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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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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贞儿怒极反笑,她来到桌子旁边笑着说:“呦,嬷嬷可真是好胃口,杜大人快瞧瞧,这红烧排骨,酱香肘子,凉拌肚丝,红烧肉,豆瓣鱼,素小炒,可真是香呀,那杜大人想不想知道祁王殿下吃的是什么呀?还劳烦杜大人抓着这几个刁奴随奴婢去看看。”

    说完不等杜锦言回答万贞儿拉着朱见濬走了,杜锦言摇摇头,让人把刘嬷嬷几人抓住才跟上。

    来到他们的院子里,杜锦言一眼就看到地上的东西,他挑挑眉没有说话。

    “刘嬷嬷,不知道是谁吩咐的您要给祁王殿下准备这样的饭菜呢?”

    刘嬷嬷在看到地上的饭菜时腿都软了,却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她壮着胆子说:“祁王说好听的是王爷,说不好听的,就是个囚犯,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还当自己是太子不成?”

    万贞儿一听这话,决定今日决不饶她们,她是谁呀,她可是生在新时代长在红旗下,从小接收铺天盖地的宫斗小说电视剧洗礼的二十一世纪新女性,从脑残剧《还珠格格》到群芳撕逼大战的《甄嬛传》台词她都能倒背如流了,今天要是搞不定你一个小小的嬷嬷,她万贞儿三个字倒着写。

    一瞬间万贞儿就跟狐狸精附身苏妲己一样,不过,附了万贞儿身的是钮钴禄.甄嬛绝缘体,被此附身的人绝对瞬间气势大开,狠辣无情,鬼挡杀鬼,佛阻弑佛,是日常生活,家居旅行必备品。

    她一把把朱见濬拉到身前厉喝到:“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怀里牵着的,是太上皇的亲儿子,太后的亲孙子,当今圣上的亲侄子,纵然不是太子,也担了王爷之名,皇室血统,岂容你放肆?你虐待祁王,将皇上陷入不仁不义之地,该当何罪?”

    那刘嬷嬷听着万贞儿把一顶顶大帽子盖到她头上,每一顶帽子都够诛她九族的,顿时脸色苍白,颤着音说:“你胡说,我哪里有虐待祁王?我等一介小小王府奴才,哪里见过皇上,又关皇上什么事?”

    “是啊,你等小小王府管事,哪里来那么大的本事给祁王殿下吃这些隔夜坏掉的东西,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你背后有人吗?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堂堂王爷被一群刁奴如此对待,这不是让皇上陷入对侄子不仁,对兄长不义的境地?”

    万贞儿说完转身看向杜锦言说:“杜大人,皇上派您来保护王爷,如今这些刁奴阳奉阴违欺凌主子,甚是可恼,还望杜大人能秉公办理,给祁王殿下和奴婢一个交代。”

    杜锦言笑笑说:“你想要什么交代?至于处置,万姑娘想要如何处置?”

    “既然杜大人如此说,那么奴婢也就不矫情了,这几个人就杖责五十,撵出去吧。”万贞儿心里忐忑,她不知道杜锦言会有什么反应,也许,她会嘲笑她不自量力,也许,会禀报给代宗,那么,她又该怎么办呢?

    “一个不留?”杜锦言有些意外,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假意施恩,然后把人收为己用。

    “嗯,一个不留。”万贞儿没有看刘嬷嬷几人带着恳求的脸,她要让自己变的狠心,只有这样,她才能一次性清理干净,才能给朱见濬一个安静的生长环境。

    杜锦言挥挥手,几个锦衣卫离开很快又回来,手里拖着板子和凳子,把人压在凳子上就开打,这一次,万贞儿没有捂朱见濬的眼睛,她感觉着怀里人随着哀嚎声的轻微颤抖,她把他抱的更紧。

    终于结束了,那四个奴才早已奄奄一息,像死狗一样被拖走,地上的血也被洗净。万贞儿抬头看看天,午时了,她看向杜锦言说:“奴婢有话想对大人说,不知大人可有时间?”

    杜锦言对身后的锦衣卫说:“你们都去吧。”等人走远后他才回过头对万贞儿说:“你有什么事?说吧。”

    万贞儿看着杜锦言,一下子就跪下,她看着地面说:“杜大人,奴婢万贞儿,原是太后宫中的掌衣,后来被太后派到东宫保护还是太子的祁王殿下,贞儿早就知道,太子被废,不过是早晚的事,只是奴婢答应了太后娘娘,一定保全祁王性命。今日如此大动干戈,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克扣祁王饭菜,更多的原因是贞儿不知道这几人中是否有皇上的人,他们是否是想要祁王的命。”

    万贞儿抬头看了杜锦言一眼,又低下头说:“贞儿赌不起,也不敢拿祁王的命去赌,所以,只能借题发挥,把人都打发了。贞儿希望杜大人不要把今天的事上报给皇上,祁王府也不需要多余的人,就贞儿和祁王殿下就好,三年前贞儿出宫时遇到过杜大人,想必杜大人也知道,贞儿还有些积蓄,贞儿希望杜大人能够让贞儿出去一趟,安排好日后的衣食住行,以后绝不让大人为难。”

    “你想出去?”杜锦言左手握住绣春刀的刀柄说:“你知道,皇上是不会允许的,你认为我会为了你这一个小小的奴婢去违反皇上的圣旨?”

