀。

    我和秦塬之间的事或许他们也只是知道个大概,但关于我个人的事,尤其是学业上的事,他们肯定门儿清。

    于是我飞速把刚才打下的字都删了,重新编辑了一条内容,发送给了我大爸,上面写道:

    “大爸,我想问问你,你记不记得我是哪一年大学毕业的啊?”

    我刚按下发送,那边急诊室的门就打开了,秦塬抱着秦满心,边走边轻轻地晃。

    我做贼心虚,赶紧把手机给收了,起身迎过去,霍裴也后脚跟上来。

    “怎么样了?”

    我仔细查看秦满心的小腿,伤口已经处理好,贴上了药膏,医生怕他乱蹬腿把药膏甩没了,觉得光用胶布固定不太够,还特地多用几层胶布缠在腿上,知道的这是烫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了石膏。

    我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他轻靠在秦塬脖颈间,蹭了蹭我的手肘。

    “医生怎么说?”

    秦塬明显松了一口气:

    “还好烫伤面积不大,轻度烧伤,每三天来换一次药。最近都不让碰水了,睡前拿毛巾给他擦擦身子就好。不过——”

    但说着,他又蹙了蹙眉,空出一只手,在秦满心的脑门上捂了几秒。

    “刚才量过体温发烧了,发炎引起的,现在伤口刚处理好,炎症没那么快下去,医生建议去推一针,一会我拿这张处方单——”

    霍裴听了连忙道:“塬哥我去我去!”

    秦塬估计心想不用白不用,也没推脱,直接把处方单递给了霍裴。

    我望着霍裴火急火燎离去的背影,心想自己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要去拿妈咪包,给秦满心冲点奶喝,补充力——

    ……可我包呢?

    我在长廊座椅上巡视一圈,一拍脑袋。坏了,瞧我这记性,落车后座上了。

    我转身向秦塬摊开手,还没等我开口,秦塬就把一包方方正正的东西递我手上了。

    我定睛一看,是他的钱包。

    “……干什么?”

    “嗯?你伸手不是想要钱吗?是不是饿了?这给你,先自己去看看附近有什么吃的,等满满打完针了咱们就回家。”

    大概是因为突然放松,秦塬的气场瞬间变得柔和了,但我还是不好意思地打断了他非常好老公的投喂方式。

    “不是,你车钥匙给我,我把妈咪包忘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