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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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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帘被打开,一个穿着朝服的中年男人低着头走进来,来到孙太后身前跪下,恭敬的磕头请安:“臣于谦见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于卿家起来吧。贞儿,给于卿家看坐。”太后表情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她的想法。

    “臣,谢太后娘娘。”于谦起身,对给他搬墩子的万贞儿略微颔首,算是答谢。

    万贞儿退回太后的身边,于谦看着万贞儿欲言又止。太后明了:“贞儿,你先下去吧。”

    “是,太后。”万贞儿对着太后行礼退下,走出去看着身后被放下的帘子,万贞儿并不觉得怎么样,毕竟,在这种地方,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电视剧上不都这样演的吗?

    于谦离开时,已过午时。万贞儿吩咐了几个二等丫头传膳,她走进殿内,看着孙太后比之前更苍白的脸色,她知道,她在这里的时间不长了,就是这一两天,太后就会让她去照顾朱见深,不不,现在还是朱见濬,那时候她就可以松口气了。

    比起才两岁的朱见濬,看着万贞儿长大的孙太后才是个危险的存在,至少,朱见濬没有和真正的万贞儿相处过,她在那个小孩子面前不用去装成“万贞儿”,那样,她会轻松很多。

    而在孙太后面前,一丁点的不对都有可能让孙太后怀疑,到时候她怎么说?难道要她告诉孙太后:对不起啊,你家万贞儿睡一觉就让我给夺舍了?还是说,不好意思啊,那个,我是从遥远的几百年后过来的一个孤魂野鬼,占用了你家万贞儿的健康漂亮有活力的身体。

    她相信,无论哪一种说法都会让她死的很快,很痛苦。不是烧死,就是乱棍打死后再烧死。

    “贞儿。”幽幽的声音从孙太后的口中发出来,听的万贞儿一个哆嗦,也许是心理原因,她总觉得孙太后看着她的目光有点阴森森的感觉。

    难道,孙太后发现她刚刚走神了?还是?她发现了她是冒牌货了?万贞儿脑子里转了几十个圈,腿上一点也不耽误,很快就走到孙太后身前:“太后,奴婢已经让人传膳了,您一会儿多用些。您看您脸色白的,奴婢看着都难受。”万贞儿说着扶起孙太后向桌边走去,又扶着孙太后坐下。

    孙太后听着万贞儿的话,看着她小心翼翼扶着自己的样子,心中一阵欣慰,不愧是她一手拉拔大的孩子,要是别的宫女,就是她身边另外一个一等丫头,都没这孩子贴心,会疼人。一个念头在心中渐渐形成。

    门帘打开,另一个大丫头春喜带着几个小丫头端着午膳进来,行礼过后,一屋子的人都忙着上菜,摆碗放碟,就万贞儿站在孙太后身边雷打不动,引的春喜偷偷瞪她好几眼。

    万贞儿这边还在为刚才孙太后最后看她的那一眼心里发毛呢。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孙太后在算计她。可她又不知道孙太后在算计什么,心里面急得抓耳挠腮的,面上还要一脸淡定,她真心觉得还是赶紧撤吧,在这太没安全感了。

    如果万贞儿穿越的时候带着系统,那她现在一定会听到:叮咚,恭喜宿主,您真是神啊。把孙太后的心思一猜一个准。

    可惜,这是不可能滴。万贞儿就在这表面一派祥和,其实都各藏心思的高度紧张的氛围内度过了一个非常不美好的中午。

    午膳过后,孙太后遣散众人,独留下万贞儿,万贞儿看着面前的孙太后心里有些激动,终于要说出口了吗?别犹豫,快说吧。

    果然,太后眼光跟x光线似的把万贞儿从头到脚扫射一遍,然后才叹口气说:“哀家记得,贞儿是四岁入宫,入宫后就来了哀家这里。那个时候啊,贞儿才这么高,看上去小小的一团,白白嫩嫩的,冲着哀家一笑,把哀家的心都笑化了。一转眼,十五年过去了,贞儿也是个大姑娘了。哀家多想一直把你留在身边,只是如今,皇帝被俘,太子年仅两岁,未免主少国疑,只能让郕王登基,他口口声声说等到皇帝回来就把皇位还回去,也答应了不会废除太子,可是,权利,是会上瘾的。哀家怕他体验过那权利的滋味后就再也不愿放手,哀家怕他会伤害太子。”太后说到这里,拉过万贞儿的手握在手心里。

    “贞儿,你是哀家一手带大,现在,哀家只能相信你了,去东宫吧,做他的贴身掌衣,东宫一切事物都任你管理,好好的照顾太子。不要让他被郕王给害了。”

    万贞儿看着孙太后湿润的眼角,有些同情她,儿子被抓了,孙子又朝不保夕的,她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要替这个操心,为那个谋划的,或许,这就是生活在这皇城里的悲哀吧。