    “贞儿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可以让大人为了贞儿冒着杀头的危险来帮助贞儿去瞒着皇上,但是贞儿知道,杜大人是个聪明人,一定会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的,不是吗?”万贞儿的话说的很直白,也很露骨,她不是不怕,只是,在心底深处,她有一种隐隐的期待,期待杜锦言可以帮她,因为,她是真的喜欢杜锦言,一见钟情也好,犯花痴也罢,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大不了就死缠烂打厚脸皮倒追呗,有啥呀。

    “呵呵,走吧。”见到万贞儿看着他时眼睛里冒出的绿油油的光彩,杜锦言嘴边的笑容扩大。

    “奥,啊?你同意了?”万贞儿正在无线歪歪把杜锦言扑倒后的酱酱酿酿,就听见杜锦言的声音,反射性的应了一声后才反应过来,知道杜锦言答应了她的请求,万贞儿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顿时,腰不疼了,腿不酸了,干啥都有劲了。

    “你不是说了,我这么聪明一定会给自己留条后路吗?”杜锦言一边走一边回答万贞儿的话,他似乎,有点喜欢这个不找边际的小宫女了。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万贞儿拉着朱见濬走在前边,杜锦言带着四个锦衣卫走在后边跟着,这场景,很壮观。

    来到当初存钱的钱庄,万贞儿拉着朱见濬就走进去,杜锦言很有眼色的在外面等着,大概一刻钟,万贞儿就出来了,一遍走还一边往怀里揣钱,看到杜锦言笑的跟一朵花似的,从荷包里掏出一个银角子塞到杜锦言的手中,很是豪气的说:“随便花,爷有的是钱。哈哈哈~”

    杜锦言看着手中的银角子,再看看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万贞儿,摇摇头往前走,只是眼睛里的笑意是怎么也掩不去。

    逛街是女人的天性,万贞儿也不例外。她先是到粮店,菜摊,肉摊,去买他们需要的食物,和摊主讨价还价半天,还讲好了每天送货上门,等到这都搞定了,万贞儿还买了很多花,很多菜的种子,又买了些小鸡仔和鱼苗,万贞儿买的淋漓尽致,可是苦了跟着他们的锦衣卫,每个人手里都拎的满满的,要是他们不愿意,万贞儿就用一种你无情,你无义,你无理取闹的眼神哀怨的看着他们,生生把他们吓出一身冷汗。

    至于杜锦言,万贞儿表示她才舍不得让她的“无情”拎东西呢,这种技术活就交给小弟们好了。

    看看手上牵着的小孩,万贞儿想着还是找个酒楼吃些东西吧,她是大人,不怕饿,可是朱见濬不行,这小孩是不能饿的,万一饿傻了,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正想着,万贞儿看见一个“翰轩书店”,万贞儿再一次看看朱见濬,又摸摸腰间的荷包,走了进去。

    书店生意不错,人来人往的,万贞儿就一排一排的看过去,最后选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论语》《中庸》《大学》《资治通鉴》又选了几本小话本,挑了两套文房四宝,还扯了些红纸。

    付钱的时候让万贞儿狠狠的肉疼了一把,古代人都看重书,卖的是死贵死贵,还有文房四宝什么的,可那又怎么了,朱见濬五岁了,在现代再有一年就该上一年级了,别的小朋友都能被诗了,朱见濬字都还不识一个,这怎么可以。万贞儿觉得她现在的心情一定就是为人父母的心情。

    一行人开到酒楼,万贞儿顾忌着腰包,没有像大款似的要包间,只是来到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还拎着东西站着的四个小跟班,万贞儿让他们先把东西放下,把旁边的桌子拼过来,挥挥手笑着说:“都坐吧,今天都辛苦了,这顿饭我请,大家随便点,不过有一点,点了就要吃完,杜绝浪费。”

    这倒不是万贞儿小气,实在是她不愿意教坏小朋友,朱见濬自幼就被人灌输“他是老大,他最尊贵”的思想,虽然这孩子有些自闭没有被教坏,但也要防患于未然不是?要是一不小心把朱见濬教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不知柴米油盐贵,只知道和妃子吃喝玩乐的废物,她不就作了大孽了。

    小二拿着菜单上来,万贞儿点了一个酱香蹄髈,一个糖醋排骨,就把菜单给了杜锦言,自己忙着给朱见濬和杜锦言倒茶,等她忙完了,菜正好点完。

    万贞儿逛街的时候还不觉的什么,一停下来,就觉得饿了,一口一口的喝着茶,看着杜锦言发呆,艾玛,这帅哥就是帅哥,喝个茶姿势都辣么辣么的帅。

    杜锦言用余光瞄了万贞儿一眼,悠悠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好心提醒:“口水。”万贞儿回过神,脸上红红的,赶紧掏出手帕擦嘴角,看着干干的手帕,万贞儿的嘴脸直抽抽,敢不敢再丢人点,不过这个场景怎么这么熟悉呢?

    不愧是大酒楼,菜上的真快,连带万贞儿点的一共有八个菜一个汤,而且分量足够。万贞儿一点都不担心吃不完,毕竟有五个大老爷们呢,再说了,她的饭量可也不小。