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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加诺玛宁大师的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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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生化人监护医疗栋的路步步崎岖。抬头眺望,随时可以看见它直刺洞顶的尖塔,然而当你真正走向它的时候,却发现脚下根本没有正常的路。

    三个人在废墟中艰难跋涉。常常要爬上十几米高的楼,然后沿着另一面的排水管滑下来。两块相距不到五米的岩石,下面却黑得深不见底。玛丽安一见深沟就脚下发软。最后艾虎和格斯找来一架梯子,一前一后,差不多是抬着她过去的。

    这里极度黑暗,只有一点点磷火的绿光飘来飘去。格斯将手电开到最大,唯恐玛丽安不慎失足。白亮的光柱照耀下一切都在泛着白色,光柱之外则一片漆黑。他们默默地攀援前行,唯一的响动是脚下石砾的嘎吱嘎吱声。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站在监护栋的大门前。

    四周十分肃静,铁灰色的大楼无形中有一种压迫感。格斯第一个向前走,带领他们穿过玻璃破碎的正门,来到一间线条死板僵硬的接待室。那窗口冰冷的钢筋,让人联想起古拉格集中营的囚室。

    一个浑身发黑的骷髅趴在窗台上,空洞的眼眶死死盯住每一个进门的人。窗棂和它一样乌黑,炭化痕迹十分明显。他一定是被烧死的。

    “我走前面,”艾虎单手据枪,右手伸到肩后握住剑柄,“格斯,”他呼唤身后的生化人,“替我指路。”

    “绕过登记处,我们要一直往里走,”格斯说,“里面是个大厅,有好几处岔路……到了再说吧,我会告诉你该走哪边。”

    刚刚绕过登记处,前面就出了状况。大厅里徘徊着好些眼睛通红的家伙。一听到脚步声,它们就像吸了粉一样,极度兴奋地猛扑过来。格斯还算镇定,玛丽安吓得手电乱晃,惊起不少蝙蝠。

    “不要慌……开火!”

    激光步枪两个点射,冲在最前面的怪物立刻被爆头。但这些家伙似乎毫无恐惧感,脚下丝毫没有停顿。大厅本来也不大,最多只有二百平米。顷刻间,三人小队就被四面包围。

    雪风早就竖起了背上鬃毛,喉咙里低低地咆哮着,跳上去扑倒一个就咬。钢弹也很给力,不停地在空中以激光枪点射。格斯牢牢地守在玛丽安旁边,解决每一个威胁到她的目标。玛丽安起初慌乱了一下,但很快就找回了战斗民族的感觉,准确地举枪连连爆头。

    冲击波!艾虎手一挥,包围过来的怪物呈扇形被推开。这时终于看清了它们的模样。都是人形,但已经瘦到了极致,几乎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它们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这更加确定无疑了,就是疯狂的生化人。

    “它们是当年发了疯的生化人,”格斯解说的声音就像在梦游,“它们一直在这楼里游荡,身上的有机成分几乎都腐败分解了,所以看起来像骷髅。”

    一些骷髅还穿着当年的衣服。厚实的警用防弹衣,朽烂的白大褂,带条纹的病号服,各种混搭风格都有。艾虎想了想,防弹衣和白大褂估计是从被打死的管理者身上扒的。当年楼里发生的故事一定非常惨烈。

    几分钟之后,所有骷髅都被打倒,大厅里七零八落躺了一地。这些怪物一看就是精穷,艾虎也懒得搜身,问格斯:“下面往哪儿走?”

    “前面左转上楼梯,走那扇涂着红漆的门。”

    站在大厅里根本看不见什么门。艾虎试探着往黑暗深处走了一截,果然发现一道向上的扶梯。这里闷热又潮湿,铁梯子锈蚀得厉害。他踩上去的时候,每一步都担心会踩垮了脚下的踏板。

    终于有惊无险地走完了扶梯,前面果然有条小通道。大约七八米的尽头处,一扇铁门紧闭,门上卷曲的暗红色漆皮斑斑驳驳。

    “你真的没有到过这里吗?”艾虎吐槽格斯,“为什么我觉得你到了这里就像自己家一样?”

    格斯的回答千篇一律:“为了基因父本,我被制造出来之后,几乎一直都在研究高贵之城。这是我的使命,”他的声音带着近乎殉教者的狂热,“是我存在的意义,我必须完成的任务。”

    艾虎推开红漆铁门,走进更深一层的通道,听见格斯在身后阴阴地说:“这里就是他们鉴别生化人的地方。所有怀疑为产生了自主人格的生化人都被关在这里,等着一个个鉴定。”

    通道两旁的确都是一间间牢房,每个房间有两张上下床,可以睡四个人。这里没有隐私,巡逻人员从通道走过,隔着铁栏杆可以清楚看到囚室里的人在干啥。他甚至看见了一间审讯室,摆满了用于鞭笞、烙印、拉肢的刑具。

    “不止是关押,他们其实可以对这些生化人做任何事情。譬如殴打、拷问、甚至杀死其中一些当作消遣。”格斯说。

    “为什么你会这么清楚啊?”玛丽安也忍不住吐槽了。

    格斯依然老调重弹。“为了基因父本,我详细研究过生化人的技术发展史。而这些事情,正好是发展史上绕不过去的事件,”他看看前方的岔路,想也不想就说,“往左,我们正好能看到一个足以载入里程碑的遗迹。”

    足以载入里程碑的遗迹?这话把艾虎的好奇心满满地钓起来了。

    前方是一堵大铁门,电动开关已经腐烂,幸好手动开启用的滑轮组还好使。艾虎跑到门边开始拖铁链。伴随着吱吱嘎嘎的声音,铁门缓缓向两旁移开。他们走进热气蒸腾的黑暗深处,发现面前竟然是一个大坑。不知道当时的人为什么发疯,居然在这幢大楼里足足挖下去将近十米。要不是及时收腿,艾虎差点一脚踩个空。

    “这里本来应该有铁扶栏的,”格斯说,“或许是朽掉了。”

    “你怎么知道?”

    “图书馆里有记载。这儿可是鼎鼎有名的地方。就在这个试验场里,加诺玛宁大师主持了一项堪称空前绝后的研究工作——培育完美的生化人胚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