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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沙弗拉丝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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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伯坦兄弟会的基地隐藏在群山之中,如果不是读取了铁皮的记忆,并不好找。但现在有艾虎指路,又有直升机,山河险阻就都不值一提了。

    旋翼下掠过一座又一座山。南方的地形就是这样,山势不高,连绵起伏。和干旱寒冷的北方不同,这片丰润之地雨水很好,早早抹去了核战留下的疮痍。和苍凉的天水关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前面,”艾虎指着前方高耸的双子峰,“基地就在中间的山谷里。”

    “我们了解对手吗?”玛丽安提议,“大约翰,你应该是最了解塞伯坦兄弟会的吧。说说看,他们当年是为什么到东方来,又怎么变成了盗匪活下来,还一活就是几百年?你离开那条破船之后,混过一段时间的盗匪对不对?加入过他们吗?”

    大约翰埋头给机枪填子弹,似乎在思考。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就像在叙述某段苍凉史诗,他所说的每个字都如同在描绘一幅沧桑的历史画卷。

    “在一望无际的太平洋对岸,”他说,“有个叫马里波沙的小镇。镇上只有几千居民,一个警察局和一个小消防队。他们不知道,其实在附近的群山里,藏着一个很大的军事基地。为那个基地服务的人,甚至可能超过小镇居民的总和。有一天,一份绝密的药剂被送到基地。科学家们测试之后发现,那药剂能快速促进人体变异。超强的肌肉力量,坚韧的皮肤,对恶劣环境的极度忍耐力,蟑螂一样的生命力……唯一的缺点,就是大脑会受损,变成弱智。”

    “但弱智又强壮的家伙不是正好吗?”玛丽安评价,“弱智就不会有那么多想法,只需要服从命令。强壮保证了他们能完成命令。超级变种人真是完美的士兵。”

    “军队不仅仅需要士兵,还要军官,”大约翰说,“没有脑子的家伙没办法指挥战斗。所以科学家们改良了那药剂。在促进人体变异的同时,尽量保存他们的智力。他们……应该没有做到最好吧。开发出来的药剂不稳定,十个里面总会有那么两三个会变成白痴。但战争已经很激烈,上面不想再等了。那药剂被批量制造出来,分发到士兵手里。标签上写着‘战场兴奋剂’,后勤部门说,它们就像是红牛饮料一样,当你渴了、累了、来一罐准没错。说真的,喝起来确实像饮料。很甜、带气泡,而且效果很好。一罐下去,一个星期不睡觉也没事。而且力气大得能勒死野牛,打枪也准,靶子就像在你面前一样。我们都喜欢上那东西,倒贴津贴也要储备两罐在身上,才有底气上战场。但没想到,后来……”

    “后来你们就离不开那药了。”艾虎猜测。

    “没错,而且我们的体型也在变化。刚开始只是变高变壮变结实,后来皮肤慢慢发绿,脸型也不对了。等我们意识到有问题的时候,整个营已经喝了太多那种药,根本摆脱不了。战争结束了,我们也被人类抛弃,成了他们眼里的怪物。虽然我是在阿拉斯加前线变异的。但我猜,这些登陆珠江口的海军陆战队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他们周围都是敌人,每天都要杀人才能生存。为了活下来,不断地喝那种药。最后……”大约翰摇摇头,“塞伯坦兄弟会就成立了。”

    “加入过他们吗?”玛丽安锲而不舍地追问。

    “没有,我所说的一切都是推测。FEV病毒药剂如何让一个人变异,这个我很清楚。海军陆战队登陆珠江口的行动,我也知道。但我以为他们早就已经战死了,完全没有把他们和FEV病毒的完整基因图谱联系起来。塞伯坦兄弟会?我听说过这个组织。但它臭名昭著,凡是心里还有点良知的人就不会想加入。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们都是一群变种人,而且领头的还是巴尔默上校?”

    “那么我们该如何铲除这些家伙呢?”

    面对玛丽安的问题,大家不约而同选择沉默。大约翰埋头装填的子弹已经给出了答案。那就是硬拼。用强大的火力去碾压他们。但那毕竟是几百个超级变种人,不是几百只鸡。

    “或许可以引他们出来,到某个露天的空旷地方,然后让钢弹来一发卫星炮?”玛丽安还在策划她的高科技杀伤方案。为了怎么引出塞伯坦兄弟会的盗匪而苦恼。

    “想听听我的建议吗?”

    出人意料,说话的竟然是沙弗拉丝。她一直被锁在机舱角落,很听话,很安静,没想到竟然对这个话题有兴趣。

    “你?”艾虎狐疑地回头盯了沙弗拉丝一眼,“你又在筹划什么?”

    “并没有,我只是就我所知道的,提个建议而已。”沙弗拉丝做出伤心的样子,但艾虎却明白:当真你就输了。“说吧,什么建议。”他跳过试探的环节,对女虚灵富于迷惑力的表情视若不见。

    “其实对于你们称呼的FEV病毒,虚灵才是最有发言权的。玛丽安小姐,你是蒸汽城的继承人,难道连蒸汽城的历史都忘了吗?你们从坠毁在通古斯地区的虚灵飞船上发现了R-451基因培养液,发现了它在促进细胞活化上的效果,并试图加以改进。可惜,这秘密没保住,很快你们的对手也取得了样品。他们很快就想到了这东西的军事用途,还起了个名字,叫强制进化病毒。嗯,强制进化,确实是最本质的用途。”

    听沙弗拉丝这么一说,艾虎想想觉得确实有道理。他现在能随时沟通虚灵的知识库,可惜能看懂的不多。面对浩如烟海的技术资料,他充其量也就能瞧明白一些最简单的说明。就这一点而言,他比虚灵中的小学生可能都不如,不觉有些惭愧。

    沙弗拉丝显然是虚灵中的高级知识分子,种种术语张口就有。她解释了FEV病毒的基本原理之后,话锋一转,切入正题:“那么,让我来告诉你们,如何配置一种挥发油,让强制进化过的人类基因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