    万贞儿也红着眼眶看着孙太后说:“太后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太子殿下,只要奴婢还活着,就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万贞儿说的情真意切,心里却想的是:我当然要好好的照顾他了,那可是未来的皇帝,老娘的自由可全攥在这小孩手里了。

    最后的最后,太后被万贞儿的忠心感动,大方的一挥手,给了万贞儿一下午的自由,让她出宫逛逛,顺便赏了她一袋金叶子。

    万贞儿用牙咬了咬,纯金的,她回到早上醒来时住的房间,按照万贞儿的记忆,把她每个月的月钱还有以往孙太后赏她的金银首饰什么的,只要能换钱的东西都巴拉出来,简直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万贞儿在心里腹诽一句:万恶的旧社会呀,一个宫女都有这么多的家底,还让不让那些拼死拼活一个月只拿两千多块钱的月光族活了。

    把银票揣好,首饰什么的也都包好,这可是未来十几年的口粮,丢了命都不能丢了它。

    换好一身衣服,拿着孙太后给的令牌,万贞儿大摇大摆的向宫门口出发。

    走到宫门口,万贞儿发现了猫腻,按理说,守卫宫门的应该是侍卫,现在却是身穿飞鱼服,腰配绣春刀的锦衣卫。万贞儿的脑门子一下子就出了细细的一层汗,这要是中午孙太后不答应郕王登基,只怕这慈宁宫的大门也要被这锦衣卫把守了吧。

    万贞儿抱紧怀里的东西,像宫门口走,尽量走的稳一点,两条腿还是不听使唤的有点哆嗦。

    这也不能怪她,皇宫里有禁令,宫中物品一律不准带出宫去。原本想着宫门口的侍卫能够看在太后的面上卖她个方便,哪成想好好的宫门侍卫就变成锦衣卫了,现在往回走不是明摆着心虚吗?可是不往回走,八成是凶多吉少。只能盼着他们能看在她是一个芳龄十九,貌美如花的姑娘的份上,千万别一刀把她给砍了。

    掏出令牌,按例检查,看着其中一人夺过她手中的包袱打开,万贞儿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太平洋的海底,捞都捞不上来。

    果然,那个人大喊一声:“私运宫中物品,带走。”万贞儿只觉的心拔凉拔凉的,眼看着有两个人要过来抓她,她大喊一声:“放肆!”声音一下子就低下来,蔫蔫的说:“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不能让我自己走吗?”

    其中两个锦衣卫死死的看着她,那感觉就好像是国际重型犯似的。其中有一个等了一会看她还不走,有些不耐烦的问:“你不是要自己走吗?怎么还不走?”万贞儿张了张嘴哭丧着脸说:“那啥,还是有个人扶我一下吧,我腿软,走不了。”

    眼看那个大个子就要来抓万贞儿的胳膊,“等等。”身后传来一个天籁之声,万贞儿一扭头,只看到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长得很帅很帅的男人,深蓝色的飞鱼服,腰配绣春刀,脚踩官靴,头发用一个白玉观束住,背对着太阳,阳光从他的身后透过来,整个人就好像闪闪发光一样。她想起一句话: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脚踏七彩云朵来娶我。

    身边的锦衣卫都对着那个男子躬身行礼:“杜大人好。”

    “嗯,都去忙吧,这交给我。”杜锦言看着这个冲自己发呆的姑娘,心里有些好笑。

    她接过万贞儿的东西,看了看,里面也不过是一些金银首饰。想来应该是想拿去存起来或卖些钱吧。

    而万贞儿,在她看清那张脸后,就一直处于兴奋中。妈呀,这可是于洋啊,看过《少年四大名捕》没?看过没,里面的无情啊。在现代,看一下偶像要花机票钱,门票钱,有钱都不一定能看到,现在竟然可以免费看。真是,能多看一秒就多看一秒,最好能抱回家看,哎呦,怪不好意思的。

    “姑娘,你流口水了。”带着笑意的声音提醒着万贞儿现在的糗样。

    “啊?有,有吗?”万贞儿说着满不在乎的拿出帕子擦擦嘴边,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嗯,没有口水。

    把帕子塞回去,她一手抓上杜锦言的袖子:“那个,我叫万贞儿,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家里有妻子吗?有没有妾室或者是通房丫头什么的?”万贞儿其实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她就是看着杜锦言的脸,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杜锦言听着万贞儿炮轰一样的问了一堆,又想想内容,只觉得这姑娘可真够有趣的,现在她私运宫中物品的事还没了,就急着问这些,他是该说她胆大,还是该说她色胆包天呢?不过,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刚刚,他看着她的傻样竟然想笑,他有多久没有真心的想笑过了。罢了,罢了,就冲这一点,今天就放她过去吧。

    “好了,你可以走了。”杜锦言说完就直接进宫去。万贞儿看着他头都不回一下,心中有些郁闷,难道,她就这么没有吸引力,还是说,她把他给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