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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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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我刚下火车,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手上的包就被人一把拽住。

    我本能地将包牢牢护住,正欲开口出声喊抓劫匪,身后不远处的人群,却突然爆发出一阵恐惧的惊呼。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哭喊在我耳边响起,人潮涌动地向前飞奔。

    发生了什么?

    有路人与我擦身而过,险些将我撞到在地。我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撑住支撑物,结果顾不上包,直接就被刚才那小偷顺走了。

    我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人群中突然冲出十多个手持利刃的年轻人,他们挥舞着砍刀,威胁四处逃窜的行人。

    其中一个人望了眼站在附近的我,伸手就要来抓我,我向后躲去,还没站稳脚,手忽然被路过身侧的一位大哥猛地一把拉住,稀里糊涂地就跟着他朝前方跑去。

    大哥朝我大声喊道:“小伙子不要命了!愣着干什么!没看到那伙人拿刀到处砍啊!”

    我昏头转向,对当下的情况没有丝毫头绪,却还不忘护着肚子里的孩子,气喘吁吁地晃了晃大哥的胳膊:“大哥!您慢点跑!我肚子里还一个——”

    大哥脚步一顿,回头安抚我:“别怕!往这儿来——”

    说着便将我往左侧一带,拐进了角落里一家十分不起眼的废弃店铺,我来不及细看店内装潢,只能从年代久远的广告上看出这曾经是一件米粉店。进店后大哥明显放慢了脚步,将我推进收银台底下。

    我哆哆嗦嗦地问:“大哥,这些人到底是……”

    大哥没回答我,朝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什么都不敢问了,望着他左脸上一条刀疤,手紧抓着柜台边,害怕得直冒冷汗。

    突然一阵男声骂骂咧咧地由远及近:

    “有个首都来的oga,长得白白净净,还带着一台相机,一看就有钱!刚才阿强把他的包抢了,现在不知道人去了哪里,分头搜,妈了个b的,把他给我找出来,看看他身上还有多少好东西,实在没有他也能卖个好价钱。”

    “不能吧,我刚才闻见了,都被标记了,不是雏能卖几个钱?”

    我一听,惊恐地捂住了嘴,浑身发颤,差点软到在地。出手救我的大哥一把撑住我,轻轻将我扶住,压下我的头,带着我弯下腰,摸向米粉店的后厨。

    后厨几乎没有光亮,我们一路摸黑,终于摸到了后门。大哥在铁板上摸索了一会,只听咔哒一声,门开了。我一时没能适应强烈的光线,又被推搡着朝前走。

    身体忽然倾斜,我踩上一个顶多能算作土坡的堤岸,大哥将我往前一推,我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直接从土包上翻下去。下方是一条几十米宽的河流,水流不怎么湍急,但目测不出深浅。

    我回头无助地望了大哥一眼,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大哥一边回头张望一边将我推进水里,语气焦急:“会不会水!会水游过去!快!等人追过来就来不及了!那群地头蛇专门拐你这样的oga,你再不跑麻烦大了!对面不是他们地盘,老规矩他们不敢过水,你现在马上过去!”

    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一头扎进了水里。

    “我,我不……”我刚想说我不会水,结果不远处就传来了一堆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和着我听不懂的骂骂咧咧的方言。

    “快啊!”

    我捂了捂肚子,咬紧牙关,转身朝前一扑,挣扎地在水里扑腾。耳朵一会儿听得清背后的声响,一会又被水淹没,什么也听不见。我陷入令人恐惧的真空状态,只要能抬起头就大口换气,不敢停下半刻,等终于到达对岸,我已经筋疲力尽,承受不住,瘫倒在湿润的堤岸边。

    我躺在土地上,水珠顺着我打湿的刘海落下,滴到我的眼睛上。我摸了一把不清楚是河水还是眼泪的液体,努力偏过头朝河对岸望去,那群找我的混混就站在对面,拿手中的砍刀指着我,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渡河。

    我松了一口气,轻叹一声,用力咧开嘴,暗自苦笑。可谁知我刚笑出声,肚子突然剧烈抽痛起来,像活生生挨了一拳。我疼得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小兄弟?小兄弟……”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一个乡村诊所的病床上醒来,一位苗族姑娘将我背回来的。她是个普通beta,不知哪来的力气能背得动我。

    “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快两天了。”她递给我一杯水,感慨道,“幸好我去边界采药发现了你,不然再晚,你肚子里的小家伙就不一定保得住了。”

    我把手紧紧贴在肚皮上,十分后怕:“那孩子现在没事吧?”

