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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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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时分,我从阵阵烟花声和羞人的喊叫声中惊醒,迷瞪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意识到是隔壁房开房的人发出的声音。

    ……知道你是便宜招待所,但隔音也不至于这么差吧。

    我偏过头,望了眼像个小孩儿那样靠在我肩窝处熟睡的秦塬。他的呼吸恢复了平缓,睡梦中的神情也很平静,估计药效已经退得差不多了。

    他睡得这样沉,一方面是喝醉了酒又叫人下了药,身心俱疲,另一方面也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只要环境足够令他安心,他就能快速进入深度睡眠,除非到点了该醒,否则十个闹钟也叫不醒他。

    我出神地盯着秦塬的脸瞧,心里酸酸胀胀,不知道那令他安心的理由会是我吗?

    但不管是不是我,我都不能留下来了,趁着他现在不会轻易醒过来,我得赶紧跑路。不然等到早上起来,四目相对无言,想起今晚发生的一切,得有多么尴尬?

    嗨,这算怎么回事儿,我和秦塬现在什么关系也不是了,他还有对象,我就这么和他滚到一张床上去,和那些勾引别人alha求上位的三儿有什么区别,真是道德败坏。

    我把秦塬地脑袋推开,蹑手蹑脚地下床穿衣服,一边穿一边在心里头辱骂自己。

    别说当时情况有多么紧急这类话为自己开脱,后悔压根没用,冷静下来想想,我当时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帮秦塬才答应他的吗?难道不是因为我心里对他仍有留念,所以也有所期待,脑子一热,就把身子交出去了吗?

    辛柑啊辛柑,让你别上赶着,你非要,心甘情愿和人睡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赶紧该上哪儿待着就上哪儿去吧,就当无事发生,别再给彼此添不痛快了。

    我裹好羽绒服,离开前深深望了秦塬一眼,还是没忍住,轻声走回床边,俯下身,在他的眉宇间印下一吻,替他掖好棉被。

    “再见,秦塬。”

    转过身的瞬间,我并不知道这句再见,真的让我们险些天人永别。

    ……

    那荒唐的一夜过后,生活好像又重新步入了正轨。

    我编了个理由,骗同事平安夜那晚我被人骚扰了,让新媒体部负责联系酒吧老板,要他无论谁问都不可以说出我们公司的具体信息。也许我这样是多此一举,很自作多情,但我真的怕秦塬来找我,这于我于他,或者于他的另一半来说都不好。

    一晃就要过年了,我估计这一年实在太累,人进入倦怠期,整天昏昏沉沉的,精神状态都不好了,这样下去连工作都没法做。

    于是我提前请了年假回了家,在我俩爸好吃好喝轮番照料下,我一上称,惊觉自己胖了快十斤。可这还没什么,问题是我虽然老是想吃东西,却又经常吃不下。我小爸所我估计压力太大影响到肠胃了,让我去医院做个体检。

    结果这一检查真是晴天霹雳。

    我怀孕了。

    “恭喜这位先生,怀孕一个月了,胎儿目前来看很健康,但是您和您的alha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吧,还是抽空见见面,alha的信息素对胎儿早期有很好的安抚作用,能更安稳地度过前三个月,让胎儿坐稳。另外还需要注意这些事项……”

    我拿着化验单惆怅万分,坐在oga产科走廊过道上暗自神伤,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孩子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他现在几乎是我和秦塬之间唯一的联系,他流淌着一半我的血液,我当然想留下他——可我能够留下他吗?

    就我和秦塬现在的关系,我如何把他留在身边?况且我和秦塬如今各有各的生活,这份突如其来的“礼物”,只会打乱我们有条不紊地生活节奏,打破我们各自风平浪静的日子。

    宝宝,爸爸该怎么办呢?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偷偷联系医生手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孩子拿掉。

    二是将不利影响最小化。我不知道秦塬会不会想要留下这个孩子,但我认为至少现在还不应该让他知道孩子的存在。我单身,我可以一个人扶养这个孩子,但秦塬现在的感情生活未必能允许这样一个生命的介入。

    我深深叹了口气,捏紧化验单,下定决心,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谁让我当时心甘情愿呢?那就高兴点,坦然地接受这份老天爷赐予地礼物吧。