    “孩子是没什么大碍,倒是你,受了不小惊吓,游泳还着了凉。你怀孕还没满三个月吧,一定得多注意,千万别留下后遗症了。”苗族姑娘摇摇头,扭过头去,手上拿把蒲扇,轻轻扇着药炉,”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会浑身湿哒哒地躺在河堤下呢?“

    我抓了抓被单,红着眼睛开口:“我……我是遇上了点意外,才……才这样的。”

    我把自己从下火车后经历的事和姑娘说了一遍:“救我的是位左脸上有刀疤的大哥,你知道他吗?”

    姑娘一点也不惊讶地点点头:“知道,阿桥哥,他救过好几个像你这样的oga了,你是从间米线店绕到河对岸的吧,那原本就是阿桥哥的店。他在火车站附近经营好多年了,惊谁知道阿强那伙人这两年突然在火车站肆意抢劫,拐卖oga,害得他生意都没得做。”

    姑娘义愤填膺,手里的蒲扇往桌上一拍:“这次居然还敢砍人了!你说抢劫东西倒是常见,边境本来就不太平,谁让你又是外来人呢?肯定会被他们盯上的,只是没想到他们现在居然还敢砍人?不想活了?这么恶劣的行径,迟早要上大新闻了!你成了失踪人口,说不定已经直接被归成遇难者……”

    我听了浑身发颤,双手不受控制地抖动,最后害怕地捂住脸,低声抽泣:“我不知道这里这么乱,我是来找人买东西的,买了东西就要去省城了。”

    我哪儿知道自己会碰上这样的倒霉事?不禁遭到抢劫,险些被绑,还因此受到了刺激,差点儿掉了孩子。包被抢走了,我现在身无分文,不禁丢了讨饭吃的相机,就连最基本的与外界保持联系的手机和证明自己的身份证都没了!

    我明白能买卖亲缘伪造简易装置的地方,肯定安全不到哪里去,可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乱。万一我真的被处理成遇难者,我的家人该怎么办?我的朋友会怎么想?

    ……秦塬呢?他会感到难过吗?

    姑娘疑惑地望了我一眼:“买什么东西要到我们这儿买?大城市没有吗?”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了,我把自己要买亲缘伪造简易装置的事告诉了姑娘。结果姑娘惋惜地望了我一眼,神情十分凝重:“我就知道,又是个被骗来的。”

    我一愣,没来的及问个清楚,就听见姑娘恨铁不成钢地叹道:“那东西我们这落后地方根本没几个人能做得出来,即使做出来也是瑕疵品,基本没什么用处。几个拐卖女性beta和男女性oga的团体在网上借这东西不知道骗了多少人了,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幸好你运气好,还没和他们碰头,不然现在说不定已经被运出境了。哎,也算因祸得福吧。”

    得知真相的我瞠目结舌,震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更是后怕地缩进被子里,冷汗直冒。任姑娘怎么唤我,我都不肯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

    苗族姑娘无奈地摇摇头,只好放我一个人冷静冷静:“哎,你先把药喝了吧,好好休息,之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已经过去两天多了,现在谁也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等你好一些了,我帮你问问看能不能联系上你家里人。”

    “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肚子的孩子也很需要好好照顾的。你说你是为了那个装置来的,那你应该和大多数来的人一样,不是意外怀孕了,就是你的alha没办法对你负责吧。哎,可是那东西并不能够替代真正的alha信息素啊。”

    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装置只能给oga一种假象,给予oga心理上的慰藉。亲生父亲身上散发出的信息素对胎儿所起的作用,肯定是其它东西无法替代的。

    可是我真的需要它,如果没有它,孩子将来出生就会被判定成黑户,我根本无法带着孩子在国内生活了。如果要我放弃这样装置,那我唯一一条路,就剩出国了。

    将来带着孩子在国外生活,或许会有许多障碍,但起码是个选择。

    我悄悄把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望着苗族姑娘:“请问你有手机吗?能借我打个电话吗?”

    “当然有,我们又不是原始人。”姑娘翻了翻抽屉,找出一把有点年头的翻盖手机,递给我。

    我向她道谢,拨通了我现在唯一能联系的人的电话。

    “……喂……哪位……”庄钦的声音听上去又低又哑,还带点鼻音,像是刚哭过。

    “庄钦,是我!”

    “……辛柑?……你是辛柑?你真的是辛柑!”庄钦激动得声音发颤,又哭又笑,“辛柑!太好了!你还活着!”

    我听着他的哭腔,身体瞬间凉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