    然而尽管我这样暗示自己,努力让自己从容冷静,当我从医院出来抬头看见外头阴蒙蒙的天空时,心情依然瞬间阴沉了。

    凛冽的寒风霎时把我的头脑吹清醒了,我看不到未来的光亮,不知道前方的路究竟应该怎么走。

    我难过又无助,站在医院门口,瑟缩着身子,偷偷抹了抹眼泪。

    “娃儿,哭啥呀?”身旁卖红薯的老大爷递给我一个新鲜出炉的红薯,安慰道,“甭难过,爷爷请你吃,不要钱。”

    我吸了吸鼻子,一边道谢一边接过热气腾腾的红薯,蹲在大门边上吃起来。我想我现在一定特别落魄难看。

    大爷翻了翻炉子里的红薯,担忧地望了我一眼,问我:“娃儿咋了?病了?”

    我现在特别需要找个人倾诉,就把事情都对这位陌生大爷说了:“爷爷,我知道这个孩子留不留下应该和家里人商量,可是我又怕,我不敢和他们说,我该怎么办啊……”

    大爷听了若有所思:“娃儿,你为什么不敢和他们说?你是怕他们知道了骂你,还是怕他们拍板决定孩子不能留下?”

    我一愣,喃喃回答:“……怕他们不让孩子留下。”

    “只就对了,你是怕这孩子留不住才这么伤心呐!”老大爷低笑着说道,“人说爱而生怖,你怕,是因为你爱他,舍不得他。既然爱他,那就遵从你自己的心,把他留下来吧。”

    我豁然开朗,一口气把红薯啃光了,烫得嘴巴都破了皮,心里却热乎乎。

    原来我想要留下这个孩子,是因为我爱他!

    既然爱他,还有什么理由不让他来到这里,看看精彩的大千世界呢?

    “爷爷,谢谢你!”

    我多管老大爷买了几个红薯,捧着它们回了家。一路上,我在心里真正下定了决心,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要把孩子生下来,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我自己,和这一个小小的生命。

    但是首先,北京暂时是不能待了,要是让我大爸知道我怀了秦塬的孩子,他肯定气得直接找上门,先打断秦塬的腿,再逼迫秦塬对我负责,隔天我俩就得上民政局扯证。

    我知道他肯定不忍心让我去把孩子打了,所以也有可能让我自己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家自己养大,永远不让秦塬知道。

    可无论是什么样的方法,他都只能做出这种大家都不欢喜的决定。也许根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解决方案,那还不如让我自己决定要怎么做。

    农历小年这天,我私下联系了庄钦。这天特别地冷,我裹着一件厚重的羽绒服,里三层外三层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生怕冻着了肚子里的孩子。

    庄钦给工作室的朋友放了半天假,然后同我一起,坐在清河小营菜场对面那家港式甜品店喝广式糖水。

    我一口气喝了两碗番薯芋圆和一碗热牛奶桃胶,庄钦吓得双皮奶都不敢吃了。

    我们一瞬间仿佛回到两年多前,当初在广东,我当着他的面吃光了肠粉烧卖和两大碟子蒸排骨时,他也是这样目瞪口呆地望着我。

    那会儿我们还是青涩的少年,如今都已经走向社会,他成了老板,而我成了一位父亲。

    “辛柑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病了吧?我带你去啊诊所看看,或者上药房给你买点药?”

    我摇摇头,抬头望着他的眼睛,鼓足勇气道:“我暂时不能吃药,我……怀孕了……”

    庄钦当场就愣住了,捉住我的手质问对方是谁。

    我说:“秦塬。”

    我告诉他我在暗地交易市场联系了出售简易亲缘伪造简易装置的卖家,只要去西南边界拿到这个装置,我就可以顺利将孩子生下来抚养长大。我希望他能让我离开工作岗位一段时间,就说是外派我到云南工作也行,只要能让我爸安心。

    我知道他有多难过,我利用了他对我的感情来做这些事,心里也十分愧疚。但他现在是我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了。

    2014年二月底,我在庄钦的安排下,搭上了前往西南的火车。

    过安检前,庄钦紧紧拥抱了我,我红着眼睛同他道别。我怀孕后变得多愁起来,纵使是这样,也依然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只是我们不舍地微笑作别前,谁也没有想到,这居然是我们好友间,最后一次相拥了。

    汽笛轰鸣着载着我驶向一段未知的旅程,一条充满凶险的路途,而我却浑然未觉,抱着肚子吃黄桃罐头,倒头就睡。

    3月1日,火车到站,我揣着肚子里的小苗苗,踏上了西南边陲火车站